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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是伍参谋长,是有身份的人,纵然我比他厉害,他也犯不着这样对我的,换做别的人,或许好吃好喝,再好穿好住就可以了,嘘寒问暖,体贴入微这样的事情,原不在这些里头。
我想想香饼,又想想伍韶川从前对我的好,还有他那自身不可忽视的好处,那火气就跟受了霜打似的,自个就降了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伍韶川对我这样的好,我也不能冲他这么发脾气,甚至如今我不小心在他手背上咬上一口,都有了股莫名“内疚”的感觉。
可我之前,根本连内疚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
我现在只知道,伍韶川不一样。
他和其他的凡人,都不一样。
我于是不得不承认,伍韶川这三个字份量,的确是不知不觉地在加重。
但我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因为没有经验,也没有什么前科可以给我借鉴,所以这种异样的感觉只能暂时安放在别处,光是拿出来都要费些力气去找。
这么一想,我的气是消下去了,只是,刚才经过伍韶川这么一打岔,我除了干瞪眼和无语之外,和刺猬精都有点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可乸苏还死乞白赖地让我替他找妹妹呢。
还有伍韶川,他为了攀附上朱家这么个金山,也得找到乸珍。
我发觉我其实在某些地方,是越来越像人了。只不过不是好的地方,是那种耳根子软,受不得撺掇,一撺掇就得替人收拾烂摊子的劣根性。
其实刚才那番话,我的本意是搬出乸珍的哥哥,刺猬精或许能更放下戒心,毕竟同样是妖怪,大家共同语言该更多才是。可谁知我才把乸苏搬出来,本以为能让刺猬精与我拉近关系,同我好好说一说朱家的事,可没想到他的面部表情从听到乸苏两个字起,顿时就从无奈倒了个个儿,变得很是气愤,还有些恨铁不成钢。
“那败家玩意儿。。。。。。”刺猬精看起来对乸苏成见很深,一说到他,真是气都要气死了,自然,他的戒心是没了,可话匣子也开始朝着不恰当的地方走,比如说乸苏借着妹妹是九姨太就大肆流连堂子胡同啦,还有外头盘什么店什么店亏本关门啦。。。。。。。。总之一句话,只要乸苏插手过的事,就没有能成的。
“人家这不还是托我来找妹妹了么”我见状,反倒安慰起心累的刺猬精,感叹道:“你倒是有情有义,九姨太帮了你,你回报她自然是没的说。”然而我又问道:“可她好歹两千年的道行,怎么说抓就被抓走了,还给你留了话,让你一定要看好你家老爷。。。。。。。”
这回伍韶川总算说了句准话,怀疑道:“没准。。。。。。朱家不是最近才出的事。”他说:“可能我们来天津之前,你就已经保护起朱财主了?”
“我刚才一路进来,看见这府里布置地跟倒了跟头的香炉一样,门前三棵枯树,门后三丛枯草,把朱家的大好风水都给破了。”我想起刚才进朱家时看着就诡异的布局,也开口问道:“俗话说风不进,鬼不跑,朱财主是做生意的生意人,肯定不会傻到要破自己风水,这是怎么回事?”
