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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极力在掩藏,也总是满面温柔,但仍旧和谁也亲近不起来。
那个整洁的loft公寓,甚至连待客的杯子都没有。
客厅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仿真的马蹄莲,不用照料不用更替,也能常年怒放。
7年过去了,那个把房间当成朋友们的秘密基地,可以为了一份观察日记整整养死七八盆水仙的“陈辞哥哥”,早已经消失在时光里。
许是简冰的目光太过直白,陈辞伸手探进裤兜里,摸索半天,掏了只精致的首饰盒子出来:“送你的。”
简冰愣了下,接过去,打开盒子。
小小的圆环被链子固定在黑丝绒盒子上,被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一照,流光溢彩、绚丽非凡。
这是
“四月的生辰石,当是我送晚了的18岁成人礼。”
这般熟悉,又这般陌生。
回忆如沙漏,每一轮倒转,都纷纷扬扬如落雨。
“之前那个”简冰拎着链子,疑惑地问,“修不好了?”
“嗯。”陈辞叹气,将链子接过去,解开锁扣,轻轻地环上她的颈项。
链子冰凉彻骨,又柔软如丝,酥酥麻麻的贴在皮肤上。
“我们”简冰被这麻痒刺激得忍不住仰头转移注意力,陈辞正凑过来扣那小到有点难扣的扣子。
这一抬头,恰似索吻一般,把脸迎了上去。
肌肤相蹭,陈辞的脸颊凉得像块石头,一点儿温度也没有。
简冰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
陈辞只觉得那柔软的嘴唇羽毛似的拂过脸颊,停滞,继而飞快地逃离开了。
他怔忪了下,微低下头——一向小兽般无所谓畏惧的女孩,难得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往后退了退,抬手轻抚了下她柔软的发丝。
简冰想,自己大约是生病,只是靠近而已,就紧张得不知所措。
一如那个黑暗中的轻吻,她甚至没好意思深究到底意味着什么。
自己不过是diss了一句王子的莽撞,他却直接现身说法来“教学”
手掌被拉住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回握住了他的手。
同她一样,对方也是一手的湿汗,黏黏的握在一起,仿佛连心跳和呼吸都联结在一起。
广告牌上的背景又切换了,满目的绿色,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沿着河岸慢慢往前走去。
忧伤的前奏流泻而出,在这逼仄的地下室内流淌。
Пpomehr,mлaдшnn6pat!
请原谅我吧,我的弟弟!
rtakпpeдto6onвnhoвat。
我在你面前是个罪人。
Пыtatьcrвephytьheль3r
试图挽回却无能为力
陈辞抬起头,简冰也望向画面上被盔甲包裹的高大人物。
钢铁铸就的面庞冰冷麻木,小豆子似的眼睛却满是纯真地隔着时空对望过来。
那是——
简冰攥紧了拳头,下意识地仰头看向身侧的陈辞。
对方也正看过来,眼神里满是怀恋和惊讶。
他也还记得!
