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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的上我吗?你那个大侄子每天都在翘首以盼!”
“他的本事不够,当个副总都当不好,我这人虽然看重亲情,却也看重一个人的才能。就像你,如果你只是虚有其表,花瓶一个,我才懒得搭理你。”
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田麦穗听来,心底却感到一股股冰凉,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完:“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得好好表现一下了,但是项飞把路已经堵死,我该怎么开展工作呢?”
“堵不死,生意往来不可能被一两句狠话断绝,如果真的堵死,只能说明剃头担子一头热,买卖本来就该成不了。这就是老辈生意人常说的,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话说得那么好听,可是怎么操作呢?”
“别管‘小狼’了,饿它一会儿,去接触一下其它的电商企业,明目张胆地去,让‘小狼’知道咱们有意把肉给别人。这样不用咱们想办法,‘小狼’自然上门找肉吃,到时候它的姿态自然就降低了。”
“如果它不来怎么办?”
“它会来的,我来想办法堵死它其它获取食物的渠道,知道守株待兔为什么会成功吗?因为它无路可走!”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真像一个坏人,彻彻底底的坏人!”田麦穗怔怔地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好人活得太辛苦、也太委屈。但是我也不认同自己是一个坏人,我只是用聪明才智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没错,我是一个生意人!”
“做你的敌人真惨,碰到你这么有手腕的人,我估计张忠祥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最聪明的。但是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有坑害我的机会,亲戚不行,朋友不行,合作伙伴更不行。顶多一拍两散,各过各的日子,否则我会拉着所有人一起跳悬崖!”
看着眼前野心勃勃、横眉发狠的王志强,田麦穗没感到害怕,反而有种来自心底的崇拜。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许以前和九爷生活惯了,习惯了强力的佑护,对强者有种天生的依赖。
第376章 不幸连着不幸()
接下来的几天,项飞和田麦穗在各个电商企业之间跑来跑去,甚至有一家还和小狼集团在一栋写字楼上。
有几家谈的还不错,甚至已经互相表达了合作的意愿,却始终在王志强那里通不过,理由很简单——货比三家,找到最合适的合作伙伴。
但是跑的越来越多,项飞发现竟然一家不如一家,只好返回去重点联系了前面的几家电商企业。
终于进入谈判阶段,却总是处于无限接近合作,却又始终达不成任何协议的状态,这令人无比沮丧。
但是他发现田麦穗乐此不疲,看不出任何受挫的样子,好像打了鸡血一样。无论谈判如何艰难,协议怎么功亏一篑,她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还时常反过来鼓励、鞭策他,令人难以置信。
直到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没错,他就是张忠祥。
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在厂区门口停下车,自己溜溜达达地走进“志强物流”作业区,在仓储、分拣、装运等各个环节看了大半天。
直到了解个大概,才走进办公区,和前面的工作人员打听项飞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连门都没敲。
“挺忙啊!老朋友!”
项飞抬头,被张忠祥的面孔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躲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对方哈哈大笑:“我有那么可怕吗?瞧你那个表情,和看见一头狮子似的!”
“你比狮子可怕多了!”项飞放下手中的工作,站起来就把张忠祥往外推:“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回你的‘狼窝’去吧!”
“项飞你这可不对,你去我公司的时候,我可没说把你往外推,这不是待客之道。”
“没错,这不是待客之道,所以我是把你当仇人,没打你一顿就算文明的了。赶紧滚,别脏了我们的地板!”
“把我推出去不难,但是你们会后悔的,我是你们老板请来的,你不怕被老板骂?”
“放屁,我们董事长压根就没提过你,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触其它电商企业,你们早就被pass掉了!”
“如果不信,你可以带我去你们老板哪儿!”
“激将法,你以为对我管用?”项飞不接受他的任何说辞,只顾把他往外推:“脸皮别那么厚行吗?自觉点,赶紧离开‘志强物流’!”
“我还就不离开了,你们把我其它的路封死,我不找你们找谁,项飞你可不厚道,我给你赚钱的机会,你竟然恩将仇报!”
二人在楼道里互相推搡,吵吵嚷嚷地引来很多员工看热闹,自然也惊动了田麦穗和王志强。
田麦穗看到项飞和人推搡后,连忙跑过去,路过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被王志强一把拉住:“项飞那是和谁?”
往前面仔细看了一眼,认出是张忠祥后:“‘小狼’来了!”
“靠,别把我的狼给打跑了!”
王志强跟着田麦穗一起来到项飞身边,看着两个人在那撕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干嘛呢这是?项飞这是谁啊?”
“他就是那头白眼狼!”
“白眼狼?这不是胡说吗?明明是个人,怎么还成狼了?”
田麦穗适时插话:“董事长,这位是小狼集团的董事长张忠祥!”
“呦!是张董?项飞赶紧放开,这不像话,人家大老远来,来者是客,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听到王志强这么说,项飞不甘心地放开张忠祥,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好像随时准备暴力送客似的。
“boss终于来了,挺好,你这董事长眼光可不咋地,找了个这么情绪化的总经理,差点把你们公司的前途给葬送了。”张忠祥整理了下衣服,微笑地挑拨是非,完事向王志强伸出右手:“你好,我是张忠祥!”
“你好,王志强!”
“我感觉你眼睛里对我有期望!”张忠祥盯着王志强的眼睛说道。
“你的感觉没错,不过期望之外也有些失望,你来得有些晚了!”
“哦?那这么说,我误会了!”张忠祥回头看了看项飞,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明白了,败在高人手下,我张忠祥没话可说。走吧!咱们谈谈生意!”
