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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女孩陈以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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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妹俩没有叫姜小柏,享受闺蜜间的亲近时光。近十年来,江城发展日新月异,眼见着城北新区建起了新小区,学校,菜市场,现下,城北新区的周边配套已经相当完善。

    为方便附近居民休闲娱乐,新区还建了个城北公园,每到夜晚,附近的居民便会聚拢过来,大妈们跳广场舞,养宠物的遛狗,小孩滑旱冰,中年人打羽毛球,很是热闹。

    城北公园是开放式的,公园建在须女河沿,能一边散步,一边近距离欣赏河景。沿途种了很多绿树,桃树,杏树,樱花树,杉树,柏树,浮萍,不一而足。

    江城的春天同秋天一样美丽,各有千秋。春日里艳阳高照,新长出来的叶子绿得发光,在这样明媚的美景里,人的心中很难不滋生出希望。

    和上海不同,上海的春天是和煦的,时常飘着雨丝,一副江南烟雨的哀愁;而江城的春天是极其明艳的,很是开朗。城北新区人烟稀少,又靠近地广人稀的郊区,所以视野很是开阔,天宽地广,人的心境也明朗起来。姐妹俩手挽着手,一路欣赏着鸟语花香。

    冯丽艳说道:“我还真是没想到,三十岁前的某一天,我们居然会手挽手,走在这河边的小路上。”附近偶有小情侣手牵手路过,又有中年闺蜜,慢悠悠地走着谈心。

    以琳懒洋洋地回道:“是呀!以前在上海的时候,怎能想象三十岁的某一天,我竟然悠闲地在公园里散着步呢。”以琳拉住冯丽艳,仔细端详冯丽艳的脸,说道:“总觉得你不一样了。”

    冯丽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哪里不一样?”以琳细细思量一番,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气定神闲,对!就是气定神闲,在你身上,我看到一种对生活的笃定,一种掌控感。”

    冯丽艳说道:“这倒是真的。如今我找到了职业方向,才突然明白,原来人生最重要的事,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有一份自己喜爱的事业,就能在这世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将自己与这世界隔绝开来。”

    以琳看着冯丽艳的眼光里透着羡慕,只听她悠悠说道:“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挣到钱,是多么幸运。”冯丽艳看着以琳,问道:“你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吗?”

    以琳摇了摇头,说道:“也挺好,人际关系和谐,平日里的工作量不会特别大,工资也还行,不过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冯丽艳笑着说道:“差的是自我表达!”一语点醒梦中人,以琳可不就是在这点上,感到自我压抑吗?

    “你怎么知道?”以琳拉着冯丽艳的手,两人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冯丽艳分析道:“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自我意识过剩,有着细腻敏感,艺术家的灵魂,所以我才让你写小说。”

    以琳笑骂道:“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冯丽艳继续说道:“这世上一般的工作呢,无非是螺丝钉一般,有章程可循。经过职业培训,就能上岗,机械化,谁做都可以;但文艺工作不一样,文艺工作要求强烈的自我表达,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

    以琳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没想到我长久也没想明白的问题,竟被你一语道破!”冯丽艳说道:“其实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我以前读法律专业,觉得当律师能赚钱,可那并不是内心真正的喜好。毕业后我去律所当助理,研究案例,却根本提不起兴趣,于是心理疲劳越来越重,加上连续加班的生理疲劳,险些猝死。那段濒临猝死的日子,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那时候我好想死,可又十分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人生,全都浪费在不喜欢的事情上?甚至还要为它付出生命!所以我拼死也要写本回忆录,奉劝世人选择自己真心喜爱的工作。”

    一阵清风拂过,几朵樱花飘落在以琳的肩头,以琳若有所思:“看来濒死经历也不是毫无价值。我在上海也不喜欢教书,因为工作量太大,每次上完课,喉咙都很难受。后来辞职了,只是想着再找下一份工作,却从没想过自己创业,人的惯性太大,不撞南墙不回头。”

    冯丽艳说道:“我们都被教育得太听话,到最后只能沦为高级打工者,可要想活得舒心,人必须做自己人生的主人翁。这话我也不会随便对人说,待在自己的舒适区容易,改变必须脱胎换骨,少有人肯踏出自己的舒适区的。你应该庆幸,有一份安稳的工作,能够保证你衣食无忧,又能给你提供精心创作的环境,你可比我强多了。”

    以琳尴尬地笑了下,说道:“不过我发现,也许绝境更能激发人的潜能,我就是没有沦落到绝境,所以码字才这么慢吞吞。”冯丽艳拿指头点了下以琳的脑门,嗔道:“你就嘚瑟吧!”

