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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一旦靠岸,上头的管事必定知道。颜婷的尸体一事,我也问过了,江万里坦诚,是为了钱。那时候他已经察觉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无论安排他做什么,只要给的钱够多,他就会去做。”
“这件事情里面,跟他联系的人,江万里也没见到,对方是写了一封信放到他书桌上的,那是他仅有的一次,在家里面住了两三天,为了陪伴过生日的儿子。看到这信之后,他就借口要出海,再也没有回过家了。”
林明义将江万里招供出来的事情一一复述了一边,看到他在认真听,也没有药打断他话的意思,继续将话题转回了渔船之上:“江万里说,这两年来他也在暗中关注着这些渔船,哪怕是辞去管事一职后,也在秘密查探,就为了自己手里能多个筹码。但是他并没有察觉到其他船只的异常,人员变动虽然也很是频繁,但每次总有两三个熟人。而且,没有一艘船,像他们这样,靠岸时间还要在进入浅海域之后接消息。”
陆宵灼当然明白。主使人相当大胆了,这些年来,竟然转运全都是用的这一艘船,管事也一直是江万里,而船上的人员,却是每一批都不同,大概是觉得,这样方便掌控吧?如此说来,船上的其他人,应该是不知情的?
林明义又说:“其他人的确不知情,但是陈庆知情。陈庆这人,从之前的交谈中,也看得出来,是有点小聪明的。他总共在五艘渔船上面待过,可能发觉了这几艘船之间的不同,所以,他可能察觉到什么了吧?”
陆宵灼也是这么想的,便又继续翻着看了下去:“你继续说。”
林明义“哦”了一声:“陈庆就是在这次下船之前得知了船上的特殊物品,但他不一定知道是鸦片,只不过江万里着急了,害怕陈庆反过来咬他一口,这才决定先下手为强,帮助温姗杀了陈庆,好让他有机会安排自己的家人。”
陆宵灼也知道,陈庆的确是想反咬他一口,尤其是得知温姗怀孕之后,他就下个利用这件事的虚虚实实,来牵制江万里。但是那时候他却不知道,江万里快要死了,就算是钱,都舍不得给他,更何况是别的承诺?
“所以,实际上来说,江万里在这个案子里面,所做的就是为温姗提供了致幻的药物,也是温姗主动向他求的,他就算说是完全不知道温姗的打算,咱们也没辙儿。”林明义继续说道,“但是他说了。”
“是为了他的家人吗?”陆宵灼问道。
“是。”林明义点点头,“我跟他说,在幕后主使完全露出真面目之前,我们会保护他的妻儿,他这才将自己执导的,全都说出来了。想必这次的意外谋杀,对他也有着了极大的警醒。”
“让江万里接下渔船的人是谁?渔船靠岸之后,来接手的人又是谁?”
“渔船管事是自荐的,当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告示贴了很久,也没人接,商会便又将薪资加了一成,江万里这才去接了下来。至于船靠岸之后,接应并不是他的职责,而且接应的人换了无数个,他知道的也就只有几个。”
陆宵灼倒是好奇了:“怎么一回事?”
