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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边说的痛快,伍韶川在一旁倒是听出点意思了,朱常德现在是拨云见日,是九姨太不用找了,祠堂也不用住了,前两天还和伍韶川称兄道弟呢,现在就从伍弟重新变回参谋长先生了。
真是翻脸不认人,比他伍韶川还不要脸。
x他姥姥的,那个龚师长的命,就这么算了?
伍韶川在心里骂朱常德不是个东西,敢情写封信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再把称兄道弟时谈的条件都撇干净,他算盘打的倒是精,精的快成精了。
这饭要是真吃了,那可真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伍韶川跟顾大老板顶多算酒肉兄弟,论人脉和资本当然还是朱常德更雄厚一点,不过这饭嘛,伍韶川自然也是不会吃的,他和朱常德假客气了一阵,又用言语暗示了几下朱常德,让他不要高兴的太早,他手上也不是没有王牌。哼,受了伤了狐狸精,难不成还打不过一个老妖怪?
伍韶川不吃,还有一个涂修文也不吃,他和伍韶川不一样,他自己脸上有缺陷,所以就格外喜欢美丽的东西,是以涂修文是一万个看不上朱常德的嘴和脸,况且刚才朱常德讲到兴起的时候,有一滴唾沫还溅到了他那身中西合璧的袍子上,脏的他差点伸手,要活活掐死那个喷唾沫的人。
朱常德不知道自己一席客套话,间接得罪了两个人,他一片热心被两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又给伍韶川阴阳怪气的假客气给勃了面子,不免有些不高兴,不过这会乸珍已经回来了,听涂道长说,他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等钱钱也不来,也就没怎么管狐狸,顶多是把她给饿昏过去了,所以才看着有些憔悴,一身漂亮毛发也掉了不少。只要每天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再趴着养养伤,照样是活蹦乱跳,之后变成了人,也照样是那个明眸皓齿,美艳逼人的九姨太。
朱常德无意再和这两人交流,既然饭不要吃,那他就回房去照顾照顾乸珍,乸珍虽然性别为女,还和朱常德不是一个品种,但思维卓越,和他相处时从不言儿女情长,颇有一番干大事的气魄和风采,他这时过去,正好顺便问一问,他那债券和盘口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收回来。
收回来了,朱家就重新有钱,不是表面上有钱了。
伍韶川往外走,他满脑子都是龚师长的一千种死法,还有南宁吃紧的战况,再拖下去,龚师长活的碍眼,死又死不掉,到时候老元帅发话,他就是不想去也得去前线卖命,怎么算都不值,他可一点都不想卖这个力气。
他脚下走的生风,走得极快,却始终甩不脱身后那个同样腿长,又阴魂不散的涂修文。
伍韶川走到大门口,他一停,身后的涂修文也停,看着像是很不屑理他,还是没个正眼,又板着个脸,又好像是有话要跟他说。
涂修文的这副腔调落在朱常德眼里是“有本事的”,可落在伍韶川眼里,就很做作,不光做作,也很高傲,伍韶川都有点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浑身穷酸,中西合璧也合的很不成样子的道士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穷的理直气壮,问朱常德要钱也理直气壮,连现在摆谱也摆的理直气壮。
他x的摆给谁看呢?
伍韶川觉得前天他好容易才把想女人想出来的那点郁闷用虾仁粥给压了下去,这会儿倒又浮起来了,把他脑子和身体都燥了一遍,怎么燥都不舒服,就憋着劲儿地想干点什么发泄一下,他才能忍下这口气,不至于失了分寸。
伍韶川憋着劲,想对着涂修文那张有缺陷的脸来一下子,可惜涂修文先发制人,用语言堵住了他的行动。他就这么冷冷的盯着他,盯的伍韶川都有点不适。
他没等伍韶川开口询问,就主动压低了声音,凑近伍韶川的耳朵,口气平平却语如惊雷:
“你身上有妖气!”
