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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只怕,泪水轻轻地滑落。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珍惜和拥有。情难收,人难留,今朝一别各西东,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愿心中永远留着我的笑容,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白雨踏着这首伤别离的歌儿进了“天上人间”。音乐声中,白雨眼前一片泪光迷离,恍惚间,他的眼前是他跟单飞往昔岁月里友爱的童年和充满理想朝气的大学时光,还有铭刻在他们生命里的警察岁月中的一次又一次生命历险……他看见单飞就坐在他们两人常坐的那个小方桌旁,他看见了单飞喝空了的酒瓶,他也看见了单飞眼中蕴含的泪水……他为单飞蒙受的无法平复的屈侮而心碎而落泪……
《狭路相逢》第二部分(4)
而当他们四目相对时,他们又都急急地拭去泪水,把悲伤掩埋在心里。一个是身体遭受了巨大的创伤,一个是心灵蒙受着深重的惨痛。当四目再相望时,那眸光之中传递的则是男人间深及灵魂的宽慰和理解。“一个受重伤的人想陪陪另一个也受了重伤的人”白雨拿自己打趣地说。然后,他让服务生为他和单飞酌满同样一杯酒。“只是两个受重伤的人都伤到了不该伤的地方!”单飞苦笑笑用黑色幽默来回应白雨。两人默契地举杯然后一饮而尽。沉默片刻,白雨说:“那件事你不要太……”单飞用一声轻哨打断了白雨,单飞自嘲着说:“一个立誓要管警察的人差点被警察管了。”
“你已决定了?”白雨看看单飞问。“决定了!”单飞不看白雨。“不后悔吗?”白雨仍盯住单飞。“不后悔!”单飞闭上眼。“我要是你,我就留下!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打倒谁,能够打倒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白雨是深知单飞和他一样喜欢警察这个行当,他相信单飞不是真的对警察这个职业失望,他是对在这个队伍里的某些人和事感到了痛彻心底的失望。“我不是你,所以不会选择留下,其实我是用离开来纪念我对这个群体保有的最后的爱恋。我认为这世界可怕的不是被打倒而是被毁灭。我认为我留下去就是等待着被完全毁灭。一个被毁灭的人你还拿什么去反击这毁灭?”单飞说这话时眼睛里射出一种白雨前所未见的寒光。白雨在这个春日的酒吧里并没有听懂单飞话中的含意。“那你有什么打算?”单飞从那遥远的光芒中收回神来,一字一句地说:“我去海南,做房地产,等我有了钱,我会把这‘天上人间’买下来送给你,做为对往昔岁月的一种纪念!”20就像一列远行的火车,中途下去了多少人,也不影响它的惯常的行驶。当然这同一列车上的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目的地,时间的列车更残酷无情一些,因为淘汰出局的人瞬时瞬刻就被遗忘得干干净净,然后马上会有人补上刚刚空缺的位子,那个补空的人往往是你最意想不到的人。就比如干部处处长这个位子,南浩江没想到单飞来补,单飞也没想到他走了之后会是张生来补。人对人的替代简直是全没道理的,是没有理由的。现在张生坐在了那间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他真是洋洋得意一付小人得志的样子,他对手下的人耀武扬威,稍有不慎就会有人遭到他没头没脸的喝斥。他的专职司机米新每天都悬着心绷着紧张的神经,他不敢走远了去做任何事,因为张生时不时地会在楼道里不停地叫:“小米,你得过来一趟,你去我老婆单位把这个交给她,她急着用,现在就去……”他每天的指令不计其数,小米像一只惊弓之鸟总是乍着汗毛开始每一天。然而在张生行走的背后,有无数双眼很鄙憎地斜着他看,无数张嘴轻蔑冲着他撇。而这时很少有人谈张生,大家开始替单飞鸣不平,而这种鸣不平就像老太太用鸡毛掸子扫灰尘,无足轻重,久没有使那鸡毛掸子,鸡毛掸子上也便落满了灰,然后就被永远遗忘在一个角落里……单飞是一种被遗忘,“大鱼”是另一种被遗忘,他们远离他们制造过轰动的城市之后,就像垃圾车穿过街道扬起的沸尘,那沸尘总会落到一些新的角落,城市也总会有新的轰动和新的平静,快的就像白天的喧闹和夜晚的寂然那样的频率。只有亲人和仇人,无论你走多远,他们时刻会记得你……他们对这样一个人的遗忘也仅是暂时的遗忘,像沉在河底的一块沉重的石头,它们是水无法搬走的记忆……
