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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他近些日子跟着林长远一同习武,从上面倒下去时,连连往后使劲,顺着力道又跑了两步,才堪堪站住。
他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抚上心口,咚咚狂跳的心让他脸上泛红。
林庭筠站在不远处掩面笑着,手中的团扇遮住她扬起的唇角,却将她如弯月般的眉眼露了出来。
虚惊一场后便是劫后余生的无力感,林锡故作浑身无力地瘫坐在石凳上,耷拉着眼皮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兄妹两人玩闹一会儿,才一同去找林长远,一转弯却在院门前的林荫下见着林长远正在喝茶,杜贺也在。
林锡遥望着石桌旁的杜贺,忿忿地看了一眼林庭筠,沉脸嘀咕着:“自从春闱放榜,杜贺一下子就对二哥殷勤起来,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能是什么心。
林庭筠淡笑不语,微微晃着团扇,径直地朝着石桌走去。
眼见着林长远要出人头地了,又同为一个屋檐下的兄弟,拉拢起来自然比旁人更省力些。
第319章 苏氏来见()
她向来不是刻薄的人,可当着曾经要给自己下马威的杜贺,她也端不起笑脸来。
手里团扇的玉柄握着生凉,她淡淡的瞥了一眼杜贺,仿若未见般端着笑脸看着林长远:“恭喜二哥,贺喜二哥,如今可是榜上有名。。。。。。”
她说着顿了顿,才撇着嘴又道:“来日必定会金榜题名。”
林长远忙起身拱手,满面喜气地回道:“承小妹吉言,承小妹吉言。”
林庭筠望着二哥满脸快要溢出来的笑,也跟着高兴地笑着,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偏头道:“这回去西北是吃苦头的,金疮药跌倒损伤的药膏一样都别落下。”
微风中晃动树叶使得投下来的阳光也随着晃动,她坐在外面,正迎着疏密叶子的下面,光亮又正巧落在她双眼上。
坐在她面前的杜贺不由看愣了,先前在水榭并没有仔细瞧过,今儿面对面而坐,湛蓝色的双眸被阳光如此一映,愈加清透锃亮。
林锡面露不悦,斜睨了一眼杜贺,卷手在嘴边轻咳一声:“明儿请来的戏班子据说是长京内最有名的,正屋穿堂前的戏台子都搭好了。”
他是冲着林长远说的,故意倾身上前,将杜贺那双浮肿的双眼从小妹面前挡住,又道:“据说是戏班子的班头是金州来的。。。。。。”
林锡说着笑得格外意味深长,讥讽从零星的眸光中泄露,直直地落在杜贺身上:“到时候可得让班头讲些金州的奇人奇事,亦或是坏人坏事,好让咱们听个够。”
或许是觉着自己话中的意味太过明显,林锡说罢便将手臂搭杜贺身上,牵着唇角,笑道:“五弟在金州可听说过?说不定他说的你还知道呢?
语气是明显的玩笑话,杜贺提着的心松了松,也露出些许亲切的笑意,如此望去倒真像是亲兄弟般情意深重。
“或许呢,不过戏班子嘛,翻来覆去都是那些戏,听多了感觉都一样。”
他恭顺起来还是挺像个人的,比起那日在水榭里故作深沉又淡然的模样想比,顺眼了不少。
林庭筠喝了两杯茶,觉着身上懒懒的,先起身回了明熠阁。
刚进了门,王嬷嬷便凑到跟前低声提醒着:“郡主,苏姨娘来了,等您半天了。”
她说罢又觉着不对,抬起手连连打着自己的嘴巴,重新改口道:“三夫人苏氏来了,老奴请她在外室等着,翠竹正伺候着呢。”
她的明熠阁,平日里来的人甚少,苏静容如今怀着身孕还凑上门来,怕是不仅仅为了道谢,是想来探探口风的罢。
林庭筠浅浅一笑,应了声嗯就往屋内走,心下琢磨着苏氏的身孕也有近六个月了,听说如今三房里的琐事都由她管着。
当初她险些滑胎,差点死掉,若不是王嬷嬷前去提点报信,或许今日就见不到这个人了。
琼华掀了帘子,屋内的凉爽风袭面而来,林庭筠含笑抬眸望了一眼苏氏。
隆起的腹部分外明显,见着门口进来人,便托着肚子缓缓站起身来。
第320章 有事相求()
“三婶别行礼了,如今您也是我的长辈,身子又金贵。”
苏氏刚弯膝的动作一凝,略显圆润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原本略显贵气的凤眼眯得如豆般。
“郡主娘娘方回来,我便来打扰您,还请殿下莫要怪罪。”
她借着丫鬟采文的手站直身子,小心翼翼地坐回椅子上,举止动作都小心无比。
“无妨,能见着三婶母子俱好,阿筠心里甚是高兴。”
林庭筠知道苏氏如今必定甚是宝贝着肚子的孩子,先前出了那么大的事,如今谨慎些也是好的。
她偏头敛目垂眸,见着苏氏手臂边上的茶碗里盛着一碗牛乳,完好未动。
长进了些,起码晓得防备旁人了。
林庭筠晒然一笑,端着自己面前的茶盏递到嘴边轻抿了一口,余光瞥见苏氏欲言又止的模样,却佯作未见。
“今年秋天就该生了罢。”林庭筠撂下茶盏,似沉目思虑了一会儿,又笑道:“九月?初秋的日子?”
