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觉得我有点惹不起。
蛇是妖族中的一员狠将,多半嗜水,或是阴暗的地下,一般修炼得道的蛇妖,便被称为蛇王,蛇王能升天潜水,行云布雨,除了头上没有长角以为,它们甚至能和蛟龙一较高下。我曾在狃阳山见过蛇妖蜕皮,那蛇妖也是生得巨大无比,足足蜕了九层。可惜在蜕到最后一层皮的时候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被死对头大鹏鸟夺了内丹,半生修为就这么被尽数毁去。虽然那蛇也可以在离了内丹的情况下依旧存活,但从头修起,想一想就知道有多累了。
蛇妖我见过不少,不过成功蜕了十层皮,一跃成为蛇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因为蛇妖蜕皮的过程极其惨烈,不是一道雷劈下来,或是把皮肉撕扯下来就能一笔带过的,过程艰辛,实在不是我这样集瘴沼之气而成的妖煞可以相比。
而那高人带的,正是一条万蛇之王。
除非一击毙命,否则被蛇王缠上,被其毒液所侵蚀,那大概除了生不如死,也没有别的下场了。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石洞,还有石洞里的布局,想着若是和人家起了冲突,该往哪个洞口蹿。
显然,我在观察的同时,这位高人也在观察我。
‘她’一袭白衣,虽然皮肤白的跟女鬼一样,但举手投足间尽有一派仙风道骨,叫人说不出的敬服。‘她’先是饶有兴味地围着我转了一两圈,又把我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番后,才一抖衣袖,飞回了蛇王的背上,一边俯视着我,一边笑道:“比上次几个闯进来的要好一些,总算没白费了本尊的一番布置。”
此话一出,再落到我耳朵里,听着就有点不对劲了。
我看着这位高人,看着‘她’跟女人一样的脸,实在觉得这磁性浑厚的嗓音与其貌美的形象很不相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高人虽然眼瞎,但鼻子和耳朵都堪称是灵活,我不出声,她知道我在哪儿,我站在洞口,没有动弹,她也只是稍稍看了一眼,抬了抬手,就能让我的禁咒根本不起作用。
“劳驾,尊者可否下来好好说话。”我使劲抬起脖子:“你站的太高了,声音又像个男人,再这么下去,我会觉得是我这么多天没有修炼,法术倒退了不说,连眼睛都出现了幻觉,很难受的。”
“。。。。。。。。。。。”
上头的人顿了一顿,脚尖又使了个蜻蜓点水,飘飘然地落到我的面前,依旧是身形如仙,惨白如鬼。
“不好意思。”高人的嗓子还是那么沉,比一般的男人更具有磁性:“太长时间不见不是人的东西了,连怎么耍帅都忘了,见谅见谅。”
“没事”我摇摇头,很大方地说:“我本来就不是人,也没有名字,所以呢,你叫什么?”
“本尊的名字啊。。。。。。。。”高人又对着我一笑,很和善地对我说:“名字倒不太好告诉你,不过世人和道友们给本尊的尊号实在是有点多,一时间也不好一个个跟你说。。。。。。。。。”
那就是压根没说呗。。。。。。。。
我好容易才忍住没翻白眼:“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那你知道怎么出这石洞么?”
高人点点头:“知道是知道,只是本尊奉劝你一句,百鬼雾林是本尊一手所建,这石洞中的地宫也是本尊多年修炼的地方,地势崎岖,石顶几可通天,你不过千年的道行,最好还是别瞎走。。。。。。。。”
所以你压根就是不知道吧。。。。。。。。
“那我还是要出去的,毕竟不知者无畏嘛”我抬起头,脸上是淤青与土块的混合色彩,几乎是灰头土脸地对着他道:“看看,现在就好多了,虽然你是个瞎子,还不男不女的,但现在我好歹还能和你对上眼,不必像刚才那样,费劲巴拉地把头往上抬了,累得慌。”
“等一等”高人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晃了晃,问道:“是谁跟你说,本尊是瞎子,还是个人妖的。。。。。。。。?”
