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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
英姑娘搀扶着白玉走到河边,咬牙问:“你准备好了吗?我数三下,咱们就一起跳。一。”
不等白玉说话,英姑娘便坚决地拖着他一起跳了下去。两人均是一下被呛了几口水,白玉强撑着身体,一手扶着河岸边缘,道:“我就知道你只会数一下你个小心眼的。靠着边缘走,我不知道能陪你走多远”
英姑娘努力地学习凫水,从后面推着白玉艰难地向前,道:“没关系,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英姑娘没有多余的闲心去嫌弃这护城河里的水有多脏,也没有多余的帮助可以供她依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努力起来的时候有多么的拼命。因为现在只有靠她努力,若是她不够努力,她和白玉就都会双双淹死在这护城河里。
英姑娘在河里被呛了不少口水,终于学会了凫水换气,但是对于她这个初学会的人来说,还要拖带一个人那就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几度她都精疲力尽几乎快拖不动白玉了,害得白玉缓缓沉了下去。但是她不放弃,凭着一股韧劲儿又潜下去把白玉拖起来。
河岸上没有士兵巡逻的时候,他俩就扒着河岸边缘前行,这样能省去不少的力,有时候遇到河岸有士兵在巡逻,两人需得没入到水中,逃过士兵的眼线。
第197章 置之死地()
只是白玉重伤在身,呼吸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英姑娘见他快要支撑不住,不多想,把心一横,靠过去搂住他的头便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贴上他的,把自己的气渡给他,正如当初他对自己的那般。
白玉颤了颤眼帘,勉励睁开,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把他从意识涣散的边缘又重新拉了回来。
英姑娘湿淋淋地从水里冒出头,紧紧抱着白玉,眼里浮现出惊恐而又一往无前的神情,碎碎道:“你不能有事,白玉你挺着知道吗,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白玉自己也在努力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有希望的了,他还故作轻松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救我,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的么?”
“我只是我只是”英姑娘脸上的水有些污浊,衬得她小脸雪白,眼眶微红,“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对我的好”
“原来如此。”
出城的时候,白玉已经陷入了昏迷,不论英姑娘怎么叫他他都不醒。到达城外时,天色已经亮开了,幸而清晨护城河值守的士兵都无比的倦怠,他们在下一拨人前来换值前都已经疏疏落落地躲进河边的树林子里补觉去了,因为他们料想敌人就是想通过护城河进城也不敢白天来。
尽管英姑娘很害怕,她害怕的不是随时有可能被士兵给发现,而是白玉的情况。她小心翼翼地把白玉拖出水,转而用小小的身板背着他一路前行。
她把身上所有能给白玉吃下吊着他命的药丸全部给他吃下了,没走多远就累得再也走不动,把白玉放在地上,不住地摇晃着,难过地哭道:“白玉,白玉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已经顺利出城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她的眼泪,是唯一温暖的东西。啪嗒一下,落在了白玉苍白的脸上。良久,他才动了动眉头,双眼眯开一条缝,里面的光泽比沉沉的天光还要暗淡,嘴上却笑了,道:“我没事。”
英姑娘忙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不留余力地努力把白玉背起来,尽管有一大部分是拖在地上的,边走边道:“你一定要撑着,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话音儿将一落地,身后不想有一个士兵睡了一个觉之后醒了,出来转转,结果远远地就看见二人,当即喝道:“前面是什么人?!”
英姑娘浑身一僵,随后拼尽全力拖着白玉就往前缓慢地跑。
那士兵觉得十分不对劲,立刻去召集了林子里正熟睡的其余几人,紧接着就追赶了上去。
莫说英姑娘是一个女流之辈,她现如今还拖着一个人,尽管白玉也已经拼尽全力自己艰难地挪动着双脚,但都比不上对方跑得快。眼看着他们就要越跑越近了,而英姑娘和白玉离城门外的那个树林还有很长的距离,抬眼能看见其轮廓,他们的马正被栓在那林子里。
越是心急如焚就越难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英姑娘一直定定地瞧着前方的树林,她能看见就在前面,可他们总是跑不过去,不管怎么努力,总觉得距离一点都没有缩短。
“前面的,站住!”
