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勉强离开他怀抱:“太迟了”
“为何太迟?我可以给你时间等你愿意原谅我为止,不管等多久,我会一直等下去”
他显得焦急,我狠下心肠对他一笑:“我的心早已另许他人”
第148章 晚踏轻舟(一更)()
他不觉退后几步,不可置信的摇摇头,我深知在这皇宫之中对着一代储君的丈夫说我心属旁人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可我别无他法,事实上对于易千绝我也不可否认的对他动过心。
“忻南王”
看着他颓然转身,踉跄走远,脱口而出的事实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伤了他一样伤了自己。
我慢慢转身回屋将一干下人叫至内堂,我高高在上对着一众下人说到:“今日这般情形想必你们也看得透彻了,我虽位列侧妃却无荣宠,你们跟着我非但没有前途可言,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我也不忍拖累你们,凡是有不愿留下的大可明说,我自会回禀太子妃为你们寻个好的去处,愿意留下的我也会用尽我所能护你们周全。”
一地的奴才开始窃窃私语,大概有想要离开的又惧怕主子威严,谁都不敢第一个主动说出来。
槐华深深一拜,淡然说道:“奴婢愿意追随主子,奴婢入宫十五载,跟过许许多多的主子,却极少有一个可以待奴婢这般宽厚仁慈的,荣华富贵也罢,性命堪忧也好,主子对奴婢以心相交,奴婢更不能忘恩负义弃主子而去,日后不管发生什么,绝无怨言。”
我欣慰的点点头:“既是这样我也就不遑多让,槐华你带他们下去吧,如有想走的记录下名字,每人分发二十两银子,好歹跟了我一场,若愿意留下的我也希望从今天开始,月宸殿可以团结一致,守望相助。”
平平淡淡过了数日,天气也越来越热,晚上总是睡不安稳,趁着夜凉我便一头扎进药圃看我精心种植的草药,忘我之际一个声音响在身后。
“非鱼姐”
转过头子今有些落寞的站在药圃外面,我立即含笑起身:“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暑热难消,是不是睡不着?”
他没答话,我迈出草丛拉着他走到庭院中的石几上坐下。
“来的可巧,今日我做了些桂圆莲子羹正冰着呢,现在吃刚好合适。”
我转头喊了声:“舞墨,把我让你冰着的桂圆莲子羹拿来,还有太子妃赏的小点也拿来些。”
看着他心不在焉的用汤匙搅着碗里的汤羹,我试探着问:“有心事吗?你长姐的伤如何了?”
他并未抬头低声回到:“已无大碍了我以为你以后都不会理我了”
还真是个孩子,我还以为他在烦恼什么,上前用手抚摸他的头顶,我还记得他说过我就像他姐姐一般,其不知他还真是我的弟弟,一直打心眼里疼爱的弟弟。
“我为什么不理会你,我说过把你当成弟弟可不是说着玩的,以前碍于身份,现在不一样了,这月宸殿的大门随时都为你开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我的话并未安慰到他,他的头越发低垂:“可是可是,长姐她”
我明白他的顾虑,承安是他嫡亲的姐姐,又是从小把他拉扯大的,那份感情可想而知的深厚,而对于同样想亲近的我,他矛盾自责又愧疚羞惭,我拉起他往外走,他惊讶的问道:“这么晚了你带我去哪?”
“找个地方杀了你报复你长姐好一解我心头之恨”
他被吓呆在原地,看着他懵掉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傻子,还真被吓到了不成?带你去池塘采莲子去,话说回来,咱们有一年没去过了吧,赶上这几天不下雨闷的发慌,正好去凉快凉快。”
晚溪轻舟,月盈初透,船桨在池塘上划起道道波浪,天映水痕,划动的船桨激起细波无数,偶尔有凉风带着花香袭来,惊飞的鹤影奔月而去,这份惬意顿时让烦闷尽抛。
我又哼起采莲曲,在明亮月光的照射下隐约能看见子今情不自禁露出的欢颜。
“还记得第一次我们采莲不?”我问。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奴婢,整日罗里吧嗦的。”
“呀,你嫌我啰嗦倒是少与我亲近啊。”
我翻着白眼瞪他,他露着牙嘻嘻的笑。
“当时就你肯带我玩,别的奴才见到我不是唯唯诺诺就是躲得远远的,长姐又严厉,所以才和你亲近些。”
“子今今年也有十一岁了吧?再过几年就是大人了,寒晏本不是你的母国,你可有什么打算吗?”
