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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大。”
说着说着,瞥到了陈辞手里的酒和卤肉,“你们一个个,也不给我省心,又是酒又是烟的,当他18岁呢!”
陈辞笑笑,霍斌打断她,“行了,人孩子那是好心——陈辞,快坐——小芸,你别摸那猫了,毛都给你撸秃了,给孩子倒杯水去。”
钱芸把猫放到垫子上,摇着头往厨房走去。
霍斌冲陈辞眨眨眼,陈辞赶紧把袋子里的卤肉和白酒一一摆出来。
“今天我没开车,和老师好好喝一杯。”
霍斌却把酒瓶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毛孩子喝什么酒?陪着我就行了!”
“霍老师,”陈辞哭笑不得,“我今年都22岁了。”
霍斌愣了下,忍不住感慨,“都22岁了?哎,怪不得我老了!刚带你和小雪的时候,你还没我院子里养鱼的水缸高。”
听到“小雪”两个字,陈辞的眼神黯淡了下,随即又恢复了笑容,“是啊,小雪也22岁了,大姑娘了。”
“她”霍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扭头向厨房喊,“小芸,茶呢!”
钱芸这才端着茶杯出来,“你这个性子哟,急死!”
陈辞起身接过茶盘,“钱老师您别忙了,您也坐。”
钱芸摆手:“你们坐,帮我看着点儿梨花,我去买点菜,你中午留下吃饭。”
梨花,就是那只狸花猫了。
当年他跟舒雪第一次来霍家时,梨花还喝不了牛奶,叫起来也呜呜咽咽的,身体更是比一只老鼠大不了多少。
如今物是人非,小奶猫也成了肥老猫了。
霍斌倒了两杯酒,犹豫了会,还是把属于陈辞那小半杯倒回自己的杯子里:“你就别喝了,下午回去还训练吧?”
陈辞没吭声。
霍斌自言自语:“白酒容易上头,晕。人这一晕啊,上冰就得摔。”
“我今天”陈辞的声音有些赌气,“我今天不回去了。”
霍斌瞥了他一眼,夹了块牛肉放进嘴里,“我这可没地方给你住。”
“您不还有个小书房?”陈辞也去夹牛肉。
“书房被你钱老师征用了,”霍斌拿筷子遥指狸花猫,“给改成梨花的活动室了。”
陈辞看看猫,再看看自己,“霍老师,您宁可留给猫住,都不给我啊?”
“那是,”霍斌吃得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猫没活动室,就得祸害我院子里的菜;你有没有没小书房住,都一样得叫你文师兄一声教练。”
陈辞不吭声了,嘴里的牛肉也有点嚼不动了。
霍斌不但是他和舒雪的双人滑教练,还曾一路领着文非凡入门直到拿奖的启蒙老师。
后来文非凡受伤退役,霍斌才开始执教双人滑,带起了一对又一对的小双。
那时候训练基地条件比较艰苦,陈辞和舒雪两人年纪最小,也是队里唯一的南方人,特别不适应北方的伙食。
别人要控制体重减肥,他们俩瘦到肌肉力量不够,影响托举和跳跃。
霍斌嘴上严厉,回去后就买了一大堆南方菜谱,学做炝蟹、东坡肉、莼菜汤
甚至,还像模像样地用发面给他们蒸豆腐虾米馅的包子,用鲜冬笋切丝,和里脊肉、咸菜一样下面条做片儿川
于陈辞来说,霍斌并不只是一个教练,说是人生导师也并不为过。
而对霍斌来说,自己执教生涯里,自文非凡后,最耀眼的苗子就数陈辞和舒雪了。
那么刻苦的两个人,那么好的天赋,那么高的起点霍斌放下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一声叹息带着岁月的磨砺,划过陈辞耳畔,把记忆里的尘沙的都搅乱了。
“你觉得咱们几岁能拿冠军?”
“咱们不是拿过了?”
“那是世青赛,都一群小孩子呢我说的是世锦赛、四大洲赛、冬奥会!”
“大约还要再过两年吧?”
“明年先拿冬青奥的,后年升成人组,适应一年,然后拿世锦赛的20岁吧,最晚20岁,拿第一块奥运金牌!”
