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一个字,都像巨锤一样,砸在他心上。这个从来流血不流泪的男人,此刻,竟是耐不住的湿了眼眶。
他的童童……
他的孩子……
两个他生命里,最最重要的人——不过是两天……仅仅两天而已,就都在生死边缘……
而这两天……他又在哪里?
从来都以为,他能给她密不透风的保护,可以让她无忧无虑,没有伤痛,没有悲凉,可是,在这最煎熬的两天里,他却不曾在她身边……
霍天擎从来没有这样悔恨过。甚至,不敢去想这两天童惜是怎么熬过来的。
“告诉医生——不准她有生命危险!”他终于开口,是和吴余森说的,每一个字,低沉、冷肃、压抑,含着颤抖,“不管用什么方法,都不准让童惜有事!”
。。。。。。。。。。。。。。。。。。。。。。。。。。。。。。。
她在里面。
他在外面。
每一分钟,都煎熬得像过了一个又一个世纪。
他颓然的坐在长廊的椅子里。双手绷紧,交握在一起。冰冷的风,灌过来,他一动不动,僵得像没有生命的化石。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啪——’一声响,手术室的灯灭了。
他几乎是立刻起身,神色冷肃,“医生,她情况如何?”
“准妈妈算是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面色凝重,拉下蓝色的口罩,“孩子早就没了心跳,这一点你们应该都是清楚的。所以……孩子我们无能为力。”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孩子……
没了。
只是,在她游走在生命边缘时,他觉得,没什么能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咕噜噜’的声响响起。童惜被护士从里面推出来。
她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得好像已经死过了一回。
霍天擎定定的凝着她,眼眶赤红一片。缓步上前,疼惜的轻撩开她额上汗湿的头发,冰凉的唇贴上去。
“我来晚了……”
呢喃。
嗓音,沙哑。
他的唇,久久的贴在她额头上,颤抖。贪恋着,不愿移开。
仿佛……
感受着她最后的温度。
他缓缓闭上眼,“对不起……童童,我爱你……”
童惜只觉得眼前一片都是模糊的,甚至,这个男人的面容她都看得不太清楚。可是,那字字句句,却清晰入耳。
眼泪,划过眼眶。
打湿了枕巾。
像是祭奠孩子,又像是祭奠他们走到绝路的爱情,眼泪,怎么忍都再忍不住……
到此,一切,都该结束了……
她清楚。
他,亦然。
。。。。。。。。。。。。。。。。。。。。。。。。。。。。。。
童惜缓缓转醒的时候,霍炎之竟然坐在病房里。
他静默的坐在那,看着她。
整个病房里,只有他。
两个人目光对上,童惜想到那些照片,眼底生出尖刻的恨意来。
“你醒了。”
霍炎之开口,语调涩然。
童惜用力撑住自己的身子,强逼着自己从床上下来。
霍炎之亦是跟着起身。她眼里的憎恶,再清楚不过。
她一步一步走向霍炎之。
因为太虚弱,以至于,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霍炎之伸手想扶她,可是,手在半途中,收回。
握紧,贴在腿上。
“那天……你对我做过什么?”她沙哑的问。
双目涨红的盯着他,那眼神,就像是要将他剜出一个个洞来。
“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霍炎之沉沉的开口。他若知道,她和自己还有一层血缘关系,那些照片无论如何都不会存在。
“你……是不是对我下过什么药?”情绪,没有一点点缓和。她反倒越发的咬牙切齿。
“是。”霍炎之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很强的迷药,但是……”
“啪——”
一声脆响打断了霍炎之更多的话。
童惜扬手,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几乎是跳起来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毫无预兆,霍炎之被扇得踉跄了下,沉沉的喘口气,才得以站稳。待醒过神来,他怒火攻心,一步逼上去,怒瞪着她。
“是你杀了我的孩子!你这个杀人凶手!”童惜怒斥,眼底毫无畏惧,竟是扬手又扇了一耳光过去。
“童惜!”霍炎之咬牙切齿。‘杀人凶手’这个罪名,未免也扣得有点大!
她忽然就哭了。
哭声悲恸而凄凉。
“你给我下药的时候,我就已经怀孕了……”她捏着拳头,发了疯一样的捶打霍炎之,似乎那两个耳光远远不够发泄此刻她心底的痛和苦,甚至双脚并用,“医生说,如果没有药物,我是可以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是你的药让我流产的……”
霍炎之一震。
所以说……
那天自己下的药,害了她腹中无辜的生命?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从来就没有……”泄愤的,童惜疯了一样撕咬他,仿佛恨不能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隔着衬衫,肩上还是皮开肉绽,霍炎之连哼都不曾哼一声。
怀里的童惜,悲痛欲绝。渐渐的,像是没了力气,牙齿上的力道也松开。她抽噎着,无力的身子缓缓滑下,蹲坐在地上。
霍炎之也跟着蹲下,搂紧她。
她显得那么瘦,那么虚弱……
就似一架单薄的骨架,像是只要再用力一点点,她整个人就会破碎。
。。。。。。。。。。。。。。。。。。。。。。。。。。。。。。。
几天后。
童惜出院了。
整个人,瘦了一圈。没有了小腹的凸起,整个人更显得单薄。仿佛,风一吹,她就能被吹走。
公寓里,她蹲在主卧的地上收拾行李。一件、一件,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凡是属于她的东西,一样不留。
利落得……
好似,亦在整理自己的心。
厅内。
霍天擎在抽烟。
烟,燃尽。烫到手指,他才缓缓回神。
烟头,被重重的摁灭在烟灰缸内。
那袅袅升起的浓烟,盘踞进他的眼底。他眼里,心上,腾升起的雾霾越发的深重,浓郁得挥散不开。
“先生……”柳妈终于忍不住开口:“难道,真的让童小姐收拾东西走么?”
