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智笑着说:“三哥,你是咱家秦秋仁第二。”秋智想提一下二哥的事,有迟彩琴,没说。
还是秋仁说了:“大智,初三你二哥回来,就住一宿,你把时间安排一下”。秋智看了一眼三嫂,平静如常,心里想,这个三嫂不是个简单人物,大嫂和她比差远了,只要心正就好,又看了一下她那白多黑少的眼睛,心想,只怕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秦秋智和司机吃了饭,匆匆返回县里。
根生二十九回来了,下午春生也回来了。根生打了一个面的(出租车的一种),拉的大包小包的年货,还有给亲戚的礼物。春生坐厂里的吉普车回来的,一家三口,春生留着三七分的头发,发胖高大的身材,穿着藏蓝色呢子大衣,让村里人羡慕不已。
司机下车抢着把东西往屋里搬。老何家人在观望着,何六儿两口子来了,大家都在猜测的会不会碰一鼻子灰。这哥俩都成了有钱人,都穿着蓝呢子大衣,别人当然回想起前些年人们对他家的态度。六婶进屋就先给根生妈打招呼,根生妈一时糊涂一时明白,他两个儿子回来了,也知道高兴。看两个儿子打扮的官样,有几分害怕。
六婶说:“二嫂,儿女都回来了,当官的,当老板的,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家里杀羊了,给你带块羊肉来,二嫂,别嫌少。”让春花拿起来。
根生媳妇给这两口子每人买一双棉皮鞋,拿了过来,说:“六叔、六婶,也不知道合不合脚。”把尺码说了一遍。
何六说:“不用试,这码就对。”又裂了一下嘴,说:“侄媳妇,按说六叔六婶给你备一份礼,刚进我们家门,倒让你们破费了。”春生给他们买了一些年货。两口子拿着礼物,得意洋洋地走了。别人都看到了,老何家的人接二连三的来看。快到黑天了,小宝来了,拿着买现成的对联和挂钱,李大富和秋仁的媒人,和春花这事就算定下来了,老耿志虽然不同意,也左右不了了。小宝常来常往的,家里的粗重活都是他的。
春苏也在家,大姑娘了,长得一米六七八的大个子,身材匀称,鹅蛋形脸蛋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双眼皮,细长的眉毛,微翘的鼻子,和两个姐姐截然不同,更像城里人。喊根生二哥,根生愣了半天,都认不出来了,春苏噘嘴了,根生一把拉过来,眼泪就下来了,说:“苏子,长大了,长得这么好看,哥都认不出来你了,看看哥给你买的礼物。”
二丫说:“老妹子,别说你二哥多有意思了,给你买了一套童装,我告诉他,你比我还高呢,他才让我把衣服退了。我好说歹说才退了回去。”
春苏听完也哭了,她告诉根生说:“二哥,前两天九哥回来了,我也是在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根生什么也没说。大家吃完饭,商量好去看秋智妈妈。哥俩都带着媳妇,秋智家正在吃饭,秋仁、秋礼和秋信哥三个在喝酒呢。他们哥俩拉着媳妇跪在地上哭着不起来,磕了几个头。春生让秋仁拽起来了,根生就是不起来,越哭声越大。秋智妈也哭了,直喊孩子起来。
根生哭着喊:“二娘,没有你,我早死了,二娘,你是我亲妈呀。”二丫哭着拽他,哭了一会,自己起来了。秋信拿几个凳子,大伙儿坐着,根生还在抽泣。
秋智妈说:“孩子们,二娘懂你们的意思,老爷儿(太阳)不在一家转,这不苦尽甜来了,这就是争气,二娘看着也欢喜,你妈也有几年好日子过”。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秋仁笑着说;“妈,我这两个兄弟刚止住,你又掉上泪了。来,兄弟,赶上了,别嫌你二娘家的饭菜,喝几盅。”
根生说:“二红,上炕,喝酒。”自己脱了鞋挨着秋仁坐下,说:“秋信,给哥找杯子。”
