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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痴了,王者一怒,伏尸百万,世俗的龙气,说到底,先有杀戮后有太平。”这师叔虽这样说着,但还是说着:“罢了,我们就不参与这混水,免的杀孽缠身。”
心中却是明白了,为什么参与天下争龙,非成就死,这杀戮不过是一处小场地,展之天下,又有多少杀戮呢?
这重重纠缠,要是能胜还可,败了就真的难以抵抗。
第三百三十二章 崩解(上)
帝宫
张攸之为皇帝上茶,茶水清香爽口,呷一口就觉满口留香。
王弘毅喝了一口,听着国内一些情况汇报。
“你说不少人想要修养生息?”
“是!”
王弘毅听了一笑,起身踱步,望着外面若有所思。
宫阙中龙气氤氲,这是得了天下而拥有的黄气,这黄气已经证明现在大成繁荣和鼎盛了,只是还有一丝丝红色,没有化尽。
历代得天下,儒者都上书要修养生息,不动摇国本。
“孔子说中庸之道为至德。这话朕反复嚼过,又想起了,汉家自有道王霸杂之这句话了,这治国之理,怎么样才算休养生息。”
张攸之知道这是极重要的话,隐含着皇帝的治理概念,立刻竖起耳朵静听。
王弘毅见此又一笑,说着:“医者治人,也不是一味静卧,还要导引行走,用以五禽戏而壮之。”
“国家也是这道理,不动摇国本是对的,但什么才算是国本?”
“国家有百万兵,五万以下用兵就算不上动摇国本,更何况还有大把利益,如果学那些腐儒,一味清静安宁,朕养上十几年,就将不知勇官不知耻……连流水不腐户枢不蠹都不懂,真是犬儒见识!”
说到这里,王弘毅目光火花一闪,张攸之听了,心中一紧。
实际上内阁大部分人,包括自己,都有着这心思,还没有来得及转念,就听着王弘毅又说着:“自古用兵,都不懂君子之庖厨。”
张攸之突然之间听这话,不由一怔:“君子之庖厨?”
“是啊,历代朝廷要嘛直接征服,比如说安南,前朝可算成功典例,先是派大军二十万讨伐,讨伐成功后,又强行迁徙了百万汉人进行军屯,还立了曹家世代镇守,但是就算这样,财政不能自理,需要朝廷财政大笔补贴,再加上军费,可以说耗费数千万两银子,十代人才算同化,这代价太高了,因此许多人认为远征夷地,耗费国本。”
王弘毅看了看,问着:“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着?”
张攸之沉思有顷,说:“臣为官也有七八年了,见得了朝廷钱粮的紧张,自问私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着,这些边远之地,开垦一块,百年内都是朝廷负担,并且还有反复,宽裕时还不要紧,不宽余时,就非常为难了。”
顿了一顿又说着:“前朝开辟疆土,仗反复打几年,官军十万军不得不驻扎在边疆,耗费数百万两银子,前人为了开辟一处新疆,不知要耗多长时间,多少钱粮……而且这不仅仅钱粮,也有着边疆大将尾大不掉的问题,圣主在世自然无人敢动弹,但子孙安能世代如此?这本不是臣子能说的话,但这是臣真实想法,不敢韬晦欺君。”
王弘毅听了这长篇,不由苦笑:“所以几次教训后,你们就宁可拘束,不敢轻言开垦新疆了,这两面走极端,就算按照儒家之言,又岂是中庸之道?”
张攸之站起身来,行礼,说:“还请皇上指点。”
“君子之庖厨,有宰杀,拔毛去脏,烹而调之三步,哪有君子吃生肉的?”王弘毅笑笑说着:“比如草原,朕要劳师动众,清扫草原纳入统治,就要派遣三十万大军,十年都未必能平净,以后又要派数十万军驻扎,年年军费要五百万两银子以上……这的确是不能承受。”
“但又何必一步到位呢?朕首先要的只是分化,八旗制你都听说了,朕以后每旗都有着汗,并且彼此划分区域,不许跨越一步,违者共击之,你说这步,朕能不能办到?”
