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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走是路-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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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掉衣服,站在四面镜子中间,好好地看一看自己那身皮囊,什么时候能放下它再穿上衣服走出去!”那位老师转过身去,背着手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脱,那咱们的课就算结束了,放心,我看到了你的努力和用功,会给你过关好评的!”

    说完,他就出去了,剩下董璐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有点明白老师的意思了,却在想这样做有没有必要,瞅了瞅四面镜子里的自己,歪着头想了一会。

    长出一口气,董璐拉开背上的拉链,把连衣裙从锁骨位置往下扒。从一条白亮的胳膊露出到最后一只袜子脱掉,除了一条薄薄的内裤之外,她的身上空无一物,她转着身,做个各种动作,看着镜子里那腴白、光亮的一团。

    她是美丽的,很多人见到都会这样说,还不是因为面前这具躯体、皮囊。青春给她的皮肤增加了一层光晕,使它成为玉骨冰肌,看起来很诱人,但是迟早有一天它会衰老,布满皱纹和老年斑。

    它给她带来许多目光,也给她带来许多麻烦,更让她陷入到自我沉醉中,以此为傲、甚至以此为生命。

    它确实是一个包袱,每个漂亮女孩一生的包袱,年轻时迷住她的双眼,年老时又在无限留恋,甚至达到执拗、变态的地步。

    是的,放下吧!

    放下它才能有动力去拼搏,放下它才能追求面子之外的生活,放下它才能看清这个世界,完善自己尚有缺憾的心灵。

    忽然,那位老师走了进来,左手拿着一条红丝巾,右手握着一副墨镜。

    董璐静静地望着他,光着身子,像平常那样站立,看着他走近,把丝巾和墨镜递给她。

    “装扮好,给我同事的学生当一次模特!”

    说完话他就出去了,董璐把丝巾胡乱围在脖颈处,戴上那架酒红色的蛤蟆镜。

    一群学生来了,提着画板,搬着马扎,叽叽喳喳地围了一圈。

    “这模特质量不错,身材挺好!”

    “就是颧骨太平,不太立体,不过算好的了!”

    “她好平静,呼吸起来胸部都没起伏,应该是个老手!”

第342章 突然的变故(一)()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项飞和董璐两个人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乡下接家人来燕都城过年。

    为了提高效率,也为避免给董璐带来麻烦,他们两个分头去接,各自回了河北和山东的老家。

    中午从燕都城开车走开,傍晚的时候,项飞就到家了。

    脆亮的车笛声响起,站在街头拉呱的乡亲们都看了过来,发现是陌生车辆更是充满了好奇,盯着它从远处驶来,路过身前,又驶向远处。

    “这是谁的车?以前怎么没见过!”好事的乡亲询问着。

    “没见过,不会是来走亲戚的吧?”

    “老四,你可真逗,大晚上走亲戚?开车的人俺看到了,像是玉胜家的那小子!”

    “这才出去不到两年,开上小车了?”

    “或许是借的,有小车不容易,考个驾照还是比较简单的,找辆车回家过年不是有面子吗?”

    “少嚼舌根了,瞧你们几个每天和个娘们似的,话真多!”一位老者声严厉色道,继而望着远去的小车自言自语:“这孩子回来的也还是时候。”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项飞驶过了半条街,在自己家的胡同口停下来,下车和跟前站着的邻居乡亲打招呼。

    “都在这呢?”

    “嗯!回来了?”

    “回来了!”

    “赶紧回家吧!”

    项飞一摆手向家里走去,腰板挺的很直,走路很有节奏感,敞开的羽绒服左右摇摆。

    人有钱了就像佛像穿上金装,一笑一颦、举手抬足都会和原来不一样,充满着不自觉的嘚瑟和膨胀,让人看着极不顺眼。在燕都城,项飞还能收住,回到老家农村便自然呈现出来。

    回到家里,他咋咋呼呼地喊着:“爹,娘,俺回来了!”

    连续喊两三声,里面终于露出父亲的怒容:“叫什么叫,回来就回来呗!你奶奶正卧病在床,不能安静点?”

    “怎么可能,上午不是还没事吗?”

