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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皱着眉头,望着孙女那双湛蓝湛蓝的双眼,略有挣扎之色的脸上又添了几分肃色,半响才道:“那就等明年罢。”
林庭筠闻声勾了勾唇角,点点头才喝起粥来。
为了不给府里人添困扰,不论她见到什么都会佯作未见般走过去,更不会与旁人都说一句。
明熠阁内是干净的,可府中其他的地方。。。。。。她咽下温热的白粥,胃里一下温暖起来。
其他地方的那些魂魄,视而不见便也过去了。
人有人的世界,魂魄有魂魄的世界,若非不得为之,她不喜再去打扰那些游离的人。
这种相处之道,既会让自己舒服,也会让周围人舒服。
再者,活了这么久,早就司空见惯了,视线淡淡地扫过去,若非对方格外不同,她甚至不会多作停留。
第299章 大雨将至()
接下来的几日,侯府里看似一切如常,实则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警惕着。
直到林三爷的信送进府内,林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儿,长吁了一口气。
林三爷将事情处理的很好,诚如杜氏后来所说,杀人的是管家,此番他已在牢中认罪,却说自己只是推了那姑娘一下。
随后,原本一门心思要状告杜家的那对老夫妇,也反口声称自己的女儿此前身体就不大好,只是一直拖着没去看。
如此赔了些钱,杜家管家关押半年,如此结了案。
信中还说此番回京,会将杜氏的母亲杜老夫人一同带回京,烦请老夫人让人在长京城内寻一处宅子,好生安顿。
杜家的事终于从众人心下卸下了,杜贺连着几日在林老夫人跟前侍奉,每每提及此事,都要连连替母亲告错。
林庭筠故意躲着他,只要他在,即便到了院门前也要拐着离开,和他浪费口舌着实累人。
只要杜家的事不会再起波澜,宁远侯府就仍是一片祥和。
琼华打量着窗旁眉眼精致的郡主,心下揣摩着少将军迟迟不来信的缘由。
照理来说,最迟不过杜氏进门那一日就该到了。
她就不信少将军会拖上几日再回信,肯定欣喜若狂地让人连夜将回信送去了驿馆。
琼华知道,林三爷的事已让郡主放下大半个心,无论三少爷派出的人如何打探的,此事终归是告一段了。
而另外小半个不放心,就是少将军迟迟不回信。
前些日子要侍奉老夫人,成日里忙忙碌碌地也瞧不出什么来,近些日子清闲了下来,时不时就盯着一处出神。
若是此时还说郡主对少将军无情,她是不再相信的了。
林庭筠在窗边吹了会儿风,才觉着浑身清爽了许多,眼神清澈见底,望着骄阳吩咐琼华:“去三少爷那,问他前些日子萧焕的事如何解决了。”
前些日子西城兵马司副指挥闻行的事,好像没在长京内刮起半点风来。
巡城那边就是密不透风的墙,皇上的耳目手足,自然是不会轻易泄了消息去。
琼华应声退下,她望着天边那一层阴暗暗的乌云,厚重又缓缓地吞噬着大片大片的灿烂碧空。
过了一会儿,她觉着腿酸,而那黑压压的乌云已经遮了一半光芒时,王嬷嬷正在院里高声吩咐丫鬟将院子里晒太阳的数十盆花端到廊下。
年纪多半与林庭筠相仿的小姑娘纷纷弓着身子搬着花盆,本来寂静的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她仰头看了一眼天上迅速漂浮占领晴空的乌云,身上的光芒也渐渐被遮掩了去。
这大概是入春以来的第一场大雨了吧,几乎快要将长京城笼罩,如同一口大锅,扣在人的头顶,黑压压地不见光亮。
轰隆隆的暗雷从云层里传来,低低沉沉的,不多时又起了风,越刮越大,院子口那颗桂花树被吹得沙沙作响。
小丫鬟们端完了花盆又忙着去各个屋内关窗,王嬷嬷吩咐了她们就站在院子里朝着正屋里打量。
只见林庭筠从窗口转身的一抹鹅黄色,便抬步朝着屋里跑着。
第300章 终得回信()
此时林庭筠已端坐在书案后,随手捡了一本书翻了两页,目光似乎根本没落在书页上。
王嬷嬷进屋先把每个窗子都关了个严实,屋里一下子就黑了起来,本就没了烈日的光芒,再隔着窗子,更是沉暗了许多。
林庭筠几乎要瞧不清书页上的字了,抬头瞧着王嬷嬷忙碌的身影,轻声道:“风是朝北边吹得,南边的窗子关上就好,把北边的打开吧,那避雨不会潲雨的。”