张攸之一怔,这时幽州战报已经传了过来,出现在王弘毅和内阁案前,并且并州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幽州被水师和卢高三处进攻,已经溃不成军,留守的万户必格受困孤城,眼见着就可以擒拿下来了,可以说,幽州基本平定,所有汉疆都已经收复。
而在并州,十万胡军围困边关,大汗终发觉了缓兵之计,进行攻城,却在樊流海的抵抗下难以寸进。
其实汗国的衰败,忽尔博兵败身死时就开始,忽尔博占着四成黑龙之气,他的死,直接导致黑龙势微,如果忽尔博不死,不说别的,至少许多部落就不会反叛。
在某种意义上,后继无人的确令人容易生出别的心思来。
“这就是所谓的大势已去?”张攸之想着,却应着:“皇上英明,当可办到。”
“对,现在是八旗,以后可以分十八旗,后来增为二十八旗,八十旗,当然这不是一天之内办到。”
王弘毅见张攸之眼睛一亮,似是明白,又说着:“这还罢了,关键还是宗教,嘿,梵门这点上,还是有价值。”
《蒙古与汉族结合共伸讨满复仇大义之宣言书》:“满洲分割我蒙古部落,建汗封王,以相牵制,使势力消散。除此之外,置将军,都统,办事大臣于各地方。以握我实权,制我死命。而设喇嘛教一端,设计之毒,以灭我蒙古种族。”
这三策,王弘毅都准备用上,不过王弘毅出于自己智慧,又说着:“内地牛马昂贵,特别是耕牛昂贵,三户难有一牛,朕分设八旗后,当要八旗为我牧耕牛,每年易市,可用耕牛换取茶叶、丝绸、瓷器。”
满清的制蒙术,不过是削弱,但本身还需要年年安抚,而王弘毅却是学习到英美殖民地的王道,知道只有不断掠夺才是王道。
八旗养牧耕年,几百万耕牛出卖,内地就可户户有耕年,这样耕田开垦何止五倍?
而茶叶丝绸瓷器,又可年年倾销,一来一去,利润就在五百万两左右,这实际上把草原当成了殖民地。
在龙气角度,等于年年抽得草原气运而给予大成,有着草原和海关二大抽血池,单是这项,就可延国寿百年。
张攸之又眼睛一亮:“草原养耕牛,真是前所未有的大政,可是草原人会愿意吗?”
顿了一顿,又说着:“这样的话,是不是直接占领,官府养牛更方便,又何必交易给胡人呢?”
张攸之到底不是纯儒,利益巨大的话,就忘记了自己初衷了。
“嘿,要是自己占领,就养不成耕牛了……张卿,你再饿,能砍自己手足充饥吗?”王弘毅见他还不领悟,点破了天机:“草原养耕牛,只要有利可图,大把胡人贵族会驱使牧民,而里面的血腥和镇压,和本朝无关,不花费一兵一将一文一米。”
“而交易后,大量丝绸茶叶玩物涌入,上层胡人可享富贵,而牧民日益贫困,只要稍加引导,就冲突不断,使胡人始终内部残杀,折损根基。”
“本朝在其中,就可从容左右逢源,将胡人由八旗分成八十旗,如此,亲我大成者必众,久久不求汉化而自汉化矣!”
张攸之猛的一震,顿时发聋振聩心目一开,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如果占领草原,草原就是自己的骨肉,不但不能获得利益,而且还要大把支出。
但是如果是外藩,年年要进贡不说,还可以任意剥削,挑动矛盾和内乱,将最后一分血汗榨取出来。
不仅仅这样,还可以从容左右逢源,所有恶业都由胡人贵族自己承担,大成始终以光明宏大的面目出现。
皇帝这计,不可谓不毒,如此行事,胡人绝矣!
张攸之心悦诚服,但还一疑问:“那日后亲我大成者大多数呢?”
“要是亲我大成者大半以上,就是汉化成功,这时,可挑拨胡人进行一次大规模内乱,又指使亲我派出面向大成请求彻底归附,这时朝廷可许之。”
这实际上是英美的殖民地国策,却被王弘毅吃透了,用的炉火纯青。
张攸之听了,拜了下去,叩拜说着:“皇上这宏论,真正是得了中庸之道,又得君子远庖厨之真意,皇上真是圣明独照,臣万分佩服。”
王弘毅笑了笑,说着:“起来吧!”