简冰觉得眼眶发热,拼尽全力才忍耐住眼泪。
这曲子他们都听过,耳熟能详,却又总搞不清归属——明明是俄罗斯语写就的歌曲,却又被插入到了日本的番剧之中。
舒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哼唱,还为歌专门学了几句俄罗斯语。
在家的时候,唱“mnлarmama!heжhar!”;换冰鞋的时候,哼“xotetь6ыtьльheeвcex。”。
一直到升上初中,简冰才知道这是描写二战的俄罗斯民歌,后来被日本tv动画钢之炼金术师用做了插曲。
现实战争的哀恸,与故事里人物的悲剧,在歌声中意外地契合在了一起。
而如今,佳人沉眠床榻,乐声依旧,如泣如诉。
如果,如果——
两人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那点小小的希冀,掺杂进哀恸的童声里,渗入心田,萌发出新的植被和梦想。
te6rco6лa3hnлr
是我怂恿了你,
Пpekpahaдeждon
用美好的希望——
Вephytьhaшhыnoчaг。
重建家园的希望
二十四、人间修罗场(三)()
第二十四章人间修罗场(三)
“贝雷巴特撞?”江卡罗艰难地发音。
“是БpАtЬr;兄弟;brother。”简冰纠正。
江卡罗拿着碟片;有些为难地看向霍斌。
花滑选曲是非常重要的;重要到直接影响执行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选择古典音乐的原因;起码;能在裁判那混到个耳熟。
近年用曲放宽了限制;不少流行歌曲也进入赛场,但基本也都是些传唱度极高、脍炙人口的国际行“流行”歌曲。
这首兄弟,先别说知名度;首先名字就不适合一男一女去演绎。
霍斌毕竟老教练了,什么风浪没见过,瞥了眼两手插兜的陈辞;淡定道:“先听听吧。”
江卡罗无奈;把碟子放进唱片机,按下播放键。
乐声响起的瞬间;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没看过动画片;更不知这是二战主题的曲子。
不知小小的少年在妄图挽回母亲时失去了什么;不知他们烧掉家园头也不回地上路寻找失去的身体时;到底靠什么支撑着
然而;音乐又是相通的。
忧伤的童声清清浅浅地吟唱着;像是清晨流过卵石河床的山泉。乌云未散,雨声淅沥,而晴朗的明日;也迟早要来临。
霍斌靠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起初见舒雪时,小小瘦瘦的女孩昂着头看他,大眼睛黑亮如水晶。想起陈辞第一次摔断腿骨,埋着头抱着腿冷汗如雨下
他甚至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和文非凡,还没发福,还没结婚生子,步履轻快地在冰上滑行,如一只翱翔的雪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江卡罗喊:“霍教练,霍教练?”
“嗯?”霍斌这才觉察曲子已经放完了,江卡罗毛茸茸的大脸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几乎要扑到他身上。
“你悠着点儿。”霍斌忍不住想往后撤椅子。
江卡罗扶着椅子,满脸笑容:“我觉得能滑!”他兴奋道,“只要编排步法那的配乐改动一下,完全没问题!”
是啊,哪怕听不懂歌词。
但那歌声里传递的情绪,却是谁都无法忽略的。
人生如行路,到处都是相逢,也随时要准备离别。
但不走到尽头,永远也不知终点将延伸到哪里。虽然坎坷,也总有风景相伴。
霍斌扭头去看陈辞和简冰,两人有些紧张地拉着手,期期艾艾地看着他,犹如两个想要得到肯定的小孩。
老教练不禁莞尔,一路走来他们的努力他看在眼里,他们的进步他也全部都看到了。
他确确实实担心陈辞被拖累,也担心简冰的参赛,会给那个已经濒临破碎的家庭带去更大的打击。
他计算夺冠的机率,计算最适合的项目却独独忘了,正如陈辞所说,一切的最开始,仅只是喜欢而已。
因为喜欢,所以忍受枯燥而艰苦的训练;因为喜欢,所以伤痛无数也仍旧舍不得离开。
梦想之所以可贵,不就是它的狂妄和无所畏惧吗?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战场,身体是武器,骨骼肌肉全是能量来源。
天地辽阔,趁着青春踏刃而行,在履冰起舞之时展现生命的力与美。
“你不是说歌背后还有个故事,”霍斌难得没问陈辞,直接看向简冰,“说给我们听听。”
简冰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同意了,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了碟子出来——一大摞印满日文的动画光盘。
江卡罗和霍斌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不约而同有了一丝动摇。
虽然说,叫钢之炼金术师,比叫兄弟合适很多。
但在正式比赛里用古典音乐的选手,远多于通俗乐,而在通俗乐里选择动画片插曲的选手,就更是凤毛麟角了。
就连日本本国选手用个类似的曲子,新闻媒体都要夸张地描述一句“突破次元壁”——霍斌和江卡罗虽然不懂“次元壁”的意思,但这种选曲风险大、容易被压分的现状还是了解的。
陈辞主动提出先看看片子,才算把两位老师请回到座位上。
江卡罗这个工作室,别的装修称不上顶级,家庭影院设备却是真正的好东西。不但有全套的发烧音响,墙上的大屏幕居然用高清矩阵来传输信号。
四个成年人并排坐下,看着屏幕上逐渐显现出日系tv动画的画面:
乱七八糟的战斗场景、可以炼成万物的炼金术头发花白的霍斌皱紧了眉头,努力让自己走进年轻人的世界。
就连一向笑嘻嘻的江卡罗,也被这从未接触过的题材搞得晕头转向。
江卡罗几次想要开口,视线落在年过半百,却依然岿然不动的霍斌,又硬生生忍耐住了。
霍斌这个年纪的人,都还在努力了解,他正当壮年,怎么好意思退缩呢。
不能输,不能输!
