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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受到了什么意外吗?”她随口问道。
什么意外?
我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小时候,具体是因为什么,当我想要去回忆的时候,只觉得一片浓雾。
是什么?为什么我连这也想不起来?
我失去的记忆,不止是昏睡前的一段时间吗?
田汐离开后,病房里又是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夜光。
雷雨,已经止息。
窗外的夜空中,淡淡的云彩飘动。
夏日的风雨,来得猛烈,去得也快。
我摸索到在床边的,我的手机。
手机是关机的。我打开电源。
有未查看的短信息,其中有几条是不知来路的未接来电的提醒,无关紧要。然后,我看见了有其中一条,是来自黄子楷的未接来电提醒。
他是我的初中同学,漂泊在陌生的城市中打工,是不善交际的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嗯,去问问他,就能知道我丢失的,都是哪些记忆了。
我看了看那未接来电的时间,是七月十五日晚上,也就是昨晚的。
那时候,我还在昏睡中呢。
还有一条短信,也是他发来的,我打开,里面只有两个字:
“救我!”
第4章 六人名单()
救我?
这是什么意思?求救短信吗?
他发生了什么事?
我立刻拨打了黄子楷的手机。
没有人接听。
我又拨一次。
这次,电话一下就接通了:“你是韩冲?”
这,不是黄子楷,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却直呼出我的名字。
“你是谁?黄子楷呢?”
为什么黄子楷不离身的手机会在别人手里,我想起那条求救短信,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很遗憾黄子楷已经过世了我是区分局的办案刑警,方便的话,希望你能来我们局里一趟,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我姓阮,如果有相关信息,务必打电话和我说。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他报了他的手机号码。
我脑中已经空白。
一瞬间,黄子楷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在我的脑中回放。
黄子楷死了?
一个人,就这样一声不说就离开了
我从前就认为人其实很脆弱,在这个世界上,纵使有诸如意外人寿等各种形式的保险,但依然没有什么保障,煤气、交通、地震、电,身边有那么多的事物都能夺走生命,哪怕在一息之间。
黄子楷是乐观爱玩的人,交际面很广,我常受到他的帮助和鼓励,连手中的山寨手机也是他帮忙弄的。他也是我能够交心谈话的少数朋友中的一个。
“喂,你有在听吗?”
电话那头又响起了声音。
我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晚上。”
“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
挂上电话。
黑暗中,我伫立良久。
无法接受。
黄子楷绝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平时乐观的人也许心中会藏有一些伤痛阴影,在特定的导火线点燃之时就会爆发,但这绝对不会是黄子楷。
我和他接触以来,我断定他没有理由,更没有那勇气去自杀的,更重要的是,那一封求救短信。
救我
就这么简短的两个字。
他并非自愿寻死的。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还有一点,刚才接电话的是警察。
我拨打的是黄子楷的号码,也就是说,手机被警方扣留了。
那警察在电话里虽然解释说是自杀,但一般的自杀是不会扣留死者的物品,理应会返还家属的。
现在是深夜。第一次拨电话,没有人接,是警察没注意到。
第二次,却立即接通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奔过来接电话了。
那位姓阮的警官,自称是刑警
刑警,这么晚了还在警局里,是在办这件案子吗?这是表示,这件案子已经受到了刑警的关注,都代表并不是普通的自杀事件。
不行,我得立刻赶回s市。
现在已经午夜了,就赶明早最早一班大巴回去!
我立即跳下床,在房里摸索到我的衣物穿上。
裤子中有我的钥匙和钱包。我掏出来看了看,这时候,我发现,在折叠的钱包里,夹着一张小纸条。
我打开,来到窗户边,借着外面的光亮,看清了,是六个人名:
“顾林林、黄子楷、夏枫、叶无印、徐晶仪、张月辰。”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在我的口袋里?
我看着那六个人名,除了黄子楷,其他人,我都不认识。
不,也许认识,因为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我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出现的人!
没有什么多余的行李,我打开病房的门。
我一刻也不想多等,打算就现在、此刻、午夜,就到这个县城的汽车站等候。
走廊上没有人,虽然已经不再是停电时的漆黑一片,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昏黄的灯光,还带着颤巍巍的闪烁,感觉随时有熄灭的可能。
这栋楼不会是老旧到民国时期的吧?
我迅速奔下楼,一直来到一层大堂,往外走去。
大门竟然被锁上了!
对了,这里是疗养院,不是普通的大型医院,晚上竟然还会锁门的
我急切地狂敲值班室的门。
里面一阵睡醒朦胧的骂声:“干嘛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喂,有人要抢救,你还不快起来啊!”我冲值班室里叫道。
里面惊呼了一声,灯光打开,然后是一阵倒腾,就见一中年女人头发乱蓬蓬地从值班室里冲了出来,叫:“在哪里?”
她未睡醒的双眼,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人站在她的面前。
“在哪里呢?”她又大声问了一遍。
我指了指大堂正门的玻璃门,说:“在外面呢。”
她急忙跑过去,拿着一串钥匙,挑了半天,摸出一把,将门打开,但睁大眼一看,外面哪里有一个人?
她转过头来看我,刚睡醒的脑袋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问道:“你在里面,怎么会知道外面有人?外面的人要抢救怎么会跑来这里?”
我当时是随口胡诌的,哪知道这间疗养院是坐落在县城城关的郊区,县里有人要抢救,肯定是去就近的县医院,也舍近求远,跑来这里。
来这里的,都是后期疗养的,只有这里面的人才会有因为突发事件需要抢救的可能。
值班中年护士渐渐反应过来不对劲,脸上的神色变得不友好起来:“你在骗我?”
