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晚了,子浮因何还不歇息?”
他的声音有些薄凉,承安蕴了一腔愁思,点点晶莹,她低下头,浓密的睫羽半垂。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下瑶台月下逢
这番模样终是让人看了不忍,南宫彧走过去牵了她的手:“随我去房里吧,夜风太凉”
“去那面亭子吧,子浮不愿入嘉钰殿,风凉倒可让子浮清醒些。”
我告退想走,承安回过头来:“本公主对你没什么好遮掩的,你既是明楼的贴身侍婢,跟着吧。”
随他们到了亭子,我守在亭外,吹皱的一池潭水散发着寒凉,他们的声音也变得缥缈。
“后日便是七月初九了。”承安淡淡的说。
“是啊,你我多年的夙愿眼看就要达成了。”
“可明楼,为何子浮会怕?”
“”
“明楼就在子浮眼前,可总是感觉越来越远,远的都快触碰不到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只剩半弯的银盘,我能体会她所说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视我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吧。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她是磊落的,尽管她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但是每一次都并非暗箱操作,禁不住冷笑一下,或许就是这样的坦诚,反倒让我无法恨起来。
“明楼也怕,我的子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熟悉,我越想紧紧握住,越是适得其反,有时候我在想,你我会不会就这样愈行愈远,终将背道而驰”
“子浮不想,子浮这辈子只有明楼,如果失去明楼,子浮也不会苟活于世。”她的声音呜咽婉转,嘤然有声。
“子浮早已不再相信明楼,即使明楼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在为你尽力尝试,只是我越努力前行,身后的你越是触手不及,为了你我能够长相厮守,何事我曾推诿过”
我听见他停顿片刻,轻叹一声:“玄非鱼虽是下人,毕竟生命无贵贱之谈,你屡次不择手段的陷害,我都选择原谅,是因为你我相识于青梅尚小,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会让明楼生寒惧怕,想要逃离,我怕这样的你迷失在自己建筑的牢笼内,无法自拔,所以别再这样下去了,好吗?”
他真切的恳求使承安泣不成声,他将她拥在怀里安慰。
“明楼可知子浮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有时我在想,宁愿从未与你开始,好过现在每日痛心彻骨,眼睁睁看着你封他人为妃,看着你远走灵烟只为祝贺她及笄之礼,看着你红衣怒马迎娶她人为妻,你们同房之日,子浮独守红烛血泪天明,这些子浮都忍下了,因为子浮知道比起这些,子浮更害怕的是失去你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南宫彧已带哭腔,声音嘶哑哽咽:“明楼何尝不知,何尝不懂,你心里的苦我痛恨自己没有能力化解,可损敌一千自毁八百,明楼希望你仍是从前的那个子浮,把所有的难题交给我好吗?这一世我许你袖手天下,来世共看落花可好?”
月亮完全躲在云层背后,羞看两人相拥热吻,我缓步离开,把七夕情思留给他们,内心的起伏动荡让我痛恨自己。
我拒不承认心思变化,努力想摆脱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竟有了如此羞耻的念头,而且为了这个念头不寒而栗。
我下了决心一定想办法离宫,我不能任这种不切实际滋生蔓延,也不容许自己沦为情感的奴隶。
突然一束寒光让我定在原地,那冰冷的剑尖抵在喉咙的前方,我只需再向前半步必定血溅当场。
此情此景让我心有余悸杏目圆睁,我不晓得面前的易千绝为何如此横眉怒目的看着我,为何敢在寒晏的后宫欲取我性命。
我们僵持着,谁都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他手中的剑却丝毫不曾偏离。
“忻南王何意?”
我率先打破沉默,我无法做到像他一样危险的纠缠。
“你不清楚本王何意?”
“奴婢自是不知,何时得罪了忻南王竟拔剑相向。”
他眼中的怒气惊风怒涛般袭来,我去无可去,退无可退。
“记得本王对你说过,日后如若发现你有诡异行为,定当不会饶你你还真是不让本王失望啊。”
我根本无法理解他的用意,皱皱眉问向他:“奴婢是寒晏人,做了什么让楚夏或是王爷身临险境的诡异之举?”
