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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梅吲绶ⅰ
“母后这么晚还没歇息?”
南宫彧上前细声询问,曲兰罗抬起眼,似有哀恸之意,真想看看你虚情假意要到何时,一个蛇蝎妇人即便外表再庄重高贵也挡不住骨子里流淌出来的卑鄙奸佞。
“哀家来看看太子妃,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一病不起了,太子也要多上上心,尽管用最好的药材,务必要让太子妃好转。”
“母后放心,儿臣不遗余力,太晚了,母后身子要紧还是先回宫吧。”
曲兰罗点点头站起来,待一干人走后南宫彧坐到塌边拉过落棉骨瘦如柴的手,担忧懊恼尽显。
落棉气若游丝的对他说道:“殿下公务繁忙,还要担心臣妾,臣妾心中惭愧。”
“快别瞎想,你就是心思太重以至于大病不去,放宽心好好养病,明天多叫几个御医会诊,等你身子好了,本宫带你出宫散散心。”
落棉一阵疾咳,我坐到她身后将她扶起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背部。
“臣妾的身子自己有数,之前御医开的药吃了没什么效果,皇上新派来的刘太医给臣妾开的方子倒是感觉好些,臣妾这一病害的皇上皇后都跟着忧心,殿下也请宽心,臣妾自当好好将养。”
我在旁插嘴说道:“听说这刘太医将皇上多年的顽疾控制的很是妥当,殿下不必太过担心,姐姐自有殿下福泽庇佑。”
正闲话间路远进来回禀:“殿下,任将军在外面候了一个多时辰,担心太子妃的病情,也深知已是深夜外臣不好探望。”
“叫进来吧,他们自小长大的,眼下也免了那些虚礼。”
待小五进来后,南宫彧起身对我说:“你们姐妹儿说会话吧,只是别太久了,太子妃身子虚让她早些安睡,你也忙了一天早点回宫。”
我们送走南宫彧,遣走下人,我低声问向小五:“都准备好了吗?”
“隧道已经大致完工,我让晓星快马加鞭给忻南王送信,就等他回信了,这雀城有他暗卫,想必接应不是问题,只是你真确定那假死药能够瞒天过海?”
我皱着眉:“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那药的药效只有三天,明日我自会找李祥德交待好一切,停灵期间曲兰罗一定会对我娘下毒手,你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等落棉姐发丧那日将娘亲藏于棺底秘密运出,一举三得,娘亲和落棉姐可以安全脱身,又扶植了李祥德为我们所用,你要早早备好同样的棺木,我让你去找和落棉姐相似的尸体可有寻到?”
“昨日就寻到了,已经妥善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心里不断盘算还有没有遗漏。
落棉轻轻拉起我的手:“对不起,非鱼,让你这般费尽心思帮我。”
“姐姐这步走下来就再无回头路,你可想好了,当你有喜之事暴露也就是你一世贞洁尽毁之时,我不能害了李太医,如果为保你名节我大可将你有孕之事隐瞒,就怕一日东窗事发,祸及他全族我始终做不到。”
她艰难的点点头:“我想好了,只要能保住我腹中胎儿什么贞洁名声我都不在乎,只怕殿下始终会怀疑到玄璃身上”
我和小五皆是愁思困扰,略微思量一下我只得百般劝慰:“现在也顾不了许多,待李太医揭发之时,你便服下假死药,那时任他百般怀疑也是死无对证,宫闱丑事皇家也不能对外宣扬,大概就是秘密发丧,只是你的荣耀显赫也会付之一炬,想要葬入皇陵已是不可能了。”
落棉凄惨一笑:“我从来没想过葬入皇陵,死后的万千荣耀对我来说皆是浮华,岂能与我孩儿相提并论,我会自己将他好好养大。”
她满脸慈爱的轻抚腹部,那里是她全部的希望,有她割舍不掉的血脉,我怎好忍心摧毁,唯一能为她做的也只有这些,外面的星光映射窗棂之上,点点斑驳宣告着秋季的来临。
等了两天,小五便传来消息说幽禁宫大概晚上就会有所动静,我想起昨天召见李祥德,愿助他再立一功,只要将落棉的真实情况告知太子便可,他还真是沉稳内敛之人,从不询问为什么,此人必是日后相辅于我之人。
当天夜里我乔装赶往幽禁宫,远远躲在密林深处观望,不多时果然看见曲兰罗带着几个贴身侍卫低调前来,她伫立在幽禁宫外,想必她也深知棺鹫之毒。