又拿起幽州刚刚送来的捷报,展开仔细看了一遍。
卢高下达命令将俘虏处斩,在王弘毅的预料之中,和别人不同,卢高是幽州之前的掌权者,是被胡人逼迫得走投无路才归顺。
对胡人,不仅仅是敌对,更有着国破家亡之仇,如果肯收降胡人俘虏,王弘毅反会觉得不正常了。
这样很不错,虽说他的宗旨是八旗分化,再把草原变成殖民地,但这些胡人滔天罪孽,不可不还,而且八旗吸纳哪个部落的胡人,根本没有区别。
而现在,幽州被汉军攻下的消息,应传到并州了吧,就不知道这情报传回去,大汗带的十万军,又能保持几分斗志?
“传旨下去,幽州行大成律法,三年内免赋税,愿迁幽州者报知官府分予田地……”不过冷笑过后,王弘毅又发布命令。
幽州因胡乱,人口锐减,土地荒芜,王弘毅必须以各种优惠来鼓励其他地方的百姓迁移此地。
第三百三十三章 崩解(下)
并州,关城
“啪啪啪啪!”一齐射击,喷射出了火光与烟雾。
不过胡兵也不是赤裸上阵,夺取了幽州后,雷霆车没有学到,但普通的盾撞车都学到了,这时前部与上都有厚实的木板遮护,木板上还铺着厚厚的皮革棉被,舜乡堡的新式火统虽然弹丸飞溅,被打死的却不多。
一将见此,喝着:“滚石!”
城上石块抛下,命中着敌车,几乎同时,胡人弯弓射箭,直射而上。
城上城下,都传来一片惨叫,石块砸下,有人就被砸死,而胡人射的又狠又毒,墙上也有人中箭而死。
“预备,射!”车子开到了城下,这时由于角度问题,胡人就暴露了。
“啪啪啪啪!”一齐射击,喷射出了火光与烟雾,大批胡人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空气中的血腥味,又浓了不少。
城上城下不时传来惨叫声,战斗还算非常激烈,却同样制造出大批死亡。
“勇士伤亡很大!”一个千户穿着重甲,左右有着亲兵护卫下,看着战斗,在失去了大量汉蚁(就是百姓)和汉附军后,攻城的损失就落在了胡人自己身上,只是几天,自己一个千人队,就折了二百多人,其中精锐就死了八十余人,并且还有多个十夫长,一个百夫长阵亡,损失惨重,这可都是部落的种子啊!
就在这时,收兵的号角响起,顿时这千户连忙发出命令,令军队撤了下来。
看着胡军撤退,城上一片欢呼,又打退了胡人一次进攻。
大军进退自有法度,折损也不算很多,这当然无妨,但是就在胡兵退回学地时,一人脸色苍白,愤愤将急报扔在地上,喃喃的说着:“事不可为矣!”
这人是千户塞巴,是胡人中少有文武全才,精通汉文,能诗善画,擅长山水画在本来历史中,他是将草原汗制转化成帝制的关键人物。
但是这时,冷汗渗出,在帐内呆立许久,被他掀开的帐门,被风吹着响,夹杂着远处血腥味。
此时山暮斜阳,这人呆立很久,终还是把急报拿起来,向着大汗金帐而去。
进了帐内,只见帐内有人,只是暗着,一时瞧不清楚,定一定神适应了光线,见大汗躺在了铺的床上,瘦的和干柴一样。
原本英武的大汗,在四子阵亡,长子叛离,大业无望的打击下,变成了这样,不由隐含着痛苦叫一声:“大汗……。”
喊了一声,热泪夺眶而出,扑一声跪了下去,一条汉子竟然号陶大哭。
大汗这时清醒,笑着:“你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起来吧!”
塞巴听了,心里更痛苦,两手发抖将急报送上,叩拜说着:“大汗,幽州失守,伊勒德战死,角卡和古泰非奉命令,就自行撤退回草原。”
大汗听了,脑就“轰”一声,原本半躺在床上,突半坐起来,问着:“必格呢?”
大汗现在有五个儿子,可是成年的儿子只有三个长子巴鲁反了,四子忽尔博战死,三子必格受封万户,通领幽州。
虽说必格出身汉人女子,略显文弱,不被大汗所喜,但是现在他是唯一的成年儿子,意义非常重大一一草原总不会捧着只有四五岁的小孩登基!
大汗说了这句,气喘难奈,颓然倒在床上,塞巴跪在大汗卧榻前,痛苦的说着:“大汗,角卡和古泰擅自撤退回草原,导致必格殿下被围,被汉人俘虏了,听说要押向汉人的洛阳。”
听了这话,获知这消息大汗,胸口猛一阵发闷。
“幽州……,必格…。”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