王志强带着张忠祥、田麦穗走进办公室,等项飞要进来的时候,被他挡在门口:“你和他有私人恩怨,最好不要参与了,所有的事交给麦穗和我就好了!你去休息吧!”
最后五个字像一声巨雷炸响在耳边,似乎重复了好多遍,办公室门猛然关住,也把他的心思和希望堵在外面。
刚才,他们的对话一直在脑海中反复播放,项飞很快明了——他被耍了,被王志强耍了,还有田麦穗。
如果说对王志强,项飞思想上还有所准备,对田麦穗则充满了震惊,不仅要问一句“这正常吗?”。但是好像也无可厚非,一句电视剧中常说的话萦绕在脑海——良禽择木而栖。
回到办公室,项飞坐立不安,顿时觉得这个办公室很陌生,开门看了看外面,依然没有熟悉的感觉。在这里,他再也没有归属感,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激情满怀,充满对未来的畅想。
走过办公区,依然有不少员工和他打招呼,却得不到他的任何回应,木然、呆板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来到停车的地方,走上那台老捷达车,启动马达的时刻他突然拔下来钥匙,顺势扔在座位上。之后他下车,步行走出厂区,花了三十分钟来到公交车站,像两年前找工作时一样挤进了公交车,晃晃悠悠向家走去。
换了好几班公交车,花了两个小时,疲惫不堪的他终于来到胡同口。
正打算走进去,忽然发现报刊亭展示的报纸上有一个熟悉的面孔,是董璐,在一艘游艇上,笑容灿烂、温暖幸福的样子。
再走近一看,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在吻她,竟然是谭小鑫,周围是蓝天白云和碧波万顷的大海。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祸不单行,不幸连着的是另一个不幸。
项飞哭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双肩不住地抖动,却忍住没发出声来,靠着最后一点意志走回小区,走进楼道。
却没捱到进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像倾盆大雨一样瞬间布满脸上的沟壑,钥匙都有些拿不稳。好不容易打开门走进去,他立刻发出狼吼一般的哭声,不仅充斥着委屈,不仅饱含无奈,还有极端的悲怒,无尽的倾诉欲求。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些花花草草、家具电器和几堵墙在静静地陪伴,回荡着心中的无限悲凉。
第377章 生命里的过客()
天色慢慢变暗,房间里的色彩悄然模糊,混合成统一的灰黑色,让人的心情更加压抑。
项飞站在布满绿植的阳台上,打开窗户望着小区里的熙熙攘攘,天气变热,户外活动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时不时逗出几声欢笑。
各个楼层都亮起了灯,从窗子里逸出各自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一家家、一户户组成着燕都城的万家灯火。
但是,这和项飞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在黑暗中望着这一切,徒添几分孤独的怅惘。
来到燕都城两年了,突然发现他又回到了原点,孑然一人,不知道该去哪儿。无论去哪儿,不都是给别人带去感叹和悲伤吗?便懒得动身,懒得相见,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下午情绪正激动的时候,田麦穗打来电话,他给挂掉了,顺带关机,切断了一切对外联系。
极度悲伤的时候,人们都是自私的,不想自己落魄、失败的窘态被别人看见。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可以谈心的朋友,也不好意思一直打扰,对他们来说,安静是一剂抚伤的良药。
但是,情绪激动的时刻过后,他们又会极度脆弱和敏感,很需要朋友的安慰和倾听。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项飞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但是走过去开门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对方走进来,望着乌漆墨黑的房间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连灯都不开?”
“光太刺眼了,不喜欢!”
对方摸到开关,咔嚓一下打开了灯光,刺眼的光线顿时照亮房间每个角落,也照亮项飞脸上的泪痕、满头的乱发。
“你哭过了?”
“用不着你管!”项飞把遮挡灯光的手拿下来,走过去又按了下开关,黑暗再次降临:“你走吧!”
“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你和王志强合伙把我当猴耍,还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压根就在等那只狼,却依然把我派出去做那些无用功,我辛辛苦苦跑回来的合作项目,你们就没认认真真看过一眼!”
“没错,我们是瞒着你,但是有情可原啊!你和他有私人恩怨,把全盘计划告诉你,你能同意吗?”
“我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却对公司的未来方向与合作预案一无所知,你觉得这就正常了?他王志强没告诉我,可以,因为我和张忠祥有私人恩怨,那为什么告诉你呢?你来告诉我!”
“很简单,我现在是他的情妇,小三!”
田麦穗说完这句话,房间里安静了有十几秒,项飞收回自己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有着许多疑惑和不解。
“你爱他?”
“爱啊!不过,相对‘爱’这个字来说,‘崇拜’也许更合适。他有成熟的头脑,强力的手腕和张弛有度的性格,符合我对男人的所有幻想!”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
“过年后不长时间,我还处于被你拒绝的伤心情绪里,被他趁虚而入,都喝了点酒,稀里糊涂睡在了一张床上!”
“他有老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这些你都知道吗?”
“他说了,并且表示不可能和他老婆离婚,和我只能保持情人关系。”田麦穗说得轻描淡写,脸上平静得很。
“那你还”
“还做小三?”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当初接受了我,我就做不成小三了,还不是你害的?”
“我是因为”项飞自责地叹了口气。
“和你开玩笑的,别在意,今天你够倒霉的了,把我这事再赖在你头上,你还活不活。”她借着窗子里钻进来的些许光亮,绕过茶几坐到沙发上:“这都是命,在燕都城我有九爷留下的一套房,还有一些存款,按说不必要做小三来生活。但是畸形的开始导致我后来的荒谬,总是爱上有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