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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也没敢多留,生怕惹恼了这位大神,放下酒之后,便快速离开了。
容聿端起酒坛子,便要直接往喉咙里灌去,穆沄曦再也没忍住,上前伸手阻止了他。
“别喝了,就算是喝死了,你能改变自己的决定吗?”
穆沄曦的声音,让容聿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双暗淡无光的眼眸,朝她投了过去,半晌,痛苦地笑出声,“哈哈~~”
嘶哑的笑声,伴随着屋外倾盆落下的雨水声,听上去更加的悲凉。,
“是啊,改变不了,改变不了……”
他将酒,往嘴里送去,“可至少,会让我的心,不会那么痛。”
砰——
酒坛子,在他的手中应声落地,他摔倒在地上,颓然得像个成天宿醉的酒鬼,被酒精熏红的双眼里,颓然得找不到半点睥睨天下的光亮。
“对不起,对不起,小辞……”
他靠在墙角,身子卷缩着,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对不起,我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能让你冒险……”
他摇着头,藏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缓缓淌出。
穆沄曦在他面前,第一次看着他流泪的样子,看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痛苦,她的心,更痛了。
“聿,她真的值得你为了她,可以到这样的地步吗?”
她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容聿说,总之,容聿没有一点搭理她的意思。
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话,双目赤红,指骨因为强忍着痛苦而握得发白。
龙逸阁——
楚辞无力地蹲在房间里,脑海里,全是容聿那句打掉孩子的话。
她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些话,会是从容聿的口中说出来的,一想起他那一句决然的话,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此时,门外,响起了阵阵的脚步声,惊得她猛然抬起头来,“容聿!”
她迅速从地上起身开门,见到的却是管家端着药,一脸踌躇地站外门外,抿了抿唇,为难地看着她。
“王……王妃……”
管家的目光,下意识地朝面前那一碗黑漆漆的药看了一眼,那腥浓的药味,让楚辞的胃里,骤然泛起了一阵恶心。
第三百七十九章 让我一人承担()
“这是什么?”
她的眼底,升起了一丝防备,手,捂住自己的小腹,盯着那碗药,问道。
“这……这是王爷让老奴端来的堕……堕胎药。”
管家为难地吐出了这三个字,让楚辞的脚下,因为没站稳而摔倒在地上。
“王妃……”
管家伸手去扶,却被楚辞给躲开了。
她撑着门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碗药,不停地摇头,“堕胎药?堕胎药……”
她仰头笑了起来,眼底是无尽的悲凉和讽刺,“容聿,你竟然这么着急,这么快就给我端来堕胎药……”
她又哭又笑,心,仿佛被硬生生地从胸口挖了出来,脸,没了血色。
半晌,她突然间从门口冲了出去,“我去找容聿,就算他不要这个孩子,他也要给我说清楚……”
脚下的力气,一点点地失去,她摔倒了又爬起,爬起又摔倒,管家站在身边,看着不忍,上前去扶,手中的药,被楚辞给掀翻了。
“你走,你走开,别想打掉我的孩子,你们跟容聿一样,都是坏人!”
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从龙逸阁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容聿是被穆沄曦搀扶着回来的,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穆沄曦一边撑着伞,一边支撑着容聿整个人的重量,将他带回王府。
雨伞,在她手中被风吹倒,她也顾不上了,只能冒着雨,一步步将他搀回来。
守门的侍卫看到了,立即拿来雨伞,替他们撑着。
“沄曦姑娘,让我们来吧。”
穆沄曦正准备将容聿交到侍卫的手中,却见楚辞冒着雨,从龙逸阁跑出来,脸色苍白到没有半点血色。
很显然,楚辞看到他们了,穆沄曦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用了,你们帮忙把王爷撑着伞就好,王爷喝了酒,不要再让他淋着雨。”
穆沄曦一边说着,一边搀扶着容聿往她住的别院过去,在经过楚辞身边的时候,她低声道:“聿他喝醉了,你怀了孕,不方便照顾她。”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理所当然,当然到,容聿的去向,本就该由她来决定一般。
“所以,他就方便由你一个外人来照顾?”
走了几步之后,楚辞寒着脸,在她背后出声道。
穆沄曦停下脚步,楚辞口中的那一句“外人”,让她心里恨得牙痒痒。
“是聿不想回到龙逸阁,不是我不让他回,还有,我不是外人,我是他心里爱着的人。”
她勾着唇,眼底,是楚辞看不到的阴冷,也不管楚辞还有没有要说什么,她便兀自扶着容聿,朝她住的别院里过去。
楚辞站在雨中,看着容聿靠在穆沄曦的身上,一步步地走进她住的别院,突然间觉得,容聿好像又在她的世界里一点点抽离了一般。
那种痛,恍如剥皮拆骨,在一夕之间,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快去打盆热水过来。”
“是,小姐。”
丫鬟退下,穆沄曦丝毫没有半点避讳地将容聿的衣服解开换下,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模样,她的心里,越发嫉妒得吃味。
“聿……”
她伸手,抚着容聿的脸颊,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我真的只能如楚辞所说,只是个外人了吗?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突然间,容聿伸出手,将她被雨淋得湿透的手,包裹在他同样冰凉的掌心。
“聿……”
穆沄曦的眼底,瞬间燃起了一丝狂喜和欣然,“你……”
“对不起,小辞,孙先生说,你生孩子的话,一定会难产而已,我不能让你冒险为我生孩子,孩子只能打掉,对不起……”
穆沄曦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眼底那一抹狂喜之色,也渐渐收了起来。
“我不能告诉你真相,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这一切,都让我来承担,我一个人来承担就好……”
穆沄曦安静地听着,听着他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大堆话,没有一句是跟她有关,即使是醉得一塌糊涂,他的嘴里,心里,念着的还是楚辞,只有楚辞。
“这就是你非要楚辞打掉孩子的原因?”