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英姑娘脚下冷不防一绊,和着白玉一起双双跌在了地上。不等英姑娘爬起来把他扶起,他忽而往外将英姑娘推了一把,英姑娘怔愣了一下,听他道:“别管我了,你快走!”
英姑娘摇头:“我不会走的,我们都出城了,只要再跑快些,就不会被他们追上了。我们有马,一定能顺利回去的,快,你快起来”
白玉又把她往外推了一把,苍白的脸色因为焦急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红,凝目冷声道:“你快走啊!我不需要你管了!”
英姑娘看看那些跑近了的士兵,再看看白玉,一时间六神无主真不知该怎么办了,抱着白玉死活不肯撒手,哇地大哭了起来,道:“我不要!我不要!我再也不想看见身边有人在我面前被杀死了!”
纵然是白玉狠下了心想要推开她,可那一刻,都不忍心再拒绝她。白玉道:“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你何必要”
“你不是!我是大夫,就算你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能把你拉出来的!”
“可是如果你自己也死了呢?”
英姑娘没有回答,仍是想做最后的努力,看着那几个敌兵渐渐露出了邪恶狰狞的笑容,拖着白玉艰难地往前爬行。白玉闭了闭眼,道:“英子,你放下我吧。”
“不,不”
很快,士兵就把他二人围了起来,英姑娘抱着白玉颓然坐在地上。她想起自己还有药,还可以把他们统统都毒死,这无疑给了她莫大的希望,赶紧伸手往怀里掏,可是她发现除了水什么都没有。那些防水的药,定然是在她拖着白玉出城的时候全部搞掉了。出城不比进城,进城的时候她特意捂好自己的口袋,但是出城的时候她实在分不出那份心。
南瑱军中全是男人,他们哪里见得一个女人。英姑娘头发湿淋淋地披在肩上,可分明又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因而这几个士兵一见,就跟狼见了肉一样,眼睛发亮,垂涎三尺。白玉见已经逃无可逃,他便咬牙撑起伤痕累累的身子,强硬地将英姑娘护在身后。可那些士兵岂会就此罢休,非要去把英姑娘拖出来。
白玉扑上前,一手抱住他们的腿,张口就用力地咬。那些士兵也不客气,直往白玉身上招呼。白玉嘴角全是鲜血,回头眼神决然,“快走,不然我死也不会瞑目的”
“白玉——”
人死了不可怕,两眼一闭,就此长眠。可怕的是活着的人,一生都挥之不去这种痛苦的阴霾。这辈子,英姑娘已经淋漓尽致地体会过一次了,可是现状老天爷要她再体会第二次。
她痛得浑身抽搐,但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痛,几乎快要不能呼吸了。英姑娘泪眼模糊地爬起来,咬唇苦出了声,回头满脸泪痕地再望了白玉一眼,然后开始往前跑。
白玉在身后虚弱地笑:“好,很好英子,不要停不要回头”
那一刻,英姑娘感受到了彻头彻尾的绝望和无助。她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前方泪眼模糊了视线,看不清楚沙尘弥漫,脑中嗡嗡作响也听不清楚马蹄纷纷。她仰头大叫:“叶姐姐,救救他——”
她不能求老天救他,因为老天爷不会眷顾她。她所能依赖的,就只有她的叶姐姐。可是心里明明又很清楚,叶姐姐相隔那么远,不可能的
英姑娘通红着双眼,回过身去,有气无力地站在原地,望着白玉。他眼里有什么东西在死灰复燃。
晨风扬起的尘渐渐扑近,缭乱了英姑娘湿湿的长发。她将将一喊完一转身,不想几支离弦之箭,气贯长虹,堪堪从她的耳畔擦过,连空气也似乎被摩擦点燃,散发着微微的热度,让她的耳朵有些热鸣。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箭直直精准地将几个狠辣地往白玉身上抡拳头的敌兵当场射杀在地。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睁着的双眼里一瞬间浮现出莫名的诧异,然后瞳孔便开始涣散。
马蹄声卷着沙尘,模糊了空气。呼吸时连胸腔肺部都在剧烈地颤抖。
英姑娘捏着湿湿的袖子,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欣喜若狂。她奔过去,将敌兵的尸体搬开,独独抱着地上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白玉,肝肠寸断。
