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现眼的理儿。”
柳絮眉头一皱,这大娘到底什么意思,合着女子犯错,就算私下被杖毙也是活该,寻求法律援助反而是厚颜无耻之人?
“你看起来,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不过你那病歪歪的夫君,倒是有些本事。”大娘狐疑地瞪柳絮一眼,意有所指地努努嘴,望向牢区之外,“他看起来就是个短命鬼,白瞎一张好脸。还遇到你这么个拎不清的妻子。”
大娘言语之间的鄙夷和嫌恶,实在太过明显了,柳絮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不就是测试了一下牢房的监禁力度嘛,怎么原先还冷冰冰,一句话没有的大娘,这会对自己生起莫名其妙的敌意来。
“一刻钟的时间,捡要紧的说,别墨迹。”大娘抖抖牢房门锁,确定坚固无比之后,这才一甩头,大踏步地离去。
柳絮微微眯着眼睛,目送大娘的身影消失在牢区拐角处,隔着墙还能听见大娘那公鸭嗓子,说教一样嘱托道:“晏公子,好好管管你家夫人,这是靖安县大牢,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客栈。既然犯罪自首,就别想着再逃狱!若是换在男囚区,只怕她已经皮开肉绽了!”
“拙荆顽劣,有劳公孙大娘忧心。”晏归尘的声音,轻轻缓缓,却如一片羽毛,飘浮入柳絮耳中。
轻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柳絮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环胸,一脸气鼓鼓的样子,斜眼等着逆光走来的颀长身影。
“哟,晏大少,来探监啊?”她噘着嘴,语气不善。
“你在气什么?”晏归尘缓缓走近,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缩成一团的小女人。
“哼!”柳絮冷冷甩他一鼻子。
“哼什么?”晏归尘有些头疼。
“气你有经验!”柳絮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
“什么经验?”晏归尘高大的身体蹲下来,隔着栅栏,冲柳絮招招手,唤小狗一样,“过来,我瞧瞧你脸上的伤。”
柳絮看见他那只养尊处优的贵人手,气得一把拽住,低头就是喵呜一口,狠狠咬在瘦到皮包骨头的手背上——
小小的尖牙刺破皮肤,一股血腥味入嘴,才吓得她赶紧松开,趴在地上连咳带呸!
“啊啊啊!我忘记有毒了!怎么办,我肯定已经中毒了!”柳絮呸的鼻涕口水一股流,就差抠嗓子眼了。
晏归尘傻愣愣地举着手,上面还留有几颗清晰的牙印,出血口倒是不大,不过见她一副死到临头的可怜样,他竟然腹黑的不想解释什么。
谁叫这小女人当他是个瘟神一样。
柳絮这下是真的觉得凄凉无比,连翠屏山的“活阎王”都退避三舍的血,她居然舔到了!不知道现在割掉舌头,毒素会不会蔓延,呜呜呜
“看来,我们得相依为命了。”晏归尘轻飘飘的一句话,气得柳絮恨不得用她鸡爪子一样的手,挠花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
“听说你已认罪,为何衙门没有提审大柱等人?”晏归尘问,似有转移话题的嫌疑。
“谁说我认罪了?我认什么罪啊!我都还没有被提审呢。”柳絮伸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解释道,“县令大人不在府上,听说忙,所以我就进来等着。”
“没见过还有人,自愿去牢里等待提审。”晏归尘吐槽一句。
柳絮白着眼,没搭理他。
她此刻心情沉重又复杂,脑子也有些短路。
晏归尘从怀里摸出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物件,打开,里面是黄色粉末,散发着浓浓药草味。
柳絮泪眼朦胧,正伸着舌头好奇呢,就见他用盒子下面的小棉团,蘸上一点黄色粉末,隔着栅栏,轻轻涂抹在她的鼻尖上。
直到将整个擦破皮的鼻尖涂成一个黄鼻头,又才涂抹她的额头和耳朵。
“这是什么药粉?能涂舌头吗?”柳絮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自己舌头都木了。
“消炎,没有奇效。”晏归尘上好药,就将盒子收入怀中。
“我都要死了消炎有什么用?”柳絮眼泪汪汪,加上那额头上黄黄的实心圈,以及黄色鼻头和黄色耳朵,特别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晏归尘微一愣神,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牢区外面传来一阵凌乱又嘈杂的脚步声——
“公孙大娘,大人要提审柳絮!赶快!”