    出门散了散心,以琳心情舒畅了许多,原本困扰自己的问题,也在冯丽艳的分析下,拨开迷雾。以琳觉得冯丽艳自从写小说后,似乎脑子都理性了几分,再也不似从前般优柔寡断。

第90章 爷爷的过往() 
五七之时,以琳和姑姑们又回到月落坞,接七烧七之余,众人不免怀念爷爷的生平。太婆生了八九个子女,爷爷是老大,太婆曾想将养不下的几个子女抱养出去,都被重感情的爷爷劝阻。

    爷爷生于1936年,少年丧父,太公死时四十岁上下因腹水而死,现在想来大概也是肝癌。爷爷小学毕业后,太婆为了让爷爷多帮家里干活,不让他继续念书。哪怕大清早,爷爷为家里砍好柴,挑好水,放完牛,太婆也还是不让。

    太婆是个心硬命硬的女人,说一不二,为此爷爷怨了太婆一辈子,每每说起辍学之事,总是气愤难平。到了年纪当兵,爷爷去了杭州吴山的部队,很得领导的喜欢。可爷爷性格太直,看不惯领导们的做派,之后转业回乡,当起了村干部。

    可以这么说,长兄如父,爷爷的八个弟妹,都是他一手带大的。那时爷爷的工资36块,要养活妻子儿女,太婆却非得从爷爷手里搜刮一半。可就算爷爷养活了一大家子人,也没能阻止太婆欺负奶奶。

    奶奶性子软,是从隔壁杨家村嫁过来的,太婆不仅恶毒咒骂奶奶,还将她衣服裤腿都剪短一截,诅咒她早死。可爷爷太愚孝,不仅没能保护奶奶,还去太婆面前下跪,有次更是被逼得要跳水库,幸好被邻居拉住。

    爷爷一辈子为那个大家族扑心扑命,却不讨太婆喜欢,太婆总是偏心另外两个儿子,尤其是小爷爷。可到养老的时候,小爷爷却将太婆赶出来,最后养老的担子,落到爷爷和二爷爷头上。

    爷爷是个从没得到过母爱的孩子,他的一生都在为他人付出,对待外人甚至比对待家人好。小时候,奶奶总在以琳面前抱怨爷爷,说他太过大公无私,那时以琳不懂,还觉得奶奶觉悟太低,小家子气。

    可近几年,以琳才慢慢察觉,奶奶的抱怨,没有冤枉了爷爷。这么多年,爷爷在殡仪馆工作,馆里每年都会组织员工旅游,或干部疗养。可爷爷从没带过奶奶,或者以琳以琅一起去过一次,他总是不肯占公家的便宜。

    有次从大连疗养回来,爷爷给以琳带了条五块钱的孔雀蓝裙子,那是爷爷带给以琳唯一的伴手礼。爷爷一生清廉,原则性极强,道德准则高,意志坚定,哪怕是临终前弥留之际,爷爷的神智还是十分清楚。

    村长,乡长,武装部长,一路辗转,爷爷最后为了父亲,也因为自己没文化,退居殡仪馆当馆长。爷爷是相当有头脑的人,胸怀宽广,为人处世,方方面面考虑得十分周到。

    相对比而言,以琳的心胸很是狭隘,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看不开,以琳的心力,大概只有爷爷的十分之一。爷爷最后得了癌症,以琳认为,那和爷爷做人太好有关,总做好人,关心帮助他人,难免疏忽了自身的需求。

    吃穿用度,爷爷是个极节俭的人,但对小辈,爷爷却又很大方。弟弟要吃肯德基,爷爷会给弟弟买,虽然他背地里也抱怨肯德基太贵,一粒玉米要五毛钱。

    弟弟买一双运动鞋要两三百,爷爷眉头也不眨一下,可他自己的脚上,却常年穿着军用品商店买的黑布鞋。爷爷死后,给子孙留下存款,纵观爷爷的一生,实在是能担大公无私四个字。

    群芝又来找大家聊天,言谈之中说起三年前,爷爷动脉大出血的事。那时以琳在上海当老师,因为工资低生活成本高,以琳只能周末去培训机构代课。课程安排得太满,以至于以琳接到表姐电话的时候,就算心里万分焦急,却不能抽身回去。

