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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放开唔”
一时间,唇齿jiao缠的声音在屋子里啧啧作响,不同于屋外大雨冷寒,里边仿若空气都带了几分甜腻。
柳绿不由撇过了脸,一张白皙俏脸上微微见了红。
便是老丁头看他俩,都瞪大了双眼,直想去外头淋淋雨凉快凉快了。
好一番挣扎,司徒清越才涨红着脸,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连后面两人的脸色都不敢看。
亦不敢渡药了,便用个小勺,缓缓往司徒焱口里塞。
虽漏出来的比吃进去的多,到底也是能吃些药。
老丁头看这状况,连忙道:“我再去盛些药!”
司徒清越手中拿着湿透的布巾,拧干了水,擦拭着司徒焱的额头,一点点到了脖颈处。
没一会儿,这布巾在他手中都变作温的了。
柳绿不由道:“我再去换盆凉水!”
司徒清越点点头,只道:“莫要打太凉的水,他如今受不住。”
柳绿应了声便迅速离开。
看他仍旧在颤抖,司徒清越心中说不出是甚么滋味,只是站起身,想要给他加一床被。
却不料,自己的手却被攥的死死的,司徒清越愕然的看着那只手。
他依旧在叫着越儿,口中说着让他回去,一双手却抓紧了再不放开。
司徒清越不由苦笑了一声,此时的司徒焱,才算是最明显的口不对心吧
那药喝下去,约摸折腾了两个时辰,司徒焱的高热终于降下去了几分。
司徒清越却始终没停手给他擦身,他一夜未眠,直至天空翻了鱼肚白,司徒焱这才算是真正的安稳下来。
老丁头年纪大了,便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醒来看风歇雨停,东方已见了曙光。
他走过去试了试这镇北将军的温度,心中不由放下了三分,面目亦是缓和下来。
虽比常人还要高一些,但已然到了正常范围。
张扬一大早便匆匆过来,见司徒焱已然脱离昨晚诡异的高热,不由一颗心亦是放了下来。
他与司徒焱的相处,虽平日这厮毒舌一张便要将他噎个半死,却均不会讲无用的,故,亦算是互骂出来的革命友谊罢。
他转身看向司徒清越,只道:“殿白清大夫去休息休息吧,我再守一段时候。”
他如今还不是很习惯太子殿下的化名,故而叫起来,亦生疏的很。
司徒清越摇了摇头,复又叹口气,将那只被抓的紧紧的手抬了抬,众人不由了然。
但此次高热之后,司徒焱却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人事不知,亦没任何反应。
时光匆匆,又是三日转眼过去。司徒焱却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而一日晨间,桑城之中却闯入了一小队兵马,与城门守卫发生争执。
因这几人硬要闯入,而城门守卫见这几人却是携带了兵器,只道需得报告城门领。
“你知不知晓老子是谁?!快放我们进去!”
那领头的兵亦穿着一身黑甲,抬着头用鼻孔看人,一副蛮横模样。
两个城门守卫不由怔了怔,胸中却亦是涌起了一阵怒火,口中更加坚决:“你便是将军,如今拿着刀剑,也得在此等城门领!”
而后斜了眼瞅这人,口中又嗤笑:“不过,我们北国好似没有带着十个兵的将军,啧啧”
那人涨红了一张脸,他脸本就黝黑,如此一来,简直不得看。
见身后被他管束的几个小兵,俱是伸头探脑地看他,不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伸手便将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
他本是要吓唬吓唬这二人,却不料那城门领刚来到此处,便看到如此情景,当下便几步冲了过去,直接将这人踹倒在地,那人心中怒然,挣扎着又拿着长刀向他砍去。
他是城门领,本身在此看护,身上便有几手功夫,没几下,便直接将他踩在脚下,那长刀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来人!将这几个贼人绑了,交由将军处置!”
八十三章不过是苟且的温饱!()
几人被串成了葫芦状,由那城门领牵着,一路上熙熙攘攘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桑城中的民众都出来瞅一眼,或是扔块石头,或是丢个破碗的
你说啥?为啥不丢烂柿子破茄子?
