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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玉皱眉,将他从眼眉到唇角上下看了两遍,而后后退一步双手抱胸。
“我一个下午跑了五家首饰店,翻遍了他们的图样册子,终于再其中一家找到了景媛的那一款,又想方设法套出了景媛的那个项链里的宝石再加工的买家信息,最后又把你的车开回那你公寓楼下你就想问我这个?”
秦晋荀默然听着她难得生动的抱怨,他的表情浅淡,在夜幕的衬托下,长长的睫毛竟然扇动出了几分无辜的意味。
温玉看着他,拧着眉头问。
“你是不是跟季景然呆了一下午,再回来被人掉包了?”
今天不想再从她嘴里听到任何人的名字,秦晋荀敛下神色。
“我送你回家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不用了。”
她说完就走,将他先前的问题彻底抛到脑后,样子就像一个急于从猎人的网中逃脱的小动物。
秦晋荀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泛起柔和。
季景然对温玉的心思很容易懂,爱慕她,也想保护她,可是他不同,他清楚地知道,她可以与他并肩。
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不是要靠近她,我是想拥有她。”
拥有她不经意的浅笑,拥有她偶尔的锋芒,拥有她干净的气息,亦或者哪怕是一段相似的痛苦。
想要在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上印下两个人的脚印。
他想要拥有她。
他也早晚都会拥有她。
第二天一大清早,薄雾未散,温玉的门铃就被按响。
一夜的穿堂风,她面上有微微的白,指尖也冰凉,打开门看见外面穿得整齐的秦晋荀,嗓子还有些微的暗哑,惊诧地问。
“你怎么来了?”
秦晋荀淡笑,“自然是来听你得到的线索,昨天的话题还没有说完。”
他看了看她身后的客厅,意思很明显,见温玉不动,秦晋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今天是聊正事,何况青天白日,你怕?”
门“刺啦”一声完全打开,温玉转身回去。
“进来吧,带上门。”
秦晋荀的目光追随着她,出色的观察力没有错过她身上的一丝一毫,包括那单薄的睡衣下消瘦的肩,和行进间隐约被勾勒出的纤腰的轮廓。
他看着走向卧房方向的温玉,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给我一杯水可以吗?”
不近不远地传来她稍显冷淡的回答,“一次性的水杯用光了。”
“你的杯子就可以。”
“哦没有水。”
等温玉收拾整齐进来,发现客厅的窗子已经被关上了,常年垂下的轻纱窗帘也被拉到两边,用带子缠好,褶皱十分整齐,一缕阳光透进来,莫名多了一分暖意。
她不适应地皱了一下眉头,就坐在了秦晋荀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个长长的茶几,开腔道。
“你想的很对。”
秦晋荀略微点了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有一家珠宝店确实卖出过景媛照片上的那条项链,而且,有人拿着这条项链回到过店里,要求重铸。”
秦晋荀接话道,“时间是在景媛死后。”
温玉点了点头,“时间就在景媛死后的第二天。”
有人在景媛死之前,取走了她脖子上的项链,却又在她死之后,拿着这条项链回到店里要求再加工。
他们都曾经见过。
视线相交,一瞬间读懂了彼此的心意。
是他。
有时候,真相便是如此。
蓦然,秦晋荀的手机响了起来,里面是刘子科兴奋的声音。
“秦教授,凶手抓到了,您快来警局一趟。”
秦晋荀“哦?”了一声,表情带上些许趣味。
“抓到人了?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我们?对,我和温玉。”
撂下电话,沉浸在喜悦中的刘子科没发现秦晋荀自动忽略了“凶手”两个字。
驱车到了警局,秦晋荀靠刷脸一路带着温玉到了问讯室门外,指关节在门扉上轻轻扣了两下。
门“刷”地一下被拉开,露出了里面精神振奋的刘子科,和房间另一面精神萎靡的赵赫。
刘子科看见两人站起身来,示意身边的同事继续。
“秦教授,温玉,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的?”
