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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好的，克拉克先生，你说你看到了梅森先生用一根棒球棍一击打死了一匹马，对吗？”
“是的……”
“可以为我们描述一下马是什么样子的吗？它有多高，是什么颜色？有没有什么特征？”
克拉克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抱歉……我记不清了……我当时吓坏了……”
克拉克的母亲赞许的笑着，对他儿子的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费恩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安慰道：“没什么，这是常有的事情，人在惊吓中经常忘记一些事情，不过我觉得有些事情你不会忘记吧，比如说，你们从早上去上学，时间是几点？”
“9点，我记得，因为我们不能迟到。”克拉克回答道。
“那么中午放学呢？是几点？”费恩丝毫没有停歇的问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准备进攻的前兆。
“11点半，这个时候我们都盼着早点放学，好回家。”克拉克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真是好孩子。”费恩点点头，又问道：“你说校车车窗外面有栏杆，所以就算打开车窗也不能翻出去对吗？”
“是的……”
费恩满意的笑着，然后他转过身走到被告席位上，拿出几张照片说道：“很感谢克拉克先生，我们再次证明了，克拉克先生的话要么是自己的幻想，要么是别人教他这么说的，没错！他说的都是谎话。”
“诸位情况，这是纽约埃尔金斯幼儿园的校车照片。”费恩对着陪审团举起了手中放大的照片，照片中校车的车窗只有一个很低的横向栏杆，完全可以让一个成年人从间隙中翻越出去，他说道：
“根据纽约州对校车的法律规定，校车的车窗只能装一个栏杆，防止孩子在趴在车窗上时不慎掉下车子，但是车窗必须容纳一个成年人穿过。当发生紧急事故，车门无法打开时，人们可以击破车窗出去。”
“克拉克先生对于校车的描述，存在虚假的情景。”
“另外。”费恩又拿出一张地图，贴在法院里的移动黑板上，将地图展示给所有人观看：
“根据克拉克先生所说，他们从早上9点多出发，到中午放学之前回来，期间只有2个小时到2个半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开着校车可以走多远呢？这是我以学校为中心，标注的大致范围。”
“在范围内我们可以看到，只有一家牧场！”
克拉夫检察官站起来反驳道：“如果超速行驶，那么就不止一家牧场了，2个小时可以让他们到很多地方！”
“当然，检察官说的很对。”费恩点点头笑道：“但是最近两年里，纽约警察局没有一次关于校车超速的罚单开出，不是吗？”
克拉夫检察官一愣，然后悻悻的坐下。
“庭上，我申请这家牧场——也就是汤姆牧场的主人，汤姆·基思出庭作证。”
法官点点头说道：“允许。”
第120章 庭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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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基思，这个有着大络腮胡的牛仔走进审判庭，代替了克拉克的位置，而克拉克因为已经询问完，就在警察的引导下跟着他母亲一起退庭。
证人是不允许旁观审判的。
汤姆依然穿着一身牛仔装，他站在证人席上，用手按了一下帽檐对法官和陪审团致敬。
费恩走上前说道：“汤姆·基思先生，请问你是汤姆牧场的主人吗？”
“当然了。”汤姆偏了一下头，用粗狂的声音回答道：“纽约的汤姆牧场，那里的马可是出了名的好！”
“之前检方的一位证人说，我的当事人，大卫·梅森先生在牧场用棒球棍一击杀死了一匹马。”费恩说道，走到黑板上挂着的纽约市地图前说道：“按照证人的陈述，在他们可以到达的范围内只有你一家牧场，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牧场在最近一两年之内，有没有非正常死亡的马匹。”
汤姆惊讶的问道：“用棒球棍一击杀死一匹马？你是在开玩笑吗？”他翻了翻白眼摊开手：
“没有人可以做到的，除非是我现在灌威士忌灌多了。但是我出庭前根本就没有喝酒……”
克拉夫检察官不耐烦的站起来走到证人席前说道：“你好，我是格雷·克拉夫检察官。”
