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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弄琴放下手中针线同样是喜气洋洋:“这么说妙绿也回来了?难怪你这么兴奋。”
舞墨笑着点头:“是啊,府里家眷现在被安置梨落院还未得相见呢。”
我撂下茶盏,坐直了身子,被她们的小欣喜感染:“可是你们故人?”
弄琴走近我畅快的回到:“主子有所不知,妙绿是舞墨的同乡当初一起进的宫,那年皇上大寿律丰王爷回来祝寿,正赶上我们这批新进宫的,就将妙绿和几个奴婢一并赏了律丰王爷,想想看,自打他们离开已有七八年未见了。”
我思忖着含笑抬脸问舞墨:“你可是想同你这姐妹叙叙旧?”
舞墨一脸向往嘴上却说着:“奴婢哪敢妄想,若是有机会能见上一面就算是老天开恩了,说到底我与妙绿不过都是奴才身不由己罢了。”
我笑笑:“这个好办,你去挑两个小丫头前去梨落院,就说我怕王爷刚刚回宫所带的奴婢尚不能适应,先派几个小丫头先行伺候着,等熟悉几日再回来。”
舞墨大喜过望,忙跪地谢恩。
“好了,去吧,高兴归高兴,也别过了头,别丢了这月宸殿的规矩。”
舞墨走后,弄琴嬉笑着说道:“主子就是好,最体谅咱们这些下人,弄琴能够伺候主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无奈的瞪了她一眼:“行了,别油嘴滑舌的,你且去厨房看看,今日午膳我想吃些新鲜的鸡蛋羹。”
用过午膳,大风仍未减退,我便带着槐华去了卢治暂住的白灼居,刚一进屋子便看见他正在假人身上施针,我做了个手势让一干下人出去,静静的站在他身边观看,少顷他收针歪着头问我:“穴位可都记住了?”
“滚瓜烂熟。”
“还真是不谦虚,说说看我刚刚都扎了什么穴位。”
我含笑十拿九稳的上前,手指轻轻点指他刚刚扎过的穴位。
“膏盲、肺腧、四花、大椎,灸灼四花乃是骨节疼寒,灸膏盲乃痰湿者,这几处穴位皆是阳气下陷寒热往来,先生刚刚所治乃是痨瘵之症。”
他听后赞赏之意一扫而过:“走吧,和我去看看醇妃。”
大风肆虐,亏得醇熙殿离的不远,他又不爱坐肩舆,我只得陪着他一路艰难前行,他侧过头一脸戏谑看我狼狈的捂住头发捂不住衣衫。
醇熙殿的门窗都关得死死的,屋内的沉水香都略感呛人,卢治皱着眉命宫女将香熄了,承安隔着帘幔伸出玉臂,卢治为她号脉。
宫女端了托盘接过取下的紫檀念珠撂在几案上,通了风沉水香片刻散尽,我百无聊赖的在地中间晃悠。
卢治诊脉细致持久,我看到托盘的念珠比先前的颜色还要好,想是戴的久了盘磨出来了,闲来无事便走近了看,等我靠近细看越发觉得不对劲。
俯了身子闻,不闻还好,这一闻让我大惊失色,顾不得许多趁下人不注意我拿起来放在鼻子底下细闻,那个味道不禁让我踉跄数步,一抬头看见卢治的双眼像是射出的利剑一样冰寒,我忙放下手中的念珠,整个脑袋放空回响。
卢治对着床帐中的承安缓缓开口:“醇妃的病积劳已久,不过以脉象来看已略有所好转,先前我开的药方要按时服用,再过几日我会适当加大药量,明日开始便要施针,切记心思郁结乃是心悸病的大忌。”
“多谢卢先生,秦画替我送送先生。”
我们已行的很远,我仍陷在沉思当中,身旁卢治的话瞬息被狂风吹散。
“宫中安身立命之本就是置身事外。”
“先生早就知道那念珠蹊跷之处?”