秋智妈看着更高兴了。春生两口子就有点拿捏着,毕竟是领导干部了,也得讲究身份。秋智妈也没再让,还是根生看出来了,说:“哥,上炕,到二娘家这了,还装啥,喝醉就睡这。”春生也上炕了。两个媳妇就往外拿礼物,根生给二娘买了一条羊毛棉裤,一个羊毛褥子,两盒口服液,春生买了两瓶麦乳精。
第149章 也衣锦还乡()
根生回家后,明天在哪儿过年和二丫发生了争执。二丫怀孕了,根生不敢太顶他。但原则不变,后来春兰两口子来了,二丫就说了这事儿。
春兰说:“应该叫你他舅母,但咱们都是老邻居结亲,我这就叫你二红吧。咱们都是农村人,农村人有亏成(规矩),出门子女不看娘家灯,不闻娘家香,过年不能在娘家过。当然了,这是新时代,是九十年代了,也有挺多改的。”
耿福说:“这些老令,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别说旁人了,你大爷他们家你大姐四口人,去年在这儿过的年。年午黑夜发纸时,小两口儿都到院外的粪堆去站着。”这耿福一边说话,眼睛一边往春苏那儿瞟。耿福说的这事二丫知道,为这满仓还和他爸吵了起来。二丫没了脾气,掉了眼泪。
春花说:“二红,初一这天,你还得在老何家挨家拜年呢,这可是家家都准备好了的。今儿个黑子他家嫂子还来问呢。”二丫知道,这也是风俗,新媳妇第一年拜年,不论长辈还是平辈长者,都要给六尺红布和头绳钱,现在大都是五块钱,有的给十块钱。二丫想一下,这么大门户,能有不少钱,不掉泪了。
根生说:“二红,告诉黑子他家嫂子,不能接东西和钱。”
春生说话了:“根生,你们初二早晨就回去,过晌回来。初三不走的话再呆一天。”二丫赶忙点头。
这时春苏进来了,说:“二姐,孙红姐来了,找你。”
春花一愣神。根生听见了,笑着说:“这瞌睡精,有些年没见面了,啥时候这么面矮了,让他进来吧。”说着和二姐一起迎了出去。孙红围了一个粉色的围巾,头发好像是洗过时间不长,露在围巾外面的几绺头发还闪着冰晶,站在那里又是搓手又是跺脚。看他们两个人出来,眼里流露出幽怨,瞬间消失了。
春花热情地说:“这大冷天,咋不进屋啊?”
没等孙红说话,根生打着哈哈说:“唉呀妈呀,谁家的大姑娘啊,长得这好看,我还以为是我们的瞌睡虫呢!”
孙红迅速看了根生一眼,马上把目光转向春花,说:“春花姐,我想和你说句话。”
这根生一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春花说:“根生,你先进去。”
根生调侃一句:“有啥大秘密?收复台湾啊?本人不感兴趣,你们聊。孙红,在这吃饭啊。”找个台阶,走了。
孙红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他走进去,分明看到门的后面有一双眼睛。春花咳嗽了一声,孙红眼睛看着春花,问道:“春花姐,这根生真变了。听说他结婚了,是李二红,这是真的吗?”
春花点点头。孙红说:“春花姐,这事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呢?”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春花吓了一跳,我兄弟结婚,干啥非得你知道啊。难道他喜欢根生?这太不可思议啊!春花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
孙红知道自己失态了,用围巾擦了一下眼睛,甩了一下头发,说:“没啥,春花,咱们的情分没了,何根生,让他等着。”跺一下脚,转身走了。
春花愣在那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时二丫出来了,推了春花一下,说:“咋啦,让这个小骚妮子骂了,你等着,我追上去刷她个满脸花。”
她刚要转身,春花已经醒过腔来,拽住她,说:“没事,她和我说了别的事。回屋!”
