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晏夫人客气了，我还没出师，当不得大夫之称。”无止挠挠后脑勺，难掩欢喜之色。
周伯从袖袋中抽出一个黛青色锦囊，递给柳絮，“柳姑娘，这是今早大人令老奴带给姑娘防身之用。大人有言，若遇强，姑娘可格杀勿论。”
第54章 054：吃喜酒（）
槐柳村的村长柳树，一大早就等候在村口，生怕错过柳絮的身影。
这不，一瞧见山脚小路上，背着小竹篓，髻间插着野花的小姑娘，就兴奋得连连挥手，“絮儿丫头、絮儿丫头！”
柳絮手里拽着黛青色的锦囊，神情严肃，甚至有些魂不守舍。
她脚步踉踉跄跄着，单薄的身影就跟随风飘摆的斑竹一样，丝毫没有听见村长的呼喊。
“絮儿丫头！”村长跑近，猛地拍一下柳絮的肩膀，“你咋一个人下山了？晏公子嘞？”
“大、大叔！”柳絮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捏紧黛青色锦囊，藏于袖中。
只那锦囊中的东西，坚硬无比，有棱有角，她这一用力，差点戳破掌心。
“你这丫头，脸色可不太好。是不是晏公子出什么事了？”村长对晏归尘非常关心，还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的方向望了望。
“不、不是。”柳絮不动声色地揉揉掌心，惨然一笑，“今日送亲酒，絮儿不懂流程、规矩，怕人多拥挤，到时候照顾不到夫君，反倒让他身子不适，就留夫君在家歇息了。”
“这倒也是，絮儿丫头考虑的合理。”村长摸着胡子，点点头，又一皱眉，“可晏公子单独在山中，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无人照看。要不这样，我找几个村里仁厚老实的半大孩子，上山去照看着，若出个什么事，晏公子身边也能有个可以使唤的人。”村长的这番心思，有点热心体贴过头。
以往，或者说在县令爷上山之前，也不曾见他对他们这对难夫难妻如此关切过柳絮心里起疑，但还是礼貌性地笑笑，“鹤松堂的袁大夫，让他的徒弟无止小大夫上山，暂时照顾夫君，所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鹤松堂啊！那可不得了！咱靖安县妙手回春的第一大医馆。有鹤松堂的人在，晏公子必然大病得愈，絮儿丫头好福气！”村长豪爽地大笑起来，神情真挚，看起来是真的为柳絮和晏归尘感到高兴。
“谢大叔吉言。”柳絮微微一笑，并没有村长那般开怀。毕竟整个靖安县，对鹤松堂过于神化。而她却心知肚明，鹤松堂对晏归尘的毒，束手无策。
“对了，絮儿丫头，你还没去过桂花村吧？”村长问。
柳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接问道：“大叔这么早等候在村头，可是为了絮儿？”
“可不！我和你大娘，也要去桂花村吃酒，正琢磨你会不会来，所以就先来这儿候着，省的你一个小姑娘，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出岔子。来来，往这边，你大娘已经等着了，你一来，咱们就可以启程。”村长热心在前面引着路。
“多谢大叔想得周全，否则絮儿还真是为难呢。”柳絮微微垂头，紧抿着唇，又羞又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模样。
出了村头，不足百步的分岔路口，就停有一辆牛车。
“絮儿丫头。”
大老远的，柳絮就看见一个熟悉的慈善面孔。
“大娘。”她甜甜喊一声，赶紧跑过去，实在没有想到，原来这位教自己洞房之术的大娘，就是村长的夫人。
“哎！丫头，一段日子没见，你这身子倒是结实不少，气色也好得多，以前整张小脸都是灰白色，瞧着可不像是个活生生的大姑娘。”大娘笑眯眯着，一搭手，将柳絮拽上牛车。
“嗯，比出嫁前的日子顺心一些。”柳絮羞羞答答，一副新媳妇做派。
“坐好了。”大叔随后跳上牛车，呦呵一声，甩甩鞭子，驱使着壮硕的大黄牛，跌跌宕宕地向着桂花村的方向而去。
“待会儿到桂花村，你别乱跑，就跟着大娘。柳岸家的人，富是富，可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不义之财。像他们家那一窝狼心狗肺的东西，哪会真的将你认回去，所以你这丫头，可得长个心眼子。”大娘握着柳絮的手，轻轻拍拍，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让当家的，直接把那请柬撕了，他还非巴巴的送上山去，真是气人！”