第92章 交代()
涂修文说完,还特地多看了几眼,他注意到伍韶川的表情没什么惊讶,连装出来的惊讶都没有,顶多是有点厌恶,而且这份厌恶不是对他说的妖怪,而是厌恶他这个‘好心提醒’的人。
这种情况,就很好玩儿了。
涂修文真是没想到天津居然卧虎藏龙,比灯红酒绿的上海还有看头,大户人家自愿养一只狐妖,还花了大价钱把狐狸精从他手里赎回去,这就已经够稀奇的了,现在居然连个有名有姓,还有身份的军阀身上都有股子妖异的气息,难道他在南边住太久了,北边都开始流行起养妖精了?
他这时不像在祠堂的时候,那时他光板着一张脸还不够,后来还故意不理睬伍韶川,故意不和他握手,这纯属属于伍韶川留的第一印象不好,他看不顺眼而已。、
涂修文的美丑观和善恶观分的很开,他就是看不起对方这样流里流气,穿着军装配着枪,没事就装腔作势的模样。
可现在呢,他几乎是陡然间,就对伍韶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或许不是对伍韶川,应该是对伍韶川身后的那个‘东西’感兴趣。
他又想替人抓妖怪去了。
但这回不用给钱,他是自愿上门,自愿去抓妖精。
涂修文这会儿手头十分富裕,他昨晚就拿了一笔钱,今天伍韶川来的时候,他当着朱常德的面旧事重提,又从朱常德那里得了不少的赏金,朱常德因为赎回了乸珍,便也不在乎这点金钱的问题,是以涂修文现在自有挥霍的余地,这余地一大,他整个人也就瞬时懒散下去了。
况且,懒散和闲是划等号的。
而人一旦有钱有闲了,最容易干的,就是多管闲事。
还有,涂修文的鼻子不是狗鼻子,却比狗鼻子还灵。别说是妖气,就是人气,他都能闻出好几种不同的来,老人有腐朽之气,将死之人身上的气是白的,散发着一股颓败的味道。他甚至能闻出伍韶川身上的妖气并非来自狐狸精,或者说根本和精怪不是一路的东西,那股气凝聚在伍韶川的眉心,深深地凝着,扎根着,时刻有青雾缭绕在上头,涂修文的好奇心和好胜心一下就给激了起来。
他知道的,普通的精怪还没这么大本事,能够随随便便地就给一个凡人固魂改命。
这必定不是什么善茬。
涂修文已经把伍韶川当成研究对象开始研究,但伍韶川憋着火,只想快点从朱家离开,不离开也行,只要身后那个道士滚蛋就行!
还有什么妖气不妖气的,伍韶川压根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就知道。
每天和小妖精一起吃饭,还一起出门,没妖气才是有问题。
不过妖气的问题先不谈,这道士脑子是真的有毛病,伍韶川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毛病的人,说的话大多也是有点毛病的。
伍韶川面上一派风平浪静,心里除了怒火外,也是同样的平静,他虽然养了个祖宗在家里,可也没有动不动就把祖宗拿出来放嘴上溜一圈,口舌是肯定不用费的,只是那道士空口无凭,只靠鼻子闻一闻,就能闻出妖气,怎么着,是欺负他不是狗鼻子,还是欺负妖怪不爱干净,凭什么他一闻就能闻出来,别人就闻不出个结果了?
真是可笑!
至于这个道士还自称正一教么。。。。。。。
伍韶川在杭县的时候有听小妖精说过几句,但也只是几句,正一教到底是干什么的,里头又有多少个人,他是一概都不清楚,这年头已经不兴什么门派的叫法了,他只知道大约是个很大的组织,里头能人比较多,至于能人能‘能’道什么程度,他也一概不晓得。
只是这样而已。
伍韶川记着刚才涂修文在朱财主面前给他的没脸,此时便更存了心不想搭理涂修文。他想,刚刚他都伸出手了,这人居然还把气氛搞得那么尴尬,还那么不懂规矩,一看就是从小缺爹少娘,人情世故没人教,所以一概不懂。
就算有本事,可说话没什么分寸,还动不动就摆张臭脸,如何能讨人欢喜。
讨鬼欢喜都不行!