“你到底是何许人也?居心叵测的隐瞒身份有何企图,当日在雪山遇见你之时,本王就知道你与玄歌绝对不是什么山野村妇那么简单,我想这些寒晏的皇帝比我更加有兴趣吧。”
我微微一笑:“自相识以来,王爷可有问过奴婢的出身?没有!那又何来隐瞒,即使奴婢从未提及,一直以来也与王爷保持距离,更何谈居心叵测。”
第96章 七七血剑()
这句话俨然让他濒临暴怒的边缘,他的剑尖稍加偏离,手腕轻轻一挑,一阵冷风突袭,我身上的外衫顺势滑落,青丝断去一缕。
他满意的嗤笑,眼里却有点点无奈心伤:“不说是吗?不要妄想挑战本王的耐性。”
我轻轻提起肩下的衣衫,同样用冰冷轻视的目光看着他:“王爷对奴婢的羞辱还少吗?这一点点又算得了什么。”
“是啊,本王今时今日才算看清,无论怎样待你,你都会无动于衷即便是不惜一切的寻你救你,或是违心的辱你伤你,你全然不会放在心里,是你把本王变得如此可悲,本王又何必在意怜惜。”
光闪闪的剑气逼近,刺痛了我的眼睛,心头一窒,看着他抽剑回鞘,眼中只剩决绝,一滴一滴的鲜红啪嗒啪嗒落在草地上,不知道滋养的青草会不会长得更胜?
我捂住伤处,竟有一丝解脱,这样会不会断了他的念想,这样是不是就不再彼此伤害,这样可不可还清对他的亏欠。
“玄非鱼,这一剑断的是我的傻,毁的是我的痴,此剑带着你的血就此封存,来日,就算你死在本王面前,本王也绝不再心慈怜悯,如若他日,你我化身为敌,本王必将再用此剑手刃于你。”
心内一阵悸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不能相爱只得相杀,我清楚的知道,此时他的内心远比我的伤口来的疼痛,可我无法许他诺言,只能看着他画地为牢。
孰是孰非,孰对孰错,又有谁人能解?那么就让我用无形的剑将这一切彻底了断,我双膝跪地:“多谢忻南王成全!”
我知他已走远,却不愿抬起头目送他凄凉的背影,满手的嫣红像要败落的繁花。
不知过了多久,我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动,感觉身体里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流逝,这一剑他留下了我的性命,是最终仍不忍见我就此毙命还是他已然不在意我的死活?怎样都好!
“玄非鱼?!”
一声呼唤让我惊慌,连忙抽紧衣衫,不敢让他发现我的异样,他半跪在我面前,双手扶住我的肩膀,遮掩不住的鲜血撞入他的双眸。
“你受伤了?何人所为?胆敢在宫内行凶来人!”
南宫彧怒不可遏,一声大喊,路远已跪地领命,我死命的拉住他:“殿下,求殿下不要声张”
他不可思议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皇宫行凶事态严重,如若危及皇上和宫内所有人的安危那便是犯上作乱,不是你求本宫就可以息事宁人的,你在维护谁?后宫之内,外人不得擅入,更不能携带兵器,此事若不严查,被皇上知道,必将震动朝野。”
我仍不愿放开,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奴婢知道,此事因奴婢而起,奴婢并非想维护他人,太子封妃在即,不易多生事端,奴婢跟您保证,此人并非想伤害任何人,只因奴婢欠下的债,今日必须还清,奴婢求求殿下,万莫声张,奴婢有错在先,如若再令他人身陷险境,朝野震荡,即便留住残命已无任何意义”
我迫不得已用性命相胁,大概失血过多,感觉有些眩晕,可我仍然支撑着,深怕一不留神便阻止不了悲剧的发生,现在唯一能为易千绝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反复思量,他终于无奈的点下头:“好吧,本宫为你破的例又何止这一次,疗伤重要,今夜你屋内可有人在?”
“有!”
“那只得去宣奕殿,你还能走吗?”
