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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该跟你道个歉,那天我太难受了,所以情绪没控制住。”
“我们这关系至于嘛,再说你病着呢,我能理解。不过你好些了吗?你怎么今天。。。难道你今天才从家里回来?”
“恩。”
因为安与遥租的房子离她公司很近,走着二十来分钟就能到,所以他们一起走了一段路。说来很奇怪以前他们经常这样一起走,那天却觉得那条路很漫长,因为寒暄过后,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在等路灯的道口,苏乔北突然说:“街灯都亮了,天还蓝得这么过分,它在想什么,你说?”
苏乔北掏出手机咔嚓拍了一张,安与遥觉得他可能喜欢现在的风景,就指着前面的一家店说,就在那吃吧。
两人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正好一抬头就能看见那幽蓝幽蓝的天,一人点了一碗面等着。苏乔北又问她,多长时间给她母亲打回电话?
“一个星期?忙得时候半个月?说不准,有时候两三天。”安与遥一手托着腮,云淡风轻地说着。
奥,苏乔北轻轻应了一声后,过了一会儿又说以后常打打吧。
安与遥觉得他今天很怪,来找她就很怪,说的话更怪。苏乔北也看到了她那异样的眼神,都怪他昨天被那俩老人整的这么煽情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刚上初中那会儿,你给我们家里打过电话,你们宿舍的人还集体唱了首“母亲”?”
安与遥还真诧异,苏乔北提起那么久远的事来。不过想起来确实有过那事。再听苏乔北讲讲,真是一段心酸的回忆。
因为刚上初中,第一次离开家去县城上学,要住集体宿舍,所以半个月后才能回趟家,学校怕她们会想家,给每个宿舍都发了一张铁通卡,让她们给家里打个电话。
那时候音乐老师刚教了一首歌曲“母亲”,于是安与遥宿舍里的人就商议着给自己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全宿舍的人都一起给母亲唱那首歌。
可是那时候安与遥家还没电话,犹豫着她打到了苏乔北家里。幸运的是,那天母亲的厂里停电,正在苏乔北家歇着。她已经忘了当初跟刘婶寒暄了几句什么,但好像也没说什么,本来一张电话卡里就没多少钱,分给宿舍里那么多人,一个人也没几分钟。
换上母亲的时候,好像还停留在一起给上一个同学母亲唱歌的兴奋中,所以母亲接过电话后并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长这么大没有这么正式的给母亲唱过歌,以为会害羞什么的。
后来宿舍里的人也很配合的一起唱了那首“母亲”。她们那时一群人,倒没觉得太孤单,太想家,毕竟也是人生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都一脸笑容,却不想电话那头的母亲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
放假回家的时候,安与遥早已忘了那件事,大人们更多的话题也都停留在,学校还适应吗?学习还跟得上吗?跟同学们都处得怎么样啊?所以安与遥后来就真的没有把那件事记挂在心上。
那时的她们并不喜欢大人们的唠叨,最后都是几个大人还在那里讨论,她们几个小孩子早已出去瞎玩了。毕竟上了初中,她们都没在同一个班,也算好久不见了。
苏乔南哥哥那时候已经升了高中,由于上的学校不一样,幸运的话他们半年也就能碰上两三次。所以她们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光还是在寒暑假里。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边的苏乔北和小安并没有明显的太多变化,而苏乔南哥哥却成长了不少,不说别的,只是那人往那一站,你都要仰视他的感觉。但他依旧有个没变的毛病,还是喜欢收买她们,拿着她们没玩过的东西诱惑她们帮他写作业。而她们也基本经不住他的诱惑,最后乖乖的帮他写。现在想想那么不爱做作业的人,哪怕复习了一年,最后还成了研究生,也挺让人佩服的。
哥哥的作业确实很多,但是很大一部分都有答案,而她们也只是照着答案帮他抄上去而已。然而有天帮他抄作业的时候,却不小心被安与遥和苏乔北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哥哥,1986年生,幸运地成为了最后一批小学五年制义务教育学员,因此一直被安与遥她们羡慕着。
但是安与遥她们也因为小学上了六年,所以上初中的时候,不需要再往学校里交粮食来换粮票了,而有了更方便的饭卡,只要往卡里充上钱就能买到饭。
但两个人都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那粮票应该是哥哥初中的时候学校发的,怎么现在都高三了还留着?
