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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完了点心,又看着小桃给我梳了个清爽的盘头,才让她去喊伍韶川过来,说我有事找他。
小桃很清脆地答应了一声。
可她出去了很久,也没把伍韶川叫来。
我把奶酥吃的精光,正揉着下巴和肚子,房间的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不是小桃,不是伍韶川。
倒是二太太蓉秀进来了。
一双小脚,也不知要花多长多臭的裹脚布才能裹成这样。
她对着我笑,笑的花枝乱颤,腰肢乱扭。
不是我说,蓉秀笑的可真难听,比戏子吊嗓还尖,还细。
她笑着说,三妹妹你起的可真早。
我见她指甲染了鲜艳的蔻丹,每个指头的指甲都足足一寸半那么长,根根都往尖里削。
看样子是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她那边已经摆好了架势,只是我却依旧懒散。
我甚至还打了个文雅的饱嗝,嗝完后又拿被子擦擦嘴巴,无视蓉秀的同时心里还在想着伍韶川怎么那么小气。
哪怕怕我会长蛀牙,也不该拿这么几块小点心来应付我。
塞牙缝都不够。
我往外看了一眼,门明明开着,外头的下人和小丫头们却像没事人似的,端着东西路过时看都不看一眼。
蓉秀反手关好门,眼神游离,不知是打量我还是在打量房里的摆设。
我脖子上的坠子又开始发热,热的我又刺又疼,根本不是温柔的触感。
自从入冬后,它好久都没发热了。
看来这位二太太是真恨我,恨不得我立马就死了。
蓉秀的脸上化了又浓又艳丽的妆,像个唱女吊的戏子,且唱的都不是什么好词的那种,妆再精致,也依旧掩不住她脂粉下皮肤的惨白。
她极爱惜地摸着自己的脸,缓缓道:“嫁进来那年,他对我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
我怀疑她音调再高些,就能直接唱起来了。
“我怎么能不信呢,从前永远都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他说要出去闯日子,让我好好等他回来,我也等了。。。。。。。。”
“。。。。。。。。。。。。。。。。。”
我点点头,为她喝彩:“嗯嗯嗯,等得好等得好。”
到底半路夫妻一场,感情还挺深的嘛。
我想到伍韶川平日里对我和对下属的态度,总觉得他现在的做派和蓉秀口中的样子怎么联系也联系不起来。
我这边想,那边蓉秀还在说她嫁进来后发生的事。
她说:“后来我等不下去,自己踩着小脚追到了杭县,一家家挨门挨户地敲,他却恨不得把我踢出去,说我不过是堂子里出身的下九流,连面也不想见了。”
她说:“他不要我了。”
说罢她凄冷一笑,到底还是带着恨的:“那人说了,只要我变回原来那样,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炼婴尸。。。。。姨太太。。。。。。。
这话和套路。。。。
可真熟悉啊。。。。。。
我耳尖,一下抓到了她话中的重点,好奇地问她:“哪个人?”
只可惜蓉秀说的瞎起劲,没工夫理我,几句话又扯回伍韶川身上去了。
她说着说着,凄冷寡艳的脸开始变得咬牙切齿:“可是你瞧我变得这么美,他却还是没回到我身边,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见她不回答我的话,便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实际听了多少,我也不晓得。
把她打入冷宫的是伍韶川,想活活烧死她的也是伍韶川,结果她好像很干脆地忘了伍韶川这个人一样,把所有男人做错算漏的账都一股脑地往我头上按。
也许,这就是女人吧。。。。。。。。
蓉秀的脸如二八少女,两手指甲涂得鲜红,手上青筋根根暴起,可见恐怖,哪像个年近三十的少妇人。
她伸手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血痕很快就不见了。
蓉秀终于换了话题,说到她引以为傲的‘美容心得’:“养颜这回事是日久天长的水磨工夫,光是两个月的和五个月的,根本就不能比,成了型的婴胎一口下去,脑浆子都出来了,又鲜又补,你试过吗?”
