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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样的”
“那你告诉我理由啊!告诉我理由啊!”
齐进看了一眼时令,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时记,终于道:“我们回去说。”
“回去?”
“这里不合适。”
“我看这里很合适!”虽然年龄还小,但齐振云并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如果是往常,不用齐进说,他都会先离开这里——很多话,是不能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候说的,特别是,说的还是关于对方的——如果不是对方必须在场,那最好还是不要让他在场的好。
很小,他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但是这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胀红着脸,瞪着眼,身体都有些颤抖。
他把时令当朋友,虽然一开始他是想利用他,还强迫他,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是真的把时令当朋友了。
真的!
完全没有任何虚假的!
他也一直崇拜着自己的父亲,虽然他们交谈不多,还有隔阂,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伟大的球员,也是一个好父亲,虽然他拒绝他踢球。
但他相信那都是有原因的。
甚至他都能帮齐进想到原因。
但是现在呢?
现在什么都是假的!
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一直在跟自己的父亲学球,却从来不告诉他!
他的父亲一直在教自己的朋友踢球,却从来不教他!
他有一种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感觉,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但站在这里,他的确是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为什么呢?
他想,为什么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
见他这么不配合,齐振云再次来气了:“齐振云!”
“不叫儿子了?”
“你适可而止吧!”齐进忍耐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像什么样子?呵呵,你还好意思问我像什么样子?在拒绝我的时候,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齐进抬起了手,齐振云昂起头,“你要打我是吗?”
“别说傻话!”
“我就说了,你打呀!来啊,打吧!虽然你从来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但你可以行使你的权利!”
齐进的手本就打不下来,听了这话,更打不下来了,他看着自己儿子那和自己并不是十分相似的五官里相似的神情,不由的心就软了,当下就放低了声音:“我们回去说。”
“我看没必要回去,都在这里,一次说个清楚最好。”
齐进暗暗的摇摇头,他这么冷静下来,也反应了过来,心说自己和一个孩子这么较劲做什么,真是糊涂了!
当下就转过头对时令道:“你好好养伤,我再来看你。”
他说着,就向外走去,走到门跟的时候道:“我是不会在这里说的。”
他说完再不停留,齐振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出去,怔在了那里,就这么走了?竟然,就这么走了?有那么片刻,他很有一种把齐进拉回来的冲动,但他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性,而且,他也知道他是拉不会齐进的,齐进,真的走了!
真的拒绝了他。
又一次拒绝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身体又一次颤抖了起来。
他的父亲,又一次拒绝了他!
“那个齐、齐振云”时令有些磕巴的开口,齐振云猛地回过头,时令顿时说不下去了,他看着齐振云,吞了口口水,“那、那个”
齐振云扯了下嘴角,转过头,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齐振云!”时令慌忙开口,“齐振云你听我说啊!”
但不管他怎么叫,齐振云都没有再回头。
时令呆呆的坐在那儿,看着另一个对他很重要的人离开
没有回头。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时令呆呆的坐在那里。
他经常发呆。
因为在很多时候,他除了发呆,没有别的事情,也没有其他的应对。
比如,当王娜斥责他的时候,比如,当他被别人排斥的时候。
他只有坐在那里,当做自己是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个办法很管用,因为他好像真的成功了!
王娜的叱骂再尖锐,也传不到他耳里了。
周围的嘲笑再大声,他也不知道对方在说的是什么了。
所以他渐渐的也习惯了发呆,不管王娜再怎么骂,他也固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一次,他又发呆了,但是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再脱离这一切。
齐进来了,齐进又走了;
齐振云来了,齐振云又走了。
齐进,是他的老师!
是教给他踢球的人!
齐振云,是他的朋友,他少有的朋友!
虽然进入铁中后,他的朋友数量急剧上升,人际关系和过去更是有了天壤之别。
但齐振云,还是不同的。
在很多时候他都想过,没有齐进,就没有现在的他,而没有齐振云,也不会有他现在的生活。
他对现在的生活,真的是满意极了!
虽然还有很多不如意,但他真的没有渴求过更多,就是现在的生活,他已经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属于他了
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有一种幸福的不像真实的感觉,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齐进和齐振云,然后对他们充满了感激。
齐进和齐振云是父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齐并不是什么很常见的姓氏,但也不是什么很偏僻的姓氏,所以他最多想想,好巧,两个对于他都很重要的人竟然都姓齐,难道他和齐有缘?还是星座的关系?或者是血型?
小女生们是最爱搞这一套的,他的同桌就天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他虽然不是很在意,听的多了,遇到问题也免不了往这上面想一想特别是前一段看的有关盗墓的网剧,那真是掀起了五行八卦八字风水的热潮,就连他也忍不住的暗暗数了下手指头。
他还曾经试探的和齐振云说过,结果齐振云两眼一翻:“你知道孔子吗?”
“当然知道!”竟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也太小看他了。
“那你知道他也会大衍之数吗?”
这四个字时令是很少听到的,但知道是什么意思,立刻的,就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于是下意识的就点了头,不过随即又反应了过来:“孔子也算命?”