我并非想在此时提及一些不开心的过往,可是对他的前路还是甚为担忧,突然悠扬的琴筝声从岸上传来。
子今也向岸边瞭望:“非鱼姐听见琴声没有?”
我点点头,指法韵律再熟悉不过,脑子里幻想出南宫彧一身轻衣临水独奏的场景。
“非鱼姐,子今有一事相求”
等了一个晚上他终于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知道你所求何事。”
他定定的看着我,我意味深长的说道:“子今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今天就和你说几句肺腑之话我和你长姐之间的事我不想将你牵扯其中,我现在也答应不了你什么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忍让的,早先我同情公主的身世以为她不过是任性偏激,我一而再的退让,也以为她不会再同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计较,可是她变本加厉,心魔难除,有的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我是真心把你当成弟弟,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我退到如今已是避无可避,与其说我不想再让她伤害到我,不如说是不想她一而再的伤害我身边的人,我可以原谅她对我的种种手段却无法摒弃她连累无辜的怨恨,之所以你现在看到我们对立厮杀并非我要将她逼入绝境,而是希望她再无任何筹码时自会偃旗息鼓,我一味的退让也只会让她无止尽的深陷以致最后跌落险境,你可懂我的意思?”
他暗了神色垂下头,睫羽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我于心不忍走到他身边轻轻将他拥在怀里,我可怜的弟弟,自打出生就没见过父母,还未到牙牙学语就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虽贵为世子,却形同罪囚,将他带大的姐姐和萍水相逢却唯一肯付出关爱被他视为亲人的我又互相怨怼仇视,每每弄到遍体鳞伤而誓不罢休,他如何置身事外,如何不伤心难过,我的心如同被碾压一般疼痛的七零八落。
“放心,非鱼姐答应你,不管如何绝不会伤她性命,如果有一天她能够迷途知返我也一定为了你护她周全,如果你相信非鱼姐就把这个难题抛给我,不要纠缠期间,你只管做好你的世子,只管做好你的学问,有一天出人头地不再寄人篱下,也算是成全非鱼姐对你的一片寄望,你能做到吗?”
我感觉他在我怀里重重点头,诺言好许,做到不易,我只想用自己微薄的温暖融掉他心中的寒冰。
说是采莲却毫无收获,我们踏着月色上岸,琴筝声也在此时停歇。
“明楼哥哥知道我与非鱼姐去采莲了吗?”
南宫彧摸了一下他的头,略带宠溺的笑笑:“看着你们忘我的向这跑来就知道你们又背着人淘气了,夜深了让路远送你回望楼阁,过些日祈福明楼哥哥带你出去散散心。”
子今和我道别后踏着轻快的步子和路远消失树影间,我和南宫彧并肩走回月宸殿,我清冷的直视前方,他幽幽的说道:“我真是想不通为何你们会这般亲近,按理说一个是与他长姐相互仇视之人,一个是仇视你之人的幼弟。”
“殿下莫不是以为我亲近子今是有所目的吧。”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你的心地我还尚可能断定。”
我冷笑一声:“殿下太过武断,时至今日玄非鱼已经不是当初的玄非鱼,连我都无法断定自己,殿下又如何断定。”
他叹口气,将头仰上星空:“现在和你好好聊聊天都非易事,想当初你可以当着我的面耍赖讨酒,生气的时候大声斥责,高兴的时候精怪调皮,真是时不与我”
我略微放下抵触,他的感伤我感同身受,那抖动的睫羽带着一丝可怜的落寞。
“一梦浮生未觉,三冬短晷堪惊,却是令人唏嘘,放下全看个人执念。”
“若能放下何苦会这般愁思难解,你是本宫的宸妃,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放手,我只想问问你为何会对忻南王动心”
我侧过头看他:“殿下真的想听?”
