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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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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根生家篱笆墙外看,外面有马车,掌包的赶车的人,也叫车老板子李栓柱穿着羊皮大袄,带着大狗皮帽子,一身关东人打扮,在跺着脚等着。他想起来了,今天根生妈去医院。昨个儿过晌,都准备好了。大智没敢进去,在旁边等着。看他们家里人开始往车上搬东西。然后就看见根生妈出来了,笑眯眯的,不像有病呀。家里人跟着,根生也在后面,他二姐春花没出来。大智估算是照看小妹春苏呢。

    根生妈看着车老板说:“你办事,我放心。”

    李栓柱说:“吃饭穿衣是大事,早饭吃了吗?”

    根生妈说:“吃了,这两天不在家,没人看山,这个山神还在呢,也没啥大事。”李栓柱开始也以为没啥大病,突然这一句没头没脑,没敢再接话。大智看他是真有病。几个人上车都走了,只剩下根生,村里也没人来送。只有刘老师两口子,叮嘱春兰、春生一些事。马车走了几步,又停下了。

    何平跳下车,走到花叔跟前说:“我东边偏房里的那些东西,是准备给春生娶媳妇用的,能打三口柜,还能有盖房子的门窗,这不没办法嘛!这大伙儿帮衬着,能去医院了,后续还不知道用多少钱呢,你路数多,头面广,给我搭各(找人交易)出去。价钱也好说,用急三等价。这事办成了,你就是帮我大忙了。”

    花叔说:“二哥,这都卖了,孩子要娶媳妇儿咋办?到时候还得买,那可就是贱卖贵买。我先给你看看,你别忙出手,大伙儿都帮帮,就挺过去了。”

    何平摇摇头,苦笑着说:“兄弟你是明白人,就我这身价,人们躲还躲不过来呢。今儿个早晨这阵势,你就明白了。夜来倒来了几波人,送东西送钱的都有。可这大年关的,谁家有闲钱呢?就这么定了,就拜托兄弟了。”说完追上车,转身跳上车走了。

    根生早都看到大智了,看刘老师他们回去了,跑过来说:“大智,我们家完了。”秋智很诧异,他怎么这么有心了,也不知道说啥话来安慰他。就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根生吓了一跳,说:“这可麻烦了。濑歹一准儿是循着气味来的。那今儿个黑夜濑歹还不得来我家呀!家里就我和二姐看家,那咋办啊?”

    大智说:“根生,这濑歹报复咱们,咱们不会报复它呀。我还怕它不来呢?”

    根生看有话头,说:“大智,这外面忒冷了,进屋吧。咱俩好好合计。”没等大智说话,连推带搡地进了屋。春苏还没醒,大智想起那年夏天,看到光溜溜的苏子,也算是根生给他上的一课。知道这男孩儿女孩儿长得确实不一样。春苏这名字挺特别,是她刚刚生下时,何平正在摘苏子叶,老娘婆(接生婆)让他给孩子起名,何平看看手里的苏子,随口就起名苏子。何碾子嫌名字不雅,干脆排着叫,何春苏。何碾子会阴阳八卦,给她排了命数,说她九月九的生日,是大命人,但是命犯铁扫帚,要么克夫妨家,要么一生孤独,就为这,根生妈就有几分不喜欢她。

    这时候春花在收拾桌子。大智喊了一声二姐。春花只说一句,“大智来了,”继续干活儿。她十三岁,在这里一般活都能干了。

    根生说:“大智你晚上在我家住呗。”

    大智说:“咋啦?你害怕啦?”

    根生说:“有点,还有另一个意思,你不想报仇哇。来我家住,和我做个伴儿。”

    春花听见了,说:“大智来吧,晚上咱们还能抓娘娘。”

    大智听妈妈说今晚把二哥找回来,想一想,这濑歹不可能再去自己家,很有可能循着气味儿来根生家,报仇的机会来了。不行可以在这儿多住几天,濑歹总有来的时候,点头答应了。问根生:“你家洋炮呢?”

    根生说:“在西屋墙上挂着呢,你会使吗?”

    大智说:“这你不用管,有枪药和砂子没?”