    群芝回忆道:“你们是不知道,你爷爷凌晨抠破血管,却不肯喊邻居们帮忙,硬是要一个人走路,去隔壁村找时云看病。他一路走,血一路留,走了好几里路,失血过多昏迷在路边。好在隔壁村的来财早起割油菜,骑着自行车,听到有人在路边喊救命,这才发现你爷爷。他立马给时云打电话,时云开着车,将你爷爷送到了城里的医院急救。希青早起看到地上的血,还以为是谁家的牛腿破了,流了这么多血。我和你二奶奶帮忙清理你爷爷的房间,那地上的血吓人呀!足足有一脸盆!我们拿水冲,拿拖布拖,搞了好久才把满地的血洗干净。”

    以琳今日听群芝讲起,才知道爷爷抠破血管那次,竟是如此惊心动魄。爷爷总是替他人考虑,甚至叮嘱家里人,不让他们告诉自己和以琅。母亲说道:“你别说那次了,后来摔倒那次不吓人吗?刚出院没几个月,爸在家里闷,去楼下遛弯,结果有块地面凹凸不平,爸一个趔趄,脑袋摔了一个大洞!在医院的时候,连人都不认识了,那次才是真的危急,医生都下病危通知了!爸那时神志不清,躺在病床上胡言乱语,老说到种花。醒来后问他,他才说原来他梦见自己被抓去种花了,那花种在玻璃上,难种得很!他逃出来这才醒过来,躲过一劫了。”

    爷爷摔倒,以琳是十一回江城才知道的,家里人谁也没有透露一丝口风,最终爷爷康复了,以琳没想到竟这样严重。在外十年,奔波劳碌,吃苦受罪,连最亲最爱的爷爷病重,都没能回来照顾,以琳赫然发觉,自己完全将人生的重点放错了。

    爷爷去世后,以琳开车路过城南旧区,很多街道和小店都留有和爷爷的记忆。满家香熟食店的老板娘认得爷爷,以及以琳两姐弟,她家的熟食食材新鲜,卤得入味,爷爷经常带着以琳两姐弟光顾。

    军用品商店,以琳姐弟时常陪着爷爷去买黑布鞋;每一条马路,以琳都和爷爷一起压过。直到爷爷过世,以琳才发觉,这世上自己最爱的人,是爷爷。

    以琳也曾为男生动心过,可是那种肤浅的心动感觉,和对爷爷深沉的爱相比,根本不足一提。不知是生活太过匆匆,还是以琳太过后知后觉,以琳总是在很多人事物逝去之后,才发觉他们的珍贵。

    大学毕业考上研究生那一年,以琳曾经想休学一年,回月落坞陪着爷爷,静静地感受月落坞的四季。可是她没敢向家里提出,因为她知道家里人对她抱有很大的期望,不仅父亲会反对,爷爷也会反对。

    而家人的殷殷期盼,给以琳带来的是沉重的压力,劳累的生活。爷爷在月落坞无人照料,以琳在上海活得艰辛。如果以琳生在不那么争强好胜的家庭,她可以陪着爷爷,安心地在老家生活。现在爷爷既然已经去世,一切都已晚了。

第91章 爷爷出殡() 
出殡总共分两日,第一日白天收礼金吃斋饭,夜里八个守夜人,和亲人们一起为爷爷守夜;第二日一早,将爷爷的骨灰盒送上山。希云虽然在医院,当不了守夜人,却很靠谱地帮忙联系了另一个人守夜。

    一大早,几个姑姑和姑父就赶到月落坞。按照月落坞的规矩,女儿得给过世的父亲送猪头和寿果。煮熟的猪头和小公鸡,一同摆在木拎盆里,很是气派。寿果是糯米做的白米糕,装在大竹筐里,上面还插了新鲜的竹枝,竹枝上立着糯米捏的小鸟,惟妙惟肖。

    爷爷的供桌前,又摆了两张八仙桌,男人们帮着将这些寿果搬到桌上,寿果满满当当摆满了两张供桌,很是气派,代表子女对父亲的心意。

    弟妹坐在屋外的篷布底下,负责收宾客们的奠仪,乡亲们送的地方礼是两百;亲戚们一般送五百的多,当然送三四百的也大有人在。以琳则坐在边上,负责记录各人所送奠仪的金额。

    母亲站在边上,负责将白布白帽交到他们手上,并且将回礼一并给他们。回礼是一盒面条,一包黑利群香烟,前一天由以琅去隔壁村的超市置办,因为量大,提前几天就和店主打了招呼。

    来的人比火化那次多,许多年没见的远亲拖家带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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