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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动静不大,但隐隐约约的总是不消停;尽管我看不见,但我也能猜得到,涂承基这是要取蜕凡胎了。
基于那个场面实在是太恶心,所以我觉得现在看不到,是很幸福的。
涂老仙跟我说过,蜕凡,就是献舍——别人舍,你受祭。
献祭很简单,主动的被动的都有(像涂承基这样的,就是被动的叫人献祭。
那么受的方式就很有讲究了。
他得把这胎给活活地吃下去。
很不巧,我是吃过人肉的,不过那会儿吃的是个坏人,所以也没什么,顶多把人吃的干净一点,不留痕迹也就算了;人肉的味道很难形容,比狃阳山的兔子肉要来的细,也更劲道(胖子的肉除外),但人肉总是有股淡淡的酸味,在我这儿偶尔吃一顿可以,但为长久计,那还是兔子要来的合算,怎么吃都行,怎么吃都不腻。
血腥是血腥了点,但想想涂承基那样自诩高洁的玄门天官,乍一眼就要跟个野人似地连骨带皮地啃肉咽血,也是在是很有趣。
不知道他会怎么吃,是一口吞了,还是得细细的分出好几块,万一嚼不动骨头,这胎是不是就废了?
我猜的很兴起,刚才是觉得恶心,现在倒是恨不得直接飞过去,看看死人妖是怎么拉下脸吃人肉的。
然而没有亲眼见到,终归只能靠瞎猜,涂承基是受献不假,但他从来都有洁癖这个坏习惯,哪怕在石洞里不见天日的时候,也得一天换一件白袍子,更别提这回直接上手啃生肉了。
此时百无聊赖,自己跑也跑不掉,想出去就得靠里应外合。
我靠着小刘的一缕魂魄勉强支撑,默默地等着涂修文,感觉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涂老仙的关门弟子,我相信他别的不会,搬运术和遁地术应该是练到家了,不至于连个轻飘飘的人都带不出去。
只要他给我把后背上的附给解了,接下来就都好办了。。。。。。。。。。。。
更何况,蜕凡胎已成,灵识与五官皆齐备于身,已经算是个‘人’了,既然是个人,那就断断不能动;毕竟天道不可违,世间万物,只要有灵有识,生出了自己的意念,那就不能去吃,吃了会有伤天和,会遭报应的。
连什么都不懂的老妖怪都知道的事,那么作为曾经的玄门天官,涂承基就更知道了。
他显然也是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早先就准备好了一个小娃娃来代替这蜕凡胎,替都替的很有讲究,并不是买个纸人就完事了。
涂承基是自己做。
不过这做出来的娃娃不是真的,但看着却比真人还真,乃是涂承基用莲藕做成,有胳膊有腿,甚至连五官都一应俱全,看着就圆滚滚的很是喜庆,跟画报上的童子也没什么区别。
前期的工作和最后一步都至关紧要,涂承基功夫可谓是做到了家——这娃娃里头分别用蟹肉和豆腐做了五脏六腑,日日用人血浇灌,和当初老妖怪养花是一个道理。
并且涂承基还用了自己血为这娃娃点了眼睛,算是彻底地通了七窍。
人都说画龙都不敢点睛,如今他这么一点,简直就不是化龙了,
他这是想制人啊!