    项飞收起刚才的嘚瑟劲,快步走进屋子里,几个姑姑,还有叔叔、大伯都在奶奶的床前,看起来病情十分严重的的样子。他三步并两步跑到奶奶跟前,握住她冰凉、枯干的双手:“奶奶我是你的孙子项飞,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奶奶的眼皮稍微睁开了一下,手上略微用了一点劲,却突然向下坠去。

    屋子里哭喊声乱作一团,响彻整个宁静的黄昏,残阳落入西山带走最后一片光芒。

    待平静下来,通过询问得知,奶奶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还在和母亲一起摘菜准备晚饭,突然就倒在了门台下面。之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再也没有醒来,却等着每一个亲人来到身边,她才撒手而去。

    中间叫了救护车,她却抓住门框,死活不松手,最后大家明白了,她是想在家里面走完最后一程,就都也没坚持。

    她已经八十多岁,在农村,这已经算高寿了。之前一直由父亲、叔叔、大伯轮流照顾,身体也还硬朗,不添麻烦不说,还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一直不想麻烦大家的奶奶,却在最后麻烦了一下她的儿女,再要强的人也逃不过生死轮回。

    从奶奶去世开始,项氏族人便来到了院子里,帮着穿寿衣、扎灵堂,安排丧事的各种事宜。本家人只负责把办丧事的钱拿出来,处理好自己的悲伤和泪水就好了。

    在农村,老人过了一定岁数,会给自己预备下寿材,摆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项飞的奶奶也不例外,所以穿好寿衣后,就被抬进棺材里躺好,前面放着灵堂,桌子上摆着香烛。

    岁数大的老人去世叫喜丧,会有悲伤和泪水,却不至于悲痛欲绝、哭天抢地。虽然眼角含着泪水,大家还是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然后在族人的安排下进行着各种程序。

    晚上,由于灵堂设在项飞家,姑姑们都在这里一起相伴着守灵,送奶奶最后一程。

    很晚了,项飞的父亲还独自坐在院子里,时不时瞥上两眼灵堂前的相片,眼泪含在眼眶里,却没有流出来。

    项飞端着一壶茶坐到父亲身边,倒了一杯递给他,他没拒绝,接过来喝了两口,继而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

    他拿过来茶壶,自己又倒了一杯喝进去,看向自己的儿子:“飞飞,你爷爷走得早,六十岁上就没了,你奶奶不容易!”

    项飞点了点头,把衣服裹了裹:“你给俺讲讲俺爷爷的故事呗!”

    “你爷爷在农村来说挺有本事的,他不认识字,但是会算账,会做生意。那会70年代的时候,俺跟着你爷爷去河东卖粗纺步,路过东边那条运河。那时候做生意叫投机倒把,不敢白天赶路,只能晚上走。天冷,运河上结了冰,但是冰层不是太厚,俺跟他不敢站着在上面走,把包袱丢在前面,自己趴在冰面上推着走。脸贴在冰面上都能听见下面哗哗的流水声,现在想起来还后怕,掉进去连尸体都找不着。”

    项飞被父亲的描述吸引,想象着寒冬腊月天,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在荒田野地的场景。

    “那爷爷不识字,怎么做生意?总得记账啊!”项飞好奇道。

    “他不识字,但是会乱写乱画,拿着笔,也有个本子,在上面乱写乱画,人家自己能看懂,咱们不认得。”

    “再跟我说说那时候的事呗!”项飞竟忘记了悲伤,对那个年代的事感了兴趣。

    “那时候俺们去河东柳林坐火车,上面人挤人、人挨人,别说坐连站的地方都容易被人抢走。火车上厕所不够用,到了站点停车,人哗哗地下去一大片,全部在路边脱掉裤子就拉、就尿。男的也有,女的也有,还有小媳妇、大姑娘,那种条件下都顾不得羞臊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俺爷爷就是做生意的?”

    “以前也当过村支书,还是共产党员!”

    “那俺爷爷是好支书还是坏支书?”

