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久闻他的大名。”
“我可以用我的船来打赌,巴斯利姆上校是绝对不会毁掉一个孩子的。好吧,就算小伙子曾经有过一段艰难岁月,但他也得到过曾经穿过我们军服的最坚强、最健全、最有人情味的人的救助。你用狗的情况来打赌,而我却相信理查德·巴斯利姆上校的为人。现在,你仍然建议我不要让他入伍吗?”
心理学家有点犹豫不决。布里斯比追问一句:“怎么样?”
斯坦克少校插嘴道:“别再想了,克里希纳穆尔蒂,我看你错了。”
布里斯比说:“我想听到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这样我就可以作出决定了。”
克里希纳穆尔蒂博士慢吞吞地说:“假如我把自已的意见当作一个备注,而在正文里表明我没有拒绝他入伍的理由,你看怎么样?”
“为什么?”
“很明显,因为你想让他入伍。但是万一他出了问题,我的备注可以使我免于受到审判。他以前的命运太悲惨了。”
布里斯比上校拍拍他的肩膀说:“这才对嘛,克里希纳穆尔蒂!就这么办,先生们。”
索比度过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夜晚。纠察长把他安排在一间士官宿舍。宿舍里的人待他都不错,但是他却尴尬地意识到,周围人的眼神都很有礼貌地故意回避他那套华丽的西苏制服。直到这时,他仍然以这套漂亮的西苏制服自豪,但也痛苦地意识到服装应该与适当场合相配。那一夜,他听到了周围人们的鼾声……陌生人……弗拉基……他想回到西苏号上去,因为在那里,人们都知道他,理解他,认识他。
他在硬板床上躺着很不习惯,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着谁会睡他在西苏号上的那个铺位?
索比的思绪飘回了朱布尔波。他想,是否已经有人住进了他仍然看作是“家”的那个洞穴。他们会去修好那扇门吗?他们会像老爹一样把它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吗?他们会拿老爹的那条假腿去干什么呢?
在睡梦里,索比见到了老爹和西苏人混在一起。最后,他梦见族长奶奶被砍了头,劫掠者登上了西苏号,就在这时,他听见老爹轻轻地说:“噩梦过去了,索比,永远不会再来了,儿子。以后只有好梦了。”
此后索比睡得很安稳,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仍旧睡在这个让人讨厌的地方,周围都是叽哩咕噜的弗拉基。早餐量很多,但却比不上雅典娜阿姨做的饭菜,再说他也不饿。
早餐以后,他正在闷闷不乐,突然有人要他脱下衣服,接受检查。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医务人员对其身体采取的粗暴举动。他讨厌扎针和抽血。
指挥官派人叫来索比。见到那个认识老爹的人以后,索比仍然提不起精神来,因为正是在这个房间里,他最后向爸爸说“贸易顺利”。他脑子里想的还是当时的情景,心情不是那么愉快。
布里斯比向索比说明请他来的原因,他无精打采地听着,直至明白了他要被应征入伍,由此可以提高自己的身份时,他才清醒了一点,但仍旧不是很清醒。身份,原来弗拉基内部也有身份地位的问题。在这之前,他从来不知道弗拉基的身份对弗拉基来说是如此重要。
“你可以不入伍,”布里斯比上校说,“但是你入伍以后,我更容易完成巴斯利姆交给我的任务。我的意思是找到你的家。你喜欢找到自己的家,是不是?”
索比差点说出他知道自己的家在什么地方,但他马上明白过来,上校说的是他自己的氏族,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他真的在某个地方还有亲属吗?
“我想是的。”他想了一会儿说,“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家。”
“呣……”布里斯比想,一幅没有画框的画会是怎么样的呢,“巴斯利姆急切地希望我能找到你的家。如果你成了我们中的一员,这件事办起来就比较简单了。怎么样?国民警卫队三等兵……每月工资30元,供你吃饱,但不能睡足。很光荣,可是钱不多。”
索比抬起头来,说:“老爹、你们称之为巴斯利姆上校,他以前也是这个家里的人吗?真的吗?”