如果说灵胎不能随便吃的话,
那么这娃娃,就可以吃了。
不过也不是给他自己吃,
这是用来摆在祭坛前,用来蒙蔽天神,混淆视听的。
“汝之恶行汝自言之,则恶行自然消弭。。。。。。。。。”
就在涂承基的轻声呪语中,
天津,变天了。
第156章 终章(二)()
时间从来不等人,天色渐晚,但太阳还没有真正的下去,远看树木丛生处,那原本堪称炽热的阳光被层层打磨,直至只有零碎几丝,透过树叶的空隙照下,活人只要往地下一走,凉快是一定凉快的,只是不知道看见涂承基那副神叨叨,还酝酿着一脸要大开杀戒的模样,是身体冷一点还是心更冷一点。
人都是要死的,但死的过程总是很难说,毕竟他们都怕死,起码这批原来跟着张茂英混饭吃的士兵们就很怕死,师座虽然很恐怖,但还是眼前的东西比较重要,他们都想维持现在这样没仗打还有饭吃,甚至偶尔还有免费换洗的干净衣裳,根本不用再跑回老家种地的日子。
不提古书上写,光看眼前发生的就知道,靠着歪魔邪道升格成仙的,甚至长生不老的,有哪次不是得献祭一片人,甚至是一座城,非得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才能罢休。
就像成功者的背后,定流着数以万计的人之血肉。
只不过这万人之血是因,而那最后的成功,便是果。
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被涂承基隆而重之地放到了祭坛之上,伴随着天底下大概只有涂承基一个人能听清的呪语,林子里惊风一阵,陡然间树上所有的鹭鸟和刚停下歇脚的麻雀通通飞出,好像身后有什么玩意儿追在屁股后边,一眨眼就飞了个干净,连一根鸟毛都不剩。
伍韶川和翁玉阳怀疑再看下去,涂承基就要甩一甩袖子,下一秒就给他们来一个大变活人了。
莲藕做的假童子和蛇王肚子里实打实拿出来的阴童子完全是两个性质,去别家就在于一个不能吃一个能吃,并且味道都是一样的、冒着血腥气的鲜美,这两样做法不同,但说到底却是同样的邪性,腾石大蛇尽管已经被破腹,但居然还有最后一口气,是涂承基施法让它别那么快就死,以便让蜕凡胎最后的一根骨头也断的干干净净,再无遗漏。
盘在涂承基身边的蛇看起来实在是够呛,纵然体型很是巨大,但看着就很没有攻击性,也不知道涂承基在刨腹的时候,蛇王还有没有知觉。
腾石大蛇不好了,在涂承基眼里是应该的,然而祭坛上的童子却有了明显到变化,不说远看就像个真人,甚至近看也挺像个刚生出来的小人,五官愈加的立体清晰不说,它的眼睛也开始渐渐地有了光彩,用掺了朱砂和人血的金笔勾出来的嘴巴也已经慢慢咧开,好像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来似的。
这情形怎么看,都是毛骨悚然。
为了保障师座大人的安全(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的安全),伍韶川依旧是挑了一队人跟着自己,一并缩头缩脑地站在不远处,无视掉身后已经有点吓的发蒙的士兵,伍韶川的胆子说大不大,说小也着实不小,连翁玉阳都晓得保持着安全距离,他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后头不错眼的看,看样子也是个想成仙的主。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老天觉得你太好,所以要给你在格外安上一个缺点,来覆盖你所有的好,以便善于在世间存货;涂承基自诩是没有缺点,在他眼里,自己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厉害的大完人,除了眼睛被涂老仙给弄瞎了有点小缺陷意外,根本就没有不完美的地方。
我跟着涂修文藏在不远处,头发就别提了,论发型,我们俩都是同一款式的一头鸡窝,论状态,他脸色是黄中带红,纯属是消耗过头,累出来的;而我就跟他不太一样我,短短十天,我的脸早就变得和涂承基一样白,却没有维持住梅小姐的皮子,变成涂承基那样白成一个死人后还很好看的脸蛋。
怪不得凡人但凡活着就要吃饭,就要喝水,就像我断了整整十来天的粮食,纵然有小刘的魂魄可以填饱肚子,可我的脸颊还很是不给面子的凹了下去,全然没有从前那样丰润健康的美感。
就像涂修文弄倒了看守房间的几个勤务兵后,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卧…槽!”
第二句话是:“你是不是得肺痨了?!”