“道长这话,鄙人可真是听不懂了。”在朱常德的家门口吵起来不太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总要有点礼貌和规矩,伍韶川其实完全不想说这话,但他不说话,那道士必定还得阴魂不散地跟着他,用自己那狗一样的鼻子嗅着他身上的‘妖气’,再给他跟下去,伍韶川不确定自己的脾气还能不能克制住,能不能把自己的拳头和即将脱口的脏话一起收回去。
涂修文一改之前的不屑,快步又跟上了要走进轿车的伍韶川,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懂的,你或许不懂,可你懂的,我必定早就懂了。”他不等伍韶川转头瞪着自己,又自顾自地道:“自己的命不值钱,非去偷别人的,啧啧啧。。。。。。。”
伍韶川本来想往涂修文脸上吐口口水,再挥出一拳,但听了这话,他反倒收了手脚,怒极反笑了:“哦?”
“我说的是真的”涂修文悠哉悠哉,见伍韶川是个怒气值满,却还是带笑的模样,便自发地退后了两步,显得没有那么步步紧逼了。
“你现在是没尝到苦头。”涂修文换了口气,问道:“那个‘东西’是不是许了你荣华富贵?”他见伍韶川的脸色铁青,好像察觉出了什么,继续道:“还是许你做人上人?唔。。。。。我猜,大概两者都有吧?”
“盛极必衰”伍韶川从一开始的怒,再到现在的冷,只用了短短几秒,就完全切换了回来,他说了这么一句:“相反,我倒是要说,衰和盛在我这里,都没什么两样,因为这命是我自己挣,是我自己抢。”他冷笑一声:“道长可见是平日里装神弄鬼做多了,脑子也有点拎不清。”
“我也要和道长说一句。”他这时反倒向前一步,主动地靠近了涂修文,两个男人就这么面对面,说着旁人都听不懂的话。
伍韶川冷笑是真的冷,眉眼眉峰没有半点笑意,他对着涂修文也是沉着声音,只是涂修文是戏谑,是不屑,他却是认真,是威胁:“你猜,是你涂道长,什么狗屁正一教的关门弟子的命硬,还是我的枪子儿和枪杆子硬?”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轿车的边上,翁玉阳很有眼色地已经把车开了过来,从车窗里探出头,问道:“参谋长,您打算去哪儿?”他的眼神一直在伍韶川身上,很忠实地等着伍韶川的任何吩咐,好像根本没注意到他敬爱的参谋长身后还站了个面生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伍韶川在前,涂修文原本走在后头,可这会儿,他却兀自沉默了。
不是被伍韶川给吓到,只是突然被人这么把话给堵了回去,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算反应过来了,他也没什么话说,该说的他说了,伍韶川也听了,互相呛完声后,两人还是照样互看不顺眼,不拘用什么武器,反正都想分分钟劈死对方。
正好,恰逢剑拔弩张之时,翁副官前来救驾,避免了又一场男人间的口水战。
伍韶川一脚蹬进了轿车里,眼珠子也不转一转,他有车,涂修文却只有自己的脚,任凭你多利的嘴,你没钱没车就是不行,所以伍韶川单方面认为,这场嘴仗,最后还是他胜利了。
眼看着轿车扬长而去,涂修文用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决心从长计议,一定要把伍韶川家里的妖怪给揪出来,反正他就是看不顺眼,真要找个理由的话,那就用替天行道吧。
他是道士,道士就要捉妖。
他责无旁贷。
“回公、。。。”上了车,伍韶川本来想说回公馆,但不知怎的,就因为涂修文的话,他心里突然的就有底点不舒服,好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又好像是害怕他喜欢珍藏的东西早晚会被这不知名的疯子道士给抢走,总之就是很别扭,原本很想回去的,他现在也不想回去了,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不光是面对她,还有面对他自己。
为什么他伍韶川就不能快点出人头地,快点一将功成呢?
伍韶川知道,自己这是有点害怕,有点慌了。
他在家的时候,小妖精就可劲的闹腾,一会凉了一会热了,总是要他在,要他哄,她才能放开手脚去闹,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是可以被她接受的。
可反过来呢?
就是因为他伍韶川的命和把柄全都被她攥在手心里,他只能活那么几十年的时间,和小妖精是天差地别,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才能这样冲他发脾气。
更何况,他是真的很喜欢她。
伍韶川烦躁地把头往后靠,他知道自己这些富贵和本事都不是白来的,不可能全是白给他的,他必须有付出,才能配得起如今的收获。
而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变成人,不想再做个妖怪。
她只是缺了颗心而已。
第93章 酒前()
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