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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的青春期-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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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好愧疚的。

    反倒是那对儿臭不要脸的狗男女。

    冯千云连窦燃也恨上了。

    恨他有眼无珠。

    冯千云跑开之后,夏晴多的脑子一秒钟都没有空闲过。

    她不记得自己被汽车撞过的事情。

    窦燃却说她老早就失踪了。

    可她的记忆里,她是五月底才进的医院,失踪的人是窦燃。

    她捂着自己的头,跳:“我的脑子一定是被人动过。”

    “你别急啊,咱们慢慢缕。”

    慢性子果然还是那个慢性子,人已经找到了,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

    窦燃生怕她又去打自己的头,说话的时候,捏住了她的双手。

    姿势有点亲密,小区的门口都是过往的行人。

    夏晴多想是得缕清,但得找个清静点的地儿。

    夏晴多决定把窦燃带回家,临上楼的时候,才想起另一个特别严肃的问题。

    “咱们睡过吗?”

    窦燃红了脸,“嗯!你说要生儿子。我晕晕乎乎的就跟做梦似的,不知道我们怎么就那个了。”

    说完之后,他怕夏晴多误会他推卸责任,赶紧又说:“真的像做梦,有一段日子,我说出的话做出来的事,根本不像是我做的,我的意思其实是我做的那些都是我心里想做,但一直不敢做的哎呀,解释不清楚那种感觉。”

    “那就别解释了。”夏晴多顿了一下,忽然很高兴地说:“我带你看看夏野。”

    “谁?”

    “你儿子。”

    “我儿子为什么姓夏?为什么不姓窦?”

    窦燃正说着话,夏家的大门敞开了。

    夏玉堂一手拔鞋,一手开门,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去哪儿。

    夏晴多立在门前问:“爸,你又出门干什么?”

    “找你啊!”夏玉堂没好气地说完,没法忽略他女儿背后的那个男孩,努嘴问:“谁啊?”

    “哦!”夏晴多抓了下头,“我说他是夏野的爸爸,你会相信吗?”

    相信!

    夏玉堂用行动证明了。

    他二话没说,刚好鞋不是还没有拔上,特别方便脱,一鞋砸了过去。

    砸的特别准,正中鼻梁。

    窦燃捂着鼻子,眼冒金星,没法说话。

    夏晴多被夏玉堂的气势震撼住了。

    后面婴儿车里躺着的夏野听见了声响,本来就是半睡半醒,以为又逗他玩呢,半眯着眼睛嘎嘎地笑。

    夏晴多一时高兴,只是记得2017年的那一天,夏玉堂见了窦燃之后,几杯酒下肚,什么仇恨全都没有了。

    倒是忘记了人类都有一个通病,好了伤疤忘了疼。

    2017年的夏玉堂伤疤早就好好的了。

    但是2003年的夏玉堂刚刚给夏野上完户口,正准备买房,就为了让女儿和外孙能不看见那些嘲讽的目光。可以这么说,血淋淋的伤疤啊,口子比碗还要大,多疼只有他自己知道呢!

    2017年。

    窦燃没有任何征兆地流起了鼻血。

    夏晴多手忙脚乱地把纸巾递了过去。

    “怎么了?”夏晴多问。

    “没什么!”

    窦燃用手捏住了鼻子,暂时沉默。

    夏晴多说她以前生过一场怪病,醒来的时候,在市三院的隔离病房。

    窦燃便提议,他们一块儿去市三院看一下。

    看什么呢?

