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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样来到城堡?”
“嗯。我们经过池畔,一直来到侧门的铁栅边,那时我直觉认为这就是白马城。他在侧门稍远处的一棵大树洞里掏出一盏灯笼,点着以后左右摆动,好像在打信号。”
“是卡尔·雷曼。”克拉拉低声说。
林太郎也点头附和。卡尔和安娜大概常在城堡享受短暂的约会。夏天晚上,安娜大概常悄悄溜出侧门,在湖畔或森林中和卡尔情话绵绵。树洞里的灯笼一定是他们两人相会时打信号用的。
“不久,一个年轻女孩打开侧门让他进去,两个人紧紧相拥,躲进门旁的一栋旧建筑后面。”
“那时风雪还没有停吧?”
“有些小了,但没有全停,我想他们走进那栋仓库般的建筑是为了躲避风雪。就在那时我突然起了个糊涂念头。”冈本修治抱着脑袋继续说:“我心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到城堡里侦察一下也不错,说不定还能见到你,吓你一跳,顺便问问事情的进展。而且侧门一直开着,于是我就溜了进去。”
林太郎表情严肃。“你干嘛像个小偷一样呢?你可以说在森林中遇到暴风雪而迷路,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来啊。在暴风雪中想进入温暖的房间,是很自然的,如果你想见我,也可以说有急事,找人来通报就行了。我看你根本是企图找机会替贝妲报仇。”
“不是。我真的听你的话不敢乱来,只是我不方便公然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去。”
“为什么?那里面只有克拉拉和我认识你,连伯爵大概也不认识你吧。虽然村濑书记官也认识你,不过你并不知道他来了,就连我也是到了这里以后才知道他要来。”
“理论上是不错,但是我对伯爵抱有敌意,就我的立场来说,多少有些心虚,而且光明正大地进来,就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了。”
“你看,果然另有企图。”
“我真的只打算查看一下。”
“好吧,就算这样,你溜进侧门后干了什么?”
“我先溜进马厩观察了一下四周情况。这时刚才那个女孩可能想到侧门没关,跑去把门关上。”
“之后,他们立刻回到新馆里了吗?”
“没有,他们在仓库后面嘀嘀咕咕说个没完,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觉得女孩好像拼命在劝那个男的。”
大概是卡尔不肯拖累安娜,但安娜知道他身陷危险,拼命想留住他。
“后来呢?”
“我就在城堡四周绕来绕去。”
“那他们两人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对别人的约会毫无兴趣。”
“你有没有去那栋有高塔的建筑?”
“没有。我不认为伯爵和你会住在那栋像是废墟的建筑里。”
“那栋建筑门口点着灯,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进出?”
“没有,我没注意。”
“你说发生骚动时你人在临湖的阳台上,你什么时候到那里去的?”
“我绕了一阵子,发现每扇窗户都关着,窗帘也都垂下来,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那时我浑身冷透了,只想到你房间休息一下,可是既然已经偷偷溜进来,也没办法再绕回大门。”
“后来呢?”
“这时风雪已小,再到处走动怕被人发现,于是我潜到阳台上,暂时观察情况,心想你会不会还在客厅或其他地方和别人聊天。”
“你听到枪声没有?”
“当然听到了,当时我人在阳台上。”
“那时你有没有注意旧馆那边?”
“我听到枪声时吓了一跳,悄悄四下查看,什么也没发现,只知道有事发生,心想这时候现身,恐怕更麻烦。之后,一大堆人冲出来,我更难脱身了。”
“你就一直躲在阳台上?”
“我还有什么法子?看到你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于是赶紧爬上门边的树,沿着凸台爬到你的窗下。”
他的话大致合理。他的行动确实是考虑欠周,但是以他当时的心境来判断,也并不难理解,可是林太郎仍非常怀疑,不知道能不能全盘接受他所说的。
本来提出密室谋杀说法的就是冈本,虽然他说是从一位英国记者那边听来,但他本身也喜好犯罪小说和侦探小说,会不会从某一则故事中得到启示,想出一个巧妙的诡计呢?但如果冈本是凶手,他一直逗留在城堡里,似乎又很难解释。如果他能想出巧妙的诡计,当然也会考虑好脱逃之路。
“克拉拉,你觉得他的话中有没有疑点?有的话,你尽管问他。”
克拉拉稍微想了一下,说:“没有。我相信冈本说的都是真的,尤其是卡尔和安娜那一段,根本不像他捏造的。”
林太郎也有同感,他转向冈本说:“我就暂时接受你的辩白,不过我再问你,你在见到我之前,真的不知道伯爵已经遇害了?”