如今,8年过去了,火炬木年年萌新绿,那个把拿冠军挂在嘴边的女孩,却再没有醒来。
“你才22岁,不能老看着过去,老跟自己过不去。”霍斌道,“小雪出事,我们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事情确实发生了,又过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看不开呢?”
霍斌嚼着牛肉嘟囔:“你是一个现役的运动员,为国争光是你的责任,说是义务也不算错!你为了自己的那一点“内疚”,非得回去练双人?”
“文师兄是这么跟您说的?”陈辞忍不住问。
“需要他来说吗?”霍斌没好气道,“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小雪,是吗?可你就回去练双人,也改变不了小雪的悲剧,也不能把她从病床上拉起来练啊。”
“我”陈辞欲言又止地看着霍斌,半晌,才解释道,“我想转双人滑,并不完全是为了小雪,或者说小雪只是这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
“那主要是为了什么?”霍斌一副不大信的样子。
“为我自己。”陈辞道,“责任、义务这些事我都知道——可我们学花滑,不就是因为喜欢吗?您当年问我,为什么要和小雪组双人,我说,因为我喜欢,我喜欢和同伴一起上冰比赛的感觉。而现在,我的答案并没有改变,您已经不能理解了吗?”
霍斌神色复杂地看着陈辞,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男孩,半晌没有说话。
单人滑是双人滑的基础,但单人滑的难度要求,其实更甚于双人。
所以,业内一般会劝在单人项目上难有突破的选手转投双人项目,反之,则很少。
陈辞当年从双人转单人,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的。
难得熬过来了,却要转回去
不要说文非凡不乐意,就搁他霍斌这儿,也觉得他在胡来。
“非凡说你腿伤恢复的不错,”霍斌沉吟,“那心理上”
“你们怎么都”陈辞苦笑,“我心理健康,身体健全,只是想滑自己喜欢的项目,只是想从摔倒的地方重新爬起来。”
霍斌不说话了。
屋子里暖融融的,梨花喵喵叫了两声,把头蹭在垫子上磨。
七、少男少女的约会(一)()
第七章少男少女的约会(一)
“双人滑不是一个人的项目;也不是你想转就转得成的;”两人沉默了半天;还是霍斌先打破寂静;“容诗卉滑得多好;跟你组搭档;还不是失败了?”
陈辞低着头;看着装牛肉的盘子发呆。
霍斌继续道:“曲瑶也确实不错,但听非凡说,她跟新搭档磨合的好好的;咱们总不能瞎拆对,拉郎配吧?”
陈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老教练。
霍斌以为自己终于说到点子上了;重新拿起筷子;声音都明快不少:“你有这个心思,我们都知道了;会多多留意着的;有合适的苗子;就让你去试试。”
说罢;拧开酒瓶盖子;给自己满满倒了一小杯;啜着嘴巴喝起来。
梨花闻到酒味,不轻不重地打了个哈欠,跳下垫子;往门口跑去。
霍斌赶紧站起来;一边跟着往外跑,一边喊:“别乱跑!别祸祸我的菜啊!”
梨花对院子的杀伤力显然很大,吓得霍斌东北家乡话都飙出来了。
陈辞也跟着走出来,无奈地看着一人一猫绕着院子跑。
梨花毕竟是只老猫,青春不再,跑了十来分钟,终于在青花瓷缸边被霍斌逮住。
霍斌气喘吁吁地抱起四爪怒张的猫,见陈辞还在门口站着看,没好气地瞪他:“你这个小子,越大越没良心,不知道来帮忙?”
陈辞失笑:“您都抓住了啊。”
“男娃就是不贴心。”霍斌摇摇头,抱着猫回到屋子里,“你要真找得到姑娘陪你练双人,得带来让我把把关。”
陈辞手指在门槛上轻轻摩擦了下,薄嘴唇掀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开口了:“如果您和文师兄那边都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倒是有一个觉得不错的。”
霍斌抬起的脚,登时僵住了:“什么?”