    春花说:“枪药在偏厦里放着呢。怕返潮,枪砂子让六叔拿去不少,去打野鸡,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会儿我去看看。大智,你要不会放,可别显能耐。坐力大,弄不好还打散砂,看扑着自己个儿。”说完就要出去。

    大智说:“二姐你放心,我五岁就会使洋炮,去年学会打半自动。”

    根生不相信,瞪着眼说:“就你?尽吹牛呢,要是会,早跟我把牛吹上天去了。”大智拿眼睛瞪他,摆摆手。

    根生明白了,说:“啊,知道了,跟我这儿还留一手。”春花听完出去了。

    大智说:“你咋那笨呢,再说,这个也不难学,你都准备好,我过晌再来。我家今儿个屠戮猪,我得回去啦。”

第23章 濑歹的报复() 
秋智回到家里,德禄二大爷早到了,在外屋的地上,放着一张桌子。这个猪就躺在上面,看上去又肥又大,知道是充过气的,是为了褪猪毛省事儿。德禄原以为把五脏都掏了,吹不起来呢。这可是技术活儿,先用一个梃杖,在猪蹄上穿条通道,然后人对着嘴吹,鼓起来为止。德禄看鼓了起来,吹累了,大锅里的水还没烧开,他坐在那儿抽烟,和秋仁聊着,这时德明老叔带着秋桂来了。秋桂和秋智待在门口看着,这时水沸了,热气直往门口扑。

    德明说:“二哥,德寿来了,我看着他过了满井,往这儿走呢。”

    不一会儿,德寿进来了,说:“我去了一趟厕所。这水开了。屠戮吧。”德禄拿一个大板子放到灶台上,把风箱向里靠了靠,不平,他出去捡了几块小石片垫好,又用手试了一下,不动了。说,“行了,抬上来吧。”四个人动手抬上去,秋智妈和秋仁媳妇就走进屋去。

    秋智不知道妈妈念没念往生咒,这是濑歹杀死的,应该不会念。秋智就学着妈妈的口气说:“猪羊猪羊你别怪,你是阳间的一道菜,今年不想去,明年再回来。”把大伙儿都说笑了。

    德禄往猪身上一瓢一瓢的浇着开水,说:“这小兔崽子,记性挺好。你大爷说你有出息。起开些,别挡亮。一会儿把尿泡取出来给你们吹。不知道这濑歹留没留。”德禄浇水,德寿拿刀刮毛,德明拿锤猪石(凹面的石头)来回搓着,秋仁使劲的压着。只一会儿,晶莹剔透的白条儿猪显出来了。妈妈出来看了几遍。

    德禄说:“他二婶,不用着急了,这肉一点儿没变色,照样卖,这濑歹也算是义贼。”秋智妈松了一口气。

    秋仁也乐了,说:“我把洋炮都收拾了,寻思吃完饭,装火药,打他狗日的,这么说还是枪下留情了。”其实大伙儿都担心,猪死了没放好血,猪肉的颜色发红,那就是死猪肉,只能卖三分之一价钱。几个人把猪肉抬到桌子上。

    秋智妈说:“二哥,割下六斤血脖,大伙可劲儿吃一顿。”

    德禄说:“他二婶,太多了,三斤吧,老规矩。”秋仁也说。

    秋智妈说:“这是白得的,一会儿,把你老叔一家都叫过来,把大哥老公母俩也叫来。炖一锅酸菜炖猪肉,一锅萝卜干炖猪肉。”没有人再反驳。大智妈又说:“老大,给秋义捎信儿了吗?”

    秋仁说:“捎了,也该回来了,我也告诉秋廉大哥和秋洁了,这老二也该回来了。”

    德禄一刀下去,割下脖子。秋仁媳妇递过称,六斤四两。秋智妈说:“立雯妈,去切吧,都放上。”秋仁媳妇看多了,有些心疼,也没说啥。秋仁拿大桶往外倒脏水,把猪毛都捡起来,选出猪鬃,这都要卖给供销社收购站,猪毛和猪鬃价钱还不一样。都弄利落了,刷干净锅,秋仁抱劈柴放在西屋灶边上。

    德禄说:“他二婶,咋处理?”

    秋仁抢过话头:“二大爷,听我的,留下十五斤过年,其他都卖了。过晌你就给卖了吧,我们家的那口交白条。”

    秋智妈说:“老大,妈知道你孝顺,你们也得过日子呀。”

    德禄说:“秋仁,你好样的!一家走着,百家瞧着,大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家你大爷说了,你们一准儿有好报。咦?”大伙儿听他声音不对,都停了下来。看德禄一脸凝重,把肉已经劈成了两半儿。德寿、德明也看见了,肉里颜色已经变了,青中泛着绿。德禄起来,拿起秋仁媳妇儿切碎的肉,用手中的刀切下一点儿,拿起一个碗,说,“倒点热水。”秋华赶快倒了半碗,过了一会儿,他在嘴里舔了一下,又在菜板儿上拿了几块儿,如法炮制,说:“这些血脖没事儿。”然后在猪身上从前到后弄了一遍。大伙儿看他脸色有些扭曲,德明问:“都沾上了?”

