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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沙河-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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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智给春苏打电话,晚上回来吃饭,又告诉姜老师两口子。早早下班买了酒、菜,炒了几个菜,吃完饭回到房间,把这个事告诉了春苏。春苏高兴的抱着秋智使劲儿的摇,过了一会,冷静下来,说:“九哥,终究你还是当官,咱们俩是没戏了,没有九嫂,咱们俩也是平行线。”

    秋智看她难过,假装生气,说:“还说对我好呢,张口闭口喜欢我,看九哥进步,你都不高兴了。”

    春苏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说:“九哥,我不是那意思,我觉得离你越来越远。”

    秋智说:“别胡说,现在全世界六十多亿人,就你在抱着我呢,谁有你近!”春苏笑了,松开手。

第205章 见惯这世态() 
秋智说:“我看你成绩了,国考、省考都过了。马上就期末校考了,好好考,拿奖学金,请九哥吃饭。”

    春苏说:“九哥,你放心吧,保证拿到一等奖,请你去那个蓝顶国际。”

    秋智说:“定下放假日期,我就去订机票,跟我一起回家。”

    春苏说:“行,我想和你一起坐火车。”

    秋智说:“行,就是车票太难买,有时候得排一夜。”

    春苏说:“没事,我去排。”

    秋智说:“你去排,我还不得保驾,还不如我自己去呢。”春苏说了一会话,回宿舍去了。

    根生这半年的酒店生意,日渐下滑,文革说,都是光响国际酒店,他们给各处发帖。根生知道牤子已经在限制自己发展了。牤子也是根生发展壮大的绊脚石。其实根生早就策划搬掉他了,只是自己羽翼未丰,还不敢给他叫板,对文革说:“联系牤子的蔺经理,记住,要偶遇。”

    文革说:“我派一个人去吧,我不方便出面。”根生也没反对。这天接着一个电话,是大姐的,说二舅家的事,让他去看看二舅,根生一想起这二舅吴仁伟,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是不想去的,后来一想,去看看吧。石沟涯工程主体已完工,只等开春装修了,有谷一鸣,又有那五十万,工程款到了百分之七十,这是罕见的,一般情况下,交工时一半都给不上,有时那包工头连家都不敢回,怕民工堵在家里要工资。

    根生给谷一鸣一百万,让他自己处理。他自己亲自带着支票给王猛送去,王猛一看一百八十万,让财务上账。根生把酒店的事说了一下。求大哥放条生路,极尽谄媚之能事。还说又搞到一个大工程,一起发财。王猛信了他。

    这天想起了二舅的事了。让崔秘书去安排,带着过年货,两个车去了吴庄。他在车上把准备好的大棉袄换上,又换上裤子和鞋,让车在村东头停下,自己走着进村。凭印象,还找到了二舅家,有了红砖院墙、大门楼,房子也翻盖了。

    大门敞着,根生喊了一声,一条大黄狗就使劲地咬,这时出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妇女,说:“他爸,你看看吧,我不认识”。

    又出来一个男的,根生凭记忆应该是大表哥,说:“大哥,我是根生啊。”

    大哥一愣,说:“根生啊,快进来,这一晃都十几年没见了。你二姐结婚时我还去了,都没见到你。”

    两口子看他穿的戴的,又是大年关,也不问他来干啥,说:“我听说你开饭店,发大财了,别忘了拉扯大哥一把。”

    根生说:“好说。”

    大嫂说:“你大哥带人包活了,工程完工了,钱没给,躲在家里没敢出去。”

    根生说:“这老板心够黑的,这可过年了,工人工资咋办?”

    大嫂说:“咋办?没办法,兄弟来了,借两个给你大哥应急吧。”根生明白她的意思,不免想起了舅母,啥婆婆啥媳妇。

    大哥说:“别胡说,表兄弟肯定来看爸妈了。根生,我没事,这不刚过腊八嘛,这有数的,送信的腊八,要命的糖瓜儿,救命的饺子。到年三十就没人来要了,我躲过这几天就好了。”

    根生也听过,还是不太明白,说:“是啊,大哥,我二舅不住这个院了。”

    大嫂说:“嫌这院子小,嫌我不孝顺,去老三那了。让你哥领你过去吧。”像打发瘟神一样。

    根生他们来到老三那,看门边上有个小偏厦子,大哥领着根生进去了。二舅、二舅母都在炕上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给二舅母捶背,二舅母一声一声地呼噜着。

    大哥说:“爸,我大姑家根生来看你了。”

    屋里的光线有点暗,二舅使劲的看了一下,说:“老婆子,可不是根生这小兔崽子嘛!”

