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帝立常在李氏所出之皇长子司空念卿为太子,同日宣告宇内,于六月初一,迎立新后。
诏令一出,朝野内外哗然,这陛下遣散后宫却又重新立后,而这新后人选悬而未决,竟是无人知道,新后的身份。
第235章 —冥婚()
云烈二年,六月初一。
文成陆雪一身素衣,在风斩极为不善的眼神中,徐徐踏入遣返其出境的马车。
在此期间,她用尽一切办法,甚至是自戕,也未能改变司空阙的绝情。
想到回大燕之后,她将要面对的下场,她顿时打了个寒噤。
她最后回首凝望了一眼满宫的喜庆红绸,忽而露出一抹极讽刺的嗤笑。
“疯子!”
她狠狠的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决绝的踏入了马车。
奉先殿中,各国贵宾与文武百官再次聚首,赴云烈帝的第二次大婚。
这位新后颇得圣心,云烈帝竟不顾祖制,亲自迎亲。
随着笙箫唢呐的喜庆之乐奏响,只见一身大红喜服的司空阙,手中端着一方被红绸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木质物什。
看那轮廓,像极了,像极了灵牌。
贾南风轻扯了扯眼眶微红的战英,压低嗓音戚戚然说道:
“他那一身喜服,还有脚上那高升靴,是他与眉姐大婚之时,眉姐亲自置办的。”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司空阙今日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此时宾客们多面露古怪之色,这新后,究竟在何处?
为何此时只见云烈帝一人,这场盛大的婚礼,从头到尾都彰显着诡异的色彩。
“新人已至,开宴!”
“什么?”
“新后在哪里?我怎么连影子都没看到?”
“啊!快看,陛下要掀开那红绸布了!”
此时司空阙一手执红绸,那红绸的另一端,系于那紧紧遮挡住的木牌之上。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那年她言笑晏晏,含羞带怯,为他挽起新妇发髻。
他很想再次牵着她的手,走过那日迎她入门的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
而如今,横亘在他们间的,是阴阳两隔的奈何桥,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当他温柔地笑着掀开披于灵牌之上的红盖头之后,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见红绸之下,是一方小小的牌位,上面是司空阙的笔迹:
爱妻李轻眉之灵位。
大风帝国的文武百官很快反应过来,俱是痛心疾首,匍匐于地。
“陛下!万万不可!大风皇室从未出现冥婚这一先例!”
“陛下!您大可追封太子殿下生母为后,给予谥号,万万不可废黜六宫!”
“陛下!冥婚乃大凶之兆!于国运兴衰不祥!恳请陛下三思啊!”
司空阙只漠然看着百官劝谏,良久之后,他走到其中一位闹的最凶的御使身前。
“朕的家事!朕自己做主!或者,你想戴朕的皇冠?”
“微臣不敢!陛下三思啊!陛下!”
那御使已从司空阙不耐的语气中听出了杀意,顿时磕头如捣蒜。
在司空阙以谋逆这顶帽子加诸于反对者后,群臣只能战战兢兢的收回了反对的声音。
此时司空阙托着李轻眉的灵牌,在钦天监的主持下,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待礼成之后,宫内丝竹悠扬,满宫开始燃放瑰丽的烟火。
战英与贾南风二人,此时早已经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人都死了,还做这些空架势有什么用!”
但她们二人见证了司空阙与李轻眉分分合合,起起落落的感情。
她们心里很清楚,若眉姐泉下有知,心中定是欢喜的很。
第236章 —最相思,不过你的姓氏()
昭明殿中,司空阙早已经褪下了喜服,换上李轻眉亲自为他缝制的常服。
从前她在世之时,自己总是抱怨她一刻不停,争分夺秒的替他缝制新衫,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
如今他才幡然醒悟,原来她真的时日无多,所以才这般匆忙。
此时他端起桌前的合卺酒,一杯洒于灵牌前,而另一杯,则一饮而尽。
“轻眉,你看,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我此生唯一的妻,司空阙此生唯一的女人!”
