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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曾经是当地繁华的象征,是当地经济的支柱,人们以能成为这里的一员为荣,只要成为了这里的员工,就好像得到了铁饭碗一般,人也瞬间有了地位,周围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女生的家长知道对方是这个厂的员工,就会觉得对方就是如同今天在大城市里有车有房年薪百万的高富帅,恨不得排着队都要把女儿嫁给他。
但是,所谓旦夕祸福之间,由于体制改革不慎,恰值遭遇了市场的不景气,以至于落得破产倒闭的下场。原先这一带在人们的眼中是富裕财源的铁轧厂,如今也已经人去房空,破败不堪,杂草丛生,远远望去,俨然一座毫无生气的死城。
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头,从山后仍然泛出些微的昏黄的亮光,顽强地照亮天空的一角,深蓝的夜幕即将覆满大地。
通往工厂大门的水泥路满是裂纹,从裂纹中生出的野草已经高过了脚踝,微风吹过,随风而摆。
铁轧厂的大门已经没有了,其实也早已经不需要了。
政府新的开发策略还未触及这里。
这里依旧在慢慢老化。大门外的围墙已经部分坍塌,散落的砖块都没人愿意特意来这里捡。断墙上生出墨绿色的苔藓。
我本来打算乘坐中巴来到附近,再步行过来,后来觉得时间太紧,于是决定乘坐出租车,虽然车费让我有一些心疼,不过这时候到达还是让我很满意的。
当我说要到铁轧厂去时,司机不解地看了我半天,满不情愿地上路。
那里显然伴随着没有好处的返程,把我载过去后,回来百分之九十是拉不到客的,还得自掏腰包付油费,即使能够要求乘客多少补偿一些也是极不经济的。
但是,我觉得他更在意的是,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乘客要到那个荒废的工厂区去。
要知道,那个地方如今到了晚上就是漆黑一片,连灯光都没有,就算是做样子的路灯也是距离那里一段路程之外的公路上才有。人在那里若是遇到抢劫什么的非法侵犯,任你叫破嗓子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而前来相救的。
上车之后,我依旧是右手肘靠在车窗上,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窗外的美景上面。司机见我如此,也识趣地不说话。
于是,一路风驰水漂,黄昏后抵达了苍南路铁轧厂外。
看着出租车走远了,我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跨步走过了铁轧厂的大门。
看了看手表,十九点十七分。
差不多了,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叶无印要抵达这里应该也是需要一定的路程时间,理论上都会提前一些来的。也许我现在过去就能遇到他了,现在的情形,早一刻见面早一刻将事件解决。
一个留着亚麻色长发的男子,蹲伏在路旁的灌木丛边,抬起头来,眼皮上挑,盯着我看,缓缓道:“兄弟,还有烟么?”
我看见他的四周的地上遗弃着许多烟蒂,是个嗜烟成性的家伙。
他的嘴角边留着许多胡渣,配上那头散乱的染发,显然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混混,只是嘴角那一处伤疤比较引人注意,似乎是刀伤,一直延伸到下巴。想来,应该是混混间的斗殴造成的。
我掏出烟盒,递出一只烟,他很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迅速点燃,皱着眉头,抿紧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良久,表情释然,满脸肌肉顿时松弛下来,很享受般地吐出一串烟圈,发出了一声“哈”。那声“哈”的尾音拉得特别长,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显示他此刻的满足之情。
我很能理解他此刻的行为。靠近他的时候,一股浓重的烟草味从他周身散发了出来。能想象出他处于焦躁时刻却忽然断了烟,感觉似乎连老天都不助自己,更加郁闷与烦躁。此刻重新又能吞云吐雾,舒畅之心溢于言表。
“多谢啦,小兄弟。”他笑道。
“不用。”
我并不想太过搭理他,毕竟还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于是向前走去。
“小兄弟,你不像这附近的人啊,看你的外表就不像是这里的世界的人,这么迟了到这里要做什么呢?”