    根生看这老两口这样,心里的怨气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说:“二舅,二舅母,根生来看你们来了。”

    那个女子说:“二哥”,跳下地把根生拉起来,根生不起来,跪着掉泪。

    大哥说:“起来,炕上坐,我得回家,那把笤帚绑一半儿了。”说着溜了。

    女孩把根生拉起来,用手给他擦眼泪,也哭了。

    根生说:“小慧,长成大姑娘了,哥都不敢认了,二舅他们咋住在这里呀!”吴慧说了,当时和大哥说好了,住对面屋,等两口子没了以后,房子都归他们,又给二哥,三哥盖了房子。这里要建高速公路,占了一亩多地,给了十万六千块钱。老爷子给几个儿子分了,一人三万,剩下的自己留下了。后来大嫂听说那些给了三哥,死活不让老人住那,那个院也不让住,搭个棚子也不让,还是三嫂通情达理,让在她院里搭了一个。吴慧边说边哭。

    二舅母说:“外甥,这叫现世报,你们家那样,你二舅我们也没好好照顾你们。”

    二舅说:“根生,别记恨你二舅母,还不是穷闹的。现在二舅也没心事了,小慧也定亲了,就是本庄的,家里也是差房子,我们商量了,没房子不能结婚,慧儿也同意。”

    吴慧说:“他们家也是哥三个,这是老二,现在要是和公公婆婆住对面屋,老三再结婚不得把我俩蹬出来呀。”

    二舅母说:“好了,不说这了,咱家里不就这样嘛!你看,你三哥两口子都在屋呢,看你来了,都装聋子、瞎子,谁也不过来。”

    根生说:“没关系,他们忙吧,我又不是外人,不挑这个理。”吴仁伟坐了起来,卷着烟,打量着根生,没再说话。根生接着说:“二舅,村头第二家那房子真气派,双开门,大北京平,还有东西厢房,谁家的?咋空着呢?”

    二舅母说:“那感情是,那是吴立新他们家的,是这庄的首富。人家在镇上买了两个大院,又买了一个楼房,这个房子让你二舅搭个着(联系)卖呢。要价四万二,太贵了,谁也不敢问,他都告诉你二舅两回了。”

    根生就等着这句话,有了主意,说:“二舅,给这房主打电话,我买。”

第206章 鸭蛋换来的() 
二舅说:“根生,你哪有那么多钱?现钱,一膀子扛了(一笔付清)。”

    根生掏出手机,说:“我拨过去,你说。”

    二舅母看他掏出手机,知道有两个钱,自己下炕,找出一个小本,翻到那,根生拨了电话,二舅通了话,说了几句,最后说:“快点儿回来吧,买主带钱等着呢。”半信半疑地把手机递给根生。

    根生打电话给崔秘书:“派人去买三桌菜,回来有人做,尽量多买现成的,你过来,你开车到村子最南头儿,车子别进村,我让人迎着你们。”

    过了半个多小时,吴立新回来了,骑着幸福二五零大摩托。二舅指一下,“我外甥买”。

    吴立新看根生穿的不像样儿,以为是崔秘书要买,说:“既然是表兄弟,那我让两千,四万卖。”

    根生和他握手,说:“这是纯表兄弟,我姥家门上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回价了。二舅,一会儿有人买回菜来,就在我表兄弟那院做,让几个嫂子过去收拾,你们就找人写牌子。崔秘书,现金够吧?”这家里人一看这女的进来,就知道根生是个有钱人。听他叫秘书,把吴慧高兴的眼泪又下来了。

    吴立新场面人,说:“这不合适,到这儿来了还让你破费。”

    根生说:“没事儿,咱们是表兄弟呀,打断骨头连着筋,何况你又让了我两千。”说着话几个人走了过去。几个嫂子刚到不一会,买菜的也回来了,把一家人大大小小全都喊过来。找了四个有头有脸的人,又把村书记找来,写牌子交钱,然后喝酒。

    吃完饭,根生说话了:“二舅,二舅母,表哥,表嫂子,亲属们,我是这的外甥。我二舅常说一句话,外甥是姥姥家的狗,吃了就走,今儿个我说了再走。今儿个我到姥姥家,我心里难受,看我二舅两口子真掉到地上了。老话说的好,娘亲舅大,作为外甥,受不了啊!”