汤姆毫不在意的问：“就是那个废物检察官吗？”
“你……”克拉夫被呛了一句，有些愤怒的看着他。
而陪审团和旁观席上传来一阵轻笑声，让克拉夫非常没有面子。
要知道，合众国人喜欢牛仔，特别是汤姆这样举止粗鲁但不惧权威的牛仔，如果说欧洲人崇拜骑士，那么北美洲人就崇拜牛仔。在合众国的文化中，一个牛仔总是会受到欢迎。
“先生，请你不要说与案件无关的话题，我们需要知道，你的牧场有没有马匹是非自然死亡？”克拉夫检察官耐着性子问道。
汤姆想要在他面前啐一口，又想到这里是法院，翻着白眼把到嘴边的唾沫咽了下去才说道：“有啊，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牧场有一匹马被路过的车子撞死了。”
陪审团和旁观席上又传来一阵轻笑，大家都爱看牛仔戏耍着政府官员。
“近一两年以内！”克拉夫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然而他依然必须耐着性子问话，他只想要问完所以需要问的，让这个牛仔赶紧滚蛋！
“当然没有！你出去打听打听，老汤姆照料马匹的手段可是有口皆碑的！”汤姆喊道。
“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克拉夫检察官反问道，实际上他更想撕碎眼前这张讨厌的脸。
“我的牧场里面，每一匹马都是有财产登记的，不管是自然死亡也好，还是非自然死亡，都需要在登记记录，你们可以去查啊！”汤姆耸耸肩不屑的回答道。
克拉夫马上转过身，他真的一秒钟都不想看到汤姆了，他对法官说道：“我申请查询财产登记，关于汤姆牧场马匹的。”
法官点点头，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处于暴怒边缘的克拉夫检察官道：“允许，另外，休庭半小时，估计这段时间足够我们的工作人员顺利查询到牛仔的马匹登记了。”
其实查不查差别都不大，克拉夫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孩子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不过该有的程序必须进行下去！
……
半个小时的休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大家再次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法院的工作人员已经从警察局的档案里调出了财产登记回来。
“汤姆牧场，最近两年的记录里面没有非自然死亡的马匹。”法官看完了财产登记，对陪审团和克拉夫检察官说道：“检察官，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克拉夫检察官摇摇头，丧气的坐回控方席位。
“感谢你，汤姆。”费恩冲汤姆点点头：“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汤姆再次用手压了一下帽檐，对着法官、陪审团和旁观席上的观众致敬，旁观席上传来一阵掌声，尽管破坏了法庭秩序，但是法官出奇的没有敲法锤，而是笑着看着汤姆·基思走出法庭。
大家都很喜欢他，当然，除了格雷·克拉夫检察官。
克拉夫检察官在座椅上深呼吸几下调整情绪，这个该死的牛仔真是把他当一个小丑在耍！
“检察官？”法官看着一直坐着不动的克拉夫奇怪的问道。
克拉夫检察官只好站起来，说道：“我想请第三位证人出庭作证。”
“允许。”法官扫了一眼第三位证人的资料，依然是一个小孩子，他其实也挺无奈的。自己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但是他的职业告诉他，必须坐在这里听完。
第三位证人名字叫做亚瑟·瓦伦。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的小孩子。
同样也是他的母亲陪着他出庭作证，瓦伦自己爬上了椅子站在证人席上，对着话筒试了试麦。
旁观席传来一阵善意的笑声。
“亚瑟·瓦伦先生。”克拉夫检察官走到瓦伦面前说道：“你可以向大家说明你的经历吗？”
“当然，长官。不过，在这之后你可以劝说我妈妈，把我的游戏机还给我吗？”机灵的瓦伦在法庭上公然和克拉夫检察官讨价还价起来。
克拉夫检察官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瓦伦的母亲，笑道：“只要你能好好的作证，我就帮你劝说一下。”