    “反正你爷爷当支书,帐就没差过,村公所里面放着一桌子钱,你爷爷就在那守着,最后把钱发下去,一分一毫都不带差的。和你爷爷共事过的那些老村干部,没有一个不夸他为人正派的。”

    “那俺爷爷就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好共产党员呗?”项飞还有点引以为豪。

第343章 突然的变故(二)() 
“也不完全是,听一个老人说给你爷爷送过东西,就是几捧玉米面。也没放在他面前,直接掀开锅盖放在玉米粥里面了,当时你爷爷不知道,还骂你奶奶‘败家娘们,做个玉米粥放那么多粮食干嘛?’”说起这些,项玉胜眼睛里藏着许多忆苦思甜的内容。

    爷爷对项飞来说,只是个名词,在他出世之前,爷爷已经去世。

    因为没见过,他才更好奇,想了解那段故事,关于爷爷、关于奶奶的一切。

    “爷爷后来怎么去世的?”

    “因为赌!”项玉胜眼睛里掺杂了很复杂的感情,又瞥了一眼奶奶的遗像。

    “他好赌?”

    “也不是好,就是做生意有钱了之后太烧包,那会他就有100多块钱,当时简直是笔巨资。人家就带着他去赌桌,好像设计好了似的,先赢了几块钱,提起兴致后把那一百多块钱都扔了进去!”

    “然后呢?俺爷爷怎么死的?”

    “那么一大笔钱突然没了,你爷爷心里别扭,加上你奶奶也不饶他,一来二去就疯了,现在好像叫抑郁,反正精神不太正常!你奶奶也不愿意照顾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慢慢地耗光了所有精气神,最后死在了病上!”

    “俺爷爷死了,俺奶奶后悔不?”

    “还能不后悔?但是她嘴硬,总是说这老头子自己寻死!”

    祖辈的恩怨情仇,项飞听起来仍然无比的感慨,很多事情他无法评断对错,却觉得对现在的自己或许是个启发。自己何尝不是与爷爷一样,身上带着一笔“巨资”,但是以后自己该怎么做呢?

    父亲项玉胜又说了一句话,再次把他带到奶奶去世的悲伤当中:“这人离得再远,总有个见面的时候,但是千万别隔着那层棺材板,隔了它就怎么也见不着了!”

    这时,项飞的电话响了,在安静的夜里,这个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他赶紧接起来,来到了西屋。

    “大熊,你回家了吗?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董璐,我恐怕去不了燕都城过年了!”项飞的声音有些低沉。

    董璐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般情况下,项飞不可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我奶奶今天突然去世”接下来项飞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突然?”董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奶奶的事,是急症吗?”

    “恩,几个小时内就去世了,但是好歹见了我最后一面!”

    “节哀顺变,项飞!”

    项飞不想太影响她的情绪,干咳了一下:“不用担心我,没事的!你回去了吗?是不是已经到家了?”

    “到了,石子哥去火车站接的我,刚到家!”

    “那就好,你照顾好六大娘,收拾好就先去燕都吧,不是还得参加春节联欢晚会吗?免不了要排练什么的,别误了!”

    “知道了!那你好好处理家里的事吧,有事和我打电话!”

    “好的,那不聊了,我再去陪我爸坐会!”

    “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项飞透过玻璃看到,父亲仍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那个茶壶发呆,好像在回忆着什么。项飞去给他换了一壶热水,拿了件棉衣给他披上,却没有继续坐下来。

    “爹,别太晚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忙!”

    “知道了,你去睡吧!”

    这时候,父亲应该需要一个独立空间去回忆、悲伤和思考——项飞突然醒悟道。

    在项飞的家乡,举办葬礼的时间很有讲究。如果是夏天一般会安排三天葬礼,比较简短;冬天的话一般安排五天葬礼,如果有亲人在外地需要赶回来,还会有七天葬礼。

    虽然是冬天,但是临近过年,项飞奶奶的葬礼还是选择了最短的三天。

    第二天傍晚,族亲要披麻戴孝、排好队伍去报庙,来到村西头的土地庙烧纸、磕头。目的就是告诉土地爷村里有人去世,阴间再添一丁,类似于人世间的销户、报户。

    第三天则是出殡,请来吹唱班子闹腾一天,各种远近亲戚都来灵堂前祭拜,一些亲戚项飞见都没见过,应该是曾祖父那会儿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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