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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五十元,咱们镇三十一个村,每村干部配备五人,这还不算村民组长,大家算一下吧!第二,各村的民办教师和镇上没编制的干部,比如老李奇,和村干部工资和数量都差不多。第三,各村学校房舍维修、学生取暖、桌椅更新。第四,计划生育支出和桥路的支出。第五,一项大的支出,各村五保户和镇敬老院。大家都知道,这些费用没有特殊情况全靠咱们自儿个解决。”
秋智对老李奇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老板凳没白坐。其实台上的几个人都知道,还有一项不能说,镇上的迎来送往费用。
这时又有人说:“李主任,都说镇里的是个干部就贪污,这些都让他们贪了吧?”李奇对着麦克风哈哈大笑。全会场的都被他笑愣了。
他说:“这位老弟,把“他们”换成“你们”吧,不用给秦主任我们留这个面子。老李奇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在镇上,原来叫公社工作了二十多年,自己没贪过,也没看别人贪过,大家听我说一下这些税费的走账。先说各村的部分,村干部工资、村政府办公费用都是村账镇管,镇上有农业服务中心,这账就在那里,丝毫不能差的;镇的县管,一层层把关,任你谁的手再长,也不敢够到这里来,一分一毫都不敢,那会掉脑袋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又问了,“那没钱交咋办?”
“有钱也不交,凭啥交?”
一句一句的砸向了主席台。秋智知道关键时候到了。李奇显然是说服了村民。但这几个问题也非常有代表性。
李奇大声说:“你们不是第一年交了,县镇两级政府早已出台了各种条例。我在这里重申一遍,大家都给我老李面子,咱们都好交差,有困难咱们坐下来一起想办法,总之不交是不成的。至于恶意拖欠的,还是老办法:不接收孩子上学、入托,上大学卡住;化肥等农业生产资料不享受优惠;取消参军资格;不发放贷款。乡亲们,到那时别说老李不讲情面,我说完了,听懂的,就鼓下掌吧!”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秋智心想,这村民虽然没文化,也是讲道理的。他对以后的工作有谱了。
第134章 先拔钉子户()
中午他们在村里吃完饭,和村委会成员一起研究工作。其实这收税费是村政府的工作,镇里来人协助和督导工作。具体操作还得靠村一级政府。只是他们依赖李奇,已成了习惯,把一些钉子户列出来给镇上。李奇心里有数,每年都是那些人,也没有学龄孩子,参军也搭不上边,也不贷款,这些人是最难做工作的。还有就是一穷二白,又不是五保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有村里的无赖耍光棍的,穷酸摆横,什么义务工、提留款,多少钱都欠着。上面来了救济粮、救济款、救济布,哪次都不能少,否则就扰的村干部家家不得安生。秦秋智到这时候才明白,到基层工作,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这几天,两人几乎每天都下乡,和村干部一起对交完公粮的账。李奇告诉了这个庄最大的钉子户就是王锁子弟兄四人,把他们四个的情况给大智介绍了一下。老大叫锁子,老二叫锤子,老三叫斧子,老四叫千斤,这哥四个其实就是村霸。听完这四个名字,秋智就笑了。锁子有两个孩子,一个丫头,一个小子,都十多岁了。他整天耍钱,打架,据说还截道砸杠子,媳妇跑了五六年了;老二有一个丫头,媳妇是一个傻子;老三斧子没媳妇,光棍一人;老四千斤也二十七八了,光棍,据说和王大根家的相好。
他们哥四个从没出过义务工,也不交“提留”。第一年村里把孩子从学校撵回家去。当天晚上,哥四个带着老婆孩子全去了村书记家,晚上全住在那里,孩子们在屋里拉屎撒尿,大人们就满院子糟蹋,没等到半夜,书记就告饶了,礼送出去,也不去招惹他们。
李奇和他们也井水不犯河水。那年和李奇一起下村的从秘书,初生牛犊不怕虎,带着联防队员和哥四个叫上号了,这哥四个当着两个联防队员的面打了从秘书一顿。这两个联防队员开始没起作用,关键时刻管用了,就是把从秘书背回了镇医院,以后就连李奇都绕着他家走。可这人不知足,得便宜卖乖,到处吹嘘。于是村里人争相效仿,钉子户越来越多。
秋智和村委会的商量说:“这就是恶意拖欠的,这风不能再涨了,我们先拔钉子户,就先拿王锁子开刀。”
书记说:“秦秘书,我们都知道你有功夫,但你也打不过他们哥四个啊,这是一;二呢,你打完走啦,我们班子的几位都守家带地的,哪扛得住他们闹!”