白雨常常想起这两个人。“烂头疮”那夜本想看一台好戏,可是当他带着满腔怒火的马老三闯到“大鱼”的屋里时,“大鱼”一个人在床上酣睡着,“烂头疮”见状扫兴地溜了。马老三又气急败坏地去推自己住的房门,房门从里面紧插着,好像是他不在女主人是严把门户呢。唐璇儿一副睡眼惺松的样子来开门,马老三一把就提起了唐璇儿道:“你他妈的小贱货是不是偷汉子了,快说!不说实话,老子就撕碎了你!”“呸!还用我偷汉子吗?你不是可以把我输给任何一个无赖吗?!甚至是猪狗你都不在乎,现在怎么在乎我了!是‘烂头疮’给你谎报军情去了吧?他得不到我就拿你当没脑壳的箭使,一箭双雕多美妙的主意呀!你撕呀,撕碎了我也比天天让那些流氓无赖腌臜了我好!”唐璇儿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一口气真能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大鱼”和唐璇儿当时并没听见外面的动静,“大鱼”只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心性多疑,所以借口出来小解看看外面,那时他就看见了旷野里“烂头疮”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他即刻回屋让唐璇儿赶快回自己的房间,他告诉唐璇儿一旦马老三突然闯回来如何应付。他还教她要忍一段,等他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再一起离开这儿,因为,栓儿是他们一定要带走的,而这三更半夜那孩子睡得正熟,夜里逃跑是使不得的。唐璇儿为“大鱼”想得如此周到心里感到热热的……
《狭路相逢》第二部分(5)
马老三对唐璇儿说的话半信半疑,他出门看看“大鱼”的房门,恶毒的生出一个兽性的欲念,他回身把唐璇儿一把扯住:“我今天想在院子里跟你干事儿!”“大鱼”的屋门外有一个平台,夏天吃饭用的,马老三想这个台子正好派上用场!“不,你不能在那儿!”唐璇儿惊恐地拒绝着。“我能!这是我的家,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马老三不由分说就扯下唐璇儿的睡衣,他像夹一床被子那样把唐璇儿夹在腋下,径直奔“大鱼”门前的那个平台,如果“大鱼”背着他跟唐璇儿做下丑事,他要明着让一个难堪,让另一个发狂发疯……唐璇儿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绝望地挣扎着叫喊说:“马老三!你今天要是敢碰我,我就撞死在这块青石板上!”大鱼在屋里听见了外面发生的一切,他手里握着那把枪准备着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冲出去,马老三完全无视一种危险的迫近,他狞笑着骂唐璇儿:“你个婊子,什么时候变成烈女了,我今天就要碰你,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一头撞死!”唐璇儿被反剪着双臂趴在平台上,在马老三手里,她就像在鹰爪下的小鸡……
就在这时,栓儿大声地哭起来。21白雨要出院了。白雨办出院的前一天,刘今来看他。白雨知道那些玫瑰花和那个收录机都是刘今送的,他多么想亲口告诉她,谢谢她,玫瑰花和“情感的星空”伴他度过了人生最难忘的一段时光。但是他不能说出来,他懂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不想给一个女孩子一场全无希望的爱情,他此生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喜欢她,默默爱她。除此,他能给她什么呢!他常常一个人的时候在心里唱苏芮的那首歌《奉献》:“道路奉献给远方,星光奉献给夜空,小草奉献给大地……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是啊,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他自问,他不能。刘今坐在他的对面,羞怯地低着头。从白雨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刘今高挺秀气的鼻梁。他已寒暄了几句,这时不知再说什么,因为刘今的心事是那么重,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听,她是努力想她要做的一件事,她怎么开口,白雨会怎么样,而不管白雨怎样待她,她都永不放弃。