“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
“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线索?或是当时没什么感觉,事后觉得怪异的事?”
冈本浮现不安的表情,用力摇头说:“没有,实在很遗憾……”
林太郎叹口气。听了冈本的告白,对真相依然毫无助益。或许是他多疑,但他总觉得冈本好像有所隐瞒。
“无论如何,伯爵已经死了,你也尽快忘掉贝妲的事吧。”林太郎自言自语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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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各有志,
去不欲注之处、住不欲居之地而遭不幸,
皆为自作孽,
后悔自是当然。
——即兴诗人
第二天星期一,林太郎请假,没有去研究院。自从接到下部队的命令以来,他对学问的热忱稍微冷却,而且这阵子实在没法静心研究。
昨天他一直思索整个事件直到深夜,快到中午才起床,因为没什么食欲,到附近的咖啡馆喝杯咖啡后,又回房继续思考。
他想做个摘要,拿出纸笔,但是思绪怎么也无法集中,不知不觉写了一些不着边际的字眼和克拉拉的名字。
有人敲门,他猛然回神,搁下笔,开门一看,神色紧张的爱丽丝牵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在门口,男孩像被勉强拖来,一副要哭的样子。
“爱丽丝,这孩子怎么了?”
“他是贝妲最疼爱的邻居小孩。”
林太郎点点头。“进来说吧。”
“姊姊,对不起,我道歉嘛,请你原谅我。”少年害怕地想要挣脱爱丽丝的手跑走。
“别怕,我没生你的气。”
“待会儿叔叔给你好东西。”
林太郎也帮着爱丽丝安抚小孩,这孩子似乎知道和贝妲死亡有关的事实。
“我刚才去看贝妲的母亲,回来时看到这小孩在路边和同年龄的女孩玩耍。”爱丽丝拿出一条银色项链。“他正要把这条项链挂在女孩脖子上,我大吃一惊,这是……”
“是冈本送给贝妲的那条失踪的项链?”
“不错,我看过好几次,不会弄错的。而且,你看!”
爱丽丝打开项链坠盖,里面刻着图案式的B和S两个字母,或许意味着贝妲的B和修治的S。
“原来如此。”林太郎转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艾米。”
“这名字很好。艾米,这项链是哪来的?”
“是贝妲姊姊交给我的。”男孩勉勉强强地回答。
“艾米,你要说实话。”
“真的,贝妲姊姊把一封信和这个一起交给我,还给了我跑腿费。”
“一封信?”
“是啊。她要我送到冈本先生那里,是个跟叔叔长得很像的人,贝妲姊姊以前也托我去找过他。”
林太郎和冈本说不上像,但在外国小孩眼中,日本人都长得一个样子。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艾米出现害怕的表情,支吾地说:“就是那天的前一晚。”
他是指贝妲尸体被发现那天的前一晚。
“你为什么没有马上去送信呢?”
“贝妲姊姊把东西交给我,想了一会儿又说,明天早上送去就好。贝妲姊姊看起来很伤心。”
“贝妲姊姊有说要把信和项链都交给冈本先生吗?”
“嗯。”
“可是,你为什么第二天早上没有送去呢?”
“我去了,可是那个人不在。贝妲姊姊一再叮咛,一定要亲手交给那个人。”
“那天早上我到冈本那里通知他贝妲的事,然后我们急忙赶到贝妲家,或许就这样错过了。”爱丽丝低语道。
“应该没错。艾米,难道你就这样忘记要送信的事了吗?”
“我本来要再去一次的,但是跟朋友玩着玩着……”他抽抽搭搭地哭起来。“不知道把信丢到哪里去了,所以我……”
“所以你就不敢去冈本先生那里了?”
