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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中的天煞孤星,那就是八字硬到没边了,身边的人来一个克死一个,但是自己命硬的不行,自杀都难死。
而寿材的八字太重,如果是同样的道理的话,可能会反克主人,甚至延续到后人身上。可是很多不懂寿材八字的达
官贵人也一样追求二圆四圆,可是也没见个个都出事。
这么一想,我大概就明白了凤先生的意思。
术业有专攻,一个会驱鬼的茅山道士,必须得有真鬼来让他驱,才能发挥他的驱鬼术。屠龙之术固然厉害,可是世
界上没有龙,那屠龙术也就成了笑话。
普普通通的死人,普普通通的下葬即可,并不一需要用到寿材八字。当然也可能有些有钱人像是追求风水宝地一样
追求八字契合,为后人留福。
这么说来,凝姐的这位外祖公的死,是有其他的问题?
白天我和凝姐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一点事情。凝姐的母家也是个大家族,姓张。在洞庭一代已经扎根上百年了,
发展到今天,据说光是岳阳这边的湖区,湖面上的船有一半都是张家的,家业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凝姐的那位外祖公,死之前已经是九十多岁的高龄了。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继承家业,把持了家族五十多年,可
以说整个张家就是在他手上兴旺起来的。直到七十多岁的时候才退出前台,把家族产业交给了几个孩子。现任的领头人
,就是凝姐的外公,我那天看到老头,名叫张启。
这么一个儿孙满堂,家大业大的老寿星,去世了也应该是喜丧,能出什么问题呢?
不等我再问其他,凤先生已经起身回了房间,我看天色已经黑了,就准备出门去吃饭。临走之前我想起什么,对着
凤先生的门口叫了一声:“凤先生,我出去吃饭,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份?”
凤先生一如既往的没有鸟我,我又自讨了个没趣,就出了门。
就在走出院门前的一瞬间,我感觉有人在后腰上推了我一下,力气还不小,把我推了踉跄。
“谁?”我站稳身形,猛地回头大叫道。
但是回头一看,院子里却什么人都没有,仿佛刚刚那一下只是个幻觉。
然而被推的感觉还残留在腰间,我不可能连被人推的感觉都弄错。
我警惕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四面巡视。
此时虽然天开始黑了,但是总归没黑透,院子里的东西还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院子总共就这么大,也没什
么能藏人的地方,那之前堆起来的木料已经在下午被凤先生拆完了。唯一一颗歪脖的槐树树干很细,根本藏不住人。
我的目光扫过四边的房门,还有院子角落,以及放花圈纸人的棚子,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违
和感。
要说这违和感从哪里来的,我却是说不出来。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我只好放弃,转身出了门,关门之前,我的视野最后停留在棚子里面,那里面照常堆着一堆粗
制滥造的纸人。
显眼的是,在这堆粗糙的纸人中间,有一个扎着辫子的小男孩纸人,看起来格外的精致,和我之前在那个房间里看
到的那些纸人很像。
“咦,之前那堆里面,有这么个纸人么?”我有些奇怪的想了一下,不过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也只是一闪而过,我合
上了门,转身走开。
等我吃完饭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凤先生的门缝里也是黑的,他晚上似乎没有开灯
的习惯。
我用手机灯光照着回了房间,洗了个澡然后直接就睡了。木工这东西确实很累人,虽然下午我基本就是在看着,但
是一天下来也很疲倦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这天一整天,都再也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店里也没人来,凤先生照旧是让我上午练木工,下午则看他劈寿材,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然后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我来到岳阳的第五天,同样也是张家人来取棺材的日子。
我坐在石凳上喝着豆浆,看了看摆在院子里的那些已经完全成型的棺材板。
接下来只要稍微磨个面,做点收尾的工作,然后组装起来,这口棺材就完工了。
说是三天,实际上凤先生动手劈寿材的时间总共加起来也才一天多的时间,这个速度真是不服不行。虽然我现在还
是个外行,看不出凤先生那些精细的手艺,但是光凭这速度,那换别人来就是练上十多年的功夫。
喝完豆浆,我把桌上的垃圾收起来,准备扔到放在棚子旁边的垃圾桶里。
抬起头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棚子里面有点不对,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打量了一会,我顿时发现了哪里不对。
前天晚上,我出门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十分精细的纸人,不见了。
我走进棚子里看了一圈,确定这纸人真的不见了。
难不成这纸人还会跑,自己跑没影了?
还是在我没看到的时候凤先生把它拿走了?这店里只有我和凤先生两个人,也没别人会动啊。
我正在棚子里翻的时候,凤先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翻了,过来帮忙。”
回头一看,凤先生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不过几天下来我也习惯了他神出鬼没的风格,应了一声就跑过去,两个人开始把棺材搬到店里组装。
我和凤先生抬着一块棺材板,进了店里,看到了拐角里的那两口棺材,我突发奇想,开口问道:“凤先生,你做的
寿材都是给人家现做的吧,而且之前听元傅住持说这还是你今年第一次开业,那这两口棺材是谁的?”
凤先生淡淡道:“外面那口是我的。”
第34章 她是谁(。com)
“啥?你的棺材?”
凤先生没有回话,我却是很惊讶。
要说给自己预备棺材的人不是没有,反而很多,可是那些大多都是七老八十的老人,防备着自己哪天一命呜呼了,直接就可以用不用再去买。毕竟尸体是会腐烂的,要是等久了不入棺可不行,也就只有那些有钱人能有条件保存遗体然后现订棺材。
而凤先生看起来再怎么也不到五十岁,而且看他劈寿材的劲,身体不是一般的壮实,估计一只手就能打两个我,少说还有几十年好活,现在就给自己预备棺材是闹哪样,不觉得晦气么?