    德禄哭丧着脸说:“除了那块儿血脖。”几个人都瘫在地上,秋智妈听明白了,脸色瞬间惨白,秋仁一时没明白。

    德禄解释说:“这濑歹忒歹毒了,它这纯粹是为了报复,它是把猪咬倒了,不让它死旧了,咬破苦胆,再把五脏掏出来,苦胆水流完了,都渗进肉里。他们慢慢吃五脏,猪死旧了,苦胆也渗透了,肉都是苦的。这血脖处是他放五脏的,咱们找找看,还能切出一块儿不,其他的不行了。埋了吧,咳,这畜生,他姥姥的。”秋智听完后,觉得不可思议,这狼心狗肺可是真的,那它咋那么聪明呢,看白花花的猪肉不能吃,心里难过。秋桂走了,秋智想,可能回去告诉了。秋智妈这婆媳俩都走进屋,掉眼泪去了。秋仁只觉得血往上涌,也无处发泄,脸憋得通红。

    这时德明家的进来了,后面跟着秋荣媳妇。说:“看这架势,秋桂说的是真的了,要不是咱自己儿个摊上了都不信,就这畜生这么灵?二哥,确实都不能吃了?”

    秋智妈迎了出来,看这妯娌,脸上分明有幸灾乐祸的神情。说:“他老婶屋里坐吧,中午吃肉。这些是好的,一会儿都过来。”

    秋荣媳妇儿扭着大屁股走过去,用手摸了一下猪肉,说:“这白花花的猪肉,咋就是苦的呢?这不能白瞎了。我有个法子。”几个人都看她。她说:“让老三、老五每人骑个洋车子驮着到二十里外的庄子吆喝着卖了,谁也看不出来。等知道了,早走人了。”说完鼓着蛤蟆眼,得意的看着大伙儿。

    德明家的说:“这个法子好,这雪也化些了,一天就回来了,两个年轻人也没人认识。去织过布的庄子不去就是了。”

    德明说:“是个办法,就是有点祸害人啊。”

    秋仁摆摆手,说:“老婶别说了,不能这么干。一家倒霉,多家跟着倒霉,没有这道理,妈,你说是吧?”

    秋智妈说:“你说的对,咱们是穷,倒霉了,也不能祸害人家,埋了吧,明年出几棵好庄稼。今天晌午总算有肉吃”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

    德明家的瞥了一下嘴,说:“二嫂高尚,那就光着屁股、扎起脖颈子过年吧。我中午家里有客,不能在这儿吃了。”说着拉了几下媳妇儿,拉不动,自己走了。这几个男人也不说话,走到院里,很默契的拿着镐头、铁锹挖坑。天太冷,地都冻实了,一刨一个印。德明说:“老三去我们家拿洋镐去。”

第24章 时刻准备着() 
几个妇女在屋里做饭,秋智把秋信抱上炕,自己走到外屋拿起刀子偷偷地割下一大块肉,找一张破报纸包上,到西屋放起来,把大哥的枪砂子偷着包一些放在兜儿里。外面已经挖好了坑,把肉放进去,回填上,浇一些水冻住,大伙儿回到屋里抽烟、说话。秋仁说:“二大爷,今儿晚上这白耳狼还得来,一会儿秋义回来,他晚上在家住,我把洋炮装上,挂在那屋,今个黑夜要是还来祸害鸡,就让秋义轰他狗日的。”秦德禄说还会来,这濑歹最记仇,准备一下吧,在这河南水北,秦德禄对狼的习性最有研究。秋仁过去把洋炮拿过来,让二大爷教他怎么摆弄。

    德禄不紧不慢的把通条拿下来,说:“我看你鼓捣过,还不会呢?”

    秋仁说:“以前看我爸鼓弄过,我昨儿个试了一下,不知对不对。”

    德禄说:“你们坐着,我到院子,给他演示一下,在屋里看走了火,不是闹着玩儿的。”几个人走到院子,德禄把火药放上,用通条捅了几下,说:“力道不能太大,怕着了炸膛。”把砂子选出几粒小的放上,然后把枪拉开,说:“用枪托抵住肩膀,闭上一只眼,看这个三点成一条线,你试试。别动搂勾子(扳机)就行。”秋仁拿起来,德禄说:“抵紧了,不然打散砂,满天飞,你也得喷个满脸花。”这秋智也知道,刚刚还听春花说过。

    秋仁说:“这太简单了,他娘的,今晚有种就别来。”他都忘了,是秋义打不是他打。秋智刚想提醒他,防震棚“哗”的一下,一道火蛇从洋炮里蹿了出去。把大伙儿吓了一跳,防震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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