如今的边城之中,哪有什么可以浪费的粮食?!
虽说如此,便也不敢丢啥重要地方,只能是让冒充北国军的几人走路磕磕绊绊,嚎啕几嗓子。
如此到了将军府门口,几人身上已多多少少挂了些伤口,留着鲜血,虽没什么大碍,看起来却是狼狈的很。
那当头的人因为嘴太臭,已然被人脱了臭袜子堵了口,如今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只余一对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边瞪出来。
那城门领在将军府门口,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口中只道:“桑城城门守将将领求见张将军!”
门口立刻有人去报了,另一小兵与他熟识,见他身后这一溜,不由睁大了一双眼,开口便道:“老哥这是怎的了?”
那城门领给了支支吾吾的那人一脚,口中便将这其中事娓娓道来。
乍说到这人拔chu了刀剑,抬眼便看到一人大步走来,连忙拜见:“小将路平,见过张将军!”
那守门小兵亦是连忙转身拜见。
张扬脸色臭的很,蹙着眉,一副不悦模样。
见了门口的一溜血葫芦,张口便问:“怎的了?”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自己来了门口,一时不由噤了声。
张扬今日心情差的很,绷着脸,眼中却透出浓浓的战意。
今日天还未亮,便有人来报,西戎营地已升起了红色战旗!
好一个西戎!
他若是便再缩着,便是只乌龟!
遂,北国边城亦是升起了黑色战旗,两方战旗均在风中飘扬,在那急切风声之中,烈烈作响,便仿佛取人性命的号角一般!
城门领看他面色不佳,便迅速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末了口中加了一句结论:“属下只怕这几人是西戎的探子啊!”
方起了战旗,竟穿着北国的铠甲在门外拔刀!
这几人岂不是傻子?!
张扬垂了眸,冷冷看那领头的人,他虽身形不怎么威猛高大,却是四肢敦实有力,双拳骨节凸出,一看便是一个拳中好手。
“说吧,进城做什么?”
那城门领连忙将那人口中的臭袜子除了,那人已被噎的翻白眼,缓了好一会儿,口中才道:“将军我们冤枉啊!”
他轰然扑跪在地上,几十岁的人,趴在将军府门口,涕泪横流。
张扬皱着眉瞥了他一眼,转身便往回走,口中亦说着:“废话太多,还是斩了吧!”
那一队血葫芦几乎要吓尿了,连忙大声喊着切入主题:“是,是抚顺将军让我等前来告知将军!”
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一日,抚顺将军便能到边城”
一边说着,他心中苦涩地很,若不是此时被反绑着一双手,他简直想跳起来给自己两个耳巴子!
这种差事,他干嘛要捞的这么勤快,弄到如今竟差点丢了命!
微微风中,张扬略失神,一脚踩在水洼之中,青布鞋地色泽变得暗沉了些,他的眼神亦暗沉了许多。
而后,张扬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口中只道:“抚顺将军来了?难不成要让本将军与镇北王扫榻相迎?!”
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走远了,仿若是多么好笑的事。
亦没有说这几人该如何处置,那城门领不由挠了挠脑袋,心中想着,这抚顺将军亦是排场真大。
当初镇北将军来到边城之时,还未有这通报之人,听朝廷意思,那抚顺将军不过是副将,便连张将军的地位都及不上。
却派了一溜傻子来这扬武耀威,当真是令人想不明白。
而张扬离了这地方,一张脸变渐渐冷了下来,明日到此?
那西戎今日却挂起了战旗,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不由向正院中望了一眼,眉头紧蹙,如今司徒焱重伤不醒的消息并未通知朝廷。
若此时那甄止戈来了此地,见到司徒焱如此境况,定会索要司徒焱手中的兵符
至那时,若西戎外患未除,北国内斗又起,北国危矣。
将军府,正院内室中。
晨间的光芒缓缓洒了进来,大漠中的太阳,比别处好似升起的更早一些,铺洒着一地碎金。
一少年趴在床沿上,长睫微颤,见眼前一派明亮,一双眼睛豁然睁开,弯弯桃花目,正是那司徒清越。
“唔”
司徒清越歪了歪脑袋,不由直起身抻了抻胳膊,这几日他总是如此便歇了,醒来便不由得一身酸痛。
站起身来,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司徒焱,伸手碰触他的额头。
这是他几日来养成的习惯,每日起身,定要试一试这人的温度,察觉没异样后,他才敢离开些许时候。
见他双眼紧闭,司徒清越看了看他的伤口,如今已然结痂了,看上去却更加狰狞一些。
他口中轻声道:“司徒焱,今日可还疼吗?”