“我是说,”陈辞停顿了下,“我最近找到一个单跳不错,也挺有挖掘潜力的搭档。”
霍斌脸色转来转去,复杂至极。
陈辞掏出手机,把好事观众传到网上的那个他和简冰的比赛视频打开,冲着霍斌递了过来。
霍斌腾出一只手来接手机,梨花立刻挣动四肢,挣脱桎梏。
他也没心思管猫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住眼镜,眯着眼镜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
堂吉诃德的音乐响起时,老教授的眼眶也有点儿湿润:“这是咱们拿冠军的那个曲子呀!”
他的得意弟子如当年一般流畅滑行,而那个频频出错的女孩,却在关键的跳跃时,再现了当年小舒雪的风采。
连跳结束的时候,镜头带到了重播的大屏幕上,简冰的近景特写出现在两人的头顶。
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故人不再,眼前的女孩举手投足间,却都是古人的影子。
一遍结束,霍斌又按了重播。
陈辞静立一边,听着熟悉的旋律,抿唇等待着霍斌的反应。
“她”霍斌一连看了三遍,还暂停了好几次,“她叫什么名字?”
“简冰。”陈辞道,“也是南方人,和小雪她家妹妹一样也恰好18岁了。”
“姓简啊——”霍斌捧着手机,端详了半天,才道,“那有空的话,约她来我这儿坐坐?”
陈辞点头:“没问题,我去联系,只要您有空,能支持我们。”
“我可没这么说!”霍斌赶紧打断他的臆想,“我是说,请人姑娘来这儿坐坐。就这话啊,字面意思,你小子别给我瞎发散。”
“是,是。”陈辞连声答应,语气里却不由自主带了笑意,眼睛里也多了一丝热切的希望。
那希望虽小,却热切而执著。
霍斌受不了这样炽热的注视和希冀,转头寻找其他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这一转头,就看到狸花猫弓起身子,一个纵跃,跳上了塑料小棚的顶部。
“扑”的一声,塑料膜承受不住肥猫的体重,骤然裂开。
梨花“喵啊——”惨叫一声,掉进茄子地里。
***
简冰上了出租车,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她把车窗摇开一点,任凭已经有些燥热的夏风刮过脸庞,任凭喧嚣的喇叭声在耳侧鸣响。
赢了!
那个声音小小的,雀跃的,在胸口里一蹦一蹦回响着。
她努力控制着已经有点翘起的嘴角,小小的得意,小小的满足——原来赢比赛,是这样的感觉!
难怪姐姐说:赢的感觉,是会上瘾的。
车子上了高架,天光更亮,仿佛离苍穹也更近了。
白云悠远,青空如梦。
简冰把脸贴在窗玻璃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恍惚自己还在冰上。
掌声不熄,音乐流转。
被握紧的手掌传递着小小的温暖,她抬头去看,那人也回头报之微笑。
一时是舒雪弯弯的眉眼,一时是陈辞柔软的表情。
“不要怕呀,跟着我们就好了。”
“别后仰别后仰,哎呀!陈辞你看我妹妹!”
记忆里的摔跤充满了眼泪和欢笑,带起的冰屑如雪般纷飞。
车子在z大校门口停下,简冰下了车,大步往宿舍走去。
经过宿舍楼下枝叶繁茂的火炬木时,忍不住仰头多看了几眼。
又是一年,草木回春,冬去夏来。
回到宿舍,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只有龙思思一个人在床头呆坐着,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
见简冰进来,龙思思立刻跳了起来:“冰冰,我这样穿好看吗?”
简冰一头雾水地看向她,大红拖鞋,绿色小熊睡衣睡裤就,还马马虎虎一正常宅女的邋遢样吧。
龙思思却被她的评价说得眼眶都红了:“很邋遢?真的很邋遢?”
“那也没有啊。”简冰老老实实道,“就很一般的邋遢——你平常不都这样?”
龙思思哀嚎了一声,把头扎进被子里。
简冰无奈地去看其他人。
龙思思上铺的姑娘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笑嘻嘻道:“刚才好几个男生来找你呢,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思思就这么穿着,踢踢踏踏去开门了。”
说罢,“咔擦”一声,把手里的薯片咬成两半。
“哦——”
简冰明了了,什么对怀春少女的打击最大?
当然是在值得展示荷尔蒙的异性面前展示了错误的形象啦。
龙思思呜呜咽咽蹭了会枕头,又爬起来找衣服打扮。
简冰忍不住好奇了:“到底什么人啊,我有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