我无语。
这人魔障了,压根没救。
不过本来我也没想救。
那还是直接让她去死吧。
蓉秀大概以为我年轻气盛,看样子也只会些三脚猫的土法子,类似于黑狗血鸡冠粉那类的,压根不足为惧。
看着她那样,我其实感叹了不下三遍。
伍韶川命真大,娶了个不人不鬼的二太太,这么多年居然还没被她整死。
这么‘补身’的法子也不知是谁教她的。
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我露出一两分惧怕的神情,往床沿那缩了缩,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她唱戏。
见我慌了神,蓉秀得意地翘起嘴角,从袖子里缓缓掏出一只刻的精巧的木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木人的脸应该是照着我刻的。
我一看就知道,这是血蛊。
且是上等的血蛊,引血为导,不必依靠蛊虫,因为使用的人本身就是饲养血蛊的养料。
只是蓉秀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厉害到单手就能操控血蛊的地步。
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这到底是谁教她的。
不过我还是要夸一句,那木人的雕工不错。
虽然脸雕的有七分不像。
没雕出梅小姐倾国倾城的美貌和雅态。
蓉秀拿削尖的指甲在木人上头划了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那印子开始往外渗血。
按理说这时候我该七窍流血了。
可惜我没有。
蓉秀等了一会儿,见我继续缩在角落,只是看着她。
她脸色微变,忙低头又狠狠地刻了几道。
刻到指甲都断了,那木人上头也没留一块好地方了,我还是歪着头看她,脚丫子晃啊晃,晃得特招女人恨。
蓉秀这戏唱的不怎么样,所以我也懒得和她绕圈子,趁着天色还早,得赶在晚饭前料理了,不然我怕没胃口,连带着伍韶川也吃不下饭。
我扯了被子侧躺在床上问她:“你既然这么喜欢自己的这张脸,我倒可以让你死的干净些,只不过全尸就不一定了,你说好不好?”
蓉秀此时终于晓得害怕了,但还是强撑着底气:“你,你是谁?你是狐狸精变的?!”
我把她的木人吸到手里,一把捏成粉,对着她嘻嘻一笑,恰似千树万树桃花开:“狐狸精不吃人,我才吃人,你说我什么变得?”
第13章 婴灵()
蓉秀被我定住,佝偻着身子半跪在我面前,豆大的汗珠沿着她描的上好的柳叶眉滑过她的脸颊,再慢慢隐入颈项。
那画面,让多年不沾血腥的我都激动了。
因为我此刻很开心。
太开心了。
我看着她的红指甲被我一根一根剥了下来,慢慢地,轻轻地,连肉带血地掀了起来,最后是薄薄的一片,下头还覆着黏糊糊血淋淋的甲床。
虽然知道对她没什么大用处,但我只是想让她疼而已。
疼,但还是疼不死。
这样多好玩。
我玩的起劲,丝毫不顾跪在地上的女人此刻有多凄惨。
蓉秀果然忍不住哀嚎,疼的眼珠子几欲崩裂,眼尾渗出黑血,化开了她用墨笔勾勒的眼线,几乎是死死地盯着我。
我才剥到第四根,离全部剥下来还有很长时间,我要争取每一片指甲都完完整整,不然碎了放不成一排。
那多不好看。
她这么脏,还动了我的梳子。
还双手都碰了。
真是该死。
三刻过去,我才剥到第八根手指头。
蓉秀刚才用尽了生平最恶毒的词汇,骂足了三刻钟后,终于是骂不动了,眼下已经昏死过去。
我见状轻轻一使劲,折碎她的腕骨,让她又痛醒过来。
惨,太惨了。
我替她感到抱歉。
蓉秀浑身像泡在水里,头发丝都汗津津的,终于忍不住哀求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我当她现在改了戏目,改唱了苦情戏,便只管充耳不闻,剥的更是仔细。
她只恨不得把手都给剁下,说不定还能少受些苦。
“我不过是鬼迷了心,想留住这张脸,可我从没害过人啊!”
这话说的,可真是十足的不要脸。
我停下动作,也不管把她右手的食指掀到一半,自顾自地换了个姿势坐着,好笑地看着她:“没害过人?”
