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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傲慢之殇（十）（）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姚祯祯听见巷子外传来那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别吓人了，快走。”说罢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眼看着自己的猎物就这样被人搅黄，姚祯祯气得半死，抬脚就朝他的下体踢去。但是那人好像早就猜到了她会有这个举动，将她的脚也给别住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尽管姚祯祯看不清来者是谁，但是她很快就听出这个声音是杜罔一。他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姚祯祯动了动脖子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故意在拖延时间。
此时大街上安静地能听见心跳声，可她能听见的只有杜罔一这唯一的心跳。
“为什么做任何事情，都会有人问你要理由？”姚祯祯盯着杜罔一的眼睛反问道。
杜罔一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他脑子里曾想到过姚祯祯的各种反应：她也许会生气、会说不关她的事或者解释她自己的苦衷，但是姚祯祯都没有，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反问了他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
“你就是新闻里说到的‘切肤凶徒’？”杜罔一再次不死心地问道。
“你觉得呢？”姚祯祯反问。对她而言，让问问题的人自己去回答自己的问题，是一种最好的解释方式。解释的太多，反而容易落入圈套。
“我知道你是。”杜罔一回答。
“那你可以去报警。”姚祯祯一点都不在乎。
“不该是这样，你应该是个好人啊，你还救过我。”杜罔一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一个好人，要不是陈荒阻止，我是不会让你活到现在的。你可以重新考虑是报警，还是马上就杀了我。”姚祯祯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倘若杜罔一真的动手，她立刻复制他的身体将伤口转移。
杜罔一抓住姚祯祯握住匕首的手，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硬将她手里的匕首抢了出来。姚祯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杜罔一，每每面对危险，她总是能很快做出正确的判断，今天也不会例外。
但是杜罔一接下来的举动让姚祯祯很意外，他拿过她手里握住的刀鞘将匕首插了进去，然后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姚祯祯。
姚祯祯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到底想怎么样。
“不管怎么说，我谢谢你让我活到现在。”杜罔一说完对着姚祯祯笑了笑，那笑容发自内心得温暖。
“你一定是疯了。”姚祯祯接过匕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巷子。
“我觉得不管做什么事情，背后都一定有一个理由。且不说那个理由合不合理，但它总是存在的。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有我的立场相信它绝对存在。”杜罔一加快脚步跟在姚祯祯身后自顾自地说着。
姚祯祯没有理他，径直回到了车上，杜罔一也跟着迅速地坐到了副驾的位置。可刚坐下他就慌张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地问道：“他跟你在一起吗？”
“他死了。”姚祯祯冷冷地说。
“什么？死了？！怎么死的？”杜罔一惊讶地问。
“我开玩笑的。我抢了他的车来d市，他现在应该还在路上走着吧。”姚祯祯被杜罔一烦得没辙，只好认真跟他解释了一番。
“你们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你干嘛抢他的车？”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类人，天生就对各种问题都抱着强烈的好奇，比如杜罔一就是其中一个。
姚祯祯默默地在心里暴走了一遍然后耐着性子回答道：“你不知道‘看起来’和‘你以为’是不能当作事实来说的吗？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关系不错了？我和你很熟？你在车上干嘛？下去，回你的医院。”
