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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的冷笑,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这样的他完全变得陌生,如果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宁可老老实实呆在紫苏村,哪怕非要遭受此劫,也希望是生下孩子之后。
“就算我有多想念你,就算当时看见那具被烧焦的尸首我也曾想过,只要你活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从此以后永不再见,就算每天夜里我都一个人独自栖在月宸殿就盼着你梦魂相见,哪怕一次也好,难怪……原来你根本没死,原来在我为你痛心彻骨的时候,你正与别人双宿双飞……你想生下那个孩子,你把我南宫彧当成什么?那个孽种就等着你伏法之日随你一道去黄泉吧……”
“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杀了他……”
脱口而出的真相仍旧挽回不了他盛怒之下的决绝:“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为了活命你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连你的亲生骨肉都要利用?不知道孩子的爹听到,会不会后悔你这样的女人是他孩儿的娘亲?”
我真的绝望了,我知道他不会再信我,背叛欺骗在先,我还有什么筹码能让他再次选择原谅我,孩子,娘亲这次恐怕真的活不成了。
有那么一刻想要放弃徒劳的挣扎,可我又如何忍心亲眼看着他手刃自己的孩儿,这个罪孽我承了,可他们凭什么同我一道受?
我不是第一次跪他,这次却与以往不同,我是为他而跪,为了腹中骨肉而跪,为了娘亲而跪,更为了我的族人而跪。
这一跪是我最后的希望,这一跪或许重生,或许冥泉,哪个都好,就算我最后再努力一次,如果不行,我也无悔了……
“第一次见到你,你是落棉姐未来的夫婿,是寒晏的太子,却从未想过会是我当初在洗月泉救下的那个故人,我亲眼看着你与承安相爱相惜最后走到相怨……”
他似乎并不急切,尚未打断我,撩开衣摆坐在藤花的橡木椅上,我便像叙说一段故事悠悠道来。
“我这辈子最不该的就是入宫为奴时没做一点挣扎,我以为我不会与你有任何纠葛,更以为年满便可出宫,直到看见你那满身伤疤,我不知道那份情愫因何而起,何时而起?”
肚子太沉,这样的姿势有些吃力,可他并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我只得默默调换姿势继续说道:“认识易千绝是在我与玄歌失散的当天,他放过我,救过我,也从未掩饰对我的情意,我惶恐过,拒绝过,也接受过,那时我们双双坠崖,掉落在似雪布下的幻境当中……”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始终一个神情,仿佛在听一段并不完美的故事。
“那时我想,你那一剑真的伤透了我,就算我能活着走出幻境,也绝不再与你有任何瓜葛,那时我恨你,你从未相信我,在我和承安之间,你选择的永远是她……”
我苍凉的一笑,这些话早在被册立封妃的时候就想对他说的,没料到要等到时至今日。
“看着似雪嫁给千纪,看着紫苏宁和精美,我当时的愿望,就想也过上如此般的生活,那之后,易千绝为了我遣散后院,辞别朝堂,我想这辈子我不能再负他了,尽管我心中所念之人始终不是他……”
有些口渴,目光自然而然看向桌上的茶杯,南宫彧半晌之后才将水杯缓缓递给我,可那小小一杯水只是短暂的缓解了我的口干舌燥。
“说下去……”
他冰冷的命令到,『舔』『舔』嘴唇,一眼瞥见他云靴之上尽是灰尘,他向来受不得脏『乱』,大概我的事对他的冲击,令他顾忌不了旁的。
“之所以不想再见你,并不完全是因为你伤我那一剑,更是在坠崖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百年血咒无解可破,我不想与你走上外祖母和娘亲的老路,更不希望我的女儿继续承接这样不堪的命运,可世事总是事与愿违,入了宫做了你的侧妃,我也以为只要我能安下心来过日子,或许命运就可以改变,可我越是逃避,命运却越以为我胆小懦弱,丝丝机会都不想留给我。”
有些说不下去了,孩子在腹中不断的折腾,我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即便他不忍为难,可他毕竟还是个不懂事的胎儿,南宫彧终于大发慈悲喊了声门外的路远。
路远躬身进来,听候他主子的令下:“去煮碗面来……”
路远看看我,眼里充满怜惜,他做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也是这么许多年第一次见他越矩,他上前扶我起身还说道:“奴才这就让人给您煮面,主子坐着稍后……”
南宫彧犀利的眼神向他投来,他连忙又躬着身子退下。
“人说灵烟的巫蛊能『迷』『惑』人心,看来委实不假,你是何时开始在本宫的身边笼络人心的?”