“是的。当然比你的级别高得多。但我们都是军人。你刚才提到‘家’,我们也喜欢把部队看成一个大家庭。巴斯利姆上校是这个大家庭中杰出的一员。”
“那我愿意被你们收养。”
“应该说应征入伍。”
“怎么说都可以。”
《银河系公民》作者:'美' 罗伯特·海因莱恩
第十六章
当你了解了弗拉基以后,就会觉得他们其实并不坏。
这些人也有他们的秘密语言。他们自个儿认为这是国际语,可是实际上他们还是在说土语。索比听着他们的交谈,学到了几十个动词和几百个名词,这以后,他只是偶尔碰上一句弄不明白的行话术语。他感到,这些人很尊重他身为贸易商跨越无数光年的经历,同时又觉得同胞是一群怪人。他没和这些弗拉基争论。弗拉基就是弗拉基,只能有这点见识。
当这艘H·G·C·许德拉飞船快要离开赫卡特飞往边缘星球时,一张贸易商的汇款单和一份押货员表格送到了船上,汇款单上写着的金额是从朱布尔波到赫卡特期间西苏号赢利的八十三分之一。索比想,他好像成了被交换出去的一个女孩,还可以拿到陪嫁费呢。这笔钱的数额大得让人不安,本来应该从中扣出全体分摊支付的飞船损耗费,但却没有。他觉得应该去西苏号重新计算一次。这不光是因为他感到自己是西苏家庭的一员。在西苏号上的那段生活,已经使这个从前的小乞丐有了一种依靠别人施舍的人绝不会有的观念:账目必须结清,欠债必须归还。
索比心想,不知道老爹会拿这笔钱怎么办。当他听说可以存到出纳员那里时,他才稍微轻松了些。
随同汇票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热情的字条,祝他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贸易顺利,下面落款是:“爱你的母亲。”这使他更为感动,同时也让他很不好受。
弗里茨也寄给他一包东西和一封信:
亲爱的弟弟,没人向我通报最近发生的这件神秘事情,不过咱们这艘老船上这几天的日子却非常不好过。最高领导层的看法激烈冲突——真是不可思议呀。至于我,我什么看法都没有,只是很想念你的傻话和呆相。祝你快乐,买卖东西找零时记得点清楚。
弗里茨
又:演出极其成功,洛延确实喜欢搂搂抱抱。
索比把西苏号邮过来的东西收藏好。现在他要努力成为一个国民警卫队士兵,所以这些东西使他感到很不自在。他发现警卫队不是贸易商那种封闭型团体,只要具备入伍条件就行,没有什么神秘仪式,因为他们并不关心某个士兵是从哪里来的,到过什么地方。许德拉飞船上的士兵是从许许多多星球上招来的,由人事局的一套机制确保其政治上的安全问题。索比船上的伙伴们长得有高有矮,有瘦有胖,身上有的长毛,有的不长毛,有的人是“变种”,有的人外表上没什么畸变。索比正好接近于标准型,而他自由贸易商的背景仅仅是一种可以接受的怪癖,而且使他大致具备了太空人的资格,即使现在的他仍然是一名新兵。
事实上,惟一的问题就是,他是个新兵。身为国民警卫队三等兵,又没受过新兵训练,他是而且只能是一个新兵蛋子,直到他证明自己的价值为止。
但是,在军队引以为豪的“团队精神”方面,他并不比任何新兵更差劲。他被安排了一个铺位、一份伙食和一个工作岗位,并由一个顶头上司吩咐他怎么做。他的工作就是清扫船舱,他的战斗岗位就是在电话不通时给武器部门的军官当通讯员,也就是说,平时承担替他们端咖啡的工作。
其他就没什么打扰他的事了。他随时可以参与大家的聊天,只要在“前辈”们高谈阔论时不去打岔就行。要是三缺一,人家还会邀请他打牌。传播小道消息也不避开他。如果哪个老兵急需上衣和短袜,他必须把自己的借给对方。索比早就习惯了当下级,所以没遇上什么困难。
许德拉号飞船执行的是巡逻任务,食堂里的聊天话题都集中在能不能成功“搜索”目标上。许德拉的“腿劲”十足:三百个标准重力加速度,专门搜寻像西苏号这样的商船尽可能避开的劫掠船。许德拉上除了大型设备和重型武器系统,剩下的基本上都是动力设备和油箱。
索比桌子对面坐的是他的顶头上司、炮兵二等兵皮比,人称“分贝”。有一天,索比正在闷头吃饭,想着饭后是去图书馆还是在餐厅里看立体电影。这时,他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外号:“觉得怎么样,贸易商?”