    看看十几年前的档案还有没有留存。

    其实希望不大的。

    市三院最有名的科室是脑神经内科,其他的科室当然也有。

    当年的很多细节,夏晴多全都不记得了。

    那年sars,闹得人心惶惶。

    就记得她没得非典,却莫名其妙发了很久的高烧,烧坏了脑子。

    出院的时候脑子还混混沌沌的,就记得医生告诉她,没得非典多庆幸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约过去了五分钟。

    窦燃的鼻血止住了。

    夏晴多也把汽车停在了市三院的门口。

    两个人打听了一圈,跑到院长那里。

    问明了来意,院长说:“医院每天接待的病人成千上万,从2003年到现在,医院不止换过一次档案系统,那些个陈年的档案,没有什么特点的,早就没有了,除非是疑难杂症。”

    夏晴多赶紧说:“我得的病是疑难杂症啊,没有原因的高烧”

    院长抬手打断她道:“孩子啊,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我跟你说实话,你当年那场病要是换个时候,还凑合能算上疑难杂症的范畴。可你碰上了sars,当年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好多医生都被调到了真正的一线隔离区。不是我不给你找,是我真的找不到。”

    早就做好了找不到的心理建设,夏晴多还是失落了片刻。

    她和窦燃正准备离开,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敲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哦,薛医生,有什么事吗?”只听院长问。

    那位薛医生迟疑了片刻。

    明显有外人在不好说的表情。

    窦燃和夏晴多转身出去了。

    临出门的时候,夏晴多又回头看了那位医生一眼。

    那医生也正好看着她,还冲她点了下头。

    “认识?”

    出了院长的办公室门,窦燃问她。

    夏晴多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了。”

    她迟疑了一下问,“你说,我的记忆是不是被人动过?”

    真的很有可能。

    要不是她回到了十八岁,十八岁的她来到了未来。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出现在窦燃的跟前,那么这辈子都不会发现自己的记忆会骗人。

    窦燃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他想到的更多。

    但一切都只是推测。

    夏晴多转身下楼的时候,头皮突然一紧。

    她回头,只见窦燃很无辜地说:“我以为是根白头发对不起,这两天我真的是累花眼了。”

    夏晴多没有在意。

    窦燃迅速地掏出了一张纸巾,把那根头发包在了纸巾里。

    他的心跳的很快。

    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乔家兄妹早就回了家。

    夏野还在公司里等夏晴多。

    其实也不是专门等夏晴多,前些天,夏野的心总是在飞,没有好好练习,他想多练一会儿。

    听见练习室的门响了一下,夏野回头,只见一块儿出去的两个人,又一块儿回来了。

    夏野什么都没有问,从电子琴前站了起来,收拾了琴谱,准备和夏晴多一起回家。

    象征性地和窦燃挥了下小手,就算告别了。

    “小野!”窦燃忽然叫住了他。

    夏晴多已经打先出了练习室,窦燃叫的又不是她,她肯定不会再回头的。

    窦燃拍了下夏野的肩膀,表情严肃的好像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说的却是:“别动,这根头发怎么这么长?上次谁给你设计的发型?”

    说着就动手,扯掉了夏野的某一根据说有点长的头发丝。

    夏野不在意地挠了下头,“头发长了。”

    “嗯,让刘总给你约个好发型师。”窦燃说:“你妈等着你呢!快走吧!”

    夏野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空荡荡的练习室里只剩下窦燃自己。

    洁白的手帕纸上放着三根头发。

    有一根是很久之前,在度假村时,窦燃从夏野的梳子上取下来的。

    他又扯掉了一根自己的,鬼使神差的,把四根头发一起装在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里,给柏涵打电话。

    dna鉴定是三天后出来的。

    窦燃看着那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沉默了很久。

    柏涵撇着嘴说:“这下放心了,小野就是哥的亲儿子。”

    人的感情很奇怪的。

    他哥要是一开始就去做这个亲子鉴定,他一定是支持的。

    可过了这么久,他和夏晴多、夏野也处出了感情,他哥再去做这个亲子鉴定,连他都替那母子俩生气。

    什么吗?

    真是的!

    柏涵敲了敲桌子,又说:“哦,不知道为什么袋子里的头发有四根!那根头发的主人确定了和你和晴多姐都没有关系,鉴定中心的人出了两份报告。”

    窦燃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他眼睛又不瞎,要不然他为什么愣神愣这么久!