自然,是得不到一点回应的。
司徒清越缓缓叹气,支起身子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故而他并未注意到,在他转身之时,那司徒焱的手指却是微微动了动,仿佛要抓到什么一般,却终究落空
如往常一样,柳绿早早便在门外等候了,见到司徒清越,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殿下!”
看司徒清越转身要离开,柳绿连忙叫住他。
司徒清越不由微微蹙眉,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疑惑,转身看她,口中只道:“不是说过,在将军府内,便叫我白清。”
柳绿今日看起来有些奇怪,她微微垂首,逆着光,司徒清越看不清表情,她亦不应答。
半晌,她才道:“殿下求您,带主人回宫吧!奴婢已将暗部死士引来此处,在明日甄止戈来此之前,您定要离开!”
她说着,轰然跪在了司徒清越面前。
“若再如此主人,会死的。”
司徒焱已然昏迷许多时日了,今日晨间,西戎营地又升起了战旗,甄止戈又即将来到此地。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柳绿虽不惧生死,心中却唯想保护好这二人,她同他们一起成长,一路保护他们走来,这是她第一次,逾越请求。
司徒清越唇角微微勾起,一双桃花眼却没了温度,虽只着了一件青衫,他却如着了龙袍一般尊贵。
“柳绿,你所说的生,不过是苟qie的温饱罢了。如此我宁愿不要!”
说着,司徒清越将手中的食盒直接丢了出去,那食盒蹭着柳绿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汤水狼狈一地。
柳绿亦是发丝乱了,她脸颊被那食盒蹭到,缓缓渗出了鲜红色泽。
苟qie的温饱吗?
她愣在原地,在她的回忆中,司徒清越从未如此发怒过
“柳绿,你听好。他是战神司徒焱,不会逃,亦不会死。”
司徒清越直直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一双桃花眼却仿若镀了寒霜一般。
“哪怕我死了,他都不会。”
门在柳绿眼前轰然关上,柳绿微微颤抖起来,眼中缓缓有泪滑落下来,她却勾唇笑了。
司徒清越缓缓走近那人,他脚步虚浮,心中恍惚,直想着,明明这男人已然耗过了他七世,如今怎可能死在他的前面
“司徒焱,你若再不醒来,我就”
他紧紧攥着司徒焱微凉的手,却说不出话了,眼泪涌出来,渐渐打湿脸庞。
而后,又纷纷落在司徒焱的掌中,仿若下了一场雨般。
“你就怎样?”
八十四章先劫财,后劫色!()
将军府的内室中,在晨曦的光芒之中。
一个暗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了,好似刚刚学会说话,又好似粗砺黄沙流淌的声音,难听艰涩地很。
司徒清越却觉得如同仙乐一般,令他浑身战栗,心中亦彭彭跳了起来,他不敢开口,仿佛一开口,那颗心便要从口中飞出来!
他说:“我若不醒来,你,就怎样?”
司徒清越手中的大掌隐隐动了动,挣脱了他,而后又包裹住了他,温凉熟悉的温度。
司徒清越另一只手已攥地紧紧,他听见自己哽着嗓子说话。
“我我是白清,将军醒了,我就替你去叫大夫”
说着,将脑袋往一边撇了,强忍着不去看司徒焱。
司徒焱却是轻声笑了,黑眸看向他,却依旧攥着那只手,口中亦道:“越儿,我想你了。”
这几日于司徒焱来说,便仿若黄粱一梦,仅是一片黑茫茫,便轰然而过,而在这一片没有日夜的漆黑之中,却总有人日日在同他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