“天人永隔又如何?只不过是我在这里,你在天上,我们远远的相爱便是!”
忽而窗外的焰火爆竹噼里啪啦的骤然响起,他一个箭步冲向安放在龙床之上,放置她衣冠旧物的棺椁。
他取过挂在屏风处那件离得最近的龙袍,盖在了她的棺椁之上。
“来人!来人!”
他局促不安的高声呼喊,很快有内侍匆匆迈入殿内。
“让那些焰火与爆竹停下来!”
内侍面面相觑,大喜之日,普天同庆,按照习俗焰火本就要燃放至第二日子时方能将歇。
这
“朕命你们立即让外面的喧嚣停下!”
“可是陛下”
“嘘!别吵,她生前最不喜喧嚣!”
他想如往常那般,替她捂住耳朵,替她挡住这喧嚣嘈杂,但却发现,他再也办不到了。
手边触及的,是一片虚无而令人心悸的冰冷棺椁。
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回忆如墓,淡薄如素,只留他一人遗世独活。
他掀开棺椁,置身其中,将尚且留有她气息的衣袍紧紧拥入怀中。
一念繁华一念灰,一念成悦,处处繁华处处锦。一念成执,寸寸相思寸寸灰。
他忽而觉得自己很蠢!他以此生挚爱的性命为代价,换来这冰冷的皇位。
这染血的江山如画,却终是不及她腮边那一汪带着浅浅梨窝的笑意。
宫内的焰火爆竹很快停止,昭明殿内忽而响起太子司空念卿的啼哭声。
司空阙将残存于眼角的眼泪擦拭,旋即起身,动作笨拙的抱起摇篮中嗷嗷大哭的孩子。
云烈二年六月初一,云烈帝不顾百官劝谏,与太子生母李氏行冥婚之礼。
六月初二,云烈帝正式颁布立后诏书,立太子生母李氏为皇后,新后谥号“唯”。
六月初三,云烈帝下诏,命工部既日起,立即组织人手,将横亘于苍云与寿春城间的大名山,夷为平地。
务必立于苍云城墙角楼,能清晰的看到寿春城最高的大雁塔。
工部侍郎欲哭无泪,这大名山有千年历史,山中古刹遗迹不胜枚举,陛下这是魔怔了么?竟然要搬山?
但抱怨归抱怨,于是他只能苦着脸,开始履行陛下的圣旨。
而李轻眉一手创立的府兵,包括那些她安置的昆仑人,在得知她死讯后,俱是在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自此之后,昆仑人无论男女老幼,皆黥面。
他们的脸上,都黥上与李轻眉一模一样的“奴”字,以此缅怀这位让千年流浪的昆仑一族,免于灭族的恩人。
让百官庆幸的是,云烈帝继下达搬山旨意之后,未曾再下达别的让人心惊胆战的诏令。
大风原本风雨飘摇的政局,积弱的国力,在这位杀伐果断的狠戾君王主导下,渐渐走向帝国的鼎盛时代。
第237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关雎宫内,宫曼曼正一脸娇羞的描眉施粉黛,今夜陛下翻了她的牌子。
“陛下御驾到了殿门口。”
宫二将星夜楠的行踪,向宫曼曼实时禀报。
“知道了!”
宫曼曼拢了拢身上的月胧纱裙,再次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宫曼曼!”
“陛下!”
她微微诧异,星夜楠竟然直呼其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这是朕册封你为皇后的诏令!”
星夜楠将一份明黄帛书甩到宫曼曼脚边。
“陛下!您今夜是怎么了?您是知道的,臣妾从未将这些虚名放在眼里!”
“啪!”
她话音刚落,脸上就猝不及防的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死了!”
“臣妾不知道陛下说的是谁?这世上每日都有人逝去,与臣妾又有何干系!”
“你让我很失望!”
“你知道吗!若是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其实我知道,我对她的情份,感激报恩,多于男女之情!”
“起先我没有发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到遇见了你,我爱过你,宫曼曼!”
