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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上林苑,可是中国历史上鼎鼎有名的皇家园林,建元三年时由刘彻扩建,地跨长安、咸阳、周至、户县、蓝田五县县境,纵横四百余里,有灞、浐、泾、渭、沣、镐、涝、潏八水出入其中。上林苑是皇家的猎场,里面放养百兽,种植各种珍稀植物,俨然一座大型野生动物园和植物园,供天子游猎取乐;上林苑也是皇家园林,里面有几十处离宫别苑可供游乐歇息,还有专门供皇帝更衣的休憩所;上林苑更是一个多功能的场所,最出名的建章就是卫青刚开始起步的地方,此外还有多处可供练兵演习,一些皇家工匠的手工作坊也分布在这满目的秀丽风光里,张贺家里御赐的温酒器和提链鼎,就分别来自上林苑最靠西边的黄山宫和最靠近东北的阑池宫——铜器上的铭文写得明明白白。
刘据等人此行的目的地,是上林苑内一处专门豢养白鹿供人观赏的白鹿观。此观位于灞上,相传古时周平王迁都洛阳途中见到原上有白鹿游曳,因此这里的楼观就取名叫做白鹿观。
“皇子殿下,白鹿观已经到了。”那名驾车的汉子在帘子外说道。
“好的,我们这就下来。”刘据掀开帘子,早有随行的骑郎在安车下方摆了踏脚的小几,扶着刘据等人下来。
这白鹿观是一处复式楼观,有三进房屋,中间有长长的回廊相连。但它的占地面积可不止这些建筑,楼观附近大片的小树林都被围了起来,在青翠的草地上放养着大量白鹿,有些正优雅地在小溪边饮水自照,有些在小山坡上追逐打闹,这些白色的生物看起来仿佛林间的精灵一般,活泼可爱。
“父皇没骗我,真的有好多鹿啊。”刘据欣喜地张大了眼睛,小孩子看到这些动物总是高兴的。
卫伉更是追着一只小鹿跑了起来,苏武也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皇子殿下,三位小公子。”一位穿着白衣的女官缓缓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四位宫女,没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小斗,“这是本观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喂鹿的食物,你们可以在这片空地上喂食。”
张贺双手接过来,上面装着苔藓、树叶还有一些红艳艳的野果子,几个孩子就津津有味地喂了起来。
鹿群在水边喝了一阵子之后,就集体往东边奔跑而去。
卫伉早已经把斗里的食物喂完了,但还意犹未尽,他看着鹿群奔跑的背影提议道:“不如我们跟着去看看它们要跑去何方吧?”
“卫公子。”一位跟随他的宫女说道,“这些鹿都是陛下命令豢养在白鹿观的,旁边几里都围有木栅栏,它们是跑不到外面去的,左右不过是跑去别的水草丰美的地方去了,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还就是这样好看了。”卫伉的熊劲又上来了,他扯着刘据的袖子摇晃,“据表哥,我们追去看看吧?”
刘据平时对自己这个年纪相仿的表弟是最没辙的,而且他自己其实内心里也很想追着鹿群跑跑看,于是欣然同意:“那我们现在就追上去吧。”
“皇子殿下,这白鹿观非常大,您用跑是追不上鹿群的。”最开始迎接那位白衣观长开口道,“不如我给诸位配置几匹小马,大家一起骑着去看。”
“观长。”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安安静静没开口的张贺冒了出来,“我带了一些马镫放在车里,可否容我拿出来装在小马上,这样皇子和其他孩童坐起来也更加安稳些。”
观长本来就担心皇子骑马会有危险,自然答应了张贺的请求。
张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布包里拿出了四个小巧精美的儿童用高桥马鞍,每个两侧均配了鎏银云纹儿童用马镫,指挥宫女装在了马背上。
四个孩子都被抱上马背,坐在高桥马鞍中间,张贺示范道:“要把脚踩在上面,让圆环勾住你的脚脖子,这样就能骑得很稳了。”