我看着娘亲悠悠走到洞口,虽然面目狰狞却是散发着不可抵挡的高贵,不禁暗暗手握成拳。
“皇后果真等不了了”
我需细细聆听才可听清,曲兰罗如鬼魅巫婆一阵大笑:“原以为你会活到我死那天,可是你活着终究还是不能让我放心,这十八年也够了,剩下的你便到阴朝地府去偿还吧。”
娘亲婉转一笑,我竟仿佛看到她年轻时的绝世容颜,难怪曲兰罗会嫉恨成狂。
“多谢皇后娘娘,终于可以解救我多年的折磨苦痛,我们之间也终于可以了结。”
“了结?恐怕还为时尚早,有件事早该告诉你的,你的女儿现在被我封为太子侧妃,你以为你们真的就可以偷天换日吗?到最后还是你输了,今生今世你都休想赢过我。”
娘亲展现出震惊紧张:“我这辈子已经毁在你手里了,你不要再害我的女儿,不然我化成灰也会时时诅咒你”
“将死之人还想和哀家提条件,冷槿尘,你总是这么不自量力来人,点火封洞”
第174章 扳指成双(二更)()
即便我知道娘亲不会有事,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人不忍目睹,侍卫用弓箭将点着松脂的油布射进洞内,我已看不见娘亲的身影。
瞬息间燃起熊熊烈火,曲兰罗又命人将洞口的棺鹫全部铲除,大火烧了整整一个时辰,进去探望的侍卫出来回禀:“娘娘,已经烧成干尸了。”
“封洞。”
曲兰罗一声令下,侍卫开始拆碑填洞,至此幽禁宫不复存在,当一切恢复宁静,凄美的月色笼盖了一切罪恶。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现身,小五一身夜行衣接应我:“非鱼,这里”
“我娘没事吧?”
“救出来了,那具尸体是之前死的一个宫女。”
我跟着他走进事先挖掘出来的隧道,看着娘亲瑟瑟发抖的身影,我快步上前,将准备好的大氅披在她身上。
“是非鱼吗?”
“是我,娘,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再等几日,我便可救你出去。”
我轻声的回她,她忍住颤抖的肩膀对我用力点头,我转身对小五说:“这两日你派个亲信守着我娘,务必保证娘的安危。”
“放心吧,你娘就是我娘,衣物食物都准备好了,晓星飞鸽传书,忻南王正快马加鞭赶回来,他已经布妥暗卫,就等着棺柩出宫。”
“此地不宜久留,剩下的就是落棉的事了。”
我兴奋地整晚没睡,得见娘亲安全,深感庆幸,如若不是我早早知晓娘的下落,只怕等我相认之时娘亲已是一堆烧焦的尸骨。
我带着槐华向嘉钰殿走去,马上嘉钰殿的主人就会淹没于此,日后青史记载会是如何我想我们都不会在意了。
又是一年秋草黄,我们想不停的改写命运,却不料命运早有编排。
我刚到不久南宫彧也前来,李祥德隔着珠帘诊脉,看他越来越皱紧的双眉,我知道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要呈现,我看着南宫彧,到那时他又会是如何的心境?无关痛痒的麻木?或是颜面无存的愤怒?
李祥德擦拭着汗水,南宫彧略带紧张的问道:“如何?”
李祥德将身子躬至最低:“微臣想借一步说话。”
南宫彧率先走到暖阁,李祥德看了眼众人并不开口,南宫彧心下明了:“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退了出去,我见状便想着出去,南宫彧喊住了我:“宸妃不是外人,一向与太子妃交好,想必她更担心太子妃的病情,你且说无妨。”
只听扑通一声,李祥德双腿重重跪在地上:“请殿下赐微臣一死。”
南宫彧皱了眉头,我也装作惊讶不已的样子:“难道是姐姐身子不好?”
“微臣但求一死,请殿下饶过罪臣的家人。”
南宫彧变得有些不耐烦:“再不如实相告,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性命。”
李祥德的戏好的出乎我的意料,比我想象的还要严密周全。
“微臣无能,竟连太子妃有孕才刚刚诊治出来。”
南宫彧一听猛地站起身,不经意打翻碰到的茶杯,四分五裂的碎裂之声让人听了心惊,我顿时笑容满面:“姐姐有喜了?殿下要有子嗣了,这是大好的事,李太医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还一心求死?”