宣奕殿是他平日独居的寝殿,即便我不想去,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奴婢可以。”
他一路搀扶,早早命路远遣退宣奕殿一众下人,刚进入殿内我便对他说:“奴婢的伤不打紧,止了血就没事了,一会奴婢还是回到偏殿去,殿下也可着人进来伺候。”
他将我按在床榻前方的座椅上,转身找药:“你呆着别动,先把血止住,一会你就在外屋的暖阁里歇息。”
剑伤在胸口的上方,此时我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整个玉臂袒露在外,根本无法坦然面对,看着他拿着伤药走近,我越发显得局促不安,紧紧拽着衣衫的领口。
他并不看我,轻轻拉开我的手,镇定自然的退下我的外衫,传来的迦南香萦绕鼻侧,我的慌乱在他的平静之下更加无所遁形。
随着衣衫的轻然褪去,最里面杏色的肚兜赫然呈现,他有一时的停滞,我俯低起伏的胸口,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垂着的双眸落在他异常轻柔的手上。
曾几何时,我也为他如此疗伤,只不过现如今他仍被蒙在鼓里,也许今生都无法知晓,冰冷的手指无意的碰触,掀起涟漪一片。
此时情景突然让我忆起多年以前,那时的我还可淡然面对,如今是什么改变了初衷,他的手再次略微停顿,清晰感觉到他鼻孔喷洒的热气清香。
我警觉的看向他,他变得有些局促的呼吸,红润的面色都愈发让我无措。
“是剑伤”
他轻抚我伤口周围的肌肤,每一下都让我惊惧不安,无缕白皙的肩头被鲜红渲染得更为青腻妖娆,他像欣赏一副极美的画卷。
猛然抬头,他眼里有我看不真切的浓郁情愫,我真的害怕了,重重垂下眼睑,掩藏不住的战栗刻意晕染我的心虚,随后他长吁一口气,将那些不自在努力的排除。
“记不清是第几次帮你敷药疗伤,本宫在想,当日强拉你入宫,到底是对是错,原以为在本宫的身边,你会少些苦痛无依,现在看来却是事与愿违”
他有些沉痛,我也同样吸了口气想缓解一下紧张尴尬的气氛:“殿下待奴婢的心意奴婢怎会不知,一次次冒险相救,现在为了救出族主承受了更大的非议与冒险,来日若东窗事发只怕殿下也会因此陷入困局,殿下的大恩奴婢不能忘,更不敢忘,如果殿下一味自责只会令奴婢更加愧疚,所以即便殿下对当日灵烟的救助仍耿耿于怀,今日也已还清,日后就让奴婢一人去承担,不要再为了奴婢以身犯险,殿下可否应允?”
第97章 撞破私语()
他停下为我包扎的手,深深的看我,引人遐思的幽潭让人无法抵挡,我垂了头不敢再去对望,他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走向放置下人送进来崭新外衫的几案。
“你这是想与本宫撇清关系还是无法释怀你多次的险境本宫都爱莫能助?本宫也曾想过就此放了你可是每一次都会找诸多的借口打消产生的念头,也许这诸多的借口都是想掩饰不知何时而起一缕难以描述的情絮吧”
他捧着干净的外衫转回身来深情注视,我更是彷徨无助,这算什么?他知不知道我将这份隐晦抑制的有多辛苦,他难道不知道这样清浅的一句话便会毫无痕迹的轻易打破我的信念。
我怨恨他的不知体谅,怨恨他将我努力建起的堤防瞬间击垮,可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也一直以为待我的与众不同无外乎是因为感激灵烟而做出的一点报答或是同情。
“殿下知道,奴婢从未如此想过,之所以会这么说皆因奴婢的感激不尽,无从回报,明日族主就会解禁返谷,后日便是殿下的纳妃大典,一切都将归于平静,玄歌现在异地养伤,奴婢想等一切结束后便启程寻她,届时灵烟如若不肯再接纳我们,我们就寻一处清净之地安顿下来,这是奴婢的心之所愿,也请殿下能够成全。”
他低下头,有些无奈的叹息,犹豫着,最终还是缓步向我走来,轻柔的欲将染血的衣衫褪去,我慌了手脚,死死拽着衣角不放:“奴婢自己可以”
他固执的拉开我的手,神色自然的进行手上的动作:“你在害怕?放心,本宫不会对你怎样,本宫也是在考验自己,本宫也想放下”
“”
我当然会怕,这样坦诚的话怎么不让人心悸!
再看他,依旧轻柔的将新的长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