“嗯。我拼命找过,就是找不到。对不起,请原谅我。”
林太郎叹口气,对方只是小孩子,当然不可能生他的气,而且就算没有那封信,整个事情他大概也清楚了,贝妲死亡之谜也已解开。
“我知道了。哪,这个给你。你把项链给我,拿这些钱买东西请你的女朋友吃。”
林太郎给了他一些钱,艾米像得救似地低头谢过,一溜烟地往外跑。
“贝妲果然是自杀的。”爱丽丝叹息。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现在回想起来,这种事情的确需要好好推敲。”
林太郎想起冈本所说的,任何不可解的事情必定会有合理的说明,那么伯爵的命案应该也不例外。
“大概那天晚上贝妲被迫一定要遵从伯爵的意思,她房间的金币可以证明这一点。当贝妲发现母亲也跟伯爵一鼻孔出气时,她完全绝望了。她不想再见到冈本,决定走上绝路。”
爱丽丝含着泪说:“我明白,我明白。”
“贝妲想把两人的爱情纪念品,也就是这条项链还给同本,或许是想留给冈本做永久的纪念。”
“是的,那封写到一半的信只是写坏了而已。”
“我没看到写好的信,只能揣测,大概贝妲写了Grafv.B之后,突然改变主意。贝妲也知道冈本性格激烈,如果写得不妥,恐怕他会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来,她有此顾虑,于是改用比较暧昧的语气重写了一封。”
老实说,贝妲并非杞人忧天。她没妥善处理那封写坏的信,确实不够谨慎,但是有心自杀的人处在极不平静的心理状态下,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正因为这一点疏失,使冈本对贝伦海姆伯爵起疑,做出那样莫名其妙的事。然而,贝妲死亡的真相虽已大白,但对林太郎并没有什么帮助,他还要解决白马城命案之谜,因为伯爵的死绝对不是自杀。
“爱丽丝,冈本还不知道这事吧?”
“我怕他激动得打这个孩子,所以先带到你这儿。”
“也好,我来跟他说。”
爱丽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林太郎,城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知道伯爵被谋杀了吗?事情闹得很厉害。”
“伯爵被杀是天谴,可是……”爱丽丝突然脸色苍白。林太郎心想,难道她也怀疑冈本不成?没想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你和那个女人之间到底怎么了?”
林太郎大吃一惊,这是女人敏锐的直觉吗?看起来稚气十足的爱丽丝也隐藏着一颗敏感的女人心吗?
“我们没有什么。”
“你骗人,你骗人!”爱丽丝猛然起身,浑身发抖地喊着:“你爱她!”她激动地伸手抓起桌上的纸张,撕得粉碎,是那张他不知不觉写下许多克拉拉名字的纸张。“我讨厌你!”爱丽丝双手掩面,像刚才那孩子一样叭哒叭哒地跑出去。
“爱丽丝!”林太郎追到门口,只见爱丽丝跌跌撞撞地奔下楼,冲到屋外,他黯然目送她那挫败的背影。
爱丽丝虽然可怜,但是他爱克拉拉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一点他实在无能为力。他回到桌前,双手抱着头。青春真是充满了烦恼啊!
几天后,林太郎和克拉拉徜徉在提雅花园,虽然四周暮色渐掩,但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西边的天空被夕阳染成一片鲜红。
两人的谈话一直在情话和命案之间打转,这对他们来说极其自然。在某种意义上,命案把他们两颗心紧紧拴在一起,另一方面,当他们说着甜蜜情话时,命案的谜题仍然凝结在彼此心灵的一隅。
“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头绪。”林太郎无可奈何地说。
“警方也是束手无策啊。”
“克拉拉,你想到什么没有?那个移动的东西有没有让你联想到什么?”
“我想过好几次,还是没有。”克拉拉爱莫能助地说。“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些跟那个事件有关的传闻。”
“什么传闻?”
“我听说史密诺夫和玛丽安奴突然亲近起来,有人看到他们在晚宴上亲昵交谈,也有人在一个舞会上看见史密诺夫整晚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