他依旧是蹲在地上吸着烟,貌似随口般问道。
“没什么,随便走走。”
不想解释太多,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我继续向前走。
“嘿嘿,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啊。”
我的身后,传来了他的话语。
我回过头看他,他那句话似有某种深意。但他又像只是随口说说,连眼睛都懒得抬起再看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吐出烟圈。
我继续向前走,寻找十九号仓库。
忽然,一阵头痛袭来。我不禁捂着头,蹲了下来,烟从嘴里落下,掉落在地上,一缕青烟在面前缭绕着。
这是怎么回事?
又是那种奇怪的感觉,之前也曾经出现过,心开始莫名其妙地咚咚跳动,脑中似乎有一股弱小的声音,在告诉我不要去,在阻止我前行。
夜幕降临。
临近夕阳西下,天空的变化尤其显著,这一眼看,夕阳还挂在天上,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它却已经落山了。
黑夜此时已经笼罩了大地。本来还有一些暖和的微风,此刻也变为了带着阴冷的凉风。
周围弥漫着诡异而古怪的气息。
我环视着四周,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周围草丛里,发出蟋蟀的叫声,风在耳边轻轻呼啸。
夜很静,静得让我不安。
我站起来,手掌平抚在胸口轻轻地划着圆圈,先深呼吸了两口,然后渐渐地让呼吸平缓下来。
不要慌,今晚一切都会解决的。
脑海里的声音这么说的。
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我睁开双眼,一步一步,很有节奏地向前踏着。
铁轧厂内的场地十分广大,我走在其中露天的空地上。
那种感觉并未减弱。
我的脚步似乎很熟悉这里,很自然地走着,在一众厂房排立的岔路口时并未犹豫,当我走过去之后暗暗吃了一惊。
有一种曾经来过的感觉。
难道这对我来说,也是“老地方”?
就像当时在黄子楷家里时,仅仅是看到书中夹着的写有这里地址的字条,我就认定那就是“老地方”之所在。
不知不觉间,我停下了脚步,十九号仓库就在眼前了。
月亮已经悬挂在云端,月光照亮了仓库的大门,却照不见仓库的内心。仓库的两扇生满腐锈的大铁门歪斜在两侧,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看来叶无印还没有到。
我重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满足地吐出一串烟圈,尼古丁刺激着体内的神经,脑中清醒了一些。
“你来啦?”
蓦地里传来一个声音,让我刚要平缓下来的情绪忽然又紧绷了一下。
声音的来源在仓库的黑暗之中。
是谁?在那黑漆漆的仓库里做什么?
第59章 夏枫大哥()
只见一人的身体的轮廓渐渐从黑暗中脱出,暴露在月光的照射之下。
是一个体态壮硕,不,应该说是肥胖的男人,但身材颇大,竟然比我还高了一个头,挺着一顶似乎能装下一个葡萄酒的木桶的圆鼓鼓的大肚子,更特别的是,脑袋光溜溜的,圆脸下巴上,一丛浓密的大胡子,整个一花和尚鲁智深的胖大酒肉和尚的样子。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两条空荡荡的袖管在身后随风而摆。
他就是叶无印!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我这些天来一直期盼见到的人,与想象中差距还真大。看他那如一堵墙的身材、如一颗球一样的肚腩,我第一反应是,这家伙不好对付啊。
“比预定的时间早来了呢,还真是有你的风格。”
他的嘴角泛出笑意。
嗯?真有我的风格?
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冷颤,却也伴随着一丝放松。
他是当做我是夏枫了。也就是说,夏枫是十分守时的。而我知道,我自己是时间观念很弱,除了硬性规定的工作,实在不喜欢刻板守时。
那我就不会是夏枫了!
假如我不是夏枫的话,那么那份如同诅咒的名单就和我没有关系了,无论那些人每隔七天是否渐次死掉一个,也和我无关了。
即使是夏枫犯罪,也和我无关了
这样想来,又有些自欺欺人。
目前的局面,就是谁都把我当作是夏枫,屡次遇到危险。若不想办法查出真相,即使我不是真凶,也会被拿来作替罪羔羊而冤死的啊!