那张粮票并没有夹在她们帮哥哥抄答案的书里,而是在旁边的另一垛书里,偏偏因为帮哥哥抄答案的时候旁边的苏乔北一直打扰,要和安与遥比赛,她俩产生了点小矛盾,一不小心才把旁边那垛书打落在地上,而那张粮票就那样落在她们眼前了。
一开始她们只是在担心,不知道该把它放回哪本书里,放在哪一页里。后来苏乔北拾起来,看了一眼,就自作主张的随便塞进了一本书里。
安与遥看到了苏乔北的异常反应,想再把粮票拿出来看看,苏乔北却死活捂着书不让她看了。但这更引发了安与遥的好奇心,因为她也明明瞟见了那粮票上有什么字。她追着苏乔北想把他手里的书夺过来,苏乔北硬是不给。安与遥终于急了说:“又不是你的,你这么藏着掖着干什么?”
苏乔北迟钝了一会儿,好像突然间恍然大悟,最后还是交到了安与遥手里,但是看到粮票上那几个字后安与遥瞬间脸红了。
“我喜欢你”,四个醒目的大字往那晾着。
第6章 6。()
安与遥硬是愣神好久。一会儿跟自己做了亏心事似的,小声跟苏乔北说:“哥哥恋爱了?”
“谁知道,你不准说出去啊。”
苏乔北这个时候倒是知道替哥哥掩护。
“不会吧?”安与遥心里其实也不太敢相信,毕竟谈恋爱那种事,她觉得还是很遥远的事情。
她俩还在揣测的时候,哥哥突然进了屋,安与遥赶紧把粮票装进兜里。然后伸了个懒腰说:“哥,你这作业也太多了吧。”
“是啊,是不是该请我们吃根冰糕。”苏乔北也赶紧应和。
哥哥瞥了一眼她们写的作业,最终还是带着她们去了小卖铺,一人赏了一根冰糕。她们吃的开心,但心里也压抑的难受。安与遥瞅瞅苏乔北,苏乔北也瞅瞅安与遥,不知道该不该跟哥哥提起那件事。但是最终她们都选择了沉默。
临开学那天晚上,哥哥突然叫住安与遥,说有事情说。当时安与遥脑子立马懵了,心里也开始慌乱,难道是要找她说那张粮票的事?可是她不是故意不还回去,而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了。
不过正好苏乔北那家伙看见他哥哥叫安与遥了,也跟了出来,问她俩要去干什么,哥哥不理睬他,苏乔北也不让哥哥,还一把抓住了安与遥的胳膊。
“干什么?还要向你汇报啊。”哥哥对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很不满意。
“我找她有事。”苏乔北一个使劲把安与遥拉了过来。
“我先说完,你再说不行啊。”
“不行。”说着苏乔北硬拉着安与遥走了。安与遥没来得及跟哥哥说一句话,最终也不知道哥哥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到了安与遥家门口,苏乔北才松开手。小声地问:“那张粮票就还没找着?”