沙尘之下,是叶宋匆匆带人前来接济的简便几人队伍,当英姑娘看清她严肃而凝重的面容时,简直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泣不成声道:“叶姐姐,叶姐姐,快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大夫可以面不改色地救世间无数人,可是他们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和爱恨憎恶。遇到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岌岌可危的时候,他们也一样会失去分寸。而英姑娘,是一名年轻的大夫,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大夫,自己还可以救人。
白玉的伤情极重,又泡了那么脏的河水,伤口感染不说,遭敌兵一顿毒打,已是九死一生。
英姑娘不能独立完成救治他的过程,她需要有人陪着。军医在旁给她做副手,叶宋更是一刻不离地陪着她。整个过程,她拿银针亦或是小刀子的手都是颤抖的,最后这种需要精准下手的活还是交给军医来做的。
英姑娘浑身哆嗦着,回头望着叶宋,她眼里蒙着一层晶莹的眼泪,咬着唇道:“叶姐姐,白玉、白玉他快死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叶宋抿唇,看着英姑娘浑身都是脏兮兮的,眼神动了动,伸手将英姑娘揽进怀中抱着,像疼爱自己的小妹妹一样,怜惜地顺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闻声软语道:“怎会,白玉命硬,又怜香惜玉,不会这样不近人情的。英子,只要你努力了,他一定能醒过来,你相信自己,这个世上就只有你能做到。你是最厉害的大夫。”她知道这次的任务异常艰巨,白玉和英姑娘又一天两夜没有消息,她实在等不住,才冒险亲自出来接应。叶宋到现在也还有些后怕,若是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如今,太为难英姑娘了。她知道,英姑娘的压力最大。
英姑娘在叶宋怀中深吸两口气,哽咽着点头道:“对,我是最厉害的大夫,除了我没人能救得了他。我一定要治好他。”
第198章 劫杀太子()
隔天,益州城南瑱支援的粮草还未到,城中便出现了突发状况。南瑱的士兵们在值守时突然发生浑身无力、发痒发痛以及口吐白沫的症状,军医还不及发现是什么病灶时,士兵们便有大片惨死。
这病情蔓延得极快,军医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控制病情的药,结果一时间益州城内死伤无数。
这是南习容无法预料到的。他大发雷霆,第一时间想到水源问题,便将镇守附近的士兵仔细提审,结果发现了端倪,果真是有人在水里动了手脚。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来预防也是无济于事,南习容气得把值守的士兵统统斩杀。
益州城里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南瑱的军营不得已往后撤。偏生这个时候,苏静和叶宋率领着镇守柳州城的北夏将士,并肩作战,奋勇杀敌,突然进攻益州城。
南瑱的士兵已经没有一点攻击力,结果被北夏军轻而易举地攻破城门。益州失守,南瑱仅剩的敌军往后方逃窜,撤回到名撒。
往南出城数十里,南习容回头看着那高高的益州城墙上重新插上北夏的旗帜,只眯了眯眼,邪气逼人,脸色却异常苍白,不服输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好戏还在后头。”
北夏夺回益州,一举大胜。
而城里死伤无数的南瑱士兵,被像他们当初残忍地对待益州的平民百姓一样,扔进了万人坑。只不过,为了避免病情再度传染,一把火将他们的尸体全部烧了。
火燃了三天三夜。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焦糊的气味,令人作呕。
只不过,只要有战争,每天都是如此,北夏的将士们早已经习惯了。但有那么几个人不太习惯,比如刚努力适应下来的包子,一闻到人被烧焦的味道,就会吐半个时辰。
包子的嗅觉十分敏感。英姑娘为了减缓他的症状,暂时用药封住了他的嗅觉,让他再也闻不到任何味道。只是英姑娘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胃口和之前相比是大大地减小了,偏生她自己不能封住自己的嗅觉,她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