刺猬精颓丧地把头垂下去,看着就跟个收了刺的愣头青一样。
他说:“我也是没办法。。。。。。。。乸珍说不用这种三煞阵镇住风口,老爷连祠堂都住不了,这分明就是有同行请了术士来害老爷,原本乸珍在还不要紧,可她现在也不见了,我这儿又只有五百年道行,我还能怎么办。。。。。。。。”
报恩能报成这德行,讨封的那天要是没有人家乸珍的帮助,你丫还不知道能成什么呢。。。。。。。。
我见刺猬精又成了垫着厚垫子的老管家,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更何况,人家过一会儿又得劳心劳力地去看家搞家务去了,也不用事事都问他一个人。
也该去见见伍韶川期望攀上的金山了。
朱财主名字叫常德,也不知是不是他爹娘希望他常有德行在,还是有钱别忘了自己的德行,总之听了刺猬管家的通报后,朱常德还亲自来了门前迎客,当然,是挂了宝刀的祠堂门前。
他的情况和伍韶川是一路的,都是半路或是自家冒出了妖怪,对于精怪之类的事都见怪不怪。而我承诺给伍韶川的是长寿和前程,这自然容易,可人家朱家从以前就是商贾出身,前程没什么好求的,所以乸珍也就很理所应当地,承诺了朱财主的一生富贵。只是伍韶川和他还是有点不同的,年纪比要比朱财主小十来岁,长相也比朱财主要好看一点,我之前有一阵子一直在想,换做是姓朱的,或是任何除了伍韶川之外的人自告奋勇要当我的饭票,那那天的情形,可就难说了。。。。。。。。。
眼看着如今被困在祠堂出不来,朱常德倒还是一派端然姿态,一身夹青长袍不显山不露水,拇指上一块碧玉的翡翠扳指,举手投足间说不出的富贵气派。
他见我们跟着管家过来,而不是向前头上门拜访的客人们一样,只是喝了两盏茶就被管家奉命‘请’了出去,心下顿时就有了数,觉着自己真是出门在望,总算不用躲在祠堂装缩头乌龟了。
这么一想,朱财主的脸上笑得更是热情,若不是管家千叮万嘱不能出祠堂的门,只怕他真是要走出去亲自将贵客‘请’进来了。
我瞧瞧朱财主,又瞧瞧伍韶川,只觉伍韶川虽然比不上他富贵,但一身军装穿在身上,倒也不逊色多少。
谁叫他生的好看,穿什么都顺眼。
一个是军政界新新苒起的俊杰,一个是商界纵横多年的老滑头,果然两边都是聪明人,说起话来就毫不费劲。
朱大财主的做派富贵,面相也很是富贵,幸好没富贵的过了头,生出一副猪头油脸的皮囊,看着还是挺周正的一个人,浓眉大眼,国字正脸,既没有大肚子也没有双下巴,笑起来嘴巴能咧到耳根,跟弥勒佛一样,是一种有福气的不老相,若不是鬓间已经霜白,这年纪说不准还能往小里长。
到底是生意人,说话也很中听,眼珠子也很规矩,我这样的好看,他居然都不怎么偻一眼,只是淡定地往蒲团上一坐,就地和伍韶川开始说话,可见并不是个普普通通的酒色商人。
这让我对他高看了一眼,也对伍韶川高看了一眼。
因为伍韶川有眼光,瞧准了龚师长和顾大老板靠不住,选择另辟蹊径,私下接触朱家人;而我也很有眼光,找了个这么有眼光的伍韶川做饭票。
我们都很有眼光。
第81章 前因()
朱常德虽然被困在祠堂多日,连几个不安分的姨太太都卷了包袱回了所谓的“娘家”,生意场上的事情倒还好说,可以托人暂时代理,可这些日子他外头社交活动和公司商会一概都没有出席,但还是活得耳聪目明,可谓是耳通四方目及千里,什么资讯都一手掌握,包括南宁张将军叛变的事情,也是他托的消息给老元帅,示意可能是温家捣的鬼。
只是精神状态好不代表他休息的好,仔细看,朱常德眼下乌青挺深,估计还是为了那个心爱的九姨太,也就是如今被抓走的乸珍。话说他们有没有真感情我不知道,乸苏说他妹妹很理性,凡事少说也得动十万个心眼儿,只是冲着避劫去的。可刺猬管家说九姨太被抓走前还念叨着让他保护老爷,听着是人狐情深的印象。不过管他呢,精怪和人差不多,有情和无情也就差了当中一条线,我只知道朱财主如今肯定是很难受,毕竟晚上没个狐狸精抱着睡,连带着宅子也妖气弥漫,简直整个人都不得劲。
伍韶川先是简单地说明了来意,他在天津跟着顾大老板也外头风光了十来天,加之伍韶川待人大方,总是自掏腰包请客吃饭,越贵的他越是要轻。这样心甘情愿充当冤大头的行为自然获得了一众商行的认可,连天津几个小有成就的大老板都知晓了伍参谋长的大名。
