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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四四方方的天也不显得憋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你,打开窗户想你和我在同一片天空下,喝茶,看书都成了极有趣的事情”
“着了凉,不能来看你,就连最爱吃的燕窝粥也没有意思,其实见你也没说什么,只是习惯如此,看到你的眉眼,如同看见自己,心里就柔软起来,无论如何,连你有些凉意的笑容,都能让我的精神提振”
“弹琴与煮茶,都能洗涤这世间的污秽,而你,是那一切之上,是我生命里的必须,一如汇成银河的星子,聚合而成的璀璨光亮”
那些信,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又看了一遍,像是要铭刻在心底。
陈琳琳轻轻地抚摸过那些字句,唇角浮现出一抹恍惚的笑,“那么佻脱的一个人,写出来的信,倒是这样的缠绵”
她凄凉地一笑,手颤抖着将那些信拢在一起,朝火盆走去。
走到火盆跟前,她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半天都没有丢进去。
陈琳琳缓缓地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双手松开——
只听轻微的“呼”地一声,火盆里的火窜了起来,贪婪地将那些信吞噬下去。
随着轻微的爆裂声,那些信便成了火苗,成了火焰,成了黑色的蝴蝶,成了灰烬
有一星半点纸片,从火盆中逃了出去,陈琳琳顾不得烫,将那点纸片捡在手里,却发现那只是没有一点字迹的纸片,她轻叹一声,将那纸片丢进火盆。
纸片缓缓地坠下,和那些火焰一起飞舞
缪锦绣走了一阵,发现雪下得越发大了,纷纷扬扬如同搓落的棉絮一般,渐渐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风更是一阵紧过一阵,吹得她瑟瑟发抖。
她将身上的穿披风拢了拢,叮嘱自个的两个宫女,“你们俩把手往袖子里缩一缩,能提着灯就行,这会儿不用那么板正着,这么大的雪,没人会看见。”
宫人们的礼仪一丝一毫都不能错,哪怕是这样的天气,缩肩塌背被管事的姑姑们看见了,也是会挨板子的,况且她们侍候的贵人不得宠,谁见了,都能踩上两脚。
有了缪锦绣这句话,宫女们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缩了缩脖子,努力让自个身上那点热气保持的久一些。
有一个算是缪锦绣的心腹,就抱怨道:“这吐蕃实在是太冷了,才是初冬,已经冷成这样,要是到了寒冬,只怕连门都不敢出。这些日子赞蒙昏迷不醒,连带着贵人都受了慢待,也不知道这日子几时才能到头!”
另一个因为大雪迷了眼,看不清路,走得踉跄,也附合道:“就是,而且这里的房子修得都一个样,里面又是绕来绕去的,这么久了奴婢都不大认得清,迷了好几回路”
迷路?
缪锦绣心头一凛,她抬眼一瞧,远近各处的殿宇都被白雪覆盖着,在夜色里只有忽明忽暗的灯光远远近近照着,看上去更是东南西北都分不大清,不觉有些心慌。
为了早一些回她自个的宫院,她听了陈琳琳的建议,专门捡了这条近道走,但原本估摸着应该差不多到了的地方,看着却很是陌生。
也不算陌生,就是看着都差不多,她都不知道是不是快到了。
“这是哪一处宫院,你们能认出来吗?”仔细辨认了几回,都拿不定主意,缪锦绣便开口问她的宫女。
那两个面面相觑,茫然地摇了摇头,“奴婢们见陈贵人让您走这边的路,您又没说什么,还以为您知道”
虽然算是心腹,但这话里有埋怨主人的意思了,所以那宫女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主仆三人正在犯愁之际,便听到有咯吱咯吱的踏雪声,从她们身后另一头的宫巷里传来,愈来愈近。
缪锦绣回头一看,见有一队人擎着风灯,前后簇拥着一顶暖轿,向这边走过来。
瞧着架势,应该是宫妃的仪仗,缪锦绣就依着规矩,带了宫女站在一旁,打算等待会轿子过来上前行礼之际,顺便问问路径。
她在心里暗自祈祷来得人里有会说大唐话的,不然,就她会的那几句吐蕃语,未必能够把路问清楚了。
雪冷风疾,一不走动,只是站那么一小会儿,缪锦绣都觉得自个的身体要冻麻了,但那轿子走得缓缓,她只得忍耐着等那行人过来。
等宫灯映着雪走到她们跟前,缪锦绣便带着宫女们一起,上前行礼。
轿子停下,里面传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这么大雪的天气,谁还在外头走?”