说罢又垂眸敛目盯着书页,连着翻了几页,王嬷嬷应了一声,把北窗打开,屋里才稍见了些光亮。
琼华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忙朝屋内跑着,总算赶在落雨之前进了屋,使劲地喘了两口气,道了两声:“好险,好险。”
风吹的愈发猛烈了,琼华进了门先抚了抚身上的灰,才走到书案旁回道:“三少爷说他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当天傍晚萧焕就回了萧家了,至于闻副指挥就不清楚了。”
呼啸的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带着阵阵呜呜的声音,林庭筠闻声一挑眉,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只要萧焕平安回府就好,毕竟那日他出府是来林家做客的,至于旁的人,她揣摩不透,自然也不怎么关心。
心下虽然觉着不对劲儿,却懒得深究。
“还有一件事,三少爷说有人托他给您寄了一封信。”
琼华说着就先乐得开怀,擦了擦手才从怀中掏出一封暗黄色的信封。
将带着体温的信封递给林庭筠时,她才又道:“三少爷说这信是前几日就来了,可他一直忙着给忘了,今早上才拆开看,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写着的是郡主您的名字。”
林庭筠眼底的悸动在昏暗的屋内并不真切,她指尖的颤抖也不甚明显,将信封握在手里,才道:“三哥可知道是谁给我的?”
琼华忙不迭地摇了摇头,笑道:“三少爷还问奴婢是谁给您的,奴婢只说不知道。”
好在他没瞧出温季蘅的笔迹,若不然可要被他取笑一番了,林庭筠抿唇一笑,将信封摆在书案的正中央,煞有介事的观望着。
她等了好几日的回信,竟然早就到了府中,温季蘅也着实好头脑,大概是猜出府中最会护着她的人是三哥哥,而自己又与他甚是亲近,才会出此下策。
当初是自己说,若是让旁人知道自己与他通信,怕是会引人非议,不料他却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外面阴沉的天色都遮不住她眸中的光芒,她凝望了半响,见着琼华和王嬷嬷都不在身边,才顾着勇气将信封拆开。
撕开信封时,惊雷许久的天空终于落下滴滴大雨,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
她抬眸一看,将撕开的信封攥在手里,起身走到敞开的北窗边上站定。
屋里有些昏暗,她怕瞧不清或是瞧错了他的字。
北窗敞开着,光线虽然不如焦黄烈日那般清晰,可也明亮许多,跃在纸上,又徒添了些柔和之意。
第301章 字里行间的思念()
信封被四四方方的折叠着,规整地让她的心连跳了两下,从尚未拆开的信纸背面能隐约看见里面的墨迹。
她不安分的心跳声似乎跃入耳边,咚咚地响个不停,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快凝住。
林庭筠深呼了一口,纤细地手指似一鼓作气,麻利地将信纸展开,上面一个个黝黑又规整俊雅的字迹雀跃似的映入眼帘。
林家阿筠:
展信如面,忽见尔致信来,欣喜如狂,致吾夜不能寐,愈加思念在长京的日子。
以往只知身负重任,当竭力而为,思乡之情偶尔有之,却不甚强烈,而如今却日日归心似箭。
临川一切平顺,晨起带兵训练,夜里与驻扎的将士饮酒对月,归期不定,离期也未定,一切只待圣上旨意。
见字如面,可阿筠或许不知,此封信书写时,吾臂犹如寒冬腊月中一般颤抖,故此字迹略有扭曲。
灵静庵上虽好,可太过清苦,山下虽好,对你而言又太过复杂,凡事取决与你的内心。
林庭筠读到此处不由笑了笑,字迹没有扭曲,可说话却颠三倒四的。
余下的内容无非是临川的种种,嘱咐她保重身体,盼望归期等等。
满满的三张纸,密密麻麻写一片,通篇读下来,满足又充实,好像此前从他身上得到的慰藉,都从这字里行间传递出来。
硕大的雨滴很快就将后院的地面打湿,林庭筠将信收起来时,外面已下起瓢泼大雨。