“。。。。。。。。。。”
“算了,妖煞到底不是人,也不配做人,如何能知本尊的寂寞与孤独。”高人见我装傻,也不管我听不听的懂,只是自顾自地叹道:“也亏得蓉秀,她也算是有点用场,也不枉本尊将血蛊培植于她体内,那些婴灵虽然不怎么补身体,但好歹聊胜于无,能恢复一点就是一点吧。。。。。。。”
我听的半知半解,白眼是再也忍不住了。
说我不配做人也就罢了,他的话里有一点我是听出来了,丫的叨叨咕咕一直自称‘本尊’的这高人和蓉秀是一伙的!
“你要不先把身上的血擦一擦”高人往身上的白袍子上一扯,很大方地扯下了一块白布丢给我:“这里没水,也没什么外人,不如你就将就一下,把自己收拾地干净一点,而本尊呢,也可以稍稍将就一下,也不嫌你脏。这样,等你擦完了,我再吃了你也不迟,你说好不好。”
好个屁!
这哪里是个尊者,简直就是根老油条,脸皮堪比地皮那么厚,亏他还说得出口!
这一番无耻之极的话说的我着实是哑然,且足足哑然了半晌,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个人,居然还和妖怪一样会吃别的人,且人吃人这样毛骨悚然的事在他嘴里好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跟每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月亮照常落下一样简单。
我觉得这人的脑回路和口气实在是和我有的一拼,说正常很正常,说不正常,也太不正常了点!
怎么开口说些好听的话怎么就这么难。
无奈此人法术实在是高出于我,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是以只能智取,不可激进。
我于是接过白布,先是把梅小姐的两条腿给包扎了一下,接着便很识相地换了个话题,好像刚才他说的要吃了我的那些话完全没飘进耳朵,只是客气地问道:“那请问尊者你怎么称呼,总不能连个来历都没有吧?”
“看你怎么也是个千年妖煞,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死也不能死的这么没有戏剧性,那本尊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高人微微一笑,纵然是个瞎子,也是个美丽的瞎子。
她,哦不对,应该是他了。
“七十年前本尊曾在合皂山修行。”这位在我眼里的‘人妖’一脸的‘我很谦虚’,看着就让人生气。他很从容地说道:“正一教正教的首任玄门天官,很不巧,正是本尊。”
之后,他不顾我惊愕的表情,接着道:“太上天师,便是本尊从前的尊称。”
“。。。。。。。。。”
我大吃一惊:“那蓉秀,和那支附魂蝶。。。。。。。。。”
“是本尊放出来的。”高人承认的很爽快:“本尊自打被师兄一巴掌推进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后,就一直在找寻逃出之法,只可惜被困了足足二十年,也只不过造出了这片雾林,前两年倒是有个女人不知从哪捡到了本尊从前遗落的木像,通过木像上的生祭之法,从而向本尊祈求,让自己恢复年轻的容貌,更要让丈夫回心转意。”说罢,高人晦暗的双眸好似有红色流光划过,看着那样的诡异,那样的鲜活。
他说:“附魂术算什么,若是本尊愿意,便是起死回生,又有何难?”
听到这,我才恍然大悟,难怪蓉秀居然能这么容易就逃出去,原来蓉秀压根几年前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直在为此人寻找能够让他恢复法力的‘祭品’。
否则她一个普通的女人,哪里会那么高深的血蛊之术。
蓉秀是迷了心智,但好歹她的本意只是想赢回伍韶川的心而已。而这人明显是正道不走,专走邪道,所以才被关在这片石洞里,二十年不得出。
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大运,要和这么一个货呆在一个石洞里啊。。。。。。。。
第59章 混乱()
石洞四通八达,阴冷阴冷的,不过很是通风。
有风就有路,可见出这石洞的出口就隐在这些小洞里的某一处。
不过就是因为穿堂风穿的太密太快,我又只顾着分散高人的注意力,没仔细地观察,所以反而不知道哪个洞口通的是外头的路。再者,我很怀疑就算出了石洞,也回不到真正的外头,大约还是这片百鬼雾林。