不过我以前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开棺材铺的会给自己预留一口棺材,是某种习俗还是什么,已经记不大清了,现在看来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这里的棺材也不止一口,而是两口,凤先生说外面那一口是他的,那里面那一口呢?
我心里这么想,嘴上也这么问了。
这回凤先生却沉默了一会,才冷冰冰开口道:“那口有人了。”
这话一出,我却莫名的打了个寒战。
很简单的回答,可是我却抓不准是什么意思。
是说这口棺材是被别人预定了,还是说,这口棺材里面,已经有人了?
但是我也没时间多想,把棺材板放在了店里的架子上,然后又和凤先生一起去搬外面的了。
之所以不在院子里组装,原因很简单,因为只有店里有专门放棺材的架子。
没有架子也能组装,但是就只能直接放地上了,然而一口棺材,在里面有人之前,是不能碰地面的。
等把材料全都搬进店里,凤先生就开始继续他的工作,组装和打磨都很简单,不到两个小时就完成了,当然这是针对凤先生而言,换了我的话,估计一下午都做不来。
这口寿材也已经落成了,我中间一直全程围观,知道这口八圆的棺材,也是用了八种木料。分别是紫檀,黄花梨木,底板的檀香木,阴沉木,红松木,白酸枝,水柳木,以及鸡翅木。每一种都是上乘品质的木料,可以说这口厚棺,光是本身的材料钱,就价值上百万。
也就只有张老太爷这种洞庭一带的豪门巨富,才能轻易弄到这么多极品大料,请凤先生这种手艺的人来打造这一口寿材了。
不过里面也不都是紫檀这种贡木级别的木料,像是其中的水流木和红松木等几种木材,就算用的都是最上乘的品质,价值也远远比不上紫檀和黄花梨这些极品木料。
当然不是张家用不起更好的木料,这些木料从料子的品质到口径甚至年份,都是凤先生亲自选定的。选不同的木料来制作八圆的不同料子,是为了改变寿材的八字,而不是越贵越好。如果真的要追求最贵的话,直接用一种材料做个二圆的整棺就行了,那也用不上凤先生动手了。以张家的财富,真想要做到也不难。
吃过午饭之后没多久,我就听见胡同口传来的汽车声。一辆黑色的奔驰,后面跟着一辆卡车,停在了胡同口,是张家的人来接寿材了。
第一个下车的还是那个黑西装,他走上来对凤先生低头一礼:“凤老板,我来接寿材了,也还请您上车来家里帮把手吧。”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一堆人从卡车里下来,把棺材往卡车上抬。
凤先生去抬棺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因此我也不意外。
凤先生点了点头:“等一下。”
然后他转身就往后院走,同时叫我跟上。
我们两个到了后院,就见凤先生往那放纸人的房间里走了过去,打开了房门。
我心中一紧,凤先生这是要干嘛?
凤先生站在门口,转头道:“过来。”
我虽然不大愿意接近那间房,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进了房间,果然里面还是那些纸人,正一排排的码在一起,看起来就跟一群小学生在排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凤先生看到这些纸人,不知道怎么的脸色竟然变得有些柔和了起来。
我揉了揉眼睛,却见他还是那副毫无表情的扑克脸,心道果然是错觉。
接着凤先生走过去,低头看了看,然后双手拿起了最前面的两个纸人,然后转头对我道:“拿出去。”
我看着这些栩栩如生的纸人有些发憷,不过凤先生发话了我也只能照办,伸手小心翼翼的接过了那两个纸人,拿在手上倒也没什么异样,让我松了口气。我出了门,只见凤先生自己也拿起两个纸人跟了上来,然后用脚关上了门。
在关门前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门里传来了人声,但是随着门关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两个人出了店,黑西装还等在那里,看到我们手上的纸人也并没有惊讶,打开车门把凤先生迎上了车。只是看到我关了店门,也要上车的时候,露出了有些意外的神色。
“这位小兄弟也一起去么?”
凤先生坐在副驾驶,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他这次跟我一起去送葬。”
黑西装闻言明显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目光一闪:“原来是这样,请上车吧。”
我感觉到黑西装对我的态度明显是客气了不少,不过也没有多想,准备上车,不过因为四个纸人都放在后座,里面似乎没位置了,纸人又不能挤,这下我就有些为难了。
黑西装见状连忙道:“我再叫一辆车来。”
“不用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的街道上响起,我们转头一看,只见一辆红色的迈巴赫正停在街口,一个身材火辣的红衣美女站在车旁边看着我们笑着挥手:“一鸣,跟我一辆车吧。”
黑西装错愕道:“凝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过来看看,不行么?”来的自然就是凝姐,她走过来笑道:“走吧,我车上有位置,别在这里把纸人挤坏了就不好了。”
“可是凝小姐,你……”黑西装看样子有些犹豫,凝姐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怎么,我自己的车我要带谁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么?”
黑西装马上不说话了,只是有些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凝姐这才露出笑容,拉着我就上了车。
能和美女一辆车,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是刚刚黑西装的态度让我觉得有点问题。
随着车子开动,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卡车和黑西装的奔驰,转头道:“凝姐,刚刚他好像不大愿意让你带我的样子,不是我的错觉吧?”
凝姐的笑容淡了下来,淡淡道:“那是当然,毕竟要结婚的人了,和别的男人单独一辆车,他肯定不能当做没看到吧。”
我闻言一愣:“凝姐,你要结婚了?”
凝姐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