低洼处汇成的水流,水从排水沟流出去,后院中央的那棵树被洗刷的翠绿欲滴。
紧密的潮湿感迎面扑来,让她双颊上的燥热渐渐褪了些,林庭筠将信装在信封内,抬步走到旁边的一幅画前。
这幅画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身上的羽毛油光锃亮,仰着脖子俯视着一切。
姿态眼神,无一不在传递着他是领地的首领。
林庭筠睨了一眼,探手从画作后面掏出一本蓝皮的古书,破皱的书页,暗沉的纸张,拿在手里却格外的轻飘飘。
此书里面掏空,只有四周还维持着一本书的外观,她将信封放在里面,复又放回画的后方。
大雨下了好几个时辰,后半夜不知何时停了,林庭筠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手指一下下的起伏着。
是时候动身回灵静庵了。
眼下万事太平,杜氏的事解决了,皇后娘娘想给自己指婚的事也了了。
而陈锦之自从那一次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虽然她曾顾虑萧家大老爷萧升,还有那日在顺和茶楼下的人命。
可毕竟一个还远着,另一个并没有线索指向与陈锦之有关。
她翻了个身,房檐上最后一些雨滴落干净了,入耳鸦雀无声,她想自己暂时只能观望着。
所以林家和灵静庵,哪里都是一样的。
回灵静庵的日子自然得挑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好在三日后天就放了晴。
烘烤着潮湿的大地,湿气十足,少了许多炙热,嫩柳好像一夜间发枝,青竹也愈发翠绿。
满府上下一片生机盎然,南归的鸟儿叽叽喳喳鸣个不停,林庭筠从画作后面将古书拿出来,自若地转到前面,交给琼华好生收着。
第302章 离府()
宁远侯和城阳长公主等人都在安德堂等着,明媚的阳光只有金黄一片。
林老夫人和城阳长公主都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虽然春光灿烂,可她们的心绪却又有些沉重。
林老夫人眉梢微颤,半响才凝望着前方,拨弄着手中的佛珠道:“阿筠的年岁也不小了,明年也该留在府里好生住些日子,顺便挑挑看,长京内可有配得上的人选。”
众人一听皆露出笑来,城阳长公主更是湿了眼眶,每每送阿筠回灵静庵时,她心里就如同被人剜着一样痛。
她握着帕子垂头抿嘴笑,脸色终不似方才那般沉重,带着期冀地望着宁远侯。
二夫人温氏看着老夫人炯炯的目光,脸上的笑意分外由衷:“如此也就好了,咱们家也算团圆了。”
林三爷和杜氏逢上大雨,在路上耽搁了几日,据说最快也要四五日才能回来。
林庭筠进了门,向林老夫人和父母拜别,又与林二爷和温氏说了会话,准备出发时已差不多晌午了。
林子高特地与人调了休沐的日子,林长远如今正在家中专心准备一个月后的春闱,林锡早就让人备了许多新奇的好玩意儿,在堂屋等着她。
兄弟三人相谈甚欢,林长远更是难得偷了半日闲,说起话来也颇为轻松。
惟独杜贺显得有些落单,自己坐在椅子上喝茶,轻蔑又讥讽的目光瞥了一眼,眼角噙着浓浓的讥讽。
林锡背对着他,若是换作以往他或许还会将杜贺扯过来一同说话,可昨夜小妹与自己说的话还在耳边。
他怎么都没想到杜贺第一次进府时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国安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他懒得理杜贺,心下更是提防着他。
林庭筠进了堂屋先是扫了一眼独自坐着的林双鹤和杜贺,淡笑不语,又依次和几位兄长说话。
林梓桐由嬷嬷牵着上前,奶声奶气地说了几句不舍得的话,听得人心里莫名的心酸。
“大哥和二哥往后怕是没空勤上山,等我的禁足解了,每逢初一十五去看你。”
林锡笑眯眯地让四子将东西交给王嬷嬷,平日里满是风采的双眸也添了几分黯淡。
林庭筠噗嗤一声笑出来,掩面打趣道:“你当拜佛呢,还初一十五的。”
这一笑,沉着的气氛就活跃了许多,林庭筠侧身不理会挠头的林锡,转而冲着二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