“启禀宸妃,早前太子妃身子孱弱一时没分辨出喜脉,这几日药效起了作用才诊治出来,差点有损皇嗣,微臣罪该万死。”
就在我们一来一往的谈话期间,响起南宫彧冰冷空洞的声音:“饶你不死,太子妃有孕之事暂且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你先下去吧。”
看着李祥德告退,我带着笑意走向南宫彧,心内却百般纠结,我又算计了你一次,这所有的算计加在一起,是不是就注定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殿下怎么了?殿下大婚多时终于有了自己的血脉,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不待我说完,他向我射来利剑一般的眼神,紧接着将桌子掀翻,架上的鲜花盆景碎了一地,我捂住胸口不敢应声。
他像暴怒的狮子奔向落棉的寝室,我快步在后面跟随,刚踏过门槛就听到他狂怒的声音:“都滚出去,谁敢多嘴本宫灭了你们九族。”
众人吓得鱼贯而出,南宫彧大步走到落棉的床榻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清脆声不亚于杯盏碎裂之声,落棉将头埋在被衾当中不肯起身。
“贱人,竟敢背着本宫做出苟且之事,本宫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我一步窜到南宫彧面前,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拉着他,未等言语已是泪流满面:“殿下何事如此生气?姐姐如今怀有身孕,经不起动粗,若是姐姐有什么过错,非鱼代她受过。”
“别再跟本宫提身孕两字,你代她受过?你代的起吗?”
他一把将我推翻在地,又上前撕扯落棉,落棉抬起头,嘴角挂着血痕,淡然一笑:“殿下何必迁怒他人,要杀要剐只对臣妾来便是。”
“你还有脸自称臣妾?你个**,此等龌蹉下贱之事你都能做出,你让本宫颜面尽扫,五马分尸都不足为过。”
我跪在地上嘤嘤饮泣,落棉缓缓站起身子,一步一下凄冷:“落棉与殿下成亲三载,第一次侍寝是殿下盛怒当着婢女下人面前给我难堪,为了你的浮儿不惜想取我身体血液为她治病,落棉试问殿下,何时将落棉视为妻子?何时将落棉看成自己的女人?早知潮有信,嫁给弄潮儿落棉自知罪孽深重,未免累及旁人,未免有污太子清誉已服下毒药,还这东宫一个清净”
只见她一个鲜血喷射出来,我大喊着她的名字,将她死死抱在怀里,声泪俱下的求饶:“殿下救救姐姐,这一定是个误会,还请殿下明察”
南宫彧不动不言,苍白着脸俯视我们。
“说,奸夫是谁?”
落棉微微一笑缓缓闭上眼睛:“落棉愿以一死保全殿下名声,我与殿下的夫妻缘分已尽,生死两不厌”
她终于闭上眼睛,只剩我响彻天际的哀嚎。
南宫彧对落棉的尸首不闻不问,避不见人,我顶着倾盆暴雨跪在他的宣奕殿外,我知道他的内心会有多么不堪怨恨,我所做的这些也只不过求存。
待一切风平浪静,我会用下半辈子好好补偿给他,谁知道这些都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浑身滴着雨珠,冷气不断冲击我的骨骼,槐华持着伞上前:“主子还是回宫吧,殿下此时正是盛怒,主子这么跪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推开她,再次暴露大雨中:“你别管我回宫去,我不能让落棉姐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
槐华不肯走,我也没多余的力气劝她,不知跪了多久,我仍旧倔强的直立身子,寝殿的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我眯着眼在雨中看着南宫彧怒不能持的拿着佩剑大步走向我,一把将剑抵在我的项间。
“你想陪着她一起死?”
我勉强的抬起头:“落棉姐的尸体就停在嘉钰殿,殿下到底想要如何处置?”
“难不成你还想替本宫做主?封了嘉钰殿让她烂在那里。”
“好歹她也和殿下做了千日夫妻,即便是罪大恶极她也将命还给你了,最起码也要让她入土为安啊。”
“她以为她一死了之我就会便宜她吗?本宫的面子何在?尊严何在?”
“殿下想到的仅仅是面子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