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是臣妾留下了一部分以防不测,没想到后来还真是救了我一命!”
“她不是不想杀我,而是不敢杀我,不能杀我,因为我手上有她忌惮的东西,她不敢冒着被打回原形的风险,所以才容我苟活。”
第175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建章帝颤抖着接过司徒沁手上的信笺。
他没有看那封云懿的临终绝笔信,而是小心翼翼的翻开年代更为久远的信笺。
熟悉的字迹再次映入眼帘,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些泛黄的信笺,上面的一字一句,都曾经陪着他度过了在天曌为质子那段最艰辛的岁月。
绝大部分的信笺内容,时至今日,他依然能倒背如流。
“司徒沁,字迹也是可以伪造的,朕记得你模仿起那些书法大家的笔迹,也是惟妙惟肖。”
“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谁又能证明不是你伪造的?”
“无极学院至今依然封存着云懿当年入学时,参与撰写誊抄的四书集摘,真伪与否,定能一眼辨明!”
“逻辑不通,若真如你所说,云懿当年完全可以向朕秉明真相!为何她选择隐瞒真相?”
“陛下,若是说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先皇当年可是一直想削冠世侯的兵权~”
“当年云懿的确想出府找你说明一切,最后却被冠世侯拦住去路,以整个冠世侯府的荣辱安危相要挟,你叫她怎么跨出那道门槛?”
“朕不信!朕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的!”
“陛下,这些俱是铁证,若是陛下还不信,安平县主与云蕊曾是金兰,她那可有好多云蕊亲自书写的往来信函,她的字迹,虽刻意模仿云懿,但终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画虎画皮难画骨,美人在骨不在皮,只可惜世间男子多喜欢矫揉造作的女子~”
“云蕊的确是我杀的,那也是她逼我的!更是你造成的!”
“当年若不是你要与她赌气,强行纳了我为侧妃,与她平起平坐,我与她又如何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年她为长生殿主位,每每我侍寝后,她必亲自赏我一碗避喜汤,你叫我如何不恨她!”
“我成了你与她赌气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但你们却都忽视了致命的一点,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当年她勾结外臣,意图染指宗庙社稷,谋取太子之位,冠世侯只是趁着她回府省亲之际,呵斥了她几句罢了,没想到心胸狭隘的她为此竟然大病一场!”
“趁她病,要她命。我又怎么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我命容儿寻来永巷染了疫症罪奴的贴身衣物,藏在了她常用的器物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也许上天也觉得她作恶多端,不得寿终正寝,所以整个过程竟是出奇的顺利,当听到她死讯的那一刻,至今仍是我这一生最振奋的时刻!”
她快意的捂着嘴角肆意放声大笑,然而眼角却早已经湿润。
“剩下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了吧?她临死前必定是将怨恨算在了冠世侯与云懿的身上,所以后来你才会那么癫狂的报复他们。”
“可叹!可悲!可怜!”
“你住口!”
建章帝终于忍无可忍,他一个箭步上前,死死的掐着司徒沁的脖颈。
“你该死!该死!”
“咳咳咳咳!活活着的才最可悲!”
第176章 ——姚先生夜访()
“朕实话告诉你,那个叫容儿的贱婢,昨夜就咬舌自尽了,她一个字都没有吐露,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当年那般愚蠢!”
建章帝看着司徒沁如丧家犬般垂死挣扎,心中竟是由然生出扭曲的畅快。
“司空耀!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当年若不是云懿,这个皇位又怎么轮得到你坐!”
“哈哈哈,那夜真该让你瞧瞧她被施以剥皮之刑的惨状!她那张人皮做成的长明灯,你用的可还称手啊?哈哈!”
“你还有脸面对她的儿子吗?”
“你住口!不要再说了!”
建章帝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但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哈哈哈司空耀,我先走一步不知你有何面目去见云懿哈哈哈”
“咔嚓”
司徒沁的脖颈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响。
她的脸上始终挂在一抹嘲讽的笑容,一双眼睛却不甘的睁着,死死的剜着建章帝。
“来人!来人!来人!咳咳咳咳咳咳”
此时的建章帝又惊又怒,他将司徒沁瘫软的尸体毫不怜悯的摔到地上。
“陛下!”