我看了看手表,十九点三十四分。
他来得这么早,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仓库里面做什么?
我不禁有一些警觉起来。
“你好,你就是叶无印?”
我下意识地问道。
“咦?说得好像你不认得我?”
叶无印奇怪道。
我心中暗叫不妙。之前联系他时,是以夏枫的名义邀请见面的,约定的地点还是在这个已经荒废了的“老地点”,怎么样也都算是极其熟识的人,至少不会连人都不认得了。
该怎么办呢?
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一定会产生怀疑,而抱着不信任的态度,之后的交流就失去了前提,之前所设想的解决诅咒的前路就会被彻底封死的啊。
“不瞒你说,我的脑袋在前段时间受了一些伤,有些事情只能记得断断续续,反应也有一些迟钝,真是不好意思啊。”
我忙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看着他的反应。
叶无印歪着头,看着我,道:“原来如此。”
“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谈事情?”我问道。
虽然觉得问这种问题不是太妥当,但是既然我已经是脑部受创之人,想必他不会介意我再问这种好像是明知故问的问题。
“你不记得了吗?这是我们一起谋划‘大事’的秘密基地啊,你连这都不记得了?亏你还能找到这里。”
叶无印笑着说道。
大事?什么大事?
我可不记得我会和你有什么大事可以商讨。
看着这周围不同寻常的气氛与环境,到底他和夏枫之间私下里进行着怎么样的勾当?
我不仅在容貌上顺利唬过了他,居然连声音也没有见疑,心中不禁更加忐忑,我真的和夏枫如此之像?
“你来得太早,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呢。”
叶无印说着,指了指那漆黑得好像是没有止尽的黑洞一般的仓库内部。
“我们”!?
他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吗?
他果然事先安排了人在这里埋伏,原定我是晚上八点才到,所以此刻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吗?
他这样对我说,是因为觉得我一个人来到这个荒郊的废弃厂区,即使告诉了我真相,我也绝对逃不掉吗?
对了,刚才在厂区门口抽烟的脸带刀疤的长发男子,就是他安排在门口望风,并堵住我后路的同伙吗?
我心中暗叫不妙,偷偷用余光看向背后。
叶无印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线,“嘿嘿嘿”地笑着,然后大声说道:“你们都出来吧。”
什么!?
我大惊失色,果然如此!
话音刚落,他身后,本来漆黑无一物的仓库中,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的响动,不一会儿,竟然涌出了十多人,站在了梁无印的两侧,分成两列,都看着我。
怎么办?
我心下顿时心慌不已。眼下已经被这么多人包围了,如何才能逃出去呢?
真给洪惑说中了,叶无印其人,并不是一个善良的货色,只是为了抓到我,竟然安排了这么多人在此埋伏!
他是已经下定决心,必然要抓住我,置我于死地吗?
那么,他就是幕后真正的凶手了!
表面上,我强自镇定,一只脚不由得往后用力,随时想向后方跨出一步,转身就跑。但是我知道,背后还有一名脸带刀疤的长发男子,万一被他一拳打倒在地,我就别想再从这里逃出去了。
必须瞧好机会才行。
“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道,语气强自镇定,不能让他看出我的心慌。
“大家都好久没见了啊。”
叶无印说着,忽然做出了让我绝对想象不到的行为。
他挺着肥胖的身子,居然单膝下跪,拜伏在地。
站在他两侧的两列十多人,也全都在一瞬间,一齐单膝下跪,跟着叶无印,齐声高喊:
“夏枫大哥!”
声势之盛,直将我惊呆当场。
夏枫?大哥?
夏枫是他们的统领!?
他们起身后,围拢在我的身边,都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叶无印过来说道:“有一段时间和你失去了联系,不知大哥你之前受伤,许多都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