“我说过要请你吃饭。”杜罔一坚持不下车，还把脚翘得老高，一副要和姚祯祯死磕到底的样子。
“你不是问过我，我是吃什么的吗？”姚祯祯一脸阴沉地看着他说：“你当时说对了，我就是吃人的。”
杜罔一突然屏住了呼吸，定格了好半天没有动静。姚祯祯见他这个反应，在心里暗暗地高兴，以为这把可算将杜罔一给唬住了，看来不好好吓吓他，他还会一直纠缠不清的。
“你吃个给我看看。”杜罔一突然哈哈大笑道。
“我刚刚正要下手，都是你给我破坏了。”姚祯祯突然玩心大起，开始跟杜罔一周旋起来。
“得了吧，你吃我好了。”杜罔一把手伸到姚祯祯的嘴前。
姚祯祯愣了一下，没想到杜罔一居然还出这样一招。她看了看他，见他一脸吃定她的样子，于是张口顺势就咬到他的手上。杜罔一疼的鬼哭狼嚎起来，但是却没有把手缩回去，只是扯着嗓子不停地嚎着，声音已经扭曲得冲上了九重天。
“谁要吃你。”姚祯祯咬完他，又把他的手给推了回去。
“我不好吃，天亮了我给你找好吃的人去。”说着杜罔一就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姚祯祯和杜罔一瞎掰掰了一会，感觉自己有那么一段时间已经忘记了刚才不开心的事情。尽管心里依然觉得有些不好受，但是至少不会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处可泄。这样想着，姚祯祯也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居然会笑。”杜罔一惊讶地说。
“没有，我在哭。”
第24章 傲慢之殇（十一）（）
安静的d市渐渐在阳光中苏醒，街道上行人慢慢多了起来。早市的叫卖声、散步的说话声、小孩的吵闹声都在提醒着沉睡的人们，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姚祯祯在车里睡了一个好觉，她没有梦见自己不想记起的事情，也没有梦到她不愿见到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而舒心。一缕阳光投在她的脸上，原本美好的梦境逐渐回归到了现实，她睁开眼睛，发现亮光消失了，一只手正挡在她的眼前。她把那手给推开，发现陈荒怒气冲冲地站在车窗外面。
“姚祯祯！”陈荒咬牙切齿地说：“你倒好！还在这里睡觉！你知道我走了多久才走到d市吗？”
姚祯祯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他，就好像他根本就是透明的。
“我跟你说话呢。”陈荒说着就要去拉开车门，但是刚拉到一半，他就被杜罔一给压在了车身上，右手被掰到后背给反扣住了。
“谁？”陈荒一边挣扎一边往后仰着，却怎么也看不见是谁对他下的手。
姚祯祯打开敞篷，站起来得意地说：“昨天不是挺厉害的吗？说要收拾我？来呀。”
“放开我。”陈荒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想要挣脱，却没有丝毫作用，最后把自己累得贴在车上喘着粗气。
“你要干嘛？”杜罔一问道。
“杜罔一！快放开我，手要断了！”陈荒感觉自己的手都快麻木了。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杜罔一松开手，然后转头对着姚祯祯问道：“他要干嘛？要动手？”
“我打你都不敢打她，何况我绝不会打女人的。”陈荒委屈地说道。
“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杜罔一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拿起放在引擎盖上的豆浆喝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陈荒一边揉手一边问道。
“这又关你的事了？”姚祯祯就是句句话都要顶着陈荒，昨晚受得气她可没想过。
“我要回医院了。”杜罔一坐到副驾，示意姚祯祯开车把他送回去。
“你让她下去，我送你。”陈荒按住车门说。
“我和你不太熟，还是她送我吧。”杜罔一说完对着姚祯祯坏笑了一下，姚祯祯立刻心领神会。
陈荒一副被人截胡的模样，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姚祯祯悄悄抬眼看了看陈荒，见他这副模样也着实有点可怜。她狠不下心，只好故作冷淡地说：“我先送他回医院，你在这等我。”说罢开着车扬长而去。
此时的d市渐渐进入上班高峰期，但是去医院的路上还算通畅。姚祯祯在医院门口将杜罔一给放下，正准备离开，医院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地尖叫声。姚祯祯和杜罔一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有一路过的大妈高声嚷着：“有人跳楼啊！”
杜罔一一听，赶紧跑过去凑热闹，姚祯祯把车停在了路边也跟着走了进去。
“哎？这是什么情况啊？”杜罔一挤到人群里拍着前面的一个围观者问道。