怀胎十月,可实际上大部分人都九个月就生产了,前世的林庭筠虽然没生过孩子,可锦王府的侍妾却生了几个,才有所耳闻。
她从来没盼着能和陈锦之生下孩子,因为从成亲那日起,陈锦之就从没碰过自己一个手指头。
说来也奇怪,那一晚的洞房花烛夜,他安顿自己睡下后就去了李姝那。
而后两年过去,裴香入府,专横独宠,除了她的亲信,根本不准陈锦之碰别得妾室。
她始终是完璧之身,又何来有子一说呢。
林庭筠如此想着时,脸上的笑容就多了几分庆幸,直到苏氏点点头,她才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仍端着笑脸:“是个好时节。”
苏氏没心思听她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脑袋里全装着一件事,突兀地开口又怕不合时宜,犹豫了许久,连手帕都绞得破皱不堪,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殿下。”
她说罢又停顿了一会儿,见着林庭筠闻声偏头望着自己,一时又口角不利索了起来:“婢子。。。。。。婢子。。。。。。我想问您点事。”
苏氏紧张起来连称呼都错了,面色也沉沉地不似方才,低眉瞟了两眼屋内的翠竹和琼华。
意味明显的小动作,林庭筠自然回过味来,正过身子抚了抚腿上根本没有的灰尘,晃动着团扇凝声道:“都下去吧。”
琼华警惕地望了一眼苏氏,动了动腰间的佩剑,见着翠竹和采文还有打扫的丫鬟依次退了下去,才抬步走到门口。
“琼华你就在门口盯着点,仔细听着别有什么动静。”
林庭筠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苏氏,一如寻常地解释道:“我的人不必怀疑。”
琼华没出门,将腰间的佩剑往身后一甩,伸出手将门合上,只露出一条缝隙,方便她从里面往外瞧。
如此让林庭筠心里暗暗赞许琼华已然适应内宅的乌烟瘴气。
她才不会与苏氏单独相处,即便她认为苏氏应该对自己抱有感谢,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便她不会借着腹中胎儿来阴自己,也难保旁人不会借此而为。
第321章 是你想岔了()
苏氏看了一眼背对着屋内的琼华,想了想才点点头:“其实都是我无能,这几个月里竟半点头绪都没有。”
没了要防备的人,苏氏才毫无顾忌地开口,皱着眉压低着飞扬的眼角又道:“先前殿下派嬷嬷来探望,婢子感激不尽,如今可否再帮我一次?”
