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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朝代,几十个皇帝,上千年,无数明君贤臣勇武将士,都在企图解决这个问题,但是都证明只能一时缓解,无法根治。
张攸之暗暗叹一口气,以八旗制来约束胡人,不知道这方圌法执行下去,会不会有什么批漏。
胡人所带来的战乱,实在是令人骇然,再让得以喘息,以后怕是对大成朝不利。
王弘毅抬起头时,看到的是这些官员将领沉思着模样。
“张卿,你说的确有道理,的确,胡人虽败给了我朝大军,但回到草原,就同龙归大海,倚仗着草原可进可退,自是不会向我朝轻易低头!”王弘毅轻轻敲了敲桌面,看向张攸之,说着:“而且胡汗也是一方豪杰,性情刚毅,只怕更不会认输。”
心中更是暗暗,何止一方豪杰?在前世,这是汗国的开国太祖,一条货真价实的黑龙!
张攸之起身深深一躬,说:“皇上,臣还是觉得,胡人断不可信。”
“张卿之所想,朕都知晓,只是草原之大,其族真能斩尽么?”
汗国屠圌杀异己时,尚有着不少部落逃遁,成朝想屠圌杀,这些部落只会远远迁移。
并且从可能性上说,这是不可能,草原数千里,不止有着骑兵,更有着普通牧民,真是将他们全部斩杀,那要杀多少人?
而且成朝大军深入草原,不提会遇到多少麻烦和困难,就是真将草原控制住了,又要耗费着多少精力?
草原地域辽阔,又无法转化成农田,对汉人来说,除非进化到机械时代,不然直接征服这块地,难如登天。
最可怕的是,就算和汉武帝一样,拼上国运,消耗龙气,扫荡草原成功,但远远北方又有新的游牧民族进入,上百年后又是祸端。
“杀不尽,养不熟,只能先试养八旗制了!”王弘毅心里有底,却叹着说着:“眼下还要整军备战,以备不测!”
在场的众人起身应诺,行礼。
并州夫将军府
“胡汗特使来了?”樊流海听着沉吟不语,众将云集跟随,衬托着大将军的威仪,吴兴宗跟随在后,突有点气馁,自己是三品大将,但无论是资历还是威望都远不如大将军,只有垂手听令。
吴兴宗透了一口气,倔强抬起头,跟随着。
“巴鲁的情况怎么样?”
“以山间八旗为制,每三百人为一牛录,每五个牛录为一甲喇,五个甲喇一旗,这有七千人,目前已经按照新制整编结柬,看样子恢复些元气了!”一将回答的说着。
“妇女小孩都安排了住所,是在城南区,周围都有精兵,控制起来没有问题。”也许说这话有些隐秘,这将略一顿放低了声音。
樊流海心气已平,说着:“既都准备好了,那还就命令巴鲁候战,并且我们接见这个使者吧!”
说着,就上了去,进了厅堂。
“你家大汗希望本将军交出巴鲁?”十分钟后,樊流海端坐在厅堂正中,面无表情地望着站在中间的使者。
在樊流海的两侧,分别站着部将。
吴兴宗坐在左位,看着这个使者说话,心里暗暗冷笑。
不光是吴兴宗,部将都不以为然,现在还是当初?大成朝鼎立已成,集兵百万,还敢威胁成国?
使者却看不到众人表情一样,继续说着:“巴鲁是汗国叛逆,对汗国造成很大损失,是我汗国罪人!成国大将军包庇他,就是与我汗国为敌。”
“大汗来时说的明白,要是大将军肯交出巴鲁,并且赔偿财币,那成国和汗国还能两国交好,要是不然,我大汗率军二十万铁骑,必亲来索要!”
樊流海闻听,怒极而笑。
是,前朝,甚至前前朝,都有着打胜了还交割岁币给胡人的事,但是这在大成朝根本不可能!