第 83 章() 
2017年。

    这其实是一个没办法解释的现象。

    一个人的dna怎么可能会变呢?

    窦燃只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在度假区拿到的头发根本就不是夏野的。

    第二种:十八岁的夏晴多已经生孩子了。以前的夏野真的不是他和晴多的孩子,晴多的记忆被误导了。

    而现在的夏野真的是他和晴多的孩子。

    没办法解释的清楚,只意识到现在改变了过去,过去也改变了现在。

    很惊悚是吗?

    其实他想到这种可能的时候,确确实实吓了一跳。

    夜已经很深了,窦燃睡不着觉。

    自从他感觉自己不会再做梦了之后,觉一直都很少。

    出了医院,夏晴多把以前的手机和以前的日记都给了他。

    她说:“我觉得你更需要。”

    对她来说,她想要知道的只是谁动了她的记忆。

    窦燃想要的却有很多,问她:“你现在还想回到十八岁吗?”

    夏晴多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却直视着他的眼睛,微笑:“窦燃,其实是你想让十八岁的我回来对吗?她热忱,我灰暗。她积极,我消极。她可以勇往直前,我却总是踌躇不定。最重要的是你们相爱,我却恨你!对吗?”

    窦燃没法回答是或者不是。

    夏晴多好像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淡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了。

    人真正的成熟了之后,会忽然间发现,其实有很多问题,根本就不需要答案。

    就像有些事情,永远也分不出来谁对谁错。

    夏晴多确实没想过要回答,可真的没有得到回答的她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永远都不知道她有多恨!

    就像永远都不知道她曾经有多爱一样。

    2003年。

    窦燃的鼻血已经止住了。

    他正襟危坐。

    因为他的对面坐着夏晴多的父母。

    紧张。

    从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晴多的父母。

    尴尬。

    他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肯定非常不好,鼻子里塞的纸团就证明了。

    窦燃稍微斜了下眼睛,去看婴儿车的肉团子。

    粉粉嫩嫩的一团,还穿了件粉红色的小衣赏,怎么跟女孩子似的?

    他看不出来粉团子像谁,即使给他个镜子,让他对照着瞧,他也看不出来。

    更别说他现在手里没镜子。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还没长开呢,可能长开了就和他一个样了。

    要不是晴多的父母,现在正紧盯着他看,他会伸出手戳戳粉团子的小肉脸。

    他想试试戳上去是什么手感。

    一旁的夏野已经睡熟了,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忽然间咯咯笑了几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夏玉堂其实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准备怎么办?

    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女儿是个不成熟的。孩子,眼前的这个孩子不也还是孩子吗?

    孩子有了孩子,这就愁坏了真正的大人。

    “我母亲一直在山上清修,我爸爸在国外。叔叔阿姨,我不是要推卸责任的意思,很多年前,我自己的事情就是我自己来做主了。我十分愿意,现在就和晴多结婚,我也会把夏野抚养成人,我”

    夏玉堂抬手打断他:“我不会让我女儿现在就和你结婚,没到法定的结婚年纪,谈结婚为时过早。我女儿的孩子,我也会帮她抚养成人。我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就能犯的错,我砸你是因为我生气,但你们的事情我不管。”

    夏玉堂顿了片刻,又说:“不过,如果我女儿哭了,你还要挨打。”然后就拉着周珍丽进了房间。

    年轻人的误会还得年轻人自己解决。

    尤其是一男一女之间的问题,掺合的人多了,反倒是更加的掰扯不清。

    夏玉堂的存在就是给夏晴多底气。

    而不是添气。

    客厅里只剩下夏晴多、窦燃,还有熟睡的夏野。

    这时候,夏晴多想起了她那本日记本,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房中,拿了日记本,又匆匆忙忙地出来。

    她摊开了本子,趴在茶几上准备写字。

    “你写什么?”窦燃凑近了问。

    夏晴多说:“你自己看啊。”

    她既然拿出来写,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

    窦燃看见了,她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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