“虽不知能否承受却还是很想知道,你说吧,也许说过之后我就会放手也为未可知。”
我转回头,轻轻启口,如同叙说故事一般:“第一次见到易千绝是我和玄歌出逃在雪山迷路之时,当时他说要杀我,即便他的眼神凛冽却没吓倒我,第二次是在雀城我被人劫持他救了我,手刃四个凶徒,然后将我接到他府中,为此还用酷刑惩治了一名婢女,从那开始我是真的有些怕了他,可他就像一个冤魂总是能出现在我周围”
话语间我们已走回月宸殿。
“今夜太晚了,殿下还是早些回去安置吧,如若你想听改日我再说给你听。”
第149章 內侍风波(二更)()
只见他摇摇头:“我还不想歇息,好不容易你能和说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等你讲完我再走。”
我知道他上来倔劲是任谁都说不动的,便吩咐槐华煮点宵夜,他看着石几尚未收拾的桂圆莲子羹对我说:“你做的?”
“嗯,这是子今刚刚吃剩下的,舞墨撤了吧。”
“我也想吃一碗,看着冰冰凉凉的应该很好吃”
他竟象个孩子讨要食物,我忽然想起,他纳妃的第二天也曾说过想吃我做的面,那时的神情与此时一般无二,只是可惜时至今日他都没能吃上我做的任何小点。
“不是我小气,虽是夏署,但此时已是深夜吃了寒凉的东西怕是胃里积了寒气不舒服,我已经吩咐她们去煮宵夜了,一会就好。”
他忽然笑了,我有些愣愣的看着他,他自顾自的说道:“这种感觉真好,就像平常百姓家妻子关心夫君一般,这一年来好像唯有这样的时候才能让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我躲避的垂着头,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格外对他宽宏,本不该这样的,却又实在做不到冷若冰霜。
不多时槐华端着煮好的红枣燕窝前来,南宫彧用汤匙翻搅几下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燕窝应该是次等货,平日里都是一些有点脸面的奴才吃的,內侍监给你们的都是这等次品?”
槐华有些胆颤心惊的看着我,我忙解释道:“当然不是,只是上等血燕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去领,殿下又是突然到访,是我思虑不周,殿下息怒。”
这是我始料不及的,完全没想到这上面,我瞥了一眼槐华,她在宫中十五年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出现纰漏,心徒然一沉。
“还不拿下去倒掉,姑姑今天是糊涂了吗?这等东西也敢端至殿下面前。”
“慢着”
南宫彧站起身来,怒气已经遮挡不住,厉声向槐华问道:“你给本宫老老实实回答,若有半句隐瞒处以极刑。”
那槐华扑通跪地,不住的磕头,我虽于心不忍却奈何不了。
“回殿下,奴婢不敢隐瞒,殿下突然到访,主子让准备宵夜,一时之间奴婢也无法寻得上好的燕窝,无奈之下只得用了主子平时吃的,奴婢罪该万死还望殿下饶命”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哑忍不语。
“你的意思你们主子平日里吃的就是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细细报来,一样不可少。”
槐华大概是被吓到,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平日里內侍监如何克扣欺辱一股脑全部抖了出来,南宫彧听后暴怒一把将石几推倒在地。
“这些狗奴才竟也学着看人下菜碟,一个个都嫌命太长了,本宫要是不好好整治他们一番,真当这皇宫都由他们说了算了”
说着朝殿外一声大喊:“路远,将內侍监上上下下全部给本宫压到刑部”
我一下子窜到他眼前,紧紧抓住他手臂:“殿下可否听我一言?”
“左右不过是为他们求情,本宫不想听”
“殿下,时已深夜,若此时大肆操戈势必惊动皇上皇后,先不说单单只为大不敬还不至于将整个內侍监问罪,我又再次成为众矢之的,殿下贵为太子当然有所不知,历朝历代后宫之中这种事情是再寻常不过,殿下这般兴师动众就是小题大做,被有心人传出去,无外乎追根究底都是我的罪过,还请殿下为了我想一想”
他的怒火渐渐平息,手握成拳:“本宫不会轻易放过这等奴才,今夜太晚了你也早些安歇,明日再说”
他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