“听说是一个毁了容的姑娘，想不开，要跳楼自杀！”
姚祯祯在人群外还没有挤进去，但是也听到了那个围观者说的话，她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可能就是乔羽希。她抬头往楼上看，一个满脸缠着绷带的人坐在顶楼的围栏上，情绪激动地哭叫着。
这时，突然从姚祯祯身后冲出一个人，拽着她的手就往旁边扯，这举动来得太突然，差点把姚祯祯给拉得摔倒在地上，还好站在前排的杜罔一刚好转过身来，眼疾手快地将她给扶住了。
“快点，快点到楼上去。”姚祯祯这才发现拉她的人是陈荒。
“你怎么过来了？”姚祯祯一边问一边想把手挣脱出来，但是陈荒抓的很紧她怎么也抽不出。
“你们要去干什么？”杜罔一紧紧跟着他们，但又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不能让乔羽希死，不能让她死。要想办法把她救下来，一定不能让她死。”陈荒紧张地念叨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第25章 傲慢之殇（十二）（）
待三个人冲到楼顶时，已经有两个护士在那里劝说着乔羽希。但是乔羽希情绪激动，根本不听她们的话，也不准她们靠近。姚祯祯显然不想参与到这次救援中，乔羽希的生死对她来说完全是无关紧要的。但是现在被陈荒硬拉着上来，她也不想再像之前那样闹的不愉快，索性一言不发，看他到底要怎么办。
“乔羽希，你不要激动！冷静点！”陈荒一边安抚着一边慢慢往前靠。
“你走开！不要过来！”乔羽希坐在护栏的边缘激动地大叫着，形势非常紧张。
“我明白你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很难受，但是你也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啊。”
“你们怎么会懂我现在的心情！我成这副模样，以后哪还有脸见人？倒不如死了算了！”说罢她作势就要往楼下跳，半截身子已经探出了楼外。
“等一下！”陈荒突然大叫，“对，我是不懂你的心情，但是但是你看看她，她和你一样的情况不也好好活着吗？”这时候陈荒抓住姚祯祯的手臂猛地将她的袖子给撩了起来，大大小小的刀疤瞬间暴露在强烈的阳光之下。
“我可是脸被毁了啊！她不过是手臂而已！怎么会一样？！”乔羽希虽然情绪依然很激动，但是却停下了动作。
“不！她全身都是这样的刀疤！你看！这只手也有！相比起来，她所受到的伤害也不亚于你遇到的，可她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啊。”陈荒突然又走到姚祯祯的另一边，撩起她的另外一只袖子然后把姚祯祯手上的疤痕展示给乔羽希。
姚祯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荒，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突然地将自己最害怕的弱点暴露给她最恨的人看。她呆愣在原地，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反抗。
“这样活着就像一个怪物，我不要这样，不要。”乔羽希说罢又痛哭起来。
“你太过分了吧。”杜罔一看不下去了，挡开陈荒的手把姚祯祯的袖子拉了下来。
陈荒瞪了杜罔一一眼，示意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但是杜罔一根本不听他的，反而把姚祯祯拉到了他的身后。
“对啊，就像怪物一样，你现在不死，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不早点结束自己这暴露于人前的丑陋，死了还能给自己挽回一点尊严。”姚祯祯站在杜罔一的身后，用一种冰冷、低沉的语气说出这么一番话，原本情绪略有稳定的乔羽希突然愣住了。
“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原本站在一旁的两个护士也尖叫了起来。
陈荒察觉到了不妙，飞快地朝着乔羽希奔去，但是此刻已经为时已晚，乔羽希纵身一跃朝着楼下坠去，像一朵从云上坠下的雪花无力抵挡地心的引力。陈荒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是触到她的指尖。一声巨响，乔羽希重重地着地，脑后的水泥地上开出一大片血花，她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陈荒站在在护栏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呆立了许久，突然嘶吼一声转身看着姚祯祯，眼里满是仇恨。
姚祯祯毫不示弱地看着陈荒，眼神没有丝毫退却。
杜罔一插在两人中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嘴里的话全被两人的低气压给堵了回去。陈荒一步一步地走到姚祯祯的身边，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