过年赶上了大雪,年三十下午,太阳还没落山,下雪了,开始时,尖溜溜的小风伴着几片雪花,地面还没变颜色,风停了,雪也住了,大秦庄的人们很高兴,这瑞雪兆丰年,还不影响去请年。谁料到,刚刚把祖宗请回来,大家正在举行仪式,张牙舞爪的大雪片子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一丝风也没有。上岁数人都知道,这是要下暴雪,告诉年轻人和孩子早早回家。真真的,大暴雪下了半宿,到发纸时渐渐地小了,人们以手加额感谢老天爷,给了人们祭祀的机会。秦秋智原打算后半夜回去,车都准备好了,一看这天气急得跳脚。也有好处,初一安排的活动因雪取消了。
初一下午,天彻底放晴了,刺眼的白皑皑的大雪像一床巨大的白色被子盖在了细沙河两岸,放眼望去,真是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红装素裹,分外妖娆。秦秋智坐在吉普车里看着景致,心情不错,还不时地哼几句小调。只是路太滑,吉普车艰难地爬着,用了平时三倍的时间回到了大秦庄。他知道根生在家,他问了妈妈,说前儿个在这儿喝酒了,一句没问大智。大智早有感觉,这么多年躲着不见,是心里有隔阂,原因是啥,他不知道,猜测多数在花丽身上。
秋智去家堂烧了香,德禄二大爷说,这是当官的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在牌位前唠叨一阵,让老伴儿和三个儿子,加上自己陪着秋智磕头,这是老秦家的殊荣。弄的大智挺不自在,然后到德寿三叔家,拜完年,看秋洁不在,说了一会闲话,主要是问一下,秋洁该娶媳妇了,德寿干瘦的脸上抽搐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说:“老九啊,说句实话吧,你七哥眼看着三十多了,恐怕要打光棍了。”
秋智心里清楚,在这乡下,别说快三十了,就是到了二十五岁,再找媳妇也难了。想一想秋洁那结识的身子,清秀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睛,是这秋字辈中最漂亮的,黑亮亮的眸子深不见底。秋智曾经想过,秋洁托生差了,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秋智上大学时,秋洁伙同几个人偷了机械厂的废钢,被查到,抓了起来,劳教了半年,这还是秋仁告诉秋智的,一定是和这有关系,随意地说一句:“三叔,我七哥长得这好看,家里也可以,是他眼光太高吧。有啥需要我帮忙的,三叔您就说,没准儿我还能帮忙呢。”
德寿说:“老九,自从他十八岁就开始上媒人,一直到二十多岁,他一个也看不中,现在我也不指望了,看有个二婚的吧,带孩子的也行,你们多留心点儿。”秋智应着,告辞了。
接下来又挨家拜了年,完事后去了根生家,在大门口喊了几声根生,春生媳妇从芙惠出来了,秋智不认识她,说找根生,从芙惠说不在家,你过后再来吧。秋智问还有谁在家,从芙惠说,春苏和她二嫂去大爷家了。根生家的窗子已换成玻璃的,秋智看到里面有根生的影子。掏出笔,拿出一张纸,写上电话号码,拿石头压在花墙上,说:“根生,我把联系方式写在上面了,一会儿拿进去。”说完擦了一下眼睛走了。
第150章 阴婚介绍人()
大智在门口的一举一动,根生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免犯了嘀咕,几次有走出房间的的冲动,最后还是克制了自己。这时他自己忽然明白了,其实什么原因都没有,就是二姐说的,自卑了,感觉肩膀头不一般齐了。他看到秋智抹着眼睛走了,心里忽然有了几分不舍,走到屋门口,看着秋智转过房角消失了,自己心里感到怅然若失。他快速地走到大门口,拿起秋智留下的纸条,看了一会,眼睛也湿润了。
根生刚要回屋,何六儿来了。根生刚刚到过六叔家拜过年,也不再寒暄,直接让到屋里。何六儿先到西屋给何平家的拜年,然后走到东屋脱鞋上炕了。从芙惠泡上一壶茶走了。
这大年初一,一般不在别人家长时间逗留,都是站在地上,互相问候或磕头。都拜过年了,就开始冷清下来。这时候再来的人,就可能长时间坐了。如果这人脱掉鞋子坐到炕里边,那就是要长谈了,这往往都是非常要好的或者是非常熟识的人。
根生自打记事起,何六儿每年在大年初一这天都在这里坐一会,和根生爷爷何碾子父子谈论一年新的计划,就像在讨论新年计划书一样,中午饭有时就在这吃了。根生家里出事后,来的次数逐渐少了,也不在这里吃炖大白菜。像今年这样,许多年来还是第一次。
根生先说话了:“六叔,我二姐的事全靠你了,要不是你,谁能斗过耿志这老头?”
何六儿说:“那是,这个老东西,油盐不进。自打我记事起,他和他爹就是咱们大秦庄的一个棍儿。谁也不想招惹他,咱们家也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可那时候你爸是队长,耿全的事你也都知道了,这就算是结仇了。没事时我也懒得搭理他。他和我也算过得去,心里是有些别扭,好在还没撕破脸皮。还有就是我这个做知客的也管事,谁家也保不齐有事,儿婚女嫁、生老病死、儿生日、娘满月也都得找我,就为这,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