“让大娘担心了，絮儿会小心行事。”柳絮将心比心，明白这位见面不过三次的大娘，是真心待她好。
牛车不比马车，没有车厢、顶棚，就光秃秃一张结实又粗糙的板子，下面挂着两个轱辘。
行驶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小道上，颠簸不说，还头顶烈日，四面透着河风，风中携带着一股牛身上独有的体味，那滋味，真不算好受。
待牛车花费一个多时辰，终于进入桂花村的地界时，柳絮已经两眼泛黑，胸闷气短，肠胃阵阵抽搐，简直难受得要命。
“丫头，你怕是坐不惯牛车，现在好些了吗？”大娘一路上，将能垫的衣物、稻草之类的东西，都尽量垫在柳絮身下，减震。
“我没事，缓一缓就好。”柳絮拖着快散架的身子骨，艰难地在大娘的搀扶下，挪下车。暗幸晏归尘没有一并前来，否则非得颠出个好歹来。
她抬头，瞧着四周红绸飘扬，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有些呆怔。
她没有想到，当时和禹隽逸一起八卦过的青砖灰瓦大院子，就是柳岸家。
瞧着院门口那棵挂满红色灯笼，就跟柿子树一样的柳树，她神情很是诧异。
“絮儿丫头，柳岸家劳力多，日子过得殷实，在桂花村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娘知道你心酸，不过人各有命，丫头你虽然嫁的凄凉仓促，但晏公子读过书认得字，又生的一表人才，虽然穷酸了些，但家里就他一人，没有婆婆姑子，日子也过得舒心。你可别眼红人家啊。”大娘见柳絮陷入沉思的样子，生怕她委屈，生出不该生的心思来，急忙站在长辈的角度，敲打敲打。
柳絮点点头，“絮儿过得很好，并不羡慕。”
最后的一户受害者，丁家，就在柳案家旁边。两家间隔不远，可遥遥相望。可两家的受害者背景，却不尽相同。
何况，柳岸家既然只有四姑娘一个女儿，那投井自杀的七岁女孩，又是何人？
见着眼前大张旗鼓，飘红挂彩的场景，柳絮心里升起一股寒凉来。那受害的小女孩，尸骨未寒，她的家人，又是怎么看待她的离世呢？
迎亲的队伍，要在申时才到，大概下午四点左右。
如柳絮这样的女方上亲，也将在申时，随行嫁娶的队伍，伴嫁新娘到男方家，拜堂成礼，送入洞房后，用过晚宴，方可离开。
“走，咱们先去写情。”大娘拉着柳絮，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而大叔则驾着牛车去到院子旁边的牲口棚。
柳絮浑浑噩噩地，被大娘带着，挤到一个铺着红绸子的八仙桌前。
“槐柳村柳树，六钱银子。”大娘说着，敲敲桌板。
埋头写礼金簿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一听到槐柳村，就抬起头来，目光颇为不屑，再听只六钱银子后，更是撇撇胡须，蘸墨，轻哼一声，执笔记录。
六钱银子，在槐柳村来说，算是比较高的礼金了，毕竟乡里乡亲，平素里，谁家有个红白喜事，最多也就是送一筐鸡蛋，或者一升白面的规格而已。
柳絮见这老爷子态度如此轻蔑，心里有些尴尬，但还是在大娘的催促下，将背篓放在桌板上，脆生生地报道：“槐柳村柳絮，一筐鸡蛋，共十二个；一刀猪肉、两升精米。没、没了。”
她兜里倒是有几两碎银子，此时此刻，并不适合拿出来壮面子。
老爷子头也没抬，一气呵成地写完后，这才放下毛笔，掏掏耳朵问：“槐柳村柳絮？何人也？”
柳絮没见过一个写礼金簿的人，还这么傲慢，当下一个深呼吸后，挂上一张灿烂笑脸，干净利落地答道：“新娘子的表妹。喏，这是请柬。”
她将那张硬壳红纸一巴掌，轻拍在桌板上。
老爷子瞥一眼请柬，又抬头盯着柳絮的脸，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后，突然冲身后的耳房喊道：“牙子，过来，把这小姑娘带去四小姐房中，看能不能用！”
能不能用？柳絮右眼开始抽抽，正暗叹不对劲，就见一个膀肥腰圆的胖姑娘，风风火火冲出耳房，瞄到柳絮时，双眼放光，仿佛饿狼扑食一样，上前两步，拽着柳絮的胳膊，跟拎小鸡崽一样，直接架着往后院而去！
第55章 055：受宠的四姑娘（）