“皇后祸乱后宫,残害龙裔,东窗事发后已畏罪自杀!将她的尸首拖下去!挫骨扬灰!”
“诺~”
内侍战战兢兢的将司徒沁的尸体拖曳,俱是不敢看此时面色狰狞的建章帝。
“慢着!将她挫骨扬灰之后,把她的骨灰抛撒在进出苍云城的四大城门口!让这贱人生生世世受万人践踏!永不超生!”
他近乎诅咒般的将那个曾经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永世钉于耻辱柱之上。
“将她的名字从所有的记录中删除,朕要大风的史书上没有这个贱人的只言片语,另外,立即将她的九族全部行车裂之刑!”
当内侍得令退出凤藻宫之时,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建章帝一人,他开始抑制不住的轻轻战栗。
片刻之后,他浑身开始剧烈的颤抖,此时此刻,他终于潸然泪下,眼泪和着鼻涕,哪里还见半分九五至尊的威严。
其实当年他也有疑虑,他以为那只是双方开诚布公的坦白身份后,需要适应的磨合阶段。
难怪云懿每每见他,眼神中总是有着千言万语,幽怨而隐忍。
他以为那是她在嫉妒自己的妹妹得宠,他好恨!
云蕊和云懿姐妹虽然是双生子,但性格迥异,他怎么能眼盲心盲到这个地步
这一夜,驻守在凤藻宫外的內侍,清晰的听到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整整哭泣了一宿。
犹记得陛下上一回哭的如此断肠,还是蕊云皇贵妃冥诞之时。
李轻眉得到司徒沁薨逝的消息,是在第二日的晌午,因司徒沁是畏罪自杀,故而宫中没有举办任何悼念仪式。
傍晚时分,顺亲王府中迎来了一位令人意想不到的稀客。
因着那人是微服出巡,当风斩通报有一位姓姚的先生造访王府之时,司空阙和李轻眉二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姚先生会是建章帝。
此时建章帝着寻常书生儒袍,正襟危坐于上座。
司空阙和李轻眉夫妇二人压下满腹的狐疑,三人坐在花厅中已有一个时辰之久,竟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花厅中的气氛离奇的诡异,建章帝自顾自的品着茗,只眉梢偶尔轻抬,似是在偷眼打量着司空阙。
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与李轻眉探究的目光不期而遇之时,似是想到了些不悦的事情。
他放下茶盏,一只手支楞着一下下的叩着桌面。
“阙儿,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狠狠甩自己一耳光,他这不是自讨没趣吗!这些年来,在他有意无意的纵容下,谁又敢让阙儿过的舒坦?
第177章 ——有且仅有()
司空阙对他明知故问的挑衅微微诧异,他微挑眉,迎上建章帝尴尬的眼神。
“儿臣过的很好,谢父皇关怀!”
语气中是淡淡的敷衍和隔阂。
“咳咳咳咳咳”
建章帝面色一滞,旋即抬起手捂面,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来时的路上已经反复的排练预演见到这个忽视了多年的儿子后,自己需要准备哪些说辞显得不突兀,自己的手该摆在什么位置?才能显得和蔼一些。
他不敢奢望他们这对有着无法逾越的血海深仇鸿沟的天家父子,能够如寻常父子般,显得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连期盼让这个儿子少怨恨自己半分,都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望。
“朕有些饿了,能陪朕吃顿晚膳吗?”
憋闷了许久,他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多了解这个儿子一些。
“父皇”
司空阙以为自己在幻听,他一脸茫然的带着询问的语气再次确认。
“臣媳这就去准备晚膳!”
李轻眉适时的接下话题,提醒司空阙的失态。
“嗯~”
建章帝惜字如金的应了一句,待李轻眉告退之后,花厅中坐着的父子二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相对无言。
“这个女子乃婢子出身,身份卑贱了一些,封了侧妃也就罢了,若是当你的左膀右臂的正妃,还是需要另寻合适人选方可!”