秋智说:“是啊,所以说咱们几个商量一个稳妥的办法。”
李奇说:“这些年,把他惯成了,走到他家门口都得绕过去,我这火也憋了挺多年了。这次正好有秋智,不怕他们耍刁,明天先去看看,先礼后兵,探一下情况,回来再商量对策。”
书记说:“那好,咱们都去,明天再带着几个联防队员。”
秋智沉吟了一下,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天就我自己去,谁也不用跟着,他还真成老虎吃了我?人多了反而不好。”
书记说:“那也行,就让王会计陪你去,他们是没出服的兄弟,有个人也好说话,另外也给你带道”。李奇不同意,说这几个人不知好歹,万一出点事,可就不好了,非要两人一起去。秋智无奈,同意了。
第二天两人骑着自行车到了村政府,村长、书记都等着呢,王会计说,“现在锤子在家呢,快过去吧”。
书记不放心,想叫人在后面悄悄跟着,秋智笑着说:“这又不真是深入敌人巢穴,不至于的。”谢绝了。三个人到了王锤子家。门口坐着一个女人,穿得还算齐整,就是头发有些乱,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怯怯地看着几个人。看着朝自己的院走来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嗷”的一声,弹簧似的跳了起来,口齿不清地嚷着什么,几个人跟着她走进院。这是正房两间,厢房两间,有仓房两间。
王会计说:“两间正房是锤子的,两间厢房是千斤的”。
这时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走出来,把门要插上。
王会计了解他,跑上去抗着门,不让他关严,说:“老二,你这是干啥?镇里来人了解情况,你不能不让人进屋吧,是我把你的情况介绍给领导的,人家来看看,要符合救济条件就先报上去。”这个锤子连鬓胡子,厚嘴唇,宽脸上有几分傻气,也没回话,“咣当”一声开了门,自顾走进屋里。几个人相跟着走了进去,看锤子媳妇抱着双肩躲在柜脚处,一个五六岁的女孩靠着她。锤子也不说话,拿着烟笸箩自己卷烟。
王会计说:“老二,这李奇大哥来了,你也不说句话,这些年没少照顾你们啊,人要讲良心。”锤子还是不说话,把烟笸箩朝李奇推了推,用敌视的眼光看着秋智。秋智也不理他,打量一下屋里,这也算家啊?除了一口柜,什么都没有。他走到小女孩旁边,蹲下去,刚要说话,锤子媳妇大喊大叫,一下子跳上炕,抱着头,躲到拐角处。秋智看孩子长得挺可爱,头发也梳得挺整齐,怯生生地看着秋智。
刚才秋智让那个妇人吓了一跳,好半天回过神来,说:“孩子,几岁了?”
小女孩说:“五岁了。”
“你叫啥名?”
“叫铃铛。”
秋智差点笑出来了,这好了,这家东西全了,又问:“有没有大号?”