我不愿坐下与他面对,直立的身子得到缓解。
“殿下看到听到的无非都是我用各种手段心机,可殿下有没有想过,没了这些如何能在宫中安身立命?我从头至尾不过想的只是活着罢了。”
“所以你才不顾一切逃出去,为此不惜骗我一次又一次?”
我苦笑一下:“这个人世间最多能活过须臾数十年,有哪一个真正想要求死,我还未到而立之年,冷宫四年,看透人情冷暖,人世百态,生不如死,我还有几个四年?我也想好好活一回。”
他站起来,不像先前那样剑拔弩张,也不像昔日那般深情温柔。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想要我放过你,放过你身边的人,对不对?”
“我是想殿下能够放过,可这些话不过是藏在心里太多年,不想再藏下去……殿下当成遗言吧……”
“好,知道为什么本宫不问你孩子的父亲是谁吗?其实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清楚,是谁也都不重要,今时今日本宫不可能再许诺你什么,想证明清白就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用死来证明吧……”
这些说完我仿佛也算真的放下了,不再惶恐,不再去想,若我死后别人如何,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我的能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点点头算是应承,孩子我带走了,与其生下受尽冷眼,不如陪我一道转生,或许是个美满的一世呢。
十几天我都被圈禁在房间,半步不能动,门口都是把守的侍卫,想我一介弱女子何须劳师动众这么多人看守,再想想,我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出冷宫,难怪南宫彧草木皆兵。
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既不回寒晏也不前往任何地方,只在此等候,一丝不详的预感升腾。
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承安,她有些消瘦,还是和以往一样绝『色』,这次看见我,她并未像以往那样冷笑,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我要回寒晏了,你我的债马上就清还了。”
南宫彧适时出现,承安并未等他开口识趣的走出去。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我上前一步问道:“是承安告的密吗?”
他看着我抿嘴一笑:“如果没有人告密,你以为我会大老远跑到这来,只为祝贺易千绝登基之喜?”
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论寒晏或是楚夏,我又一次栽在承安手里。
他继续说道:“子浮的条件便是我能带她回寒晏,不管怎样,她始终对我还是一心一意,原以为易千绝登了基,即便不立你为后,最起码皇后之位也要空悬,想不到的是,你为他赴汤蹈火,终究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傻?”
我没吭声,他悠闲的坐下去:“那日你说了许多,今日我也和多说一些,算是回礼,也让你死也死的瞑目。”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只能洗耳恭听,我含着笑斟了两杯茶,一杯递与他面前,他看着茶杯出神,我与他之间隔着的千山万水,荆棘峻岭,至此再无法跨越。
第215章 城楼离断(一更)()
随着我落座,他的声音也响起:“子浮确实用了一番心思,自打她回来就密切留意易千绝的一举一动……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当初我送她回楚夏,一方面是不希望她留在寒晏,伤害别人也害了她自己,另一方面,就是允诺,如有一日她立了功我便将她带回寒晏……”
原来算计的不止是我,他每走一步何曾不是算计好的,我们还真是可笑,口口声声指责对方,可试问又有谁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他的这番话反倒让我释怀,微笑看着他继续。
“易枫的中风也多亏了她,她此次立功,一立便是两功,她同你不一样,楚夏始终都是灭她母国的元凶,她这么做无非是为国家为父母也为她多年沦为质子复了仇。”
“竟是这样,我还真是没想到,难怪殿下不论她做了什么都会原谅,她值得的,毕竟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殿下一人。”
我们就如闲话家常一般,说的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他嘴角噙着嘲讽:“是啊,论这份心你始终不及她,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对你并无亏欠所言,你欠我的待你还清,也就两不相干了。”
我莞尔一笑:“那殿下之所以会出现紫苏村,想必也是事先知情吧?”