他这么一简单介绍,朱财主自然就很上道,双方握了下手,互相交流了下养妖怪的心得(?)就开始了拜把子结忘年交的那一套,一个口称常爷,一个称其伍弟,亲密的就跟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一样,简直听的我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并且怀疑伍韶川和朱常德都眼瞎了。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我不太了解伍韶川,因为我看见的都是他好的一面,到现在为止,他劣根性的那一面依旧没有完全展现在我面前,我只是偶尔听见伍韶川见下属时会低声唾骂,也会用狼一样不易察觉的眼睛,时刻盯着翁玉阳,还有那志理他们,他太多面了,多面的我会怀疑那个温柔的伍韶川和外头四面玲珑的伍韶川不是同一个人。
他脸变得太快了,让我捉摸不透。
我盯着伍韶川的后背,一丝也不错神,想捕捉他回头时是什么神情,是精明?还是那副恰到好处的笑,眼尾有淡淡的纹路,可惜笑不达眼,是太过虚假的面孔。
一戳就破。
就在两人亲热交流之际,伍韶川已经很巧妙的将话题扯到了之后南宁的局势和战况,仿佛乸珍的下落是十拿九稳,只要有我在,他便可以放心大胆地和朱常德谈条件了。
朱财主是商界打滚多年的人,胆识和谋略可能比不上血气方刚,一身本事的伍韶川,可在识人善用这方面,他堪称是老前辈,光是一眼,他就看出伍韶川如今的地位和财富都不过是个空壳,这个壳子虽然正在逐渐涨满,但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且非得是日积月累的沉淀才能成事,其他的全是靠身后的那个“女人”而已。
“女人”的身份明面上是三太太,可太太的躯壳下真正是什么,朱常德心里有谱,也没怎么惊慌,更不想去猜。他很坦然,反正自己就是靠着乸珍的本事,才能在朱家落魄倾颓之时力挽狂澜,不至于跑大街上要饭的地步。
其实朱家从前是殷实,可钱总有用尽的时候,就像这所华丽的祠堂,从里到外都是金丝楠木的材料,连放蔬果的香案都是经年的沉香木,就这还是朱家老太太死后才添置的,老太太死前,那可是风光的不能再风光,连老元帅和北京城的总理都派人送了挽联,给朱家长足了脸。
朱常德四十五岁整才掌家,他原本踌躇满志,享了四十年的好日子,原以为起码还能再享四十年,可他真是没想到,这一切一切的富贵,就只能富贵在老太太生前,老太太一死,好日子便彻底终止。那时候朱常德还不知道,只觉得大不了赔几家铺子就得了,可随着一家家铺子的倒闭,还有家里人止不尽的内斗,这最后的富贵,终于也是彻底的没了。
我听到这儿,便拿眼打量祠堂上头供着的牌位,上头正楷写的很清楚——津门朱氏第一十九代当家人朱陶氏之灵位。
正楷写的好看,摆放的也很端正。
只是上头的字。。。。。。。。。。。。。。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看了好几眼我才反应过来。
是一十九代啊。。。。。。。。。。。。
我眼珠子一转,向着还在讲述朱家落难史的朱常德问道:“老太太是不是六十九岁走的?”
朱常德原本还在和伍韶川说着自己曾经一举收购十五家铺子和商行的历史性壮举,可他听完我的问话后便猛的瞳孔一缩,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本妖怪掐指一算,算出来的呗~我得意洋洋地冲着伍韶川笑,又冲着朱财主笑:“死得好,死的真好,你们朱家几辈子欠下的债,拖到你这辈儿才还,也不算是晚。”
太阳正热,祠堂密不透风,肃穆庄严,寒风和微风一并吹不进来,所以也是闷热,可我脸上没有汗,更呼不出什么人该有的气体,看着只是艳艳的,旗袍艳,脸也艳。或许是我的气场太过咄咄逼人,伍韶川倒是没什么,只是朱常德的面色,反倒是被我衬的不好了。
朱常德听我一席话,不知是触动太深,还是做贼心虚,他心里应该很清楚,朱家将近一百年的好日子不是靠着他们自己的本事,更没有天道酬勤的佳话,有的只是阴邪的献祭,还有不断的人牲,六十九年一次,断了可就完了。
可断头煞都被我给收了,再祭祀什么人牲也没用了。
估计我不说,朱财主还不知道这回事儿呢。
“老太太死前,是不是还对你即将掌家的当家人说了什么?”我笑嘻嘻的问他,自己倒没觉得自己笑的有多阴暗,倒是把朱财主给吓的面无人色。若不是他见多了狐狸精九姨太,只怕这会儿连站都要站不住了。
“你、你知道了什么。。。。。。。。。”朱常德指着我,口中喃喃道:“我明明、明明。。。。。。。。”
“你明明谁都没说过,却纳闷我怎么会知道的是不是?”我很好心的接了口,解答道:“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