秦晋荀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直接问道。“人是怎么抓到的。”
刘子科解释道,“之前我们查了那个未知号码的归属地,大致确定了一片范围,只是面积太大,根本没有用,可是,后来又得知这个赵赫自己就开了一个营业厅,恰好就在那个范围里。”
“后来,我们又从他的店里找到了这个。”
刘子科拿出了一个翻录一半刻坏了的带子。
婚礼上突然放起的录像带就是出自赵赫之手。
赵赫的问讯顺利也不顺,说顺利是他有问必答,极其配合,不顺则是他说的话太多了,话题总容易跑偏。
“我是嫉妒他,我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好,稍微大一点就学会了溜须逢迎,攀这个攀那个,好不容易有点自己的事业,还是问王昭借了不少钱,可王昭不一样,他有钱长得又帅,女人都上赶子靠近他,可是——可是他不该害死了景媛。”
小胡听得直皱眉,“现在说的是宋姿,你怎么又扯到景媛那个案子上去了,更何况那个案子的卷宗很清楚,是意外。”
赵赫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眼底还有血丝就显得分外吓人,“两个人上山,为什么就他一个人下来了,怎么出意外的就不是他。”
刘子科不由得气笑了,“你老实点,再拍桌子给你拷上——你说说,为什么给王昭发那些短信。”
赵赫回答得也是有理有据,“我就是想要他知道,景媛死了,还有人盯着他。”
刘子科呵斥道,“那你为什么杀宋姿。”
赵赫被问急了,顾不得刘子科方才的警告,愤愤地一拍桌子。
“我没有杀她!”
第37章 最后的疑惑()
赵赫始终不承认是自己杀得宋姿,而刘子科他们除了能证明赵赫确实威胁过王昭之外,也拿不出其他证据,宋姿的死留下的痕迹太少了,没有目击者,没有指纹,没有凶器,只有脑后被钝器击伤的痕迹,却不足以致命,她就像是被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圈完完整整、密密实实地给勒死的。
而按照赵赫的说法,他去16楼找王昭,却看见宋姿一个人从新郎准备室出来,泪眼模糊的,紧接着不知道看到谁了又破涕为笑,跟着那人走了,他只看到了一截衣袖,西装的那种,他回过头看见许欣妍冲这边走来还好心的拦了一下,生怕许欣妍撞见王昭和宋姿的密会。
秦晋荀听了很久,才慢悠悠的问道。
“等一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那么确定是王昭杀了景媛。”
赵赫一愣,挠了挠头,“我没跟你们说么?”
刘子科郎当下脸,赵赫立刻从善如流地开口。
“是宋姿说的,有一次她威胁王昭的时候我听到了。”
“她说,‘王昭,我看见悬崖边上你掰开景媛的手了。’”
赵赫的声音都含着恨色。
所有人都愣住了。
秦晋荀和温玉对视一眼,孙婉含糊不清的话,便有了合适的解释,孙婉不是不记得了,而是在她的记忆中,那个混乱不堪的前半程,本来就是没有宋姿存在的。
秦晋荀缓缓地扯了扯嘴角,“景媛坠崖时,宋姿,果然是在现场的。”
那天下午的风应该很大,并且变了风向,刮得人睁不开眼,将远走的乌云又吹了回来,彻底挡住了仅有的两束霞光。
宋姿是用双脚走上山的,自然慢了很多,她的心情也很糟糕,这样的天气,怎么会有夕阳?可是偏生景媛就是想要看看,偏生王昭就是愿意开车陪着,王昭——英俊,富有,出手阔绰。大概可以满足所有她那肤浅的幻想,只可惜,已经有了景媛。
她漫无目的地向上走,沿着车辙的痕迹向上,空气逐渐清冽,她想要借此吐出心中的郁气。
直到她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她看见一亮熟悉的吉普车晃晃悠悠地挂在山崖上,右侧的前后两扇门都被撞开了,副驾驶位上一个纤细的身影半甩出去,是景媛。
景媛惊慌失措,两只手牢牢地攀着什么,从宋姿的方向,只能看到景媛飞扬的发丝,和两人牢牢握在一起的手,王昭也试图拉回她,可是他一动,挂在悬崖上的车便又向右倾斜了几度。
碎石噼里啪啦地掉进悬崖地下。
宋姿想要尖叫,想要奔过去帮忙,可是下一个瞬间,王昭的动作令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
王昭深呼吸了一口气,颤抖着,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她的手指,让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布娃娃一般,瞬间掉了下去,没有听见半点响动,甚至没有景媛最后的呼喊。