跟随了快十年,樊流海对皇帝的脾气知道的很清楚。
这使者又说着:“我奉大汗命令,前来交涉,你我之前虽有战事,但现在战事已息,要能交好,对大家来说都应是一件好事。”
“我国虽在前面战事中,由于叛乱而有些损失,但有着草原,有着数十万铁骑,谁能轻视?”说到这里,这使者凛然扫视,冷笑一声。
“贵国初立,想必有许多事要处理,这时需要休养生息,难道不是么?为了一个巴鲁,再次挑起战争,置百姓于不顾,一旦兵败,到时中原地大物博人才更多,再出几个趁势而起的英雄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是粗人,虽懂汉话,不会说着冠冕堂皇,只会讲着道理,大将军能听进去,就是双方之福了。”
说着,向上一拱手,不再说话,只等着樊流海的回复了。
不得不说,这位说着汉话还有着发硬的使者,一番话说下来还是颇有些煽动性和道路,这明显是有汉人教导,不然不会这样说。
如果在上面坐着的人不是樊流海,也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说不定被这一番话说的有些心动了。
不过深知底细,又知道皇帝意思的樊流海,自不会轻易所动。
不过汗国大军十万人,连续抵达城下,要求交出巴鲁,直接拒绝就可能大军攻城,这就有可能有着擅开国战的罪名,不如先拖延时间,派兵去向着朝廷送信。
这样的大事,必须由皇上亲自来决定,不得不说,樊流海虽武将,在这时非常清醒,上阵杀敌不怕,这事还必须朝廷决定。
这样想着,樊流海淡淡的说:“使者的话,本将听明白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本将不可能立马回复你们,你且先回去,告诉你们大汗,容本将想几天再做回复。”
“那我回去禀报我家大汗。”得到这样的结果,来使已经有些满意,不再逗留,立刻返回城外,向着大汗回报此事。
“大将军,真要答应他们的要求不成?”见到这一幕的部将,有些明白樊流海之意,可也有脾气直忍不住,立刻跳起来问着。
第三百二十九章 来使(下)
看了看面前一个有些愤慨,面带不平之意的大将,樊流海不怒反笑,说着:“你们把本将当成什么人了?这事,本将岂能答应?”
“那大将军您……”被训斥的人叫高杰,身材不高,黑红脸,隐隐有着横肉绽起,几处刀伤隐隐放着红光。
其实这人本是粗人,属于有话就说,能打善战的猛将,资历又老,在老上司面前,不满了就嚷嚷,虽少了些规矩,可樊流海还没有为此怪罪。
只不过眼下的反应,樊流海有些感叹,薄怒的说着:“本将就让你几人多读些书,你们偏偏不听,看看你们说的什么话!胡人兵临城下,先拖延几日有何不好?莫非你们想让本将直斥了来使,立即开战不成?城中虽早有着准备,可这事先禀明了皇上,由皇上做决断才是正经!”
“呃,大将军训斥的是……”高杰一想,是这个理,虽汗国大军还没有彻底抵达城下,但有十万之众,这是探明了。
城中现在有兵七万,虽说巴鲁带人来投,并且整编出第一旗七千,但终是兵力稍少。
一时室内静了下来,几个将军站成一排,更聪明些的人,却想到的一层意思。
这件事关系着中原稳定,虽说大成与胡人一直以来都是势同水火,可现在大成刚刚稳定下来,朝廷有不少关系天下安定的大事需要处理,一些地方上的隐患尚未清除,虽说接受巴鲁,是皇上的旨意,但现在大汗亲率大军前来,性质又不一样了。
谁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样想,万一皇上有意固守,不愿这时和汗国决战呢,要是这样,擅自引起国战,必会让皇上和朝廷重臣不快。
这件事怎么样解决,还是要看皇上的决定。
“大将军,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消息送到皇上手中,金陵离着并州着实不近……”一个将军郑子龙是樊流海的老部下,这时说着。
樊流海沉默了一下,徐徐起身,走了几步说着:“不用那样远,就可送到皇上手中,皇上已经到了洛阳了。”
皇上已经到了洛阳了,吴兴宗微微皱眉,心下不禁暗叹,看来刚刚平静下来的天下,又要掀起一轮战事,皇上还真是刚毅果决啊!
