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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姜离迈步向前,冲着老太君行了跪拜大礼。
姜离知道,像白老太君这样的王族遗脉,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等级分明的大礼,越尊重她,她越开心。
白老太君看了姜离一眼,脸色稍霁:“起身起身……”
姜离规规矩矩的行完大礼,才站起身来:“凉州战事吃紧,我也是时候回去了,今日来,是跟老太君拜别的……”
老太君眼底闪过一抹轻视,战事吃紧?要是吃紧姜离早就离开了,这般五次三番的求见,必然是有什么要求。
“你是我儿的朋友,又千里迢迢替他送信,你说吧,想让白家帮你什么?”
“这……”姜离面有难色,“我只想问老太君一句,想不想为白兄报仇?”
“报仇?你要替我杀了云千城?”白老太君苍视线半垂,昏黄的眼神看着自己膝盖上的锦袍上绣着的繁复花纹,“你需要我为你什么?不妨直说。”
姜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那我就直言了。”
第378章 火药配方()
姜离离开白家祖宅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木盒子。
盒子造型古朴,用一把小金锁锁着。
打开金锁,掀开盖子,就能看到里面躺着几块比拇指还小的骨头。
这是誓骨。
是昔日,一下些家族族长献给白家的誓骨。
姜离想起白老太君的话:“这些人任你调遣,但你务必要将云千城的首级给我带回来。”
姜离将盒子揣进怀中,脸色笑意越发冷冽:“阿蛮,你把凉州守得固若金汤,又有什么用?可得小心后院失火啊……”
凉州。
云千城站在钱庄后院的鸽笼前,她看着鸽笼里明显少了得鸽子,眉头紧锁:“这几日,只有发出去的鸽子,没有回来的,是吗?”
钱庄老板点了点头:“有人盯住了咱们的鸽子,昨天晚上,孟家军里出城巡逻得兵士给我带回来了三只死鸽,都是中了箭……信筒也被人摘去了。”
“这些鸽子都是在离凉州不远处坠落的,派人出城,但凡碰到猎户,或者背着弓箭得,都给我抓起来。”
“是。”
云千城转身迈步往外走,刚走出钱庄的大门,就看到杏儿面色苍白的冲着自己跑过来。
“大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是孟温良,孟温良回来了,他浑身是血,从马背上摔下来了……”杏儿一把拉住了云千城的胳膊,拽着云千城就往马车方向走,“赶紧回城主府……”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回到城主府。
孟温良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他刚刚从昏迷中转醒,便挣扎着要下榻,刚迈开腿,便被大夫拦住,又给按回到榻上了:“少将军,垫个软枕,慢慢说,可别下榻,小心抻到伤口。”
“你且在榻上坐着吧。”云千城快步走到床榻边儿上,低头看着孟温良身上的伤,“你既受了伤,就不要乱动。”
孟温良靠在软枕上,面色惨白:“太子……”
云千城的瞳孔猛地一缩:“我哥他怎么了?”
“我们从兖州回转的路上,路过陈家堡,在那儿借宿……半夜的时候,冒出了好多伏兵……”
孟温良咳嗽了两声:“是鞑靼的伏兵,我们拼死厮杀,从陈家堡逃了出来……一路被追……”
“我哥他现在人在哪里?”
“队伍被鞑靼马队冲散了,他跟我姐姐连着三百多人一起被困在据此百里之遥的山庙之中,我跟一百多个将士突围了出来,一路又遇追杀,到了凉州城外,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云千城转身要走:“我去找人救他。”
“公主!阿蛮……”孟温良咳了一声,“鞑靼,带了火铳跟炸药。”
云千城听到这话,身子猛地僵住了,好一会后,她才转身,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孟温良脸色难看之极:“姜离……拿到火药配方了。”
“那哥哥他……”
“太子他……凶多吉少,您即便是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了。”孟温良说完这话,身子抽搐了一下,眼睛一翻,又晕了过去。
“大夫!”云千城喊大夫。
一旁的大夫赶紧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汤子,好一顿折腾,孟温良才再次转醒。
云千城见孟温良醒了,才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孟温良现在的状态,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她便转身往外走。
杏儿连忙跟了上去:“大小姐,难道就不去救了吗?难道眼睁睁看着赵石死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云千城咬了下嘴唇,脚步一转,往白大爷养伤的院子行去。
白大爷伤势已经好了不少,正坐在院子里得摇椅上,一边晃悠一边晒着太阳。
胭脂就站在白大爷身边不远的地方,正拿着个陶瓷罐子倒腾着什么东西。
见到云千城进来了,白大爷还展颜露出个和蔼的笑容。
云千城垂着视线,脸色冷冷的:“白文轩,你把火药的配方给了姜离了?”
云千城这话音一落,白老大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垂着视线,半晌无言。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云千城嘴角浮上一抹僵硬的讥笑,“这事怪我……”
“怪你什么?”
“我不该做那么草率的决定,我以为你是白季的父亲……”云千城叹了口气,“你们父子,真是差得太远了。”
说完这话,她扭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胭脂:“让白老大把火药的配方写出来,他既然能给姜离,也能给咱们。”
胭脂扭头看向白老大。
白老大脸色越发难看:“火药的配方,关系重大。”
云千城点了点头:“的确关系重大,可我现在已经知道你受不住刑了……我们这里的刑,比姜离对你用的更吓人。”
云千城说的话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气愤,可落在白老大耳朵里,却冷的渗人。
他抬头看向云千城,云千城却已经转身走出院子了。
“这个云千城……”白老大垂着头,半晌无言。
好一会后,他听到身边胭脂的一身叹息:“你真把火药的配方,给了姜离了?”