安与遥无奈的点点头。
“你当时不就放衣服兜里,还能哪去?难道是被婶子洗了?那也应该会留下痕迹吧。”苏乔北自己做着想象。
留下痕迹?不要,安与遥宁愿不是那样,那样说不定已经被母亲看见,然后误会她了呢?可是这么久母亲并没有说过什么。
“算了,算了,反正明天都要回学校了,你避着他点,这事就过去了。”苏乔北安慰安与遥说。
然后第二天回学校的车上,每次哥哥想跟安与遥说话,苏乔北都故意挤进来。于是那件事随着时间的漂白,哥哥再没跟她提过。
“你可知道当初我哥叫住你是想跟你说什么?”正好面上来,苏乔北咬了一口说。
安与遥疑惑着吃着,等着他的下文。可是等他说完,她却一点吃饭的心思都没有了。
那一年,安与遥她们升了初二,哥哥也上高三了,第一次放假回家,有幸赶在了一起。苏乔北说她母亲在她初二那年,9月8日那天没去上工,特意在家等了她一天的电话。因为觉得她还会像初一那年一样,在9月8日往家里打电话,唱一首“母亲”。
安与遥现在一想,她家的电话就是在她临升初二那年的暑假里安的,她那时候还纳闷,母亲怎么突然想安电话,那时候母亲给的理由是,放心,娘支付得起这电话费,你放心打吧,她犹记得那次临开学,母亲多给了她些零花钱。没想到一切原因都是…都是…越来越多的片段开始在她大脑里反转。
每次放假回家母亲偶尔会说想听她唱歌,她却总是觉得自己唱歌不好听而害羞而沉默或拒绝,原来母亲是真的想听,不管她唱成何种样子。
苏乔北说他提起这些是因为昨天躺在病床上听两个老人唠了半天嗑,觉得他们需要再多关心关心她们。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大人们一直都不求索取的在她们前面和身后站着,是她们的方向,也是她们回头的温暖港湾。
小时候除了学习,好好吃饭,没对她们要求过什么,那时候也觉得自己小,不能给予大人们什么,而实际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问候,一首歌,大人们就觉得足够。可是现在大了,能给予些什么的时候,大人们最需要的还是那么简单,她们却依旧不懂。
“我好像好久没把你弄哭过了?”苏乔北给安与遥递过来纸巾,安与遥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他说了她母亲等她一天的事后,眼泪就止不住了,一直流,一直流。
“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为了我再哭一次。”
苏乔北那时的眼神,让安与遥无法直视但也无法拒绝,她清楚地听见她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直跳个不停。
那天安与遥清楚记得,苏乔北在她房间里睡了一晚,她睡得客厅沙发。因为吃饭的时候,苏乔北那碗面条就吃了几口,完全不像他平常狼吞虎咽的样子,安与遥猜测他肯定是病没好利索,还难受着。
她起身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出乎意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挺过来的。想带他去附近医院打一针,他嫌折腾,就说想睡觉。于是安与遥就近在她租的房子楼下的大药房,给他买了点退烧药。
喝完药没一会儿,苏乔北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安与遥却很晚才睡,因为往屋里跑了好几趟,看苏乔北是不是还发烧,直到困得睁不开眼睛。
可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睡在床上,苏乔北早不见了,就好像他昨天没来过一样。
昨晚吃完退烧药后,苏乔北睡得很香,所以早上醒的很早,发现不是睡得自己的床的时候,他有点懵,哪怕来过几次安与遥家里,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客厅待着,这卧室真是就看过几眼,印象不多,所以起初他心头一惊。
当发现安与遥睡在客厅的时候,他知道昨晚肯定是自己发烧严重,把她的床霸占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没品。
苏乔北知道,他该赶紧走的,毕竟昨天已经耽误了一天的工作,可是看到安与遥那张脸时,他还是坐到了地上,下颚顶着盘在膝盖上的胳膊,呆呆着望着她,谁知望着望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为什么?那些年,你的青春里没有我,我认了。现在却告诉我,我青春里也没有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偷走我的青春,为什么当初舍得欺骗我?
第7章 7。被储存的日子()
没几天后,安与遥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还是小安打电话告诉她的,说崔奶奶前两天突然晕倒在家里,被苏乔北父母送去县医院说是胃癌晚期,只能等待死亡了。
刘婶给苏宇泽的父亲苏伯伯打了电话让他们赶紧从外地回来。这两天刚找了个北京的医院安顿好,苏乔北这两天也在为这事忙活着,因为小安联系他他才告诉了小安。
放了电话,安与遥有一段时间的呆滞,因为她不想相信,那么好的人还被世界这么残忍对待。
安与遥小时候是去崔奶奶家蹭过多少回饭,被奶奶给过多少温暖,她数都数不清。
当晚她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到医院的时候,除了大人们,她那三个小伙伴都在。苏乔北,苏明安,还有好久好久没见的苏宇泽。她先上前抱了抱苏宇泽,可是她知道那也不能安慰他,但她不知道那时候该怎么办,因为也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