第33章 033:焦头烂额的县令大人()
柳絮还沉浸在中毒的噩耗之中,人都在生死线上徘徊了,哪还有心思和衙门的人周旋。
她耷拉着舌头,浑浑噩噩地跟着几个小衙役,走出牢区。
这才发现天色漆黑,早已入夜。
回廊下挂着稀稀疏疏的灯笼,闪闪烁烁的微弱光芒,就跟鬼火一样。
晏归尘不远不近地跟着,身影渐渐落入夜幕之中,若隐若现,只那清雅的药草味,一直萦绕在柳絮鼻尖,令她稍微安心一些。
柳絮跨过一尺来高的门槛,发现自己进的不是审案的大堂,而是一间阔气的办公书房。
比她白日所见的那间跟档案室一样的县丞衙大的多,外间是会客区,往里走是藏书区,再往里是办公区。
半人高的矮松和根雕,将整个房间的功能分区,合理规划开,显得有层有次,动静分离。
柳絮站在一面“落霞与孤鹜起飞”的屏风后静候着,依稀能闻到袅袅茶香和墨汁的气味,却再也闻不到晏归尘身上的药草味了。
她略微有些失神。
“进来。”一声略带沙哑,有些烟嗓的低沉声音响起,吓得柳絮双肩一颤,赶紧低垂着头,绕过屏风,几个大步跨进去,噗通一声双膝跪地——
“草民柳絮,见过青天大老爷!”她怕这县令大人,跟那老县丞一样,耳朵不好使,还特别吼得巨大声,以彰显自己对老年人听力退化的关怀。
“本官不是聋子。”禹隽逸看着书案前跪着的瘦弱身影,一进来就吼得脖子都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聋。
“是是是!草民没见过世面,望青天大老爷赎罪!”柳絮老老实实地低垂着头,这会儿脑门都快磕在地面上。
“抬头回话,本官又不是那吃人的恶鬼!”禹隽逸手里拿着柳絮的那份状子,信不像信,认罪书不像认罪书,怪模怪样,几百字的文案中,光圈圈就占有一半篇幅,字也是让人不敢恭维。可关键是这样一份“状子”,却逻辑清楚,条理分明,文采不像是无知妇人,笔迹又像三岁稚童。
“这状子,是你写的?”禹隽逸问,瞧见那畏畏缩缩的一团身影,再次提高声音,“本官让你抬起头答话!”
“是。”柳絮心里苦,但还是乖乖抬起头,诚实以答,“是草民亲手所写,纸上所述,句句属实。”
禹隽逸蹙眉,伸长脖子往前探了探,沉声下令:“跪近点,光线不好。”
“噢!”柳絮傻傻点头,用手绢抹抹嘴角牵成丝的口水,蹭着膝盖往前挪动几步,几乎都快挨着书案腿,这才停下来。睁着一双扑闪扑闪的灵动大眼睛,目光清澈地仰望着书案前办公的青天大老爷——
竟然是一个与晏归尘年纪相仿的青年才俊,虽张口就是低沉颓废的烟嗓,但长得却清秀俊俏,眉目如画,宛然一翩翩公子。
就在柳絮打量别人的时间里,禹隽逸也在打量面前的小丫头片子。
见她长得跟皇姑。奶。奶养的狮子狗一样,耷拉着粉萌萌的小舌头,小鼻子小脸,鼻尖黄黄的,小耳朵也是黄黄的,额头还画着一个黄色的鸡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特别讨喜。
“你是小狗变得吗?”禹隽逸发自内心的问道。
柳絮一听,以为是自己伸着舌头,所以被骂了,当场就委屈巴巴解释道:“回大人的话,我舌头中了毒,不敢放入嘴巴中。”
“什么毒?”禹隽逸问。
“这没什么毒”柳絮脑子一转,想起晏归尘身份背景神秘,不宜曝光。瞬间泄气,有些认命地将舌头缩回口腔中,心想,治一个是治,治两个也是治,得,中毒就中毒吧,谁让他们是难夫难妻呢。
“以本官看,是你的生性使然吧?”禹隽逸见她咬着下唇,一副很隐忍的样子,越发觉得这个小丫头片子,很像皇姑。奶。奶养的那条小狮子狗儿。
柳絮挑眉,看着那唇红齿白的俊俏县令爷,心想好一副漂亮皮囊,却生出一张狗嘴,骂人都不带脏字。他才是生性使然呢,当本姑娘是哈巴狗么!