索比对自己的外号感到很自豪,可他不喜欢从皮比口里听到,因为皮比是个自以为很有头脑的人,他常常用这个外号招呼索比,然后急切地问“生意怎么样”,手上还做出点钱的动作。索比的对策从来是置之不理。
“觉得什么怎么样?”
“你为什么不听我们说话?除了窸窸窣窣、叮叮当当的钱币声音以外,你听不见别的东西了吗?刚才我把我对武器军官说的话告诉了大伙儿:要想击落更多海盗船,就要盯住它们不放,别像贸易商船一样,吓得要死,不敢战斗,肥得流油,逃都逃不掉。”
听了这话,索比的火气有点上来了。他说:“谁告诉你贸易船害怕战斗?”
“这方面你就别说了吧!有谁听说过贸易船击毁过一艘海盗船的事?”
也许皮比说的是真的,贸易船击落劫掠船的事一般不会传到世人耳朵里去。可这时索比忍不住了,“我。”
索比的意思是,他听说过贸易船打掉劫掠船的事,而皮比却以为索比是在为自己夸口。“哦,你击落过,是不是?大家听到了吧,我们这位小贩原来是个英雄,他小小一个人就打下了一艘海盗船!把你打下敌船的事跟我们讲讲吧。你用火烧焦了强盗的毛发,还是把钾放进他们的啤酒杯里了?”
索比说:“我使用了由佰利恒—安塔尔公司制造、上面装有2000万吨级钚弹头的一枚标号为ⅩⅨ的单弹头自寻的导弹。当时,我根据截击曲线预计,按照接近辐射范围,发射了一枚定时导弹。”
在座的其他人鸦雀无声。最后皮比冷冷地说:“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些情况的?”
“打完仗后录像带里放出来的。在那里,我是右舷高级火控员,当时左舷的那台计算机坏了,所以我敢断定是我把它打下来的。”
“听见了吧?现在他已经是一个武器军官了!牛皮大王,你别在这儿吹牛了。”
索比耸耸肩,说:“我以前倒是个武器军官,确切地说,是武器操作军官,武器原理我不太懂。”
“他太谦虚了,对不对?说说空话是不费气力的,贸易商。”
“说空话的事你自己最清楚,分贝。”
听见叫他的外号,皮比气得说不出话来:以索比的资历,还不够资格叫他的外号。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甜甜地说:“是啊,分贝,说说空话是不费气力的。还是你跟大伙儿讲讲,咱们看看你自己的本领有多高强吧。”说这话的是一位士官,在办公室工作,一点儿也不怕招惹皮比。
皮比没转脸。“到此为止吧。”他愤愤地说,“索比,八点钟我们在战斗控制中心见——我倒要看看你对射击控制了解多少。”
索比不想接受考试,因为他对许德拉号的设备一无所知。但命令就是命令,他必须在约定时间里去面对皮比得意的笑。
皮比没笑多久。虽然许德拉号的仪器跟西苏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发射原理是一致的。而高级枪炮控制军士卢特尔也并不觉得一个前贸易商就肯定不懂射击。他一直在寻找人才。同在贸易商中间一样,在国民警卫队士兵中,能用弹道跟踪器去解决亚光速战斗中各种复杂问题的人寥寥无几。
这个军士询问了索比有关操作计算机方面的问题,然后点点头,说:“杜塞尔多夫纵列式装置我只见过简图,其他什么都不懂。那种方法已经过时了。但你能用那个破玩意儿击中敌船,就凭这一条,我们就可以用你。”军士转身对皮比说,“谢谢你,分贝,我要跟武器军官谈一谈。别走开,索比。”
皮比目瞪口呆。‘他有工作要做,军士。”
卢特尔军士耸耸肩,说:“请你告诉人事军官,说我这里需要索比。”
听到把西苏号上那么漂亮的计算机说成是“破玩意儿”,索比感到很吃惊,可过一会儿他就明白了卢特尔的意思。身为许德拉作战系统的大脑的那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