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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以后,我回忆起那一次飞翔,那一瞬间的腾风而起,都忍不住微笑,为自己微笑——。
耳边风声呼的的一下加大,然后突然消失……,整个世界全部静止,整个世界都在注视飞翔的我
而我,看着蓝天——
我要做的,只是到达那里!
滑翔在两个楼之间,在大约二十五米处的空中,我的力到了尽头。略一停顿,脚垫着虚空,我奋力收起后腿,展开,竟然再次前跃——
风一样的,我狂冲了过去
浑身的毛发全部展开,又紧紧收缩,减少任何一丝风的阻力。翔在千年的长歌中,一抹身影,一个传说。
腾——!
我踏在目的地的楼顶上,止不住脚步,一连向前冲了十几步,才软倒在地。
浑身象被完全抽干似的,一点力气都没了,只剩下浑身的汗和疲惫。
扑通一声,一个小东东同时也摔在我的身前
——是咕噜,它遢着翅膀,吐着舌头,也是气喘吁吁的
“你,你怎么了?”,我费力地好奇问它
“大笨狼,好重啊,空中,踩得咕噜,快变成巧克……”
想起刚才的凭空虚渡,我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小家伙在半空中垫了一下。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怜惜,伸出舌头舔了咕噜一下,把它吓了一跳,显然对这种感激方式很不习惯。
危险暂时远离了,但我们还不能大意。
休息过来,咕噜爬到我的背上,我们从楼梯跑了下去。
从大楼的消防后门溜到巷子里,巷子黑黑的,透出一股霉味,我凭着狼的直觉奔跑着,飞速窜过十几条小巷子,远离那座大楼。
我在空气中嗅着城市的味道,风从毛发上飒飒的吹过
一到大街上,低头在无数腿与腿的缝隙中奔跑着,偶尔引起一声惊叫,但水泥森林早已麻木了人们对自然的感觉,没有人能认出我是一只狼。
只是咕噜就比较倒霉,因为它的羽毛鲜靓,一路上已经被摸了几百次了,而且有一根尾羽还被玩闹的孩子们拔掉,虽然被它愤怒的追了回来,可怎么也插不回去了。
“人心不古,真是人心不古噜!”,为了躲避空中红隼的侦察,我们窜上了一辆公交车,咕噜在我背上愤愤地说,“咕噜出生的时间,才没有这样的事”
“看来长的帅有时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啊”,我累得靠在门边扶栏上,调笑它
“就是!像王忘,长得安全,就不用担心啊”,咕噜反击,反正它从来不在嘴上吃亏。
正是下午上班时分,公交车缓慢而平稳的行驶着,车厢里很拥挤,人体的汗味、香烟、汽油味,香水……各种气味刺激的我直想打喷嚏,看来,狼是不适合在城市里生活的,过分灵敏的嗅觉在这里真是一种负担。我从无数条腿的缝隙之中往里面钻,希望能靠窗户近一些,呼吸到新鲜空气。
突然,一阵巧克力的香气从外面传来,背上的咕噜立刻飞了起来,噌的一下就从一扇半开的车窗窜了出去
WK,这只傻鸟,闻到巧克力就不要命了?!!,真的是馋得恬不知耻兼丧心病狂兼一塌糊涂……。虽然心里都已经把它骂了几百遍了,可又不能不下去找——万一被空中飞翔的红隼发现,它会变成如此可爱的一顿下午茶点
一到下一站,我立刻从车门里冲了出去
循着来时的路线我飞一般的向回奔跑,极快的速度超过了一辆又一辆的车,路上行人纷纷惊奇地看我,不过大多都把我当成了一只疯疯的野狗。
猛然,我停住,侧耳聆听——上方的破空声恰在此时传来。没想到我会突然停住,一团火焰一样的红隼俯冲过头,利爪扣在我前方的水泥路面上,吱啦一声,拉出两道深深地爪痕。
我一个迅捷的前扑,咬住它的脖颈,用力一甩。消失了生命的红隼翻了几个滚跌到身后。
被发现了,但愿,只有这一只红隼……
向前冲,无数的风从耳旁啸过,倒霉的,我也听到越来越密集的振翅声从空中响起。“看,这么多大红鸟啊”,路边有人指点着上方,我无暇顾及,自己狂飙一样的往前冲刺
终于又闻到巧克力的香气了,一个鱼跃跳过护栏,我看到了咕噜
这个家伙正透着一个大大的玻璃窗,边看里面边流口水——橱窗里面是一个蛋糕房,窗户边摆着一个精致的鸟笼,一只淡咖啡色的漂亮小鹦鹉正在梳理着羽毛,看也不看咕噜一眼。
我不知道,咕噜是为里面的巧克力流口水,还是为那只小鹦鹉流口水,反正它的样子介于馋兮兮和色迷迷之间。
奔了过去,我跳起,把还沉醉在幻想中的咕噜一口叼住,转头就跑。
也就在此时,繁华的马路上响起了一阵阵惊叫,红隼们开始成群俯冲向我们攻击,好像一片片赤色的火焰从天而降!