我来不及解释,想直接往外跑。
“站住!”
背后忽然一声厉喝。
不是那中年护士,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浑厚而浓重。
我回过头去。
是一个短发的中年男人,站在那值班护士的身边。
值班护士看着他,脸上显出很惊讶的神色。
他对护士说:“你回去继续休息吧。”
话语简短,语气中似乎有一种威严。
值班护士点点头,带着恼怒的眼光斜了我一下,还想要说什么,中年男人示意她不用说了,于是,她听话地返回了值班室。
而我,此刻,却如同看见了希腊神话中的女妖美杜莎的双眼一样,全身都被石化了。
想要后退,想要逃走,却做不到。
那个人看着我,说:“进来。”
我依旧无法动弹。
“韩冲。”
他竟然喊出了我的名字!
他
他看着我,朝我走了过来。
他,他的脸孔我记得
那个不久前,停电的医院中,那个穿着黑色的雨衣,带着兜帽,全身湿哒哒的,一个人在无人的走廊中用诡异的步伐行走的,那个男人
他就正站在我的面前!
第5章 审讯()
翌日清晨,我冲出疗养院,直奔车站,坐上了前往s市的大巴。
昨晚在那间老旧的疗养院大楼里的一夜惊魂,所接收到的信息,让我依旧无法平复。
那个人,那个雨夜,披着雨衣,在停电的黑暗的医院大楼里,独自行走在地下室的男人,他告诉我的事
我拿出塞口袋里、已成皱巴巴的小纸条,展开。
这六个不知何意组合在一起的名字,里面一定有蹊跷,一定和黄子楷的死有关。
大巴上坐着各种各样的人,大抵是进城打工的人吧。有年轻的男女,也有中年的男女,从脸庞上能看出,映出了乡间淳朴与精明混合的气息。
在我看来,人人的脸上都没有生气,死气沉沉的,都只是在无意义地活着。
就如同有人说过,人出生以后,就是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如果人生是一场电影,那么它的结局,注定只能是死亡的悲剧。
找不到活着的意义,那么活着,只要将基因传递给下一代,就已经没有了生存的作用,只是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天。多么悲惨的生命。可惜,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不,也许意识到了,只是本能地选择不去面对,直接忽视。
某种意义上,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大巴公车发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快速地后退。
窗外是连绵的山,田野绿油油的,偶尔出现一些村落房屋,时隐时现。天空阴沉着,飘荡着阴云,反倒让我觉得凉爽。
此刻,我心中方能稍稍安定了一些。
要返回城市了。明明将要回去,心中却有些不愿。
虽然在这个山野县城苏醒只有一天,但实际上身体却在这里睡了足足几个星期,大概也受到了这里清新的空气的浸染,将要离开时,反而有些不舍。
我看着窗外,放松心情。此时,阴天的感觉比烈阳高照的大晴天更贴近我的心情。不管大城市怎样发展壮大,我还是钟爱乡野小镇的青山绿水,感觉像回到了家乡。
窗外的风景,向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想,那不是车子的速度有那么快,而是思绪在脑海中随着窗外的凛风,如同奔流一般,出现在我的意识中,然后消失。
一直以来,我过着羞耻的生活。
小时候,我们总是被教育集体的重要性,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集体是温暖的
但是,我却觉得,“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越是长大,越是发现,人与人的想法之间的差异与隔阂,大到我觉得是不可能跨越鸿沟而相互连接上的。
一方面,我对“人”极度恐惧,另一方面,我又始终无法摆脱“人”的束缚。
表面上,我强颜欢笑;内心里,却怀着深深的恐惧与千钧一发的紧张感。
我要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起来。我想避开人们,最好是谁都不要注意到我,就让我平平安安地过活一生。
黄子楷,我最好的朋友他死了
死,是如此地近,却又如此地遥远。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的纹路。
也许有一天,这只手也会成为死人的手,但我依旧无法想象死亡到底是什么样子。
是无法再见到了。
此时,我应该是要悲伤吧,但是悲伤又是什么呢?我该流下眼泪吗?
我感到害怕,对于自己的麻木。
窗外的景色又恢复了颜色。
也许回到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脑中响起了歌曲的旋律,是南拳妈妈的家。
这首歌给我的感触很多。
随着旋律,我竟然能够记得整首歌的歌词。
从歌词与缓慢而淡淡忧伤的曲调中进入回忆,与我的想象结合,梦回故乡。
家乡老旧的街道,斑驳的墙壁,曾经游戏的空地
家给人的是一种解脱。
雨在下,家乡竹篱笆,南下的风轻轻刮,告别了繁华,将行李卸下,我们回家
我默默哼唱着。
按照昨夜电话里,那位阮刑警所说,我来到了区公安分局,联系过他,我在大厅里等待。
很快,阮刑警出来了,与声音想符,是一名高挑精瘦的年轻刑警。
他指引我向大楼里走,穿过一间大的办公室,然后走进一间小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四壁,只有一长方桌,两边各一张钢管椅子。
他示意我坐下。
我坐下后,他头也不抬,说道:“说吧。”并在桌子上摊开记事本,手握着笔,准备开始记录。
我抬起头,一眼看见背后白净的墙上,有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看着我。
这架势,就好像是要审讯我似的。
“说什么?”我反问。
“你是叫韩冲吧?”他问道。
我点头。
他在记事本上开始书写。
“那说一说,你是怎么害死黄子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