万幸,小屁孩总算还是有良心,没有忘了小时候他是怎么被我从鬣狗嘴巴里就下来的。感叹了两句之后,就不再装木头人,而是立马过来把我身上的束魂符给烧了,都姓涂,都是正一教的同宗,束魂符我解不了,但是涂修文可以,只是他解符用了不少时间,还是我憋着火让他不用顾忌我,直接祭出正一教的业火来烧,才总算把那张符给烧下来。
当然,跟着那张符一起下来的,还有我背上的一块皮。
还好是后背,除了一直觉得背上潮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很疼的感觉。
不过就涂修文现在一言难尽的表情来看,我背上一直在流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汗,而是浓浓的黑血,和上回蓉秀把我肋下捅出的窟窿一样,都不是那么容易养好的伤。
我个人感觉,这回大约是伤的比上回更重,
这血流的跟不要钱似的,都快把我的整件衣裳给染红了。
好在我还没那么不济,这血流一会儿也就停了,不然不等靠近涂承基的身,他就先得反手给我打回去。
趴在草堆的后头,我和涂修文看着这天色越来越黑,还有那圆滚滚的血月慢慢升上天际,都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唾沫,颇有些不知如何下手的意思在里头。
还别说,逐渐露出半边月牙的血月配着涂承基那张阴森人妖脸,着实是给我等围观群众创造了极佳的氛围和环境。在极度的寂静中,我和涂修文互相看了眼,谁都找不着什么话,但我俩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这完全是紧张所致,肯定不是被涂承基吓出来的。
我趴的久了,筋骨就有点松,于是稍稍地伸了伸脑袋,又转了转手腕,结果不小心压到一根枯草,差一点就弄出声响,等我把手收回去后,果不其然被涂修文给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把看大门的那几个人的尸体丢在那儿,连动都不动,不是很快就要被你那师叔公给发现了么?”
“不会,”涂修文瞥我一眼:“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他定会以为是你吃了他们的魂魄,自己逃出来的,要抓也是来抓你。”
我刚想说抓个屁,涂修文立马就对我比了个‘嘘’的动作。
不明所以地向前看去,我才发现,涂承基变样了。
准确来说,是没有人样了。
伍韶川和翁玉阳两个人早就不知所踪,好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他们的视线,只有涂修文这样常年修道,还有我这样不似凡人的老妖怪才能看见里头发生了什么。
在我的眼里,涂承基原本美丽的不像个男人的脸蛋此刻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连身形也在一寸寸地往小了缩,甚至隔了这么远,我都能听见那一身骨头根根尽断的脆声。
这得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得住啊。。。。。。。。。。。。
我那个急,脑子里那个乱,涂修文倒是一直在旁边不声不响,也不知是不是和我一样也看傻了。
明明还没到酉时,可天已经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
总是这么埋伏着也不是个办法,涂修文憋得住我憋不住,以至于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悄声地对着涂修文的耳朵,问道:“要不。。。。。。。。。”我向前方努努嘴:“你先上?”
“。。。。。。。。。。。。。。”涂修文铁青着一张脸,听我这话说完后,又狠狠地等了我一眼,比第一眼还厉害。
他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闻到了什么味道,眉头便紧紧地锁了起来,好像看着若有所思。
待盘算了一会儿后,涂修文才跟我说:“还没到时候!”
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可见是相当的有把握。
我对着涂修文报以赞赏的目光,也不顾自己一个千年的妖煞的身份,对着凡人涂修文虚心求教道:“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
涂修文眼睛瞪的无比滚圆:“你说等到什么时候?!”
我刚才一伸手扯到了伤口,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关键就怕再撕裂那一片肌肤,血腥味一传出来,涂承基必定第一个要来捉人。
于是我保持着动作,继而苦着一张脸道:“我怎么知道涂承基那个死人妖要作法作到什么时候,你跟你家师叔公师出同门,要不你去问问,他或许还能给个面子告诉你呢?”
涂修文转头看了我一眼,还是很好脾气:“此时正是阴阳交汇之际,还要再等等,等到月亮彻底显出个原形再说。”
我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那等会儿到了酉时三刻,你记得第一个冲上去,我来帮你收尸、哦不对,我来帮你垫后!”
“。。。。。。。。。。。。。”这回涂修文眼睛不瞪了,他一抬手,就结结实实地捂住了我的嘴,气狠狠道:“你给我把嘴闭上!”
第157章 终章(三)()
最后关头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慎之又慎,不能意气用事,尤其是内部纷争,那是万万要不得的,不然就等于自乱阵脚,伤敌一千自损一万,保不齐我和涂修文都得赔进去,怎么都划不来。
眼见着涂承基就要脱胎换骨,长生不老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紧张那都是骗人的,傻子都知道,他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