他也随着我笑:“不止,我不但知道你落脚紫苏村,更知道当初你救落棉假死出宫还将你母亲运出宫外……”
我惊的站起来,他过来拉我坐下:“怎么?你不是一直都很冷静的吗?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你母亲,还多加人手保护他,任将军也是,他最近几年多番征战实在是太辛苦,是时候将养将养了。”
他变相的将他们软禁,无非想一击即中的钳住我软肋,我忽然觉得他很可怕,或许与他觉得我可怕是一样的,只不过我输在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他权倾天下。
“殿下控制他们无非想『逼』我就范,我做的事和任何人无关,若你想一解心头之气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吧,我不会再求一个字。”
他居然拍拍我的手温情的说道:“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你不是一直紧张这个孩子吗?当日紫苏村长的家里,你知道我前来,躲在帘后的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将话题转移,似乎并不着急了结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原来我一直都被他掌握在手里,而他就像捕抓猎物的猎人,待我筋疲力尽之时才伸出犀利的爪子。
“没错,殿下还真是好『性』子,非鱼自愧不如。”
他笑笑:“那几样小点我曾见你做过,想是你已经不记得了,而且你不知道你身上常年都有木兰花香吗?那股味道我又怎会忘记,所以我也知道你眼下住在祁府,正好也给了我可趁之机。”
我牵动嘴角嗤笑自己,原来我输在自视过高,凭他的智慧,我玩弄的倒头不过是自己。
“对了,你以为易千绝能护你一世周全,可你不知道在你抢夺别人夫君的同时,也为自己埋了隐患,你以为以子浮一人就能成事?若没有景乐华的鼎立支持,想必本宫今时参加的不止是易千绝的登基大典,同时也是你们的大婚之喜吧。”
那个卑微隐忍的女子居然也会做出如此惊世之举,果然人是碰不得情字,一旦碰触只怕飞灰湮灭也在所不惜,我大彻大悟后只剩下笑意满满。
“想必殿下许了她早日助易千绝登基,皇后之位便是她的囊中之物……只不过,她还不够聪明,这个皇后的宝座始终是坐不长久的……”
南宫彧欣赏的点点头:“所以本宫绝不允许你站在易千绝的身边,那样我就多了个劲敌。”
我站起身浅笑着看他,半晌才对他说到:“好,殿下既然如此坦诚,我也无话可说,胜者为王败者寇,非鱼输的心服口服,非鱼虽是苒子公主,却不愿再做棋子,更不愿与寒晏针锋相对,不管那里还当不当我是子民,始终也是我娘亲的故国,非鱼但凭处置,不失我父亲的高风亮节……”
他同样站起来,没想到最终我与他不仅仅是爱恨情怨,而是以太子公主两国不同身份在对垒,不管将来的命运如何,腹中的这个孩子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出世。
“好,爽快,本宫不会为难你太久,看在前情的份上也不会过多折磨,很快就过去了,不必心急……”
“多谢寒晏太子……”
我挺着肚子俯身一福,相当讽刺辣眼,他也收敛神『色』,出了我的屋子。
而后,我便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动,任凭胎儿在腹中折腾,你爹说很快就会结束,再等等,娘亲没脸见你,下去之后找个好人家重新投胎吧,不见也好,免了空留牵挂。
终于,我等的那天来了,是个大雪纷飞的冷天气,我被带到城楼才得知,这里是距离楚夏最近的寒晏边界,之前北上的时候我就来过。
没想到,再来之时却是魂断之日,城楼下聚集了全镇的百姓,围着的官兵手持剑盾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