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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她也和殿下做了千日夫妻,即便是罪大恶极她也将命还给你了,最起码也要让她入土为安啊。”
“她以为她一死了之我就会便宜她吗?本宫的面子何在?尊严何在?”
“殿下想到的仅仅是面子尊严吗?她一尸两命,自裁于大好年华,殿下难道就一点痛惜之情都没有吗?”
他用佩剑把手将我打到在地,我停顿片刻缓缓撑起身子,今日不管他对我做什么都是我欠了他的,只希望能偿还一二,我用哀鸿遍野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同样被大雨冲刷的他,他盛怒之下再无怜悯。
“我知道殿下痛心难当,想必殿下心里也万分清楚,此乃皇家丑闻不可对外宣扬,我知道我没资格为落棉姐求什么,我百般劝说也不单单只为了她,也是为了保全殿下和皇室的尊严,臣妾求殿下张贴讣闻以告天下,太子妃于寒晏二十三年九月初三暴病薨逝。”
我将项间的扳指取下,俯首托于掌中奉上,半晌只听见大雨击打地面的声音,我感觉掌中一空,抬眼看时,他用剑挑起扳指于空中狠戾一击,碎成两瓣的多年携带就这样跌跌撞撞坠落地上,一同破碎的是我的心和他眼中的决绝。
“没了它你我之间再无所剩,太子妃一事权权交你处置,事妥之后禁足月宸殿”
他幽怨的看了我最后一眼,大雨中落寞的身影,剑尖划在青石地面的托痕瞬间被雨水冲刷无踪,我拾起已碎的扳指,上面的楼字已分割两端,他对我的诺言已经完结,再无期许。
宫中对太子妃之事绝口不提,这无疑对灵烟是雪上加霜的打击,玄璃,我所欠你的此时还清,你欠我的他日再来讨回。
一道简简单单的讣闻昭告天下,太子妃生前遗言没有子嗣愧对皇室,送殡下葬皆免暂不入昌陵,没有举国哀痛,没有灵堂吊唁,却是我心之所求
第175章 落棺禁足(一更)()
选了块位置较偏僻的风水宝地将移花接木的女尸葬入其中,并在感念寺做法七日,这些不过是皇家为了掩盖真相做给天下人看的假象。
这期间我正好能为落棉和娘亲多做安排,我让小五将落棉送至人迹罕至的偏远山村,留了大量银两为她傍身,她现在大着肚子不易太过奔波,也只能等她诞下孩儿再做筹谋。
至于娘亲我想她更希望能够呆在爹的身边,便决定将她送至弱水之滨,或许离得太远我们相见甚难,可是离雀城越远就越安全,还能有千纪和似雪的暗中照料,多少减轻我的顾虑。
所有的事办妥已到了回宫之时,当我偷偷溜出感念寺去见半途折返的易千绝,他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显得疲惫万分,我走近他身边:“玄歌可好?你可好?”
他扬唇一笑明媚千里不减昔日半分风采:“都好,你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移花接木假死逃宫的事你都敢做,你这样呆在宫里我怎么放的了心?”
我温甜一笑:“你放心好了,那些也不过是被逼迫的无奈之举,如今我身边的危险障碍已经逐步解除只是又要拖你下水了。”
他握住我的手低沉的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在此时信任我,也定当不负你的信任。”
我抽离双手悠悠的说道:“换做别人想必我也不会再多有所求,以如今的身份你为我再入险境却是不值得,可是那是我亲娘,我不知道还能将她托付于谁我才能放心。”
他上前扳过我的双肩,手指轻轻抬起我的下颚:“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生疏的话,我知道你介意现在的身份,才想同我保持距离,我也势必不会让你孤身犯险,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眼下虽然我做不到,不代表永远做不到,记得随你落崖到紫苏村的那段日子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如何靠着这些回忆才走下去的,我别无所求只求你别对我灰心好吗?再等等我好吗?”
我感觉眼睛一酸,那股温热的液体想要奔涌而出,低了头努力克制再抬起头时只定定的望着他,一下子被他带回那段记忆。
那时的他称我内人,说家里的事都由他的夫人决定,他解散家眷的坚定神情历历在目,不是我忘了这些回忆,是我根本不敢想起。
我现在与他天各一方,已为他人妇,秋风卷着落叶飘飞空中,从来没哪年秋季会让我觉得如此寒冷,我与南宫彧渐行渐远,与他又何尝不是
“那我也只求你一件事,不管怎样为我保住性命,好吗?”