“就这么说定了，长官。”瓦伦高兴的点点头，他们的对话再次让旁观席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
“女士们，先生们，法官还有陪审团的各位，早上好。”瓦伦学着电视剧里面律师的派头，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叉腰说道：
“下面我将给大家讲述，亚瑟·瓦伦，也是我，在大卫·梅森先生那里的经历。希望这段经历可以帮助你们了解案情的始末，以及做出正义的裁决。”
费恩笑着摇摇头，这个机灵鬼很容易就调起了大家的兴趣，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样子，长大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
当然，前提是他不能因为等会儿的失败被打击的兴趣全无。
第121章 庭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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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瓦伦看着用笑声回应他的旁观席上的观众，兴奋的开始了他的陈述：
“我的经历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们都是和同学一起的，但是我是被单独带出去的。”
瓦伦先生故作沉思，大约停顿了三四秒的时间抬起头用压低了的深沉嗓音说道：
“我记得是夏天的时候，因为那天我想要穿长裤，但是我妈妈不让，说太热了让我穿着短裤上学。我前几天刚刚摔跤，膝盖还破了呢，穿长裤就是为了挡住伤疤，不然同班的女同学会讨厌我的。”
“但是她对我说，你要是不穿短裤的话，那么衣服你就要自己洗。没办法，我只好穿着短裤去上学，因为这个事情，所以我对那天的印象特别深刻……”
费恩笑着摇摇头，他可以想象的到这个有些机灵调皮的孩子在那天和自己的母亲有着怎么样的奋战。
瓦伦先生无视了旁观席的笑声继续说道：
“到了学校，我还在和一个女同学谈论昨天的动画片里面，英雄要怎么战胜BOSS，大卫·梅森先生站在教室门口叫我去办公室一趟，我看到女同学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安慰她说，没事的。我可以搞定。”
“但是其实我也很害怕，这个害怕不能在女同学面前表现出来，于是我就跟梅森先生一起去了办公室。”
“……梅森先生说，我们应该去做一次祈祷，因为我们身上有太多的罪恶，他要帮我洗清这些罪恶，我还能怎么办呢，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啊。所以我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出校门……”
“……他开的车子，他的母亲坐在副驾驶上。我在路上听到梅森先生的母亲对他说：嘿，孩子，现在教堂里面有人吗？梅森先生回答：这个时候过去，教堂里面一定没人，教堂的神父这时会喝蜂蜜酒醉的一塌糊涂。……”
“……梅森先生的母亲又问他：祭品带了吗？梅森先生从后视镜里面看了看我说道：带了。……”
“……我不知道我要面对什么，但是我很害怕。我本来想跳车逃跑，但是我打不开车门，车窗户因为儿童锁被锁住，也打不开。我尝试找东西砸开车窗，但是我除了我的拳头什么都没有找到……”
“车子是开到圣劳伦斯教堂，我很熟悉这里，因为我的妈妈经常带我来这里做弥撒。梅森先生先是看了看车子外面，周围很安静，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上班和上学，教堂附近是没有的人……”
“他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警告我如果乱跑的话，就会杀死我，并且诅咒我的灵魂，然我没办法在死后进入天堂，我害怕了，就乖乖跟着他一起走进教堂……”
“……教堂里面没有人，也没有亮灯和点蜡烛，看起来很冷……”
“……梅森拿出一只灰色的野兔子，是活得，走到祭坛前，将野兔子杀死……”
“他把野兔子的肚子抛开，然后一边祈祷一边将野兔子的内脏和肠子供奉在祭坛上。……我当时想，上帝一定不会接受这样的供奉……”
“……然后他们把我的眼睛蒙上，我被要求开始唱圣歌……等唱完了，梅森把蒙着我眼睛的布拿开……”
“……那个人是绿色的皮肤，我想他一定是因为被核辐射导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