似乎觉察到她的不悦,禹隽逸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一脸严肃地发问:“本官看了你这‘状子’,很特别。”
特别?
柳絮心头一紧,这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的意思。
因为有太多繁体字不会写,所以画有许多圈圈,但怕县令大人看不懂,她又特别画上四格漫画,图文并茂地描述了事件经过,可谓诚心诚意了。
“你这斗大的字,就跟泥里的蚯蚓一样,七手八脚的,难以认清。不过这背面附加的图画,倒是绘声绘色,将事件还原得极其细致传神。你可有专门学过书画?”禹隽逸指间夹着那幅奇怪的画,眼神很是赞赏。
柳絮眉头拧成疙瘩,这位县令爷,是不是把关注的重点,搞偏了?
“草民才疏学浅,不曾专业学画。从草民蚯蚓体的字迹中,相信大老爷不难判断。”柳絮语气有些闷闷不乐。
“你这字,确实笨的可以。不知小姑娘,师承何家?总不能哄骗本官,说是自学成才吧?”禹隽逸对纸上画风十分上心。
“这”柳絮一惊,她虽然在晏归尘面前口无遮拦,但其他人,还做不到让她坦诚相待。异世灵魂的穿越说,谁信?直接被人当做妖魔附体,一把火架在菜市口烧了都说不定。可这具身子的原主,常年卧病在床,是个什么情况,衙门随便派个人一问便知,她的谎,难以兜住啊。
“怎么,听不懂本官的问话?”禹隽逸毕竟是官家人,虽一小小县令,背后却靠着皇亲国戚的大树,一身威压,自是骇人。
柳絮打个寒颤,心里警醒起来,只得硬着头皮回复道:“草民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曾读书习字。只嫁人后,夫君略有学识,闲来无事时,会教导草民一二。”
她瑟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极一个难登大堂的村野妇人,完全没有字里画间的灵泛劲儿。
有点意思禹隽逸眸色微暗。
柳絮见他不再就此过多追问,心里松缓一口气,静静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等着县令爷接着审问,却只听见哗啦哗啦的翻书声音。
她抬眼,伸长脖子,悄悄望一眼,看着书案上铺满许许多多的缉捕文书,形形色色的字迹,千奇百怪的肖像,甚至连悬赏金额也不一致,但所犯罪行,倒是出奇的雷同:奸。淫。幼童。
“啪!”一本青皮的书籍,压在柳絮视线所及之处。
“这位夫人,有何高见?”他问,语气有些调侃,眼神却颇为不善。
柳絮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吓得差点爆裂,诚惶诚恐地一头磕在地面上,“是草民鲁莽逾越,请青天大老爷饶命。”
“呲啦——”一声,数十张通缉文书,就跟下雪似的,劈天盖地地朝她身上砸来。
柳絮吓得嘴唇都咬破了,紧闭着眼睛,不敢再多偷看一个字。
“睁眼,看看这些文书,告诉我,你有什么感受?”他问。
柳絮心跳都快停止了,只得睁开眼,木讷地扫视一圈散落四周的通缉文书,微微皱眉,再三斟酌后,答道:“罪大恶极、罪贯满盈、罪恶滔天、罪该万死、罪”
“没有别的了?”禹隽逸打断她的话。
“还有很变态?”柳絮抬眼,悄悄注意着这位县令爷的神情,见其眉心紧蹙,如团聚乌云一般,又立即追加一句,“罪行如出一辙,变态得犹如同一人作案,可”
剩下的话,柳絮咽进嗓子眼里。
“可这通缉文书,乃是各州各县所发,貌不同,神不似,短短一年,跨越大江南北,如何为一人作恶,是否?”他问,语气却很肯定,神情狰狞,透着狂喜。
第34章 034:思量()
“大、大人英明。”柳絮缩缩脖子,吓得胆战心惊。
“你很擅长写照?”禹隽逸起身,绕过书案,来到柳絮跟前蹲下,将一沓纸张伸到她膝盖处。
白净的宣纸上,一格一格的图画,正是柳絮所描绘。人物肢体动作生动夸张,但面部勾勒栩栩如生,五官特征一目了然。
相比较西街公示墙上的通缉画像,柳絮笔下人物,显然更为细致传神。
“草民愚钝。”柳絮心里犯起嘀咕,但并不敢耍花招,或直言拒绝。
“你愚钝?”禹隽逸冷冷一笑,收回那沓宣纸,“既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