“朕听说大燕的长公主文成氏对你芳心暗许许久,她若为你的正妃,也算门当户对!”
司空阙的嘴角勾起一抹牵强的笑容,他冷然抬头,语气淡漠。
“儿臣的妻子有且仅有她,谢父皇美意,儿臣心领了!”
“混账!”
“整个帝国人尽皆知,你这个顺亲王是个惧内的王爷,在自己的王妃面前不要说纳妾,连看到旁的女子连正眼都没胆量瞧上一眼!”
“司空家男儿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这个逆子!”
建章帝气的连连猛拍着桌面,而司空阙只垂着头,没有与他针锋相对。
“过几日朕会派人送来一些门阀贵女的丹青,你且甄选几个合眼缘的女子充盈后宅!”
“千万记得,皇家的男子可以多情,可以深情,唯独不能专情!”
他语气悲戚,似是在以自己的血泪教训,来提醒自己的儿子不要步了自己的后尘。
“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
司空阙没有多言,但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轻飘飘的几个字,明显是在以建章帝此生独爱蕊云皇贵妃这一事实,来打脸他教训自己不要专情。
父子二人对话的气氛开始升华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建章帝的嘴巴张了张。
想要脱口而出教育司空阙的话语堵在喉头,却再也无法出口。
“父皇,王爷,妾身已经在西暖阁准备好了晚膳,请移步西暖阁用膳~”
李轻眉的出现,恰到好处的缓解了僵持不下的局面,建章帝面色极不悦的瞪了一眼司空阙挽着李轻眉的手。
冷哼了一声,起身在内侍的指引下,亦步亦趋朝着西暖阁的方向走去。
“阙,你觉不觉得你父皇今日显得很怪异,他似乎在刻意与你亲近”
“与我亲近?我可不认为他会忽然良心发现,要弥补我与他破裂了这么多年的那一丝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父子之情!”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多留点神,见招拆招吧!”
司空阙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戒备,虽然面对的是自己的生身父亲,但却仿佛如临大敌,不敢有一点掉以轻心。
第178章 ——鬓如霜,无处话凄凉()
这场晚膳最尴尬的是李轻眉,建章帝和司空阙不愧是父子,两人提筷咀嚼的动作都如出一辙。
两父子在餐桌之上自然流露出优雅高贵的餐桌礼仪,吃的慢条斯理,从容淡定。
李轻眉已经尽量的保持仪态,却依然能发出食物的咀嚼声以及杯盏踟蹰声。
她羞的无地自容,这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是她东施效颦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咕嘟咕嘟”
身侧的司空阙早已经发现了她的囧态,他故意将杯盏中的酒嘬出声响,顺带加重了咀嚼。
直到他的咀嚼声彻底盖过李轻眉,他眉梢温柔的弯着,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示意她不要过于紧张。
夫妻二人眉来眼去的小动作又怎能瞒的住目光如炬的建章帝,他没有拆穿这二人的把戏,因为他实在不想蹉跎父子二人难得聚首的家宴时光。
眼前忽而被一盘做工精致的蟹粉酥吸引,朦胧记得阙儿很小的时候每回见到他总是啼哭不止,每每不胜其烦的自己取来蟹粉酥喂他,才见他怯懦的接过,大快朵颐一番后,破涕为笑。
他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塞到了司空阙的碗碟中。
“朕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蟹粉酥,尝尝!”
“谢父皇赏赐。”
司空阙在建章帝期翼的眼神中,夹起那块蟹粉酥,象征性的轻咬了一口。
建章帝苍白的脸色顿时因喜悦涨红了些许,旋即自己也夹了一块蟹粉酥。
嗯~,竟是比御膳房总管做的还香酥万分。
晚来天欲雪,纵是自己再如何磨蹭,终是要踏上归途。
“阙儿,雪夜难行,你能扶朕一程吗?”
“儿臣遵旨!”
司空阙只是完成任务般搀扶着建章帝的手臂。他表达的太恭谨谦顺,因为在他眼中,他们只是君臣,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