他的眼眸变得晶莹将我紧紧拥入怀内,下巴上的胡茬刮在我的额头却莫名的心安,我看着他带着娘亲启程,清晰记得临时前娘亲虽看不见我,却不断用手指摩挲我的面颊。
我始终带着笑意送她,她或者是雀跃的,终于逃离不见天日的囚牢,远赴爹的方向,易千绝于晚霞中向我挥手。
“保重,我会带着你娘去看似雪,想必她会更加欣喜”
是啊,尽管似雪不再记得娘,但我相信那份融入骨血的疼爱不会变得陌生,夕阳下我独立的身姿,被亲人带离所有的思念。
转身,我的身边再无牵绊掣肘,我将独自一人走向没有硝烟的战场,我势必昂首阔步,再不退让。
禁足的日子倒是悠闲惬意,转眼新年已过,我常常站在残雪中仰望开得艳丽的腊梅,落棉的身孕已有四个月之久,小五会想尽各种办法为我捎来外界的消息。
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小五和雷洛晴的婚期定在寒晏二十四年的初春,眼看就要到了,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他迎娶新妇,至此我们手中的势力又添一筹。
出使楚夏的送亲大队已经回宫,南宫询带回一个楚夏女子直接封妃,我冷笑一下,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李祥德已升做太医院院判,落棉和胎儿都还健康,玄璃没随大队回宫,这样倒好,我还真希望与他永不相见。
至于南宫彧,从那晚雨夜求情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也只得将思念深藏心底,太子妃之位一直空悬,听说朝堂之上已有人提议让他另外迎娶重臣之女封妃,却被一直搁置。
承安亡国公主的身份想必坐上天子妃之位难上加难,如果这辈子我都被禁足月宸殿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娘亲脱险我再无忧虑,外界的纷扰争斗已然让我心如死灰。
小五辗转将易千绝的来信送至我宫中,他说他帮我父亲的陵墓又重新修建,我娘陪他过了一个时隔十八年的新年,现在正带着我娘赶往紫苏村。
如果她还喜欢便打算在那长久定居,想必夏季躺在满院的葡萄架下吹着柔风望着星空是她这么多年都不曾享受过的。
偶尔还可以去看看我爹,玄歌和祁芮带着兮儿四处游历,他抱怨如同少了左膀右臂,只希望他们能快点结束行程回宫,信的最后两个字“想你。”
我久久捧着信笺不舍得烧掉,我所有的亲人都远在异国他乡,唯一值得欣慰的便是他们都还安好。
烧掉信笺我又站到腊梅树下发呆,槐华走过来为我披上大氅。
“主子站了多时,进屋吧,小心着了寒气。”
“不打紧,再过不久这腊梅也要凋落了,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去把琴筝拿出来,前些日子谱的那首曲子好几日没弹怕要生疏了。”
槐华依言将古琴摆置腊梅树下,我轻轻拨弄琴弦,一首长相思倾泻而出,如慕如泣,悲凉寂寥,就算手指冻得僵硬我也坚持想把整首曲子弹完,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能无所顾忌的让回忆占据心头。
正在我婉转弹奏间,尾音终了,轻按琴弦,抬头看见对面的南宫彧一身雪白貂裘背手而立,我有些恍惚,感觉如隔半世。
最后的一面他于狂风暴雨中斩断他送我的扳指,那记哀恸的目光至此长留心中,挥不去的是如他一般的疼痛。
我缓缓起身于琴前叩拜:“参见太子殿下。”
我与他穿着同色的大氅,不知他的眼中是否与我有着同样的惊艳。
“起来吧,本宫是循着琴声而来,没想到短短几月你的琴艺已是如此精湛。”
“殿下取笑了,闲来无事附庸风雅罢了。”
无波无澜的回到,他将我身上的视线调到院中唯一一簇颜色的腊梅树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曲子是你做的吗?什么名字?”