“此事这样决定,城外的胡人让他们云集,城墙要时刻防备,胡人素来狡诈,暗中有什么举措都有可能。”
“还有,对巴鲁部,要严加监督,对他们不能不防……轮流替换巡视,有任何举动都不能漏下,凡有变动,立即通报于我知。”樊流海吩咐的说着。
樊流海又叮嘱:“当然严密监督,不是故意挑衅,负责城中的胡人的人,要谨慎小心,尽量以礼待之……”
众人轰然应诺行礼,由于个个身披甲胄,行礼时,一时间碰撞声不绝入耳,宛若战场一般,顿时就带出一股杀气。
并州。大营
旌旗招展,十万大军陆续赶到,营地连绵十里。
金帐内,一场胡人的会议,正在召开着。
大帐首位,坐着当然是大汗,是唯一的一个不穿盔甲的人,这时微微咳嗽着,左右都是身着精良盔甲的大将。
“大汗,汉人素来狡诈,说考虑几日,只是拖延时间,大汗趁着他们还未缓过神来,立刻攻城吧!”在大帐内,一员身形彪悍的胡人大将,正大声的提议着。
在场有十几个胡人大将,听他这一说,有几人就纷纷附和着,帐内顿时喧哗了起来。
不过除了这几人,汗帐军纪还是森严,二批亲兵只是静静而立,没有一丝喧哗。
一个中年大将京禄咳嗽一声,出言说着:“城内虽戒备森严,但是我们还是打听些消息,据分析,里面足有六七万人!”
“本来汉人战备松懈,斗志不高,很快就会城破溃逃,十万也可以打了,但现在不一样,大成军我们都打过,很难和以前汉军相提并论。”
说到这里,又沉吟说着:“而且现在汉人都坚壁清野,我们已经抓不到汉人俘虏攻城,全靠勇士的话,伤亡太大啊!”
听京禄这一说,帐内有人就觉得有理。
帐内都是沉默了下来,这城不好打,大成军更不好打。
京禄是大汗心腹,万户,这时更是要代替大汗说一些不好说的话:“当然,要是成军出城与我们搏战。我汗国勇士野战无敌,定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只是看情况,成军未必肯出城野战。”
听了这话,帐内各将都深以为然,这时京禄又问着:“我们草原上能打的勇士,还有多少?这其中又有多少勇士是忠心大汗?”
这一问,在场的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立刻有人回应。
“大汗!我特鲁永远忠心于您!”
“大汗!我对您的忠诚,永远不变!”
“大汗!我对您永不会背叛!”
在场的人,纷纷向着大汗说着自己的忠诚。
大汗这时才点点头,说着:“我知道,你们都是我草原上的雄鹰,都是我草原上勇士,都是长生天最感荣光的子民!”
“你们都是跟随我几十年的大将,我相信你们!”大汗的眼睛又暗下来:“只是现在不同往日,不少部落都起了异心,而且又损失很大,我们损失不起啊!”
“只要汉人交出巴鲁,给予赔偿,我们就可维护权威,并且有着财货发下去修养,度过今年的寒冬。”
“大汗,要是汉人执意不放人,不予赔偿呢?”
不是没有这可能,虽说成国还未稳定下来,可草原上同样局势不稳,谁知汉人是否会再次与他们开战。
大汗冷笑的说着:“成国真要包庇巴鲁,那就只能是鱼死网破了!”
众将都是应着,心中清楚,要是别人率了万人投靠大成,大汗未必会在这时死追不放,誓而杀之。
可是巴鲁是大汗亲子,又趁机掌握过草原,虽败了,但他在草原上还有着声望和盟友,如果他被汉人所用,并且汉人扶植这人对付草原,假以时日,草原上必再次内战,这对汗国来说,就是大灾难,必须在巴鲁尚未成气候之前将其扼杀。
尚未得到汉人扶植的巴鲁部,就将草原搅的内乱,尚未获得巴鲁部的大成朝,就给草原巨大的威胁,要是再结合起来,大汗的权威就摇摇欲坠了。
听大汗如此一说,帐内的气氛顿时肃杀起来。
大汗说的不假,他们是外强内干,表现强硬无非是想趁此威胁,获得利益。
但如果大成朝坚决不交出巴鲁,与其等巴鲁日后反攻草原带路扫荡,还不如趁现在主力还在誓死一战!
“传令下去,再多添岗哨巡逻,以防汉人偷营!”大汗吩咐的说着,不仅并州城内防备着胡人,这胡人队伍也在防备着城里的人。
就在并州城内外互相防备,气氛诡异时,时间一天天过去,数日后,十三司已将樊流海的书信递送到了御案前。
洛阳,行宫。
洛阳早在去年就因着大兴土木而大变了模样,重要是划分街坊,并且建立下水道,而且皇宫格局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