我仗着身体灵活,点着路灯、墙壁、栏杆等不断的变向,躲闪着雨一样冲下的红隼们的利爪和尖啄。身上的光滑油亮的毛皮一瞬就添了好几处伤口,但最后终于突出了红隼的俯冲圈,我叼着不断挣扎的咕噜在屋檐下向前飞奔。
危险!!
如果不是第一兽觉的灵敏,我可能就被眼前的那把长刀劈开
在一拐弯的时候,我和持刀赶来的柳生同时发现了对方。要是还是人的身体,没有灵力我说不定躲不过他这一刀;但这时狼的矫健和灵敏帮助我在第一时间窜起,他的刀光还未绽放的时候,空中旋身,我的后爪已经抓在他的脸上,借力蹬开,转向往回跑。
这时另一个路口也出现了憧憧的狸族战士身影,向我包围过来。
往回跑,空中的红隼也纷纷变向,蹑空追来。
sky啊,也不要这样对待一只狼啊,虽然看起来它很能跑……
不一会就又来到了那个蛋糕房前,在那里,前方的去路已经被堵死,后面追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空中的……
我只剩下一个选择,转身撞开蛋糕房的门,冲了进去。
咕噜一下子就从我的嘴边挣了出去,振翅飞到那个小鸟笼子边上,熟练打开的鸟笼的上拉小门,说出了一句让我哭笑不得话
“Darling,和咕噜私奔吧”
那只咖啡色的小鸟惊奇地看着它,啾啾的柔声叫了两声,像是在摇头。咕噜直接飞了进去,神速的亲了小咖啡一下,结果换来一阵猛烈的反抗,鸟笼里羽毛乱飞,咕噜被追打出笼子,小咖啡也追了出来,咕噜被它追得四处乱飞。
这时里面的门开了,一个胖胖的老板娘跑了出来,看见两只鸟,她叫到:“快停手,巧克力,不许乱飞!!”
——这只咖啡色的小鸟竟然叫巧克力!
我看见咕噜的小眼睛都亮了一下,但现在不是傻鹦鹉考虑爱情的时候。一声低吼,我瞪着咕噜,它不情愿但乖乖的落在我的背上,我们一起从后门跑了出去。
穿过一条小巷,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前面,一个瘦削的身影慢慢出现,好像对整个世界都满不在乎的眼神,带着微笑和一种很嚣张的玩世不恭……
尽管已经狼狈如此,我还是猛地一声大叫,扑了过去
“老爹——!!!”
第一章
在被干爹抱住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欢喜中,我感到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鼻子好酸好酸,心里无数的难过都一起烈烈的泛起——但奇迹的,一滴泪也没有落下——
“成为男人,你应该忘记什么是眼泪!”
这是很久以前干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而如今,泪腺发达的我真能忘记眼泪了。不管是幸运还是悲哀,也许每个男人都要经历无数次变身,在人和兽之间轮转,在青春和成熟之间抉择。
而我,不知道连番的巨变,是否已经让自己变成水泥森林中的一只狼,一匹真正的狼
“老爹,你怎么在这里?”我忍住用舌头去舔他胡子的冲动(变身后已经习惯了狼的亲热方式),想起后面的追兵,问道,
干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笑了,“你这个笨蛋,不是让两个媳妇找老爹来救你吗?要是我来晚一点,你就被人欺负成猪了”
我这才注意到干爹身后的嫣儿和燃花,她们都惊奇地看着发出人声的我——一只毛茸茸的狼,一阵脸红,顾不得和干爹争辩就急忙从他怀里跳了下来。空中的小咕噜飞了下来,扑棱棱的落在嫣儿的肩上,吓了她一跳。
“干爹,我们必须快点离开!”,我注意到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人——干爹后面心儿和矮个子的“武刚”跑了过来。算上不懂灵术的嫣儿才一共六个人,要对付上百只红隼和狸族战士,还有柳生、希勒、周星等高手,根本就没有把握。
“怕什么?”干爹满不在乎的说,“我们有五千个,他们才几百个……”
我又惊又喜,急问:“什么,五千个?”