这就有点难办了。
“你在看什么?”见我眼珠子一直在滴溜溜地转,高人好脾气地站在一旁,一边看着我擦干身上的血迹,一边微笑道:“快点擦,还有你脸上也擦擦,脏死了。。。。。对对,就眼睛那里。。。。。。。。。。”
我垂下眼皮,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趁他不设防,先把身后那条蛇王解决了,不然人家两个打我一个,实在有点悬。
又或者,我还是先忍着此人的唠叨和毒舌,先不出手。。。。。。。。。
见我把梅小姐的脸抹的稍稍干净些了,高人又开始叨叨叨,嘴巴里就没蹦过好话。
只听他批评道:“啧啧,这么好的一张皮子居然能给你糟蹋成这样,虽然是蓉秀把你追到这儿,又是縢石把你拉下来的,但你也太不小心了点,看着小脸黑的,连本尊看了都觉心疼阿。。。。。。。”
那条大蛇,也就是縢石,闻言后,猩红的眼珠子冲我淡淡地一瞥,蛇信微微一卷,像是在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顺便也对我示一示威。
。。。。。。。。。。
我决心从现在开始,一句废话也不说,以不变应万变,甭管高人说什么,都是放屁。
擦着擦着,我脑子里的伍韶川又顶着一张满头大汗,并且焦急万分的脸一闪而过。
唉,也不知这傻子回去了没有,是不是还在找。。。。。。。。
回去之后,先去问问他吧,也别打他耳光了。。。。。。。。。
我走神走的很明显,显然在这片石洞里显得有些很不合时宜。
一直专心等在一旁的高人见状,又笑了。
他好像就没有不笑的时候,从我跑进来开始,他就一直在笑,看着是实打实的好脾气,跟个不沾凡尘的神仙一样。
可他也一开始就说了,他喜欢吃人,更喜欢吃有道行的妖怪,怎么吃就怎么补,比我这个只吃坏人的妖煞还厉害。
所以,我在他眼里只是个比较高级的‘祭品’,吃下去后作用比普通的妖物稍稍大一些而已。
自然了,我肯定是不甘心做祭品的,让他做我的祭品还差不多。
趁着高人眨眼的时候,我在擦血渍的同时飞快的往腿上硬生生地扯下块嫩肉,方便让血流的更快,也更难止住。
血蛊我不会,但我会更高级的,比如以血生魂,抚血为刃的解怨术。
从刚才的话语中,我大约能猜到这位高人是个什么德行,那就是又龟毛又洁癖。
顺便还很闷(自)骚(恋)。
“所以,蓉秀害的那些婴灵,其实最后都是进你肚子里了?”我不动声色地把手垂下,扯着话题拖着时间。同时掌心的血肉好似渐渐有了意识,开始慢慢凝结。
“冤亲债主,那些婴灵本就属于枉死之人,只是还未降生就被抛弃,无家可归,无处可去,说不定还会备受孤魂野鬼的欺凌,它们原本那么小,那么无依无靠,却因为长久地得不到双亲的补偿,所以通常都有着比普通鬼魂更强大的怨恨。”高人的笑容跟画上去的一样,永远是一种弧度。他很耐心地对我解释道:“在你没来之前,这些无主的婴灵对本尊来说,的确是上好的佳品。”
“不过”高人话音一转,笑道:“这不是你来了么。”
我哼了一声,没接茬。
吃婴灵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再不想办法跑出去,我也得给他当但饭吃了。
我的眉头紧缩,掌心里暗暗地加紧了速度,将血肉凝成薄薄的一片片,嘴巴里则依旧嘲讽道:“难怪你那个什么师兄要把你一巴掌扇到这地底下,若是真放你出去,岂不是真要天下大乱,要我我就那一巴掌使的力气足一些,直接拍死你得了。”
“嘿,你这妖煞”高人不怒反笑,笑的更加灿烂:“不过你别说,其实本尊的师兄也是可怜人,一辈子修道,说什么扶危济困,匡扶正义,临了却连个道观都保不住,生生被本尊屠尽了满门,拼死送出了法器,又耗了自己毕生修为,才把本尊困入这石洞之中。哎,他这样的凡夫俗子,哪能同本尊这般,青春不老,说不准将来还会万年永驻。”说罢,高人还俏皮地一偏头,散落了些许耳边鬓发,将大半边美若艳鬼的脸都隐在了发丝之下:“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怜?”
“妖有妖道,正有正道。”我强忍着自肋下逐渐蔓延开的剧痛,和掌心里火辣辣的灼热,正色道:“就冲你害的我落到这步田地,连晚饭和香饼都吃不上一口,还被一个丑八怪一样的血球像追蚂蚱一样地跑的份上,你也得偿命!”
高人:“。。。。。。。。。。。。。”
“人妖,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