霍天擎沉默。
绷紧的指尖,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留在他身边,她付出的代价,已经够惨
重……
他将烟头放下,起身,提步走进房间。
步伐,沉重。
背影,萧条。
柳妈眼眶泛红。从未见过先生这般落魄而寞然的样子。
。。。。。。。。。。。。。。。。。。。。。。。。。。。。。。。
童惜将衣服叠进行李箱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一抹黑影笼罩下来。
呼吸只有片刻的停顿,而后……
继续忙碌。
霍天擎在她对面坐下。
许久。
两个人,都无话。
而后,两个文件袋,被他递到她面前。童惜微怔,默然的接了过去。
文件袋打开来,一份是b大的入学通知书和飞往b市的机票;一份是美国某大学的入学邀请函,以及她所有的签证、护照和机票。
他神通广大,短时间内能拿到这些,一点都不奇怪。
“两个地方,你想去哪?”
他问。
她笑。伤痛,到了极限后,原是可以麻木到平静。
“两个学校都还有十多天才重新入学,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的笑容,让他不忍多看。
“b大是你一直想去的学校——好好考虑。”
曾经觉得b市,够遥远,费尽心思将她留在了a市。如今,b市却成了奢求。
“会的。”
童惜将两份资料宝贝一样的收在箱子里。这才抬头看他,“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霍天擎微一愣。
以后?
他甚至不敢去想以后没有她在的岁月长河,会有多么漫长,又多么枯燥。所以,何来打算?
霍天擎眯眼,大掌捧起童惜瘦削的脸庞,目光深邃,“童童,以后,无论在哪,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像叮嘱孩子一样叮嘱她。
童惜还在笑。
乖巧的点头。
“我会的,我已经长大了。倒是你……”她望着他,“别太忙,不然,肋骨炎发作起来又会很痛苦。”
“是啊……”他拇指在她颊上浅浅摩挲,“以后再发作,不会再有你照顾我。”
“不会有我,但迟早会有别人的。以后,会有你的妻子,有你的孩子……你和唐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
她问。
此刻,面上的笑容,却比什么时候都要难看。
他想说,那些照片,不过是场误会。
他还想说,这辈子,除了一个叫‘童惜’的女孩,他霍天擎终身不娶——这句话,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有效。
但是……
所有的话,到唇边,只余下,“哪天真结婚,我一定通知你。”
她眼眶,潮润。
那一天……
大概,来得不会太晚……
。。。。。。。。。。。。。。。。。。。。。。。。。。。。。。。
童惜从公寓里搬离了。
一个人,住回之前的那个老宅子。因为只住十多天,房东太太便不收她的租金。
又恢复了那先前的生活。
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自学英语。
偶尔,舒染会过来陪她,但是,舒染一走,那份空洞会显得越发让人害怕。
霍炎之来找过她。她闭门不见。
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
但是,某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就像两条相交线。曾经有过交汇,而如今……
已经,越行越远,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倒数第三天。
童惜吃过早餐,坐在沙发上,抱着英语书。电脑里,播放着英文讲解。
就在此刻,霍庭川发送过来的消息,弹出来,“听我爸说,三叔给你办了美国x大的入学函,童小惜,你来这儿找我吧。”
“对不起,庭川,我打算念b大。”她敲下键盘,回复。
霍家的人,她再不愿意有任何牵扯了。
招惹不起。
“童惜!惜惜!开门!”
门,被拍响。舒染的声音。很是着急。
童惜拔下耳机,合上电脑,拉开门。
“你怎么来了?”
“来陪你的呀。顺便,给你送报纸来的。你快看,今儿新闻可真是太劲爆了!”
童惜看了眼,头条确实很劲爆。
——唐宛宛各种热辣照片和香艳视频相继流出,床上大尺度玩s “诶,你看视频么?趁现在还没和谐掉,赶紧看。我刚出来之前,已经看了两个了。”
童惜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
当初……
自己和霍炎之的那些照片,恐怕,亦是这样引人围观的。好在,被人及时撤走,压了下去,现在一切都已经不了了之。
“算了,下载和传播这些都是违法的,我们别看了。”童惜拦了舒染要开电脑的手。
“扫兴。”舒染努努嘴,复而又道:“你是没见到那些视频有多猛!平时看她在主播台上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在床上居然那么浪!听说啊,还有和有妇之夫玩三p的视频呢!不看太可惜了。”
童惜想,这些照片和视频,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流出来的呢?
难不成……
是霍天擎?
可是,他不是还要娶她的么?
童惜脑子里有些乱。
“听说,现在已经有和她玩过的男人的正房放狠话,要让人剥她的皮,毁她的容呢!”
“是么?”
童惜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于唐宛宛,因为她和霍天擎的结束,她也一并成了过去。
无须再提。
接下来的两天,头条依旧由唐宛宛占据着。电视里,来来回回都是她的新闻。
她被电视台撤了主播,永久性雪藏。继而,她单方面宣布,退出娱乐圈。
从记者招待会出来的时候,由保镖陪同着,但是,依旧被极端的人围攻。
臭鸡蛋扔了一身,整个人再不是从前光鲜亮丽的样子,反倒是狼狈到了极点。
而事实情况呢?
等到夜深,唐宛宛才敢从电视台出来。下意识拿包挡住脸后,探头观察清楚情况,确定没人才往底下车库走。
红色跑车,停在她的专属位置上。
走过去,臭气熏天。
“该死!”
不知道被谁泼了潲水。
唐宛宛气得发抖,拿电话拨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