白老大喉咙发苦:“给了,对……不起……”
“不怪你,我也看到你身上的伤了……”胭脂苦笑一声,“你也别怪我们大小姐,她嘴巴一向不饶人,可心地不坏。”
“胭脂,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白老大脸上的苦笑越发大了,“天大地大,却没有一席之地,给自己的容身。”
“为何这么说?”
“亲人跟朋友,都那么生疏……”白老大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膝盖,“就连一对儿女,也……”
“你的儿女,都很不错。”
“是我不好。”白老大苦笑两声,“我为了白家,得伤害我这一对儿女。”
胭脂疑惑的看着白老大。
白老大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可有的事,必须做。就算是错,也得做。”
“既然是错,何必要做。”
“那是白家的……规矩。”
胭脂挑了下眉,没说话。
白老大抬眼看向天空,最近风大,天空泛着沙,略微发黄。
“拿纸吧,我把火药配方写出来给你。”
胭脂沉默了一会,方才转身进入室,端了纸墨笔砚出来。
白文轩用一块竹板垫着纸,在腿上写着字。字数不多,很快便写完了,他将写好的纸递给了胭脂。
胭脂将纸收好,迈步要去给云千城送去,临出院子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眼白老大:“白文轩,这天下只有一个规矩,天地自然,其他的,都不是规矩。”
第379章 随你养的鲨鱼()
京城。
白季跟流玉的大婚已经拖了好几天了。
白府里结了彩,用红纸剪了字儿,贴在窗框门廊上,蜡烛也都换成了红色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可白季三天前突然被白三爷带了出去,至今未归。
这大婚也就耽搁了。
流玉每天站在窗户边儿上翘首以待着,一天差人三遍得问白管家白季何时回来,可都没得到个准确的答复。
白季此时正坐在马车里,他对面坐着白三爷。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白季眉头微皱,看着白三爷。
“去了就知道了。”白三爷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脸色也不好,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见白三爷这个模样,白季也不好多问,就默默的跟着。
这一跟,就是三天。
这天傍晚,白季看着车窗外的荒凉的野地,熬不住了。
他烦躁的看向白三爷:“小舅舅,你再不说,我可走了。”
白三爷也知道不开口不行了,好一会后,他的视线望向了窗外:“你父亲死了。”
“什么?”白季抬眼看向白三爷,“你说的是白大爷?”
“嗯。”白三爷转回视线,“你跟我一起去凉州,把他的尸体接回来吧,这人啊,好歹得要落叶归根。”
“去凉州?”白季起身便跳下了马车,“我不去。”
白三爷挥手去抓白季,没抓到,只得跟着一起跳下了马车:“我就知道跟你说完你得是这个反应,你非让我说。”
“你想接他,自己去接好了,我事多的很。”
“他是你父亲。”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白季快步走着,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住了步子,转头看向白三爷,“你说,他死在凉州了?”
“嗯。”
“他的死,跟……云千城有关系吗?”
白三爷嘴角抽搐了一下,没说话。
这就算是默认了。
白季眼神闪烁了一下,转过身去继续顺着路往京城的方向走:“我回京城了,你若想去替他收尸也行,可得小心,别落进云千城的坑里,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白季,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白三爷追了上去,“我可是你小舅舅。”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赶车的阿青只得将马车掉头,落后一段距离慢悠悠的跟着二人。
白三爷嘴里话没停:“大哥是个好人,当年的事也怪不得他,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被老太君喂了点药……他事后也把家主之位让给你娘了……”
“你把这么糟心的事告诉我做什么。”白季声音冷冷的,“过去的事,我管不了,我在意的是以后的事。”
“什么以后的事?”白三爷快步追着白季,“我听人说,你断了给家里人的供奉?不是我说你,这些生意,这些年虽然都是咱们在管,可归根结底,那是白家给咱们的,你这么做……”
白季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向白三爷:“那我怎么办?娶白鱼儿然后生个孩子?”
“这多稳啊,你现在的作法,说不准会两败俱伤。”
“两败?我不会败。”
“让你娶白鱼儿就那么难?”
“重点不是娶不娶白鱼儿,而是按谁的规矩办事。我要做什么事,都得按我的规矩来。我高兴,什么都行,我不高兴,谁都不行。”
“……”
白老三的脚步忽然放缓了,他咂摸着白季这话,好半晌忽然笑了出来。
再抬头的时候,白季已经走出去老远了。
白三爷赶紧加快脚步,又追了上去,一脸的揶揄:“你小子这么狂的性格,是不是随我?”
“我随你养的鲨鱼。”
“哈。”白三爷伸手一拍白季的肩膀,“反正你做什么,舅舅都支持你。”
“谢谢舅舅了。”
“那个……不过,你还是得跟我去将你父亲的遗体迎回来。”
“我没空。”
“那是你父亲!”
“……”
“你听我说,你现在可以表现的不屑傲慢,可等过些年,你会后悔的,你到时候看着晚霞,一脸心碎,觉得自己没在父亲面前尽过孝……”
“阿青!”白季召唤赶马车的阿青。
阿青赶紧将马车赶了过来,白季掀开帘子上了马车:“回京。”
“你听我把话说完!”白三爷也把住了马车沿儿,上了马车,“你得随我去凉州。”
白季没说话。
白三爷又掀开车帘子看向赶车的阿青:“掉头掉头。”
阿青嘴唇抿成一条线,装作没听到白三爷的话,坚定的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阿青,你是不是翅膀硬了?”
“……”阿青缩了下脖子,依旧没搭茬。
“行,一个个的……”白三爷放下了车帘,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车行到一个村落的时候,白三爷下了马车,他说不动白季,只能自己往凉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