    你说完把帽子摘下,擦了一下眼泪,接着说:“过去的事,谁是谁非,也不说了。我把这个院买下来,给我二舅母安度晚年。”大伙儿都愣了,随后几个证人叫起好来。

    根生接着说:“我也让吴慧把他对象叫来了,我有这么个想法,我二舅和吴慧她们都在这个院住,两开门的,结婚还结到吴慧婆家,婚后搬过来住。吴慧,你们两个表个态,有没有意见?”

    吴慧对象很机灵,说:“二哥,没意见。这是成全我了,看妹夫以后的。”

    根生说:“这就解决了,我二舅两口子百年后,这房子就给我这个妹子妹夫了。三位哥哥嫂子有意见吗?”都说没意见,这个大财主面前有谁敢说啊。

    根生又说:“大哥,兄弟问你,老人百年后,当儿子的孝道能尽吧?”

    大哥站起来,说:“根生,你是外甥,我们是儿子,你做的这好,我们没说的,该尽的孝,我们一定尽。”离开座位给自己的爹妈跪下了,两个弟弟也跪下了。二舅叫他们快起来。

    根生说:“崔秘书!”她在那个屋和别人说话,跑过来,递过两张卡,说:“何总,灰的那个五万。”又走了。

    根生把灰卡放到帽子上,拿起另一张卡,说:“二舅,这是十万,外甥给你的养老钱,平时还得靠这些表哥,我们也是有时有晌的。”根生把卡递给二舅母。大伙说了一会话,散了。几个表嫂盯着那张五万的卡,舍不得移步,在老头子的吆喝声中走了。吴立新和老大去商量房子过户的事儿。

    吴慧说:“二哥,我妈我们今儿个就可以搬过来住了?”

    根生说:“想啥时搬就啥时候搬,在这儿过年多好,二哥正月有空也来,一会儿崔秘书再留下四千块钱,好办房照。”崔秘书过来了,把钱递给吴慧。

    根生看二舅在看着他,说:“我大哥去办时再给他,催着点。吴慧,这张卡是二哥给你的嫁妆钱,你对象人不错,好好过吧!”

    吴慧说:“二哥,我早就知道你厉害。”

    根生说:“不然也不把咸鸭蛋给二哥吃啊,这房子和嫁妆都是那瓣儿鸭蛋换的。”吴慧没听明白,可吴仁伟两口子心里不是滋味。根生安排完了,一身轻松,回平德了。

    寒假到了,老师比学生晚放了一周。秋智去火车站排队买票。排到深夜两点多,好容易排上了,不但他想买的票没了。就连最近几天的票也没有了。他苦笑了一下,他倒无所谓。他更喜欢坐飞机,只是一想到春苏失望的表情,他就有几分揪心。看到后面那长长的队伍和工作人员那好无表情的脸。心里不免又有几分庆幸。最起码自己还有坐飞机的选项。

    他走到门口,有几个人走过来,问要票吗?他知道这是师生们挂在嘴边的黄牛党。他看了一眼几个在附近巡逻的荷枪实弹的警察,没人事一样,开始还有一个警察向这边看。一接触到秋智的目光,嗖的把头转向别处。

    秋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人用普通话说:“老板,我们是黄牛,我们不怕,你怕啥?到哪儿?几张?”

    秋智说:“我进来时,咋没看到你们,排了这么长时间,不买了,坐飞机了。”

    这人说:“北河的老乡啊,那你一定是五点多来的,那时候黄牛都躲了,上面专门来检查,每天都是,六点以后就有了。你就说到北河哪个站?不多合你(不要你太多钱)。”

    秋智听他说出北河话,有几分信他,说:“细沙河,有没有当天的,说了日期。”

    黄牛爽快地说:“硬座加六十,软座加一百,这两样,你要哪样?几张?”

    这时过来两个人,说:“老板,我们有硬座五十,软座八十。”就过来拉秋智。秋智有些恼怒,说:“你当你的黄牛得了,你拉我干嘛?”一甩手,把那人甩了个趔趄。

    老乡马上说:“走,乡党,这边。”

    秋智怕票是假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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