“哎，我的胳膊，你轻点，轻点哎！”柳絮挣扎无效，双脚几乎悬空，虽隐隐能听见大娘的呼喊声，但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那叫牙子的胖姑娘，根本没把她当做客人对待，走起路来脚底生风，锢得她两条胳膊生疼。
“四小姐、四小姐！”牙子如一道人肉旋风，冲进一个贴着红色囍字的独立小院子中。
柳絮一阵头晕眼花，脚尖刚着地，就被人粗鲁地一推搡，直接一脚绊在半尺来高的门槛上，连扑带栽地猛摔进去，正好是五体投地的姿势，跪趴在床前——
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红色喜鞋，就搁在她的鼻尖下。
柳絮狼狈不堪，小胸脯喘得跟拉风箱一样。
“四小姐，这是舅爷爷让我带进来的人，让你看看，能不能用。”牙子喘着气，她那一身颤巍巍的肥肉，架着个活人跑一趟，真不算轻松。
“抬起头来，我看看。”
四姑娘话音刚落，柳絮就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好奇地眨着眼，打量着她。
这位四姑娘，声线很粗，语调很冷，发音透着压抑，听起来就跟嗓子发炎一样，让人心里毛毛的。
柳絮光是听见声音，就莫名对她的长相好奇起来，只是这四姑娘喜帕盖面，遮挡得严严实实。从柳絮趴在地上的角度，最多也只能看见一点椭圆弧的下巴而已。
“你看得见我？”柳絮下意识发问，还伸手挥挥。这喜帕的透光度这么低，又不是单向透视膜，能看得清吗？
“站起来。”四姑娘的口气，比较像是下命令，一点客气成分都没有。
“地上冷冰冰的，谁愿意趴着呢！”柳絮拍着手掌上的灰尘，慢悠悠地爬起来，揉揉火辣辣的膝盖，斜眸瞪了门口的胖姑娘一眼。
“牙子，去院门口守着。”四姑娘下令。
“是，四小姐。”胖姑娘幸灾乐祸地冲柳絮撇撇嘴，一阵风似的退守到院门口。
柳絮好奇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
这还是一套间，带有单独的盥洗内间和恭房。整体布局坐北朝南，采光好，通风强。梳妆台、拔步床、书架书案、大衣柜等，一应俱全。镂空的雕花窗，做工精细，上面“喜上梅梢”的图案，可谓栩栩如生。
这四姑娘，看来挺受宠的。
放眼整个桂花村，哪有庄户人家配备丫鬟，还称呼一声小姐的。
这四姑娘屋中文房四宝、针线布绷样样不少，俨然是当做大家闺秀在培养。更何况所住的小院，还是专门修建的独门独院，庭中凉棚石桌、秋千花草，各番布置都极赋巧思。
在桂花村中，实属少见。
“你过来。”四姑娘突然开口。
柳絮一怔，但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迈近两步，雄赳赳气昂昂地问：“不知四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不唤我表姐？”她问。
“你认识我？”柳絮挑挑眉，她和柳岸家的人，虽然有过冲突，但那时，想必黑脸老三和老五，也不知道和她有这一层远亲的关系。与这四姑娘，就更不曾有过碰面，为何对方一见她，便知她是表妹？
“你是槐柳村的絮儿表妹。请柬，还是我特地让爹爹，多写一份，交代人给你送去。”四姑娘说道。
“我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认识我？我们见过面吗？”真正的柳絮，一生卧床不起，别说到桂花村结识四姑娘，就是柳老六家的大门，她也没主动出去过。
“相见便是缘分。”四姑娘并没有直接回复她的问题，扬扬手，“过来，让表姐摸一摸。”
摸一摸？
柳絮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但双手却已经被四姑娘牢牢捏住！
“你干什么？放开！”柳絮炸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一点力气也没有，“喂！你再不放开，我可叫人了啊！”
“怕什么？我能对你做出什么吗？”四姑娘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毫不在意柳絮会不会真的大吼大叫。
她的手指很长，比柳絮的鸡爪子长出一倍的样子，若是弹钢琴，估计能跨十三度。
但此刻，却另有用处。
四姑娘换成单手，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