他说的是爱过,意思是如今已不再爱,宫曼曼的心顿时一阵刺痛。
“此刻开始,你就是朕的璇玑皇后,太子的生母,但也只是皇后!”
“不!陛下!”
“臣妾不明白!臣妾没有错!”
星夜楠目露沉痛的甩开宫曼曼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
“我早就爱上了你,也许是在蓝后海平乱之时,或者是这些年我们朝夕相处的某个瞬间,亦或是你我大婚之后!”
“这份立后诏书,我早就写好了,就待下月你生辰之时,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世事无常,最后竟成了惊吓!”
“我本想带着我的妻子,一道报恩,如今,我们只能一道以余生忏悔救赎了!”
“陛下!”
她还想解释,却立即被星夜楠打断说辞。
“宫曼曼,我对你很失望,我以为你懂我的!”
“我的枕边人,没想到一直与我同床异梦!呵呵呵,多讽刺!”
“我早就料到,她会找你替她鸣不平,我从未想过要她的命,从未!”
“她将你当成最好的姐妹,临终前,都未曾将你的恶行,吐露半分,是你的好帮手文成陆雪,抖落出了你们的恶行!”
“从未?”
“我敢对天起誓,我宫曼曼”
“你敢对天起誓,以我星夜楠的名义吗?”
“有何不敢!我宫曼曼对天起誓,若我有杀李轻眉的念头,我夫星夜楠就就”
她无力的放下起誓的手,若是以她自己的名义,她可以起下无数怨毒的誓言,但若以他的名义,她不敢冒险。
星夜楠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神越来越冰冷,不再发出一个字,旋即转身离开。
“陛下!”
宫曼曼一个踉跄,摔倒于地,星夜楠的背影只短暂的僵了僵,很快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宫二!!呜呜呜”
“我到底做了什么!!”
宫二沉默,他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家小姐这个问题,毕竟爱一个人没有错。
但今日之后,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却只能生生的站成了对立的岸,永远平行而没有交集。
她是他的皇后,而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妻子。他们的感情,只能在无尽的忏悔中献祭。
“陛下!星夜楠!你回来!回来!”
宫曼曼泪流满面,朝着早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咆哮。
第238章 —天脉行者的门徒()
浮云一别后,流水三年间。
大燕京都,呼延城。
大燕帝国最为尊贵的黄金血脉一族,呼延世家,千年以来,皆居于呼延城正中央的黄金神庙中。
呼延一族是四国最为神秘的隐世家族,没有人知道他们源自何处,传说他们是唯一能与真神直接沟通的存在。他们是天神的门徒。
呼延一族的禁地,黄金祭台。
此时八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虔诚的匍匐于地,口中振振有词的梵唱着晦涩难懂的咒语,那些飘渺的音节似穿越了千年时空,将整个祭台笼罩在一片庄严肃穆中。
而他们八人众星拱月般萦绕于一半人高的金色棺椁旁,那棺椁周身镌刻满了繁复的符咒暗纹,隐隐有黑气弥漫。
那黄金棺椁并未阖上棺材盖,越往棺材内部窥探,那邪祟般的黑气就越浓烈。
只隐隐能看到棺中是一位看不清模样的女子,看那身型,有些微微臃肿肥胖。
“噗”
一头戴金色羽冠的老者心神一荡,咳出一口猩红。
“族长!”
其余几位老者见状,只能一脸焦急的轻唤着那位受伤的老者。
因为此时他们俱是驻守一方的阵眼,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不能再轻举妄动。
“都别动!沉住气!老夫无碍!”
他只简单的将嘴角的血迹擦拭,旋即继续盘膝而坐。
待他归位之后,那棺材中徐徐泛起一束白光,那白光极其孱弱,但却如涓涓细流般,孜孜不倦的冲击着棺椁内那团邪肆的黑暗气息。
当那束白光出现之时,八人齐齐睁开了眼睛,万分凝重的盯着棺椁深处。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们已经数不清到底是第几次失败了,但愿这一次能够成功!
“快看!棺椁上的禁制符咒出现裂隙了!”
“快!将九死还魂草全部倾入棺椁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