我并不惊讶,连我都能分辨出来何况是他。
他眯着眼,嘴角一挑:“知道又如何?我只知道施医看病,其他的事都与我无关。”
说完抛下还怔愣原地的我只身走远,狂风扬起的沙尘模糊了他的背影,一如宫中百态令人无法窥透一般。
回到月宸殿我仍跟失了魂魄,槐华她们见了都诺诺不敢言,午膳过后卢治着人送来假人和一盒精致的九针,换在平时我一定大为欣喜,可是今日的我着实坐立难安。
我猛然起身走出殿外,回头制止要跟我出门的弄琴,嘉钰殿的方向是顺风,我被大风一路吹送她殿内,不等通报就径直走入内堂,正服了药欲午睡的落棉愣愣的看着我。
“都下去吧,我要与你们主子说点体己话。”
她起身披了外衫:“出什么事了?这般火急火燎的。”
我将她拉入里间直接取下她腕上的念珠,一样的成色不一样的气味,我跌坐塌上,落棉俯身上前:“到底怎么回事?你拿我的念珠做什么?”
我抬眼悲凉的望着她,将念珠举到她眼前:“这念珠根本不是皇后赐你那串,我无意间在你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这串是不是少主让你换上的?”
她无比震惊不由瞪大双目,我缓缓起身逼向她:“你就那么信任他?我再三警告你要多加防范,你始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
她踉跄的后退,一脸惊惧疑惑:“一串念珠而已,玄璃让我换了无非是想我身上有件他留给我的东西作为纪念而已”
“你的聪明才智都跑到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皇后赐你的念珠是经过多番程序用麝香浸制的,带着它不可能有孕,少主医术在我之上,我不相信他会不清楚。”
她跌坐软塌上,摇着头喃喃自语:“皇后?为何?不可能的,殿下是她唯一的皇子,难道她不希望殿下开枝散叶,多添皇室血脉?”
“正因如此,皇后为保皇室血脉纯净才会赐你与承安这染了麝香的念珠,承安身为亡国公主又是南宫彧挚爱衷情之人,一旦诞下麟儿更会母凭子贵,她太过谨慎,怎会容许这样的人觊觎她的江山,而你,她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一经证实你便是”
第167章 有喜之难(一更)()
我不忍说出伤她的话,可现实如此,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何能母仪天下,我心内不由再惊,如此看来落棉的处境岌岌可危,曲兰罗明里拥宠落棉,实则是为了引起她与承安的争端。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而我便是她堂而皇之有朝一日坐拥江山的筹码,整个灵烟一族便是我的牵制,原来她的野心会大到如此地步,现在回想她常年喂食皇上毒药却是志在社稷。
可南宫彧是她亲生也是未来储君,难道这都不能满足她的野心?还是这其间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该怎么做才能使我身边的人逃离被控制的魔爪?
“我实在想不通少主是何用意?之前我从来没怀疑过他对你的痴情,难道难道你们有了肌肤之亲?”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她此时的丧胆惊魂,她的表情给了我答案,我无力的闭上双眼,事情怎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前方无路后退临渊。
玄璃这就你所谓的痴爱?你竟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你是想让落棉怀上你骨肉,将来有一日可以取而代之?你想做第二个吕不韦却没料到你构造的赵姬身边还有一个玄非鱼。
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把他看透的太晚,如果一切按我的预料,他又怎会以身犯险,若是追根溯源难免查到他身上,我想起小五说的他一直与东宫司寝御侍暗有往来。
我对着还处在懵然状态的落棉说道:“我要看司寝记录,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能办到吗?”
她点点头,正襟危坐深吸口气将贴身的佳夕唤进来。
“今晚司寝值夜的是谁?”
“回太子妃,是李彤史。”
“正好,你向她要东宫的司寝记录就说我要看,记住此事若是宣扬出去,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佳夕战战兢兢的连答几遍是便旋风一般跑了出去,不多时就拿着册子回来,我就着纱灯翻看,一边询问:“姐姐与殿下最近一次同房是何时?”
她大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避讳的回到:“半年之前。”
我合了册子闭上眼睛手拄额头,果不其然正如我所料,册子上分明记载最近的一次是五天前。
我举着册子缓步走向落棉:“姐姐,你还要袒护他吗?殿下一定是怕皇后从中作梗,着人谎报你侍寝的日期,而少主误以为你们一直有同房,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摘取你的念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你还敢说他是为了你吗?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觊觎他人江山的垫脚石,他将对你的爱无形演变成狼子野心的说辞,你可知道私通外臣以何刑论处?”