女孩说:“没有呢,我爸爸说上学时再起大号。”
秋智松了一口气,孩子不傻,是一个正常孩子,这家就有希望。他已打定主意,这家不能收“提留”了,报给镇上算作五保户吧。他看了李奇一眼,李奇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这家不是五保户。
秋智哪里知道,报五保户那是村政府的事,别人是不好说话的。秋智站起来准备走了,这时听到院子里有些嘈杂声,几个人大喊大叫的冲了进来,不用问,一定是那哥三个。
第135章 挑战“霍元甲”()
锁子走在前面,也不理李奇和秋智,笑着对王会计说:“五哥,今天这有空,一准儿是五嫂做了好吃的,等我们哥几个去享受呢,你稍微等一会,我去带上孩子。”说完就做出要走的样子。
王会计脸变了颜色,有几分灰白,一把抓住锁子,说:“锁子兄弟,你误会了,李主任和秦秘书想了解一下老二家的情况,怕走错了人家,让我带着来的。”
这时锁子才把目光转向李奇和秋智,还是笑眯眯的,说:“李大主任找不到我们家?这真是笑话,今个儿来给兄弟送钱来了?你咋知道我输光了?”没等李奇答话,马上对秋智说:“你就是秦秘书,听三小说,你会功夫,吹得你都成霍元甲了,这不是个秀才吗?明明是军师没用吗?”这一阵子冷嘲热讽的,真够缠人的。
秋智听他说话,知道他可不是一个莽夫,有一套,今儿个必须镇住他。抢在李奇前说话了:“王锁大哥,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没得罪过你吧?我早听说你是个讲道理的人,看你今儿个说几句话,也无非是一个不通情理的光棍。”
王锁子还是笑嘻嘻的,说:“秦大秘书,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不通情理的光棍儿,那天开动员大会我也去了,你们今天来的意思我也明白,我也不难为你这军师吴用,你们趁早该忙啥忙啥去,别耽误你们的工作,别让我这光棍再把你这霍元甲当成从大秘书。”这话大伙当然明白,李奇今天也上来火大了,想让秦秋智教训他一顿,站在那一声不吭。
王会计着急了,看了一眼抱膀站在那的老三、老四,说:“那行,李主任,今儿个就到这,咱们走吧。兄弟们,不打扰了,走了。”
秋智今天下定决心,必须教训教训他,他也明白李奇的意思,把手摆了摆,说:“今天我真想看看王锁同志怎么把“霍元甲”变成从大秘书,你们不知道,我比你们还犟。”
这时站在旁边的斧子急眼了,说:“大哥,你咋这么磨叽呢,哥几个,把他们打出去!”
秋智说:“这位同志说话要注意,打这个字可千万别随口说出来。”
斧子瞪圆了眼睛,说:“你还真当自己是霍元甲了,就是霍元甲来了我也不怕,我就专门挑战霍元甲。你是好汉就跟我到院外去。”
秋智说:“你想打架啊!那不行,我们是有纪律的。再说打坏你咋办?”李奇知道秋智在故意激怒他,悠闲地卷烟。
斧子果然怒了,大声说:“你个小白脸子,说话不怕闪了舌头,走,到院外去。”秋智也不吭声,自己走了出去,其他人都跟了出去。
走到院外,看围了许多人,三小也在,秋智想,“可以了。”
对锁子说:“王锁大哥,你三兄弟非要切磋,这恐怕不好,传出去以为是打架呢,我一准儿挨处分。”
这时三小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大声说:“打架不行,切磋行,带点彩不?”秋智心里大喜,这三小也不是尽帮倒忙,抬起眼睛看着斧子。
斧子看老大,老大说话了:“这当然是切磋,不带彩也没意思。秦秘书,我们庄上人都知道,你是有功夫的人,我们四个对付你也不算占便宜。我们要是输了,离开大王庄,后半辈子不走进大王庄半步,我们要是赢了,说不得,给我家老二办五保户,今天中午拿出三十元做个东道,这合理吧?”大伙都喊合理。
秋智说:“不管输赢,我中午都请客,给王锤同志办五保户也包在我身上。你们输了,不用离开大王庄,刚才你也说了,知道我来的目的,以前的税费先挂着,把今年的税费清了,你们和你二兄弟不一样,有钱就祸害了。你们看,这样行吗?”
王三小边拍掌边说:“这合理,公平,我和大家伙都做个见证,写个牌子,省得以后反悔,私凭文书官凭印。”
王锁子说:“同意,我王锁子吐口吐沫是个钉,从没失言过,不用文书,就这么定了。秦秘书,你定规矩,我们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
秋智气定神闲地说:“随你们,都一起上也没关系。”
斧子早都按捺不住了,听他这么一说,气更大了,黑铁塔似的大个子就朝秋智扑去,秋智一闪身躯,斧子扑空了,整个身子往前倾斜,秋智照他后背就是一脚,斧子摔了个狗啃泥。老二锤子跑上去,一把抱住秋智的细腰就想举起来,拔了几下没拔动,刚想打秋智,倒让秋智把他抡了起来,甩出去三四米远。老四就要往上冲。锁子看出门道了,这是真功夫,也是借力打力,用的是巧劲,他把老四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