她苦涩地笑了,“为了她,你宁可断子绝孙,还要承受着被她痛恨一辈子,为她承受本该是她承受的痛苦?”
穆沄曦的心里又悲又痛,“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楚辞的错,是她不能为你生孩子,你为什么还要为她承受这一些,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的心,痛得哭了,她真的难以想象,容聿到底爱楚辞爱到什么地步,才会愿意为她承受这一切。
“聿,你看看我啊,看看我啊,我为了你背弃了皇帝,背弃了我的家族,你就不能看看我,为我也想一想吗?哪怕分给我一点点对楚辞的爱,就够了呀……”
她在容聿面前,痛哭出声,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容聿没有理她,声音,突然间安静了下来,可爬满脸上的痛苦,却并没有减小。
门,突然间被推开了,丫鬟端着热水从外面进来,她看到容聿握着穆沄曦的手,穆沄曦的脸上,还流着泪,她愣了一下,也不敢多言,端着热水,走了过来。
“小姐,热水来了。”
“放着吧。”
穆沄曦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手,从容聿的手中抽回,跟着,示意丫鬟退下。
楚辞站在雨中好久好久,始终不肯进屋,雨水,伴随着凉风,不停地侵蚀着她的身子。
突然,她加快了脚步,朝穆沄曦的别院里跑了过去。
“容聿,你出来!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打掉孩子,为什么……”
雨声,淹没了她近乎嘶哑的声音,容聿听不见,穆沄曦也听不见。
丫鬟从里头出来,看到楚辞浑身冰凉地站在雨水之中,惊了不小,立即拿起边上的雨伞,跑了过去。
“王妃,您怎么了来了?”
“容聿呢,我要见容聿!”
“王爷他在……在房间里,沄曦小姐在照顾他。”
小丫鬟抿了抿唇,为难地开口道,想起自己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情景,她有些欲言又止。
第三百八十章 我要亲口听他说()
楚辞自然是注意到了,可她没有问,只是将小丫鬟的手,松开了,表情冷静得让人不安。
“你下去吧。”
“王妃,这里雨这么大,您也回屋去吧。”
“我在这里等王爷,你下去吧,不用管我。”
“可是,王妃……”
“下去。”
楚辞的脸,沉了下去,声音,也冰冷得可怕,丫鬟不敢说什么,只好下去了。
楚辞就这样站在雨中,透过雨帘,看着眼前这座别院,别院里,躺着她的丈夫和丈夫曾经的女人。
她笑了起来,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自语道:“是因为她,你才不要孩子的吗?”
她不相信,怎么都不敢相信是这个原因。
这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他为她,几次三番豁出了性命,让她怎么去相信,他的心里,还爱着穆沄曦。
可是,尽管她有那么多的理据去支撑,可为什么,心里却越来越没了底气。
往日容聿跟穆沄曦之间的一幕幕,都在她面前上演。
那幅画……
她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在书库里看到的那幅画,那副容聿亲手画的话,一笔一描,都画得那么细心,那么仔细。
即使她离开了那么久,那幅画,还是那么完美得保存着。
这,让她怎么去相信,容聿对穆沄曦已经没有了感情?
或许,由始至终,他一直没有忘记她,在皇宫里的互动,最后的那个拥抱,都是依依不舎。
分开后,舍不得做陌生人,又受不了只做朋友,所以,他才把对穆沄曦全部的好,都转移到她的身上?
楚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开始这样胡思乱想着,那种蚀骨的凉,融进她的血液里,冷得她站在雨中瑟瑟发抖着。
“为什么……容聿,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她好似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穆沄曦给容聿擦完身子身子之后,便走到窗前,准备把窗户关上,却让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楚辞。
“她怎么在这里?”
穆沄曦关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着楚辞那悲凉的表情,半晌,关上了窗,从楼上下来。
楚辞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穆沄曦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即使,她在看到楚辞的时候,心里已经嫉妒得发了疯。
“何必呢,楚辞?”
穆沄曦在楚辞面前,叹了口气,道:“聿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楚辞的心,动了动,没有说话,只是袖口下那冰凉到没有温度的手指,陷进了掌心之中,她早已经冷得没有半点知觉了。
“他不想让你生下这个孩子,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见楚辞暗淡的眸光,突然间亮了起来,期待地望着她的双眼。
“是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让一个流着楚家血液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他始终不能对不起容家列祖列宗,也不能对不起他的哥哥。”
穆沄曦的话,彻底地将楚辞的心,浇得凉了一截,可还是用喑哑的声音,自欺欺人道:“你在骗我,我要容聿亲自告诉我。”
“他不会告诉你。”
穆沄曦摇了摇头,眼底,带着满满的自信,她就是知道容聿不会说出真相,才敢在楚辞面前说出这句话来。
这样的自信,楚辞看在眼底,容不得她有半点质疑的余地,她颤抖着双唇,看着她,半晌,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她明明告诉过他,她不是真正的翌阳公主,她也不阻止他讨伐楚煜,为什么他还要这样对她,甚至连自己的亲生孩儿都不放过?
她不相信,她绝不相信穆沄曦说的话,她冷眼看向穆沄曦,沾满雨水的唇,勾起了几分嘲弄,“我知道你想干嘛,就算真是容聿的意思,我也要亲口听他说。”
穆沄曦拧了拧眉,可眼中的自信却并没有消失,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既然你不信,那你在这里慢慢等着吧。”
说完,转身离开,也不管楚辞站在雨中站着那摇摇欲坠的身子。
穆沄曦走了,楚辞果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院子里,任凭雨打风吹,雨水十分冰凉,楚辞冻得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