“江万里说过,每一批跟着他上船的人都不一样,这些人里面,有一个,是靠岸后的接应之人。这个秘密,也是他在船上呆了两年后才得知的。他说,第一次下船后,他就被打晕了,再醒来之后,他已经在商会的宿舍之中了。”
“江万里那时候就知道,他的任务,就是为了中心岛的转移,然后将鸦片顺利带上岸,之后的事情就跟他没有关系了。为了保命,江万里就假装不知道,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之后每一次,船一靠岸他就自动下船,先回家。”
“只不过后来有一次,江万里趁着深夜,打算回船上取回自己买给家人的礼物,却发现当天的转移出了差错,船上不知因何起了争执,死了几个人,导致转移一直没有进行完。。江万里躲在暗处全程观看,才得知,原来每一批的跟船人里面,都有一个下船后转移鸦片的人。”
林明义说的口干舌燥,陆宵灼将杯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林明义一口气喝了半杯水,才又继续说道:“他们十分谨慎,每一个步骤安排好的人员,都见不到下一个人,所以幕后之人,安全得很。而且商会的渔船和商船,是分开管理的,分属于不同的部门,要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陆宵灼冷笑一声:“总归跟上回脱不了干系,先把江万里供出来那几个人抓了,渔船锁定,然后派人去中心岛查看。我现在就往上面打报告,封锁所有航线和商会仓库”说着说着,陆宵灼很快意识到,这些措施可能并不一定有用,就再次沉默了。
林明义也连忙提醒道:“鸦片并不一定就在仓库里头,若是到时候查不到什么东西,反倒是打草惊蛇的话”
陆宵灼敲了敲额头:“是我糊涂了。现在正阳商会总共有多少个仓库?位置呢?”
林明义翻了翻手上的资料,回道:“总共十五个仓库,沿海岸线总共是七个,其他八个分别分布在各个城区,全城都有他们的仓库。”
又是个大工程!陆宵灼叹一口气,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法子来监控这些仓库,便也只好暂时放弃,又问道:“有必要封锁航线吗?无论如何,不能让新的鸦片流入了。”
林明义说:“怕是没什么必要,就算是现在封锁了也是徒劳无功。江万里说,他最近一直盯着渔船的动向,自从半年前开始,渔船就已经全都恢复正常了。不知道是所需要的量够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陆宵灼脑子疼的不行,突然得知这么多线索,他却没有丝毫喜悦,只觉得沉重,也只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叹一口气:“我再想想。”
林明义看他累得不行,便也不再说什么:“您还是快些休息吧,也不急在这一刻。或许江万里还有些细节没有想起来呢。”
陆宵灼疲惫地应了一声:“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回家。”
林明义应了一声,知道他是要回去跟陆都督商议,便也不再多问,打算规整一下也回去休息了,奔波了一天,他也没什么力气再去审问陈庆了。
小六热了饭菜端过来,说道:“队长,您先吃一点吧。”
林明义看着他:“我刚好有要事要叮嘱你,你记一下,我脑子有些糊涂,怕一会儿就忘记了。”
小六连忙点头,从衣兜里拿出纸笔:“您说,我记着。”
“你去审问陈庆,问他几个问题。”林明义将陈云生案件的几个疑点一一让他记录下来,又说,“就告诉他,船上的事情,江万里已经招认了,他是刽子手的事情,江万里也承认了。看他什么表情,若是不说,你也不用一直熬着。”
小六应了下来。
林明义又问:“晚上跟你换班的人是谁?”
“轮子。队长,您有什么事吗?我熬得住,下午一直在睡觉呢,刚上班没一会儿。”小六说道,“最近局里头人手紧张,我知道。”
林明义笑了笑:“这倒是不用,既然排好了班,那就到点下班,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工作。我就是心里有个数,你要是审讯过了,得到什么消息的话,到时候放我办公室来。钥匙你有的吧?”
小六点头:“一直在我身上,从没有给过别人。”
“那就好。”林明义叮嘱完了就吃了几口热饭菜,然后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回家去了。
朱小敏依然陪着温姗,好在这位女犯人一直十分安静且温柔,从来不曾提出任何要求,倒是让朱小敏觉得,比平时的工作还要轻松多了。
“你饿不饿?”眼看已经快要九点了,也该休息了,朱小敏念及她腹中胎儿,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姗摇了摇头,抿起唇,沉默了片刻:“我不饿。”
朱小敏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就睡吧。”自从得知温姗怀孕之后,局里头特意为她准备了这个房间,条件比起普通的员工宿舍,也差不了多少。
温姗却是没什么额外的表现,她的要求依然还是那一个,打掉孩子她就将案发当日的场景全部说出来,包括陈庆的一些秘密。
躺在床上,温姗转头看向一边正在写当日工作日记的朱小敏,看着她微微抿起的唇,长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眉头也微皱了一下,似是在烦恼,今日的工作内容太过简单,丝毫没有进展,她要该如何跟队长和署长汇报。
温姗看着这个无忧无虑却也在努力工作的女孩子,突然之间就不由心软了。
“小敏,我睡不着,我跟你说说那天的事情吧。”
朱小敏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她:“什么?”