那是个妇人的声音,听起来娇而媚,还有些清脆,像是珠子在玉盘上滚了滚,又掉落在了丝绒上,听着令人很是舒服。
听着有些像那位木雅茹萨嘉姆增的声音。
虽然说得是吐蕃语,好在句子简单,缪锦绣勉强听懂了,便笑着回道:“回木雅茹萨的话,我们是乐胜宫的。”
她的吐蕃话没用心学,说不大好,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轿里的嘉姆增似乎失去了耐心,说了句什么。
缪锦绣便见几个人朝她们走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那些人到了她们的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边两个人,将她们三个死死扣住。
还有人用手掩住了她们的嘴。
等回过神来,缪锦绣发现那些人颇有力气,竟然将她扣得紧紧,半分也不能动弹,宫女们手中宫灯此刻已经掉落在地上,灯光在雪地上摇晃,反衬着雪光正好映在她的眼睛里,十分刺眼。
缪锦绣闭了闭眼睛,惊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然而她的话因为嘴被死死捂住,变成了一团“呜呜呜——”就算是离她最近的人,也分辩不出原话的意思。
紧接着,她的嘴里被人强塞进一个药丸,很快,她就感觉到自个的眼皮有些沉,呜呜几声,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明知是徒劳,她还是挣扎着,在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那两个宫女被人打昏,扔到了一旁的雪地上。
这么冷得天,等明早打扫宫院的人发现,恐怕已经冻硬了。
缪锦绣张大嘴,想跟那些人说:别丢下她们可她发现自个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片刻之后,轿子便被抬起,一行人继续往前,雪簌簌地继续落下,雪地上凌乱的足迹很快便被遮盖住了。地上俱是积雪,白茫茫地一片,仿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从来没有打这儿经过。
在他们的身后,两个宫女的身体渐渐被白雪覆盖。
第217章 分崩()
晨光里的重重宫阙,在白雪的覆盖下,如同白色琉璃,晶莹夺目。
陈琳琳一大早,也没有带人,寻了个没人看见的空隙走出自个的宫院,沿着偏僻的小道,行至持明殿。
她裹着厚厚的披风,连头也不露,扣开寺门后,伸手露了下掌中的小小令牌,便有人带着她进了寺门,还左右看看有无人尾随她,再关上寺门。
自从那若木出事,除了苯教的几个僧人留守在此偶有进出外,持明殿平日里都是紧闭大门,只有初一、十五大法师派人来开坛讲法时才会打开。
雪落纷纷,正殿门前站着一个人含笑看着陈琳琳。
还离得很远,陈琳琳看着他那双桃花眼隐有笑意,就不由脸红心跳。
看到索朗德吉,领陈琳琳进来的僧人行了个礼,便径直避开。
看到僧人离开,陈琳琳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她很快就走到正殿的门前,看着那双令她心跳不已的眼睛,垂下头道:“信女拜见上师!”
索朗德吉轻轻一挑眉:“这里没有其他人,琳琳你不需如此。”他上前一步,拉住陈琳琳的手,温柔地说,“我好不容易才过来,你还同我这般见外?”
陈琳琳手挣了挣,却是虚弱无力的,自然也就没有挣脱,她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像没魂魄的游魂,眼中只有这个拉住她手的人,“上师抬爱,可信女的身份”
她想再次申明自个是大唐公主带来的滕妾,是不能和索朗德吉卿卿我我的。
索朗德吉紧紧地攥着陈琳琳的手,不容她退缩,他望着她的眉眼,如同看着自个最珍爱的宝贝,柔声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在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你不用顾及自个的身份,而且,你我曾有枕第之欢,何必如此见外?就按先前说的,你喊我德吉,我叫你琳琳。”
听他提起那夜的荒唐事,陈琳琳的脸越发烧得通红,“上师休要再提那事,是信女一时糊涂。信女这次来,也是想跟上师说,我不能跟您一道出宫了!”