她完成失去往日平静端庄的高贵,惊吓到忘了哭泣,她似得了失心疯只是一直摇着头不断的念叨着不可能,我冲过去扳住她双肩:“清醒一点吧,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到万全之策,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他断了一切的接触,听见了吗?”
她青紫的嘴唇吐纳出几个字:“太晚了”
犹如晴天霹雳我听不懂她说的意思,我俩就这样互相对视,我用力拉过她的手,指尖扶到她脉搏之上,圆滑如按滚珠我瘫倒在地,灾难降临,灭顶之灾如何躲避?
我捶打她的腿:“姐姐好糊涂啊”
她像是失了灵魂的空心人一动不动任我捶打,眼里空洞的可怕,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摇着她的肩膀企图唤醒她:“听我说,千万不能乱了阵脚,一切如常,我来想办法。”
她仍是无动于衷,我咬着牙狠命的说:“你是想害死身边所有的人吗?因为你的过失整个灵烟要搭上所有人的性命,你我死了不要紧,想想养育你成人的族主师叔伯们,即便到了黄泉地狱也赎不清你的罪过。”
她终于流下热泪:“非鱼,我好怕”
我上前将她无助的身体揽入怀中,我必须要安抚她镇静下来:“我会帮你的,别怕,放心,我一定有办法帮你”
整个晚上我都没能入睡,翻来覆去,头疼欲裂,槐华听见声响举着蜡台走近:“主子身体不适吗?要不要传御医?”
我咕噜坐起来:“不用,把清心丸拿来我吃一颗。”
脑袋里混浆浆,半点眉目都没有,我所遭遇的从来没有哪件事如此时般棘手,再有两个月肚子显形想瞒都瞒不住了,我从来没这般恨一个人入骨。
此时玄璃如果站在我面前,我敢发誓定将他碎尸万段,可他偏偏是族主唯一的儿子,玄歌唯一的兄长,我该如何取舍?
眼看着窗外天边泛红,我迫不及待的翻身下榻,急匆匆跑到药圃,四处寻找归尾红花,这极其危险之事却是唯一尚可行之之事。
拿了草药我便在院内吊起炉子煮,舞墨晨起看见院中的我一个楞神紧接着跑下来:“主子这么早起,怎么不喊奴婢一声,主子不舒服还是请御医来诊治吧?”
“不用了,我只是头疼,旧时毛病,我这祖传的良方只有我知道火候,你且去忙别的。”
她一脸讶异一步三回头的躲回屋内,煮好了药我将残渣倒进树根底下埋了,装入食盒匆匆赶往嘉钰殿,落棉也是一夜未睡,红肿着两只眼睛默默的注视我的动作。
“趁热把药喝了。”
她抬起脸看着我举着药碗靠近懵然的问:“你给我喝的什么药?”
我放低音量:“还能有什么药,这个孩子留不得”
她被惊吓得迅速躲进帐内:“你要杀死我的孩儿?”
“是,我要杀了他,我不惜做这造孽的刽子手,也不能眼睁睁看你自毁前程,你以为你会有命将他生下来吗?不等孩子出生你早就命丧黄泉了。”
“一定还有办法的,容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想出万全之策的。”
“万全之策?这是皇宫,多少眼睛窥视你比我清楚,你真想让所有的人为你陪葬吗?听话,喝了它,一会就好。”
我跪上床榻焦急的逼迫,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魔鬼,可是我不在乎,当她激动的一把打翻我手中的药碗,清脆破裂的声音让我绝望谷底。
我颓然的坐下来,我能理解身为母亲以命看护自己骨血的赤诚,不是我能残忍的杀害一个尚未成型的无辜生命,从何时起我已变得冷血无情,她打翻的药碗说实话也让自己暗松口气。
这件事被易千绝和祁芮进宫求娶暂时搁置下来,可是我惶惶不可终日,唯一庆幸的求娶之事并无波澜,玄歌的离开眼下看来不见得不是一件好事,我如何能忍心让她得知她一直视为良善的兄长将一切罪恶坦露在她面前。
送嫁定在十月初九,我被应允伴随玄歌回连天山待嫁,唯一不放心的自然是留守宫中的落棉,临行前我再三叮嘱尽量留在嘉钰殿,又秘密召见李祥德。
“最近我怎么瞧着太子妃身子不大安健,不知道李御医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