王昭呆呆地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姿势,然后发了疯似的打着火,向左扣住方向盘,一踩油门——车出来了。
直到王昭半爬着从驾驶位上出来,逃也似的向山下跑去,宋姿这才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看向空无一人的悬崖,脚下迈了一步,又收了回来。
她想,她的机会到了。
重现完案情之后,秦晋荀也大方地跟警队的同僚们分享了进展。
可是随之而来的,警队上下都仿佛陷入了一片浓重的迷雾之中,如果说景媛的死是王昭自私地想要保命的悲剧,那宋姿的死却是重新回到茧里的蝴蝶,明明方才已经要触及真相边缘了,只一瞬间,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
忽然间,一个警员推门进来,急匆匆说道。
“我们派去保护王昭的人回来了。”
刘子科一愣,立刻就想到了赵赫对于王昭的指控,“畏罪潜逃?”
警员摇摇头,“不是的,王昭跑了之后,我们稍后就发现他留在家里的手机,他又收到了凶手发来的威胁短信。”
赵赫已经被抓起来了,谁给王昭发的短信?
见众人的目光都望过来,赵赫急得额头上都冒了汗,“我说过了,我真的没有杀宋姿。”
刘子科急忙问,“短信呢?”
警员将手机递过来,“王昭似乎是怀疑他的手机被装了定位系统,逃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拿。”
你还记得今天的日子吗?三年了,你欠的,该还了。
秦晋荀扫了一眼,说道,“今天是景媛忌日,凶手定然早有安排,若是不及时,王昭活不过明天。”
刘子科冷笑,“遇到人身威胁不想着求助警方,反而像老鼠一样藏起来,果然是做了亏心事的人。”
队长不急副队急,小胡苦着一张脸,“我说刘队,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昭现在有危险,可是我们去哪儿找王昭。”
到哪儿去找王昭呢?
秦晋荀眼神飘到窗外。
今天是个好天气,傍晚应该会有最美的夕阳。
“不着急,我还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秦晋荀又将自己单独关到了隔壁的问讯室里,时而踱着步,时而又自言自语。
小胡悄悄走进来,“秦队,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警?”
问讯室是单向玻璃,对于秦晋荀来说,他的周围黑暗而没有一丝声响,是他自己的世界,但他们在外面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人的一举一动。
秦晋荀正站在问讯室中央,指尖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圈圈。
尽管事态紧急,刘子科也知道,他们现在只能依靠秦晋荀,而秦晋荀是不能催的。
刘子科蹭到温玉身边,努了努嘴。
“秦教授办起案子来,是不是像个非人类。”
温玉点了点头。
“但是很好。”
说完她就走开了。
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刘子科,什么很好?案子很好?秦晋荀很好?还是办案子的秦晋荀很好?
按照赵赫的叙述,他确实看见了一个男人在跟宋姿牵扯不清,可是他认定地那个人,完全没有理由再同宋姿牵扯,不会受她的威胁,更不会蓄意杀了她。
除非,他也有怕人知道的隐秘。
突然,问讯室地门被从里面打开,秦晋荀走出来霍然转身,目光炯炯却是直逼赵赫。
“你说那天,你听见宋姿跟王昭说什么了?”
赵赫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讷讷地说。
“‘王昭,我看见悬崖边上你掰开景媛的手了。’”
“去了名字再说一遍。”
“我看见悬崖边上你掰开景媛的手了。”
有什么,在这一瞬间,将两条平行线,串联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想要揭开隐藏得最深的,最阴暗处的那个秘密。
温玉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