“当然!”,干爹揪了揪他本来就没剩几根的胡子,略带神秘的说:“你为你老爹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告诉你,老爹我去招兵去了!这次,我给你小子带来了足足五千名狼族战士!”
我心跳几乎都快两倍速了,——五千名!?要是有五千名精锐的狼族战士,我们可以和任何一族兽人一较高下!
但还有些怀疑,因为毕竟世界上的狼人本就很稀少,干爹在仓促之中,怎么能凑齐那么多战士;还有,这么多狼人一齐行动一定十分注目,无论是吃住还是行进都困难重重……
干爹给了我一个充满自信的微笑,说:“把他们引到包围圈里吧!”,转身就走。
我兴奋中略带怀疑的转头,一声长嗥。空中的红隼立刻发出尖啸声指示方向,远处狸族的追踪声正渐渐逼近。
几个箭步,我跟上了干爹一众人。作为唯一的一只四足兽,马上就被几只好奇的目光盯上了,前面的嫣儿转头看了我一眼就不好意思再回头,可是心儿和燃花却好像赌气一样争着捏我的耳朵、揪我的毛……,可恶的是竟然还拽我的尾巴,而且还产生了争执——
“你干吗揪他尾巴?!”
“你呢,你不也揪吗?”
“他是我哥哥,我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你管不着!不许你碰它!”
“他是我老公!我才不许你碰它呢!”
我终于领会到了咕噜的苦恼,原来,长的帅真的是一种罪过啊(faint)
这两个小丫头天生就看不顺眼对方,旁边的矮个子先生只是咧嘴呵呵的傻笑,让我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不会笑的武刚。
趁她们吵嘴,我前冲过去,到了嫣儿的旁边。嫣儿一定也感觉到了,可是她没有理我。轻轻噙了一下她的衣角,嫣儿有些怯怯的低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去……
我心里有些惘惘,是不是,嫣儿并不喜欢作为一只狼的我?
而我没猜到,这只是初为人妇的嫣儿的羞怯……。我们两个都没想到,就因为这一次误会,有了后来——那么长的别离。
东拐西拐,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大铁门前,干爹打开旁边的小门进去,我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个并不显大的院子,里面能装下五千个狼人???
后面的敌人已经到了,第一道攻击被我身后的矮个子同志挡住,我们都冲进了院子里
——院子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稀稀落落的站着或坐着只几十个人——都是狼人,而且我几乎认识一大半……
里面好多都是旧相识,干爹带我们周游四方时接触过的众位老“前辈”。他们向来不属狼族管辖,都是喜欢自由自在的野狐禅一样的狼人
其中有几位前辈,如果他们的年龄和胡子一样长的话,差不多都应该是200多岁的老妖怪了。当然,也不能说没有年轻的,比如那边那位拍着胸脯边咳嗽边吹牛的,他就说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他才刚刚出生……;墙根边还有几个十来岁的小家伙,一边用笔记本打着游戏一边灌着可乐,看起来好像比玄华还小一点,干爹也不怕人说他雇用童工。
看着一个个老弱病残,我头都快大了。
外面已经响起柳生阴森森的声音,狸族正在对这个院子完成合围,而四面的墙头上也蹲满了虎视眈眈的红隼。
“老爹——”,我小心翼翼的发问,“我们大部队在哪里,是不是该出来了?”
“什么大部队?”干爹自豪地说,他用手一划,指着院子里的人说,“这就是我们的大部队——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
“没错!这是我们狼人用来对抗死神兵团的部队,我和你师父的珍藏”
“对抗死神兵团——?!”,我不禁想摸摸干爹的额头,看看这个老头是不是发烧的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不会不知道死神兵团的恐怖战力,要靠这几十个老弱病残去……,这还不如我们买几十头pig去慰劳一下死神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