画面一帧帧往过去,直到主角两兄弟的母亲在镜头上出现,江卡罗才算有点茅塞顿开。
故事里的炼金术遵循着严格的守则,被严禁用来从事人体炼成。
而两个小孩却不能忍受母亲的离世,满怀希望地准备好材料,画成巨大的炼成阵,殷切地按下了结阵的手印。
禁忌被打破,死去的母亲没能回来,两兄弟也不得不付出代价——哥哥爱德华失去了右腿,弟弟阿尔冯斯失去了整个身体,仅存的灵魂暂存入冰冷的盔甲之中
这个看似可爱单纯的纸片人世界,讲述的却是这样残酷的法则——等价交换,无力却仍旧不肯放弃希望的渺小人欲。
镜头再转到无法在炼金术上有所突破的中年炼金术师那里时,整个剧情都扭曲了——为了保住他国家炼金术师的头衔,不惜拿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来合成动物
而到了故事的最后,终于救回弟弟的哥哥,虽然牺牲了自己的能力,却终于得到了平常人的幸福。
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台上,他涨红了脸,虚张声势地向心爱的女孩嘶吼着表白:“等价交换吧!我把我的人生分你一半,你的人生也给我一半!”
而迎接他的,是青梅竹马的女孩无奈而宽容的答复:不要说一半,全部给你也可以。
轻而易举地,就打破了这个残酷世界所谓的“等价交换”法则
霍斌不再健硕的胸脯微微起伏,苍老的眼神里满是怜悯和不忍;感情丰富的江卡罗则直接潸然泪下,哽咽出声。
只有无知无畏的年轻人,才敢喜欢这样的故事吧?
——人物形象天真可爱,故事的背景残酷而冰冷。历尽艰辛的主人公,却在面对黑暗如斯,也仍旧敢于做童话般的美梦,固执地相信希望还在前方。
最终,他们也等到了花开,实现了梦想。
看着霍斌端端正正地在笔记本上写下“自由滑:钢之炼金术师”几个字,简冰觉得心跳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年少者有梦,年长者有情。
何其有幸,遇到这样毫无芥蒂,肯努力跨越年龄障碍来理解他们,甚至一起努力的导师。
***
既然自由滑曲目定了下来,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无休止的训练。
全国大奖赛在国际上无足轻重,却是国内运动员积攒积分的一大渠道。
陈辞和简冰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冰上,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都说起步晚的人,应该要比别人更勤奋。而实际上,“更勤奋”这个带对比的坐标,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
愈是攀高,便愈知高处的艰难,也更想要奋发向上。
“老”运动员们的拚劲,一点儿不比新人差。
毕竟,大海之外有陆地,陆地之上有山峦,而山峦之上,还有浩荡苍穹。
而运动的黄金期,一共也就这么几年。
就连单言都少往这边跑了,只时不时给简冰发个肉麻兮兮的土味情话过来。
被简冰挤兑过几回之后,又开始照片和视频邀请,对着镜头狂霸酷拽地凹造型。
终有一天被陈辞看到,趁着简冰来他家借训练手册的时候,直接按了接听,冲着镜头问:“单言,有什么事儿?”
单言大受刺激,飙了一堆脏话,质问:“你大晚上不睡觉,在人女孩屋里干吗?!”
陈辞轻笑了一下,示意他留意身后的环境:“这是我家,我的房间。”
说话间,简冰在外面书架旁问:“是我的电话在响吗?”
她这一声喊得不轻,陈辞表情微变,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陈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