“孔子在系辞里对大衍之数做过评价。”
齐振云淡淡的说,在时令眼中,此时的齐大班长那简直是光辉灿烂了起来!
系辞?那是什么?他没听说过,但一听这名字就很有学问有没有!
而且,齐振云还知道孔子在系辞里说了话!
这、这简直是太厉害了!
“那、那孔子是怎么说的?”
“孔子说,就算是他来算,也只能有一半的准确率。”
“啊?”
“还要算吗?”
他记得那场对话,当时他虽然目瞪口呆,心中却是快乐的。但是,为什么就仿佛是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齐振云很生气而且,很伤心。
而齐进,很无奈的样子。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充满了迷茫,而心底,则渐渐的有一个声音,但是他拒绝去听,他也不能去听——他不能深想,为什么,齐进教他踢球,而不教齐振云
肩上突然多了一个手,他回过头,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不是你的错。”时记慢慢的开口。
时令抿了下嘴,没有说话——当然不是他的错!他知道!可是,真的不是吗?
“不是!”仿佛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似的,时记再次道,“你什么错都没有,这是、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
时令低下头,时记再也忍不住的,把他揽到怀里,时令身体一僵,然后慢慢的软了下来,他不想哭,可是眼睛却不由得湿了
“不是我的错,”他告诉自己,“这真不是我的错,不是!”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他却觉得越来越冷
此时感觉到冷的还有齐振云,站在住院楼的外面,阳光刺眼,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齐进已经离开了,他可能就比他晚了五分钟?十分钟?然后,他就离开了,当然,他知道到哪里能找到他,他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是在家等着自己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想去。
他的脑中闪过一帧又一帧的画面。
“儿子,爸爸要去训练。”
“对不起啦,我还有个友谊赛。”
“这一次的拉练非常重要,我真的没有办法。”
很多次,数不清的次数,在他需要的时候,他的父亲都是离开的。
游戏、玩乐、亲子、家长会。
不是没有,而是,少有的几次都是宝贵的记忆。
他考的再好,也没有办法向自己的家长展示,然后,就成了习惯。
对于这些,他都是遗憾的,他当然遗憾!
但是他想,他的父亲是在为足球奋斗,所以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足球,足球是最重要的!
他喜欢足球,所以可以理解自己的父亲!
但是现在呢?
在他理解自己父亲的时候,他却在教另外一个人踢球!
那些技术,显然不是一天就能教出来的,哪怕一个动作就教一次,也需要很多天;
而时令同自己父亲的熟稔,显然也不是短时间有的,特别是时令那个性子,那一定是有过长久时间的相处的!
如果不是知道时令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简直就要有别的怀疑了。
可也就是因为没有这些怀疑,他更不能解释。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难道是因为他不够有天份吗?
可是,没有试过怎么就能肯定呢?
就算他不是那种天才型的球员,他也是要比普通人强一些的,为什么就不能给他这样的机会呢?试一下呢?哪怕试过之后再放弃他,他也是能接受的啊!
为什么对他,连试一下都没有呢?
他站在那里,闭上了眼。
其实还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自己的父亲怎么会认识时令之类的,但现在,他已经顾不得去想了,他深深的陷入了一个对自己否认对世界怀疑的境地里,只觉得这满天的阳光,都变成了冰冷
“班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声音在他面前响起了,他没有动,有些恍惚。
“班长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了?中暑了吗?”
那个声音又传来了,他慢慢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发黑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泛着褐色颜色的眼眸,此时正关切的看着他。
关切?
他有些冷笑的想着,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关切?
“班长?班长!”
对方连续的催促,他终于回过了神:“是你啊马进德”
“是我!”马进德很快的应了声,中气十足,如果是早先齐振云一定能察觉到他现在出现的时间不对,但此时,他已经顾不上去关心这个了,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应声,反而是马进德又道,“那个班长你怎么在这里,时令呢?他还好吧。”
他一说时令,齐振云的脸色就变了,吓得他倒吸了口气:“那个,时令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齐振云扯了下嘴,“你是来看他的吗?”
马进德本来想说是的,可齐振云此时就给他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字就有些说不出来,他眨巴了一下眼:“班长,你——是不是生病了?”
齐振云摇了下头,迟疑了片刻:“你进去吧。”
马进德挪动了一下脚步,就停在了那儿,他逃课来看时令——当然是逃课!
虽然他本来并没有想逃课,但是在发现齐振云没有来上学后,这心思就动了,然后他琢磨了一节课,就下定了决心——其实一早就下定了决心,只是上课时间实在没办法出来,这一下课,他就翻墙出来了。他昨天也是跟着大部队过来的,医院病房都清楚,只是一来到住院部门前,就发现了齐振云,而且他还特别怪。
这么大的太阳,他竟然就这么站在外面,虽然他们这些男孩没有什么晒黑晒不黑这一说吧,就不热吗?
所以他想也不想的就过来了,然后,就能确定齐振云,的确有古怪了。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时令有什么问题,但齐振云的回答又让他觉得不对——如果时令真发生了什么,他不会这么随意的让他上去看。
那么,就是自己出了问题?
马进德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猜测更靠谱,当下他也顾不上时令了,再次道:“班长,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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