我拨开黏在蓉秀额上的细碎刘海,再轻轻地问了她一遍:“真没害过人?”
她被我看的悚然,不自觉地把腰弯的更低,几乎趴在地上。
我凑近她的耳边,吹了口气。
“你背上趴的那十几个婴灵每晚都哭”
“现在少一点了,只有三个还趴在你身上。”
“以前是不是更多?”
我每说一句,她就浑身一哆嗦。
“这可都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听不见?”
蓉秀终于疯狂:“我没、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她双手掩住自己的脸,自己的眼睛,指尖滴滴答答,把地上雪白的波斯绒毯都染红了。
“别哭了!别哭了!求求你们不要再哭了!!!!!!”
蓉秀的声音贯彻整个房间。
吵,真吵。
她的双手好似不听使唤,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越掐越紧。
她想伸手去掰,却怎么也掰不开。
背上的那几个小孩儿正死死地按着她呢。
我想提醒她,硬掰是掰不开的。
可惜我话还没说出口,蓉秀就掰过头,把头给掰折了。
‘咔嚓’一声,很清脆。
死前还僵着脸,留了个口型,像是在向她眼中的那个人问‘为什么’。
我哪知道她为什么。
我现在只知道她死了,死在了我的房里。
黑的血浓的血淌了一地,一点都不像军阀头子死的时候那样干净。
我叹口气,心疼那块新铺上的地毯。
接着一个眨眼的功夫,房里的障眼法就被我解开了。
伍韶川在外头,不用看都知道他一脸的焦急,伸手就要推门。
这个傻子。
我冲他大喊:“别进来!”
伍韶川一个健步,听到我的话时还来不及退后,就被一股黑气冲的一个倒仰。
真的是倒仰,差点头着地磕出个大洞的那种。
他转头,‘哇’地吐了一口血。
要是没有那道护心符,他现在就是一滩血。
下人们有惊慌失措的,有胆大想上来帮忙的,都被他一概喝退:“都给我滚出去!”
于是小桃滚了,所有人都滚了。
蓉秀的戏停了,小桃的尖叫停了。
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清净。
第14章 好妖()
门又重新被关上。
伍韶川捂着心口起身,看了看地上蓉秀的死尸,喘着气,竭力想装作平静,顺便问我要不要现在派人来收拾收拾。
我答应了,只是让他晚点再找人来收拾。
手里嫌弃地拨弄着几个甲片,拨弄了一会儿后,我才说道:“她身上的怨气已经和那些枉死的婴灵合二为一,十分凶险,你等会找人去打一副枣木棺材,之后让十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她盖棺,否则盖不上。”说完,我觉得伍韶川会觉得太麻烦,于是建议他道:“你要是嫌烦,也可以直接烧了她。”
说完我想起之前他那场失败的纵火,就又补了一句:“这回应该能烧干净了。”
伍韶川迟疑道:“那现在呢?”
我把蓉秀的指甲都整整齐齐地排了一排,排地和艺术品似的,随口说道:“她的三魂还有一魂没散,我要留着自己用,先在我这放一会吧。”
伍韶川没问我要蓉秀的魂魄来干什么,只说了明日会给我再买一份奶酥,让我不要太伤神。
他走到外头,替我守着门。
我将蓉秀的残魄摘出来,融进我的琥珀坠子里。
坠子看着又浑浊了些,厚重的包浆里还浮着几条血丝。
再差一魂一魄,这坠子就全黑了。
我打开门,外头伍韶川已经带了三两个他手底下的兵。
他吩咐了一声:“二太太今早突发癔症,你们把人抬出去,不该看的东西都别看,还有,就用我挑的那口棺。”
不多时,我的房间就换上了新的地毯,跟原来一样白,一样干净,赤着脚踩上去毛绒绒的,听伍韶川说,是上好的波斯地毯,也只有京城才能买到这样的好东西。
下人们战战兢兢,没一个敢抬头看,收拾完血迹和地上撒的瓶瓶罐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