“长相思”
他停顿半晌,眼里的情意忽的倾泻:“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我也随他沉默静止,我与他再见无语,不知是情已远逝还是梦魂相隔。
“天寒,殿下进屋喝杯热茶吧。”
他并不起身转过身来看我:“本宫有一事征询本宫想立浮儿为太子妃,你认为如何?”
我有一时呆怔,不过很快缓过神来,随即俯身一拜:“恭喜殿下,罪妃玄非鱼怎敢妄论殿下抉择。”
面无波澜再抬起头时,只对上幽怨愈深的双眸。
呜咽的北方不知何时开始扫过树梢最后落在我们身上,他看了眼我越发青紫的脸终是不知再如何开口。
“殿下若不想进殿取暖便早些回去吧,若感染风寒罪妃更是难辞其咎。”
“本宫来只想告诉你再过七天便是任将军的新婚大喜,从今日起你便解了禁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一些的。”
我又是俯身一拜:“多谢殿下”
“还有件事本宫想问你,忻南王此次前来求娶和亲事先你知不知情?”
我没料到他会忽然问我这个,我裹紧大氅淡淡一笑:“想必臣妾现在说什么殿下都不会相信,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他转过身面对我,眼神如冬夜般清澈寒冷:“本宫只想听你亲口说。”
“不知”
“那已故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你可知是谁的?”
他今日多番疑问不知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还是有人在他面前又散播了什么。
“臣妾那日也是第一次听说落棉姐怀有身孕,也一直以为是殿下的骨肉,殿下又因何怀疑那的的确确并非是你的骨肉?”
我真的不希望他再问下去,越问谎言越多,谎言越多我与他之间就越不堪面对。
“本宫既能断定就一定有其中的因由,你一向识得歧黄之术,又在她面前伺候多日,本宫不相信你会毫不知情。”
我敛了笑意于寒风中瑟瑟发抖:“臣妾进宫之时殿下就曾告诫,万不可在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医术,况且又有皇上亲自指派的御医,臣妾又岂敢妄下判断,殿下从不信我就如同我不信任殿下一般,臣妾既然不知晓您宠幸落棉姐姐的日期,如若发现她有身孕当然会当成大喜告知”
说着我委身跪地:“臣妾在这皇宫之中再无牵挂,如若殿下怜惜就请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愿用半世浮生以解殿下忧虑”
第176章 将军之喜(二更)()
他微眯着眼似有一丝动怒,拉着我站起身,清冷的眸子已然看不出情意浓浓。
“拒为本宫侧妃,奉还扳指为孟落棉求得身后之所,现如今请旨入冷宫,难道本宫的一切对你玄非鱼而言都是不值一提的嘛?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可做留恋?还是你今生都无法忘怀忻南王的情义?自禁冷宫,褫夺封号或许只是为报答忻南王的知遇情深?”
其实自请冷宫不外乎是退而结网,我对易千绝的感情晦暗难明,连自己都无法断定界线,可是他不知道在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我是怨过恨过可也必须承认对他的感情从不曾减少分毫,只是命运的背离才使得我走上背弃他的道路,并且一去再难回头。
“臣妾对忻南王大概只能负疚一辈子,他的钟情重义臣妾无以为报,对殿下的也是如此,臣妾不想看着殿下一次次失望绝情,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他白裘迎风怒展,给了我一记苍凉的微笑:“说的好,既是如此,一切随了宸妃之意,本宫也将收回对你之心,就此别过”
他走了,狂风却愈演愈烈,我踏进殿内之时热气袭来,舞墨端上刚刚煮沸的驱寒汤:“主子之前说过,夜晚食姜等同服食砒霜,奴婢刚刚煮了驱寒汤主子快趁热喝了,这大冷的天站了这么许久,怕是要着凉的。”
我解了大氅递给她,不断摩搓冻僵的双手,骤升的温度让我头痛如针扎,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驱寒汤,一个不小心没接稳,汤碗倾泻滑落。
我吓得一惊,再看时舞墨的手背已经立时红肿,槐华和弄琴闻声而来,我紧张的说道:“快去打盆冰水将手放进去,再去把烫伤药膏拿来。”
弄琴旋风似的去打水,槐华紧张的问我:“主子没事吧?”
“我没事,看看舞墨怎么样?”
槐华托着她的手一边不忘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