屋里静悄悄的,苏静容的话落音了半响都没有得到回应。
林庭筠好似未闻般摩挲着食指上的镶白玉戒指,手中的团扇不知何时停了,颔首凝神。
苏氏心里愈发的紧张,如今她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先前那个告密的姨娘也查了,就连从未牵涉其中的姨娘也都查了。
甚至连当时还没入府的杜氏,她都暗地里买通了丫鬟,仔细地查了一番。
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从头到尾一点异样都没有,她甚至怀疑根本没有这个人。
无论是吃食还是衣着,包括平日里用的随身物件儿,一一过目了,仍是找不出一点害她险些滑胎的可疑迹象。
可她心里还是不信,当初她怀得好好的,起初连大夫都说一切正常,怎么忽地就不好了。
如今那大夫都改口说什么意外随时都会发生,任何时候都不能保万全。
越是这样滴水不漏,她就越是不信这个邪,风平浪静之下没准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郡主,您当初派王嬷嬷去与我说的,您也定是知道什么的,不妨告诉我,若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苏氏见她仍旧不做声,索性将自己这三个月来所有的查验都吐露出来,甚至连大夫所说的话也原封不动的告知。
这一番话几乎是摊开她的所有,完全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林庭筠,就指望着她能指点一二。
当初王嬷嬷的话,分明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她现在月份也稳定了,若是找到想害自己的真凶,是有精力与她折腾的。
苏氏眼见着林庭筠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了,双眸里更是露出些许冷凝的气息,忙趁热打铁道:“郡主,越是这样我越是琢磨,我实在想不出是谁要害我。”
本以为面前的人会解答自己所有的疑惑,不曾想林庭筠朝着椅背上一倚,释然地露出一抹清爽的笑来:“三婶说什么胡话呢?”
她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还有话要说的苏氏,挥了挥手打断她溢到嘴边的话,笑道:“三婶怕是想岔了,当初我让王嬷嬷去瞧你嘱咐的那些话,只想让您早些好起来罢了,毕竟是两条人命的不是?”
苏氏犹如惊雷般露出不可置信的愕然,盯着面前笑意满满的明熠郡主,又不知该说什么质疑的话。
她心里是不信的,当时王嬷嬷的神态她仍旧记得清楚,不是装出来的,根本不会是假话。
林庭筠抬了抬眼,稀松平常地笑着,目光落在苏氏的孕肚上:“方才三婶可真的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是来谢我的,没想到是来问事的。”
她轻笑着,手指上的白玉戒指温润的让人渐渐静下心来,一如同她轻摇着团扇,拂去了人心头的燥意。
第322章 安抚()
苏氏如此愕然了半响,仍是没忍住又一次询问道:“郡主,您何苦瞒着我?我自个的身子自个最清楚,不会好端端的要滑胎。”
她怔怔地盯着林庭筠,想从那平淡自如的神色中找出那么一丁点不自然来,来证实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可林庭筠端茶落杯,一举一动里没有丝毫破绽,嘴角噙着的笑意也恰到好处,温和得不能再温和了:“三婶是孕中多思,如今胎稳无碍,您应当安心养胎才是。”
她喝下去的茶水半凉,从喉咙一路滑下去让她胃里都冷得抽了两下,歪着身子望着苏氏,又道:“你要问我的这些,我可真是听不懂的。”
苏氏想再说什么,迟疑了半响却没说,而是起身,扶着隆起的腹部,直直地朝着林庭筠跪下,恳切道:“郡主,您就告诉我罢,你是有心帮我的,帮人帮到底,我保证不会将您扯进来的。”
一个有孕的人挺着大肚子在自己面前跪下,林庭筠上辈子没经历过,这辈子也没有。
她惊得连瞳孔都放大了些,忙起身将苏氏扶起来,深叹了口气道:“三婶怎么就不明白呢?”
扶着苏氏落了座,又见她并无异样,才放心地坐回椅子上,一张白皙的脸上似毫无隐藏,抿唇道:“您想想,当初我母亲是宣过宫中太医来替你诊治过得,倘若你真的是药物所致,那太医为何诊断不出来?这长宁侯府里人与他可没关系。”
苏氏脸上的疑虑稍减,呼吸也不像方才那般急促,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仍紧蹙着眉暗暗琢磨着。
宫里御医是长公主唤来的,他的确没理由与宁远侯的人有纠葛,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可自己的身子分明是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的,这里面定是有猫腻的。
她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城阳长公主的身上,能让御医闭口不言的只有她,而且因为郡主受伤一事,她对三房不满许久了。
她正为自己这个猜想而左立不安,连连抬眼打量着林庭筠,见她仍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端着团扇在眼前来回反面儿的瞧。
苏氏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的郡主分明是聪明的,即是如此又如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难道她并不知道长公主想为她报仇吗?
方才那一瞬她是戒备着眼前的郡主的,可如今转念一想,又对面前悠然自得的姑娘松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