这几个孩子里面,刘据和卫伉之前是学过一点骑术皮毛的,苏武虽然不会,但在别人的帮助下很快也在马背上找准了重心。当然观长并不敢让这些皇族贵公子们自己单独骑马,她让四个健步如飞的胡奴,手里牵着绳子,撒开腿带着小马奔跑起来。原先跟着刘据的那名壮士也带领六名骑郎,远远跟着后面保护。
鹿群在一片开阔的山岗上休憩,胡奴带着四匹小马朝它们靠近。在到了会惊动它们的时候,刘据率先翻身下马,朝最靠近自己的一头白色幼鹿走去。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刘据念了一句诗经,然后在小鹿旁边蹲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刘据天生的仁厚àirén的气场发生了作用,那只小鹿竟然不躲不闪,而是伸出小舌头,在刘据的手掌心舔了一下,痒得刘据哈哈直笑。
“它说不定是饿了?”张贺也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他随身带着一小包没喂完的食物,此时就解开来,放在手掌心里喂那头小鹿。
小鹿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甩了甩脑袋,凑到张贺跟前,嗅了嗅最上面的红色野果,然后小心地吃了起来。
“它真的在吃啊。”刘据乐了,一边抚摸小鹿的背脊,一边跟张贺一起喂它。
而此时调皮的卫伉已经拽着苏武来到了一处灌木丛旁边,用手指着其中一处灌木倒伏处说:“苏武你看看,这里的树木好像被什么压扁了。”
张贺抬起头望去,只见灌木倒伏出了一条兽道,后面是被咬碎的木栅栏,不知道是什么猛兽所为,看得他心里焦急,连忙出声喊道:“卫伉你们快回来,那是白鹿观的栅栏被毁坏了,呆在附近怕是有危险。”
他这么一喊,刘据也警惕起来,连忙抱着小鹿站起来对护卫说:“你们分几个人去保护表弟和苏武。”
刘据话音刚落,就看到原本悠闲玩耍着的鹿群,突然像感知到什么危险一样,瞬间四散奔跑而去。
刘据和张贺面前十米远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摇晃了起来,刘据怀里的小鹿也不安地鸣叫着,紧接着,从那摇晃不停的灌木丛的缝隙里,隐约出现了一头硕大的黑白相间的动物身影。
“陛下,他还没剑高呢,现在练习会不会太早了?”卫子夫担心儿子受伤,连忙劝阻道。
“怕什么,朕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堂堂一方的胶东王了。”刘彻兴致勃勃地对刘据说。
然后您因为深受景帝刘启宠爱,根本就没就国一直呆在长安当你父母心中的掌上明珠好吗?张贺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陛下别欺负小皇子没读过史书。
“把你舅舅上次给你削的小木剑拿来,我教你怎么握剑。”刘彻兴致勃勃地对儿子说。
刘据应了一声,开开心心地回房间拿剑取乐。
刘彻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围观的张贺等人,问道:“你们不想学吗?想学就一起。”
张贺连忙摆手道:“臣就不用了。”他上辈子拍古装剧时学过一点剑术,还是不要在古rénmiàn前显摆了吧,低调为上。
第170章 乱起()
贺贺给这章加了爱的屏蔽;如跳订等半晌可破;如app抽风请刷新
刘据带着张贺他们;由专门照顾他的宫长赵嫱陪同,来到了沧池岸边。机灵的小黄门陶令赶紧跑去岸边唤了黄门郎来撑船,渡他们到湖心岛上去。来到湖中央,才发现渐台下面还有一处水阁;一半凌空在湖面上,上面均挂着天青色的纱幔,被风吹拂时;仿佛山谷里升腾的烟雾。
在水阁里已经坐着好些人,正中最尊贵的坐榻上除了皇后卫子夫外;还坐着一位比她年长的贵妇人,她穿着黛色的华服,长发盘成繁复的发髻,插着一对金步摇。
刘据一看到对方;就走过去跪坐在了她旁边,嘴上甜甜地叫道:“姑母长乐未央。”原来此人是刘彻的长姐阳信公主。
“哎,原来是小小猪啊。”阳信公主脸上带着微笑,摸了摸刘据的头,“今天怎么跑来玩了?不识字了吗?”