她抬起头,白雨正看着她,她注视着白雨,眼睛里满含热切的目光,白雨不愿承受这目光便把头扭向窗外,刚想找出别的话打破沉默,刘今说话了,刘今说:“白雨,你什么都别说,让我说,我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了。我一直想上帝安排我们在那样一场境地里相遇本身就是缘分,上帝给我一种指引,他说爱这个人,你也会从此走向崇高和崭新!白雨,我真的想好了,我要陪你一辈子,我希望你接受我,我知我不配拥有这一份纯洁的爱情,可我会洗心革面,我会抛却以往生活里的……”
刘今在那一刻很冲动,她就要脱口把生命中的那些隐秘和盘托给白雨了,她想她一定要跟白雨坦白她的过去,只有坦白了,才好告别过去,也只有坦白了,才好心无挂碍地走今后的岁月,可是白雨恰在这时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白雨这时的打断,使得刘今再没有足够的勇气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不,刘今,别说了。我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在我生命的最低谷给予我的安慰,你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姑娘,你应该拥有的幸福而我不能给你幸福,所以我不会答应你,也请你收回刚才说的话,让我们像朋友一样相处不是更好吗?或者像亲兄妹那样,你就把我当成你的大哥哥,谁要是欺负你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饶他。我从小是个孤儿,特别想有个小妹妹,现在你要是答应了我,我就全如愿了。”白雨转过身,看着已是满眼泪花的刘今。他心里也挺难受,如果在以前,他是一个健全正常的人,他会首先向她求爱,他会契而不舍地追求她。现在,他面对这么好的女孩,他只能看着她流泪,他甚至都不敢上前给她擦去脸上的泪花。
刘今听了白雨的话,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她听见白雨说她是一个“纯洁善良”的好姑娘,就更受不了了,她知道自己跟纯洁早已无缘,她真的恨自己为什么不生在另外一个家庭,为什么不早遇到白雨,她想她要给白雨时间。她站起身走到白雨近前看着白雨说:“好吧,那你就先当我的哥哥吧,你能不能像哥哥那样吻我的额头一下?”白雨摇了摇头。“那么,我可不可以像妹妹那样吻一下哥哥的头?”白雨看着刘今几近绝望那难过的样子,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我现在后悔认你做妹妹了,一个爱提无理要求好麻烦的妹妹。”“你答应我,好让我知道不是我做的一个梦。”白雨闭上眼低下了头,刘今虔诚地踮着脚把朱唇印在白雨光洁的额上,她闭上眼在心里祈祷着:“白雨,你光洁的前额便是我全部的天空了!”
《狭路相逢》第二部分(6)
这时,南可兴冲冲地推门进来,白雨和刘今迅速分开来,南可却已全部收进眼里。她是来给白雨送信的,是单飞从海南寄来的信,南可觉得自己进来的真不是时候,刚欲转身,却被也转身面对了她的那个女孩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南可!”
“刘今!?”两个女孩子一下子亲热起来,好像这个屋子里就根本没有白雨这个人似的!“你一毕业就到这家医院工作了吗?我们单位的对口医院就是这儿,要是早生病不就早见到你了吗?”刘今拉着南可的手惊喜地说。她和南可是初中同学,初中毕业时南可考上了卫校,刘今继续念高中直到上大学两人再也没见过面。“我可是老看你播新闻,哎,怎么搞的好好的就不播了?干吗要放弃那么风光的工作去电台做直播节目呢!不过,你做的‘情感的星空’特别好,我们医院好多人都听,值班的医生护士,还有住院的病人都特爱听,我妈也爱听,有一次我真想往直播间给你打电话,我喜欢你朗诵的那首《月色》,我想认识写这诗的那个女孩,现在像诗中那么纯情那么完美无瑕的爱情越来越少了!”南可看到中学时的老同学在下面比在电视上还要好看,而且刘今有一份成熟女性的韵味和魅力,她真的是很激动也很兴奋。白雨不愿受冷落插嘴说道:“你们两个也不等着我介绍一下就抢着认识了,太不像话了!”南可笑着拉过刘今对白雨说:“谁要你介绍,我们初中时坐过同桌,只是后来我妈非让我考卫校,大家就断了联系,没想在这里会见面?!”她坏坏地看看白雨又看看刘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