温姗笑了笑:“我说着你写着,回头也能算是正式记录吧?”
朱小敏呆呆地点了点头:“只要你签字按下手印,自然都是算的。”
“那就好。”温姗温柔地一笑,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再抬起头来,表情就变得十分漠然了,却仍是带着一个清浅的微笑,“我之前说过,我想杀死的人,只有陈庆和陈小宝。因为,只有二宝把我当人看了,我不忍心。我一遍一遍地教他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给他攒了一些钱,希望在我死后,他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温姗为了逃开这种日子,用过无数方法,当人不乏利用这两个傻子弟弟。陈小宝的痴傻状况要比二宝严重很多,二十岁的人了,还在流口水,甚至有时候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但是陈二宝却要好得多,状况好的时候也能够与人沟通,别人说什么他都听得懂,他最大的问题就是记性不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陈二宝便知道,他大哥对温姗做的事,并不是对的。他也曾试图跟大哥理论过,但是一来他根本说不清楚,二是陈庆也不会听他说话,也就不了了之。但是温姗却因此被毒打了一顿,说是她教坏了弟弟。
朱小敏目瞪口呆:“难道陈庆不希望他的弟弟好起来吗?”
“是啊,他不希望。”温姗说道,“要是他的弟弟们不是傻子了,对他来说,可是个大麻烦呢。”
朱小敏眨了眨眼:“难道他做的坏事,两个弟弟也知道吗?”
温姗点点头:“二宝的确知道一些,我知道的这一部分,也是从二宝嘴里听到的消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二宝说话不利索,所以有些我也是连猜带蒙。”
朱小敏听得认真,一字一句地都记了下来。
“那天我下药,二宝应该是看到了,但是他什么都没说。”温姗将当日的情形重复了一遍,也算是亲口承认,她也是凶手之一,“我将药下在了酒里,又怕分量不够,然后在菜里面也放了一点点,那些菜小宝也吃了。不过因为分量很少,对他没什么影响。”
朱小敏却说:“是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么傻吧?”
温姗笑了笑:“大概吧?反正他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也没有第二个表情,连句话也不会说,我也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陈庆喝醉之后,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总之他突然就冲出来,对着我们破口大骂。一开始我们都吓呆了,陈庆那个时候的表情特别可怕,像是要杀人一样。”
然后,他就真的杀人了。
后面的一切,就跟当日陈庆自己陈述的差不多了。再后面,温姗说的,就是她一直小心翼翼藏着的“关于陈庆的秘密”。
听到“鸦片”一词的时候,朱小敏明显愣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听到了?他卖给人鸦片?他从哪里来的货源?”
温姗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们没有明确说出‘鸦片’这个词,是我猜的,他说的是,很纯净的大货,我也是后来听到别人讨论,才知道,这个词说的是‘鸦片’,而不是普通的大烟。我那时候蹲在墙角,几分钟都没敢动一下,一直到他们两人银货两讫,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回家去的。”
朱小敏有些犹豫,这么重要的信息,按理她必须要上报给队长,但是看看时间,都快要十一点了,而她还在执行任务当中,根本走不开,便让温姗签字按了手印,想等着明早再报上去。
朱小敏合上本子,看向温姗:“你还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温姗摇了摇头:“我的想法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若是有希望,请你多为我跟警长说说情吧。从决定杀人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决定终结这一生了。我决不能让我的孩子,背负着杀人犯之子的罪名活下去。”
这也是个大问题!朱小敏十分理解,若说之前的说辞都是推托,这个理由,却不能不考虑:“我明日一早就去跟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