“书师昼食后才来;父皇让孩儿来沧池玩耍。”
卫伉虽然平时很调皮捣蛋,但对于这位长相和刘彻有几分接近、容貌威严的公主;总是有些害怕;于是只是和张贺、苏武一起远远地行礼:“见过皇后公主。”
阳信也不见怪;笑着对卫伉说:“卫青不是说你很调皮捣蛋吗?不用拘束,过来和据儿坐一起。”
她又对张贺、苏武说:“你们就是据儿的伴读吧,都来一起坐,今日我来这里本来就是和家人游乐的,据儿的三位姐姐也在。”
话音刚落,就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笑语声,恰好是卫子夫的三位公主到小山上玩耍回来了。裙摆摇晃,环佩丁当,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容貌妍丽的小少女,头发在两侧挽成垂鬟,脸若芙蓉,明眸皓齿,正是刘彻的第一位女儿,深受今上宠爱的卫长公主。跟着她身后的两位小公主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岁,一位看起来只有六七岁,比起五官看起来更加接近刘彻而显得张扬的卫长公主,她的两位mèimèi眉眼倒都有几分和卫子夫相似的秀美。
刘彻目前只有这么四个和卫子夫所生的子女,后宫里波澜不兴,所以张贺也不用和别的穿越男一样,拿着宫斗剧本就开始忙活,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宫斗的客观条件和需求。
卫长公主一看就活泼机灵,她款步走到阳信公主面前,将一大捧紫红色的野豌豆花放在案几上,撒娇道:“姑母,我们刚才在岛上采薇,这些都是献给您的。”
诗经里唱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张贺今天才知道,原来这采的是野豌豆花,一种可以拿来吃的作物。不过这一大捧看起来也挺好看的,远看和蝴蝶兰也差不多。
阳信公主对卫子夫笑道:“婉仪就是嘴甜,可会哄我开心。”她又招呼另外两位公主一起过来:“这两位是据儿新来的小伙伴,你们可认识啊?”
卫长公主摇了摇头说:“听阿母说过这件事,但弟弟刚开始学书,我们没有去打扰他,因此还没见过。”
“我也是第一次见。”阳信公主回头问道,“你说送他们点什么见面礼好呢?”
“姑母刚才赏赐给我们的玉环不错,也可以赏赐给几位弟弟们。”卫长公主大方应答。
阳信公主对左右吩咐道:“将我之前要你们采买的玉环再拿几个出来。”
四个小孩子各自分到了一块玉环。刘据和卫伉得的是碧玉,张贺苏武得的是白玉,玉环设计非常小巧,仅有两枚一圆yingbi那么大,上面绑着编织精巧的五彩丝线,显然是阳信公主特地让人采办用来赠送给宗室里的小孩子的。
“君子如玉,如琢如磨。”阳信公主说道,“今后你们可要好好陪伴据儿,用心读书。”
张贺思索这意思,阳信公主对他们可是寄予厚望。不知道她如果知道遥远的将来自己的弟弟一不小心把宝贝太子作没了,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湖面上传来黄头郎划船的歌唱声,卫长公主欣喜地抬起头,开口说道:“去病哥哥来了。”
霍去病!张贺本着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的反射弧,马上朝湖上望去,只见苍绿色的湖水上,一叶扁舟缓缓而至,穿着红色战袍,外面披着黑色盔甲的少年正按着腰间的汉剑手柄,笔直站立在船头。少年的眉眼里满是意气飞扬,黑发在头顶高高束起马尾,金色的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整个人烨烨发光。
“臣见过皇后、公主。”霍去病跳下船之后就直接来到水阁,先向卫子夫和阳信公主行礼。
“去病啊,你是从哪过来,怎么一身战甲?”阳信公主问道。
霍去病在靠近卫子夫一侧的席位上坐下,回答道:“我刚从建章营过来,舅舅在挑选骑兵,我也去看看。”
“又要打仗了吗?”卫子夫感叹道,“自青弟二年征战回来,才修整了两年。”
“自从舅舅夺取河南地,陛下在那里建筑朔方城之后,匈奴右贤王怨恨在心,多次侵扰朔方,杀略吏民无数。照着陛下的意思,得让舅舅把对方打趴下才行。”
卫子夫就不再多说了,她问:“那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哦,舅舅还要和这次出征的将军协调大军的分配,涉及军机,我就先回来了。”
“这个卫青,才闲了没多久又忙了起来。”阳信公主说。
“是啊,我都好久没见过舅舅了。”刘据走到霍去病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去病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去玩。”
“你还太小,陛下不让。”霍去病拉起刘据的小手,“我带你去玩划船吧。”
这话一说完,卫长公主也站起来说:“我也要去。”另外两个公主也吵着要一起玩。
霍去病摇了摇头说:“我一个人带不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