索朗德吉将陈琳琳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口,轻叹道:“你忘了吗?可我却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要不然也不会把绣绣错认成你。我已经和师傅说了,为了你俩的安全,这次要将你们带出宫去,你们去江南等着我,等我帮完了师傅,就过去寻你们,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地守在一起了!”
听他提及缪锦绣,陈琳琳的眼神闪了闪,“可是,我和绣绣两个人都出宫怕会引得宫里头的人怀疑”
索朗德吉笑道:“你放心好了,事情都安排好,没人会怀疑你们。我已经跟赞普说了,赞蒙的病情,得有人到佛祖跟前给她抄上九十九本经,因为她是大唐人,须得用大唐的文字抄那经书才能起效,你俩识文断字抄经再合适不过,只需等着,兴许今天就能出去。”
“下山之际,再说你们被人所劫,生死不知。”他凑过去,在陈琳琳耳边轻声呢喃道,“你们生得这般美貌,谁都会相信有歹人起了心思,等这边寻你们的时候,你们早已到了江南。琳琳,你信我,我对你的心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
“眼下,你再为我做一件事,你把这个,放在给赞蒙的饼里,我知道她最喜欢吃你做的玫瑰花饼你放心,这药不会有什么关系,只是让她没力气,走不出那屋子,而且这药不会立刻显效,牵连不到你”
陈琳琳听了,慌忙挣脱开,惊恐地说:“上师,使不得,这谋害赞蒙,可是杀头大罪!上回您问赞蒙平日里的喜好,说是想与她交好,令苯教和佛教同为吐蕃效力,互通有无,结果却令赞蒙中了毒”
她虽然不知道索朗德吉是怎么做到的,但她隐隐约约知道,赞蒙这次中毒婚迷不醒,跟索朗德吉大有关系。
“我不是和你说过,那事与我无关吗?”索朗德吉摇摇头,旋而伸手去抓陈琳琳。
陈琳琳却往后退了一步,连声道:“上师,信女真不能做这件事。”
索朗德吉垂下手,有些伤心地看着她,道:“琳琳,你就算不信你,也该想想,若是我对赞蒙用了毒,又怎么会救她?就是这一次,我也是为了你着想,若她一直病着,我在宫里头出入就有理由,也能照看你几分,这样等你们出宫之时,才能一点差错都不出。”
他摆出一副被心爱的人误会,失望难过的模样,声音却是比先前还要温柔,“琳琳,那晚我路过你的宫院,见你抚琴,惊为天人,便在宫墙外听了半宿,等你睡了,我又忍不住进屋去看你我们之间的种种,你都忘了吗?你曾对我说过什么,告诉我?”
陈琳琳黯然,自个在梦里头,做了个极美的春梦,醒来却发现那梦竟是真的,而眼前之人告诉她,他是得佛祖点化,知道自己与他是三生三世的姻缘,故而前来夜会
兴许是太寂寞,兴许是眼前的这个人的眼晴太迷人,情话太动人,反正她就晕晕乎乎的相信了,还糊里糊涂交上了一颗心。
要不是有一回碰见他看绣绣的眼神,她可能真会以为他也爱上了自己。
可是,即使如此,她还是爱他啊,爱到愿意为他去杀人。
只要他爱自己,只要他不离开自己,让她做什么都行。
只是,太轻易了就不会珍惜,她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就达到愿望。
但她看着索朗德吉的眼睛,仿佛又到了那天晚上,只要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蛊惑,蛊惑她相信他,蛊惑她答应他。
陈琳琳紧紧咬住自己的唇,直到上面渗出了血丝,她的神思恢复一点清明,方才挣扎着说出:“上师抬爱,信女感恩戴德,愿为上师赴汤蹈火,绝不顾惜自己性命!”
索朗德吉坏坏地一笑:“你既然愿意为我不顾性命,为什么不能将你的心交给我?”
陈琳琳的眼前出现一个影子,她道:“信女当然愿为上师奉上一颗心,可上师你却——”
“是因为她吗?”
陈琳琳身子一震,仰头愣愣地看着索朗德吉。
索朗德吉伸出一根手指一下下地划着她的唇,面色阴沉沉地道:“果然是因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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