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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缃重重的点了点头,唇角流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回到公寓门外,杜沁茹仍心有余悸,“太险了,许彦君那么凶暴,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被他伤到了。”
陶诺笑得有几分得意,“那说明我身手敏捷,有当刑警的潜质。”
“你还有心思臭美”,杜沁茹撇嘴,一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话说回来了”,陶诺慵懒的靠在墙上,“我今晚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给我压压惊。”
杜沁茹歪着脑袋看他,“怎么表示?”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陶诺站直了身子。
杜沁茹失笑,“这问题问得多奇怪,难道我还能把你拒之门外?”
陶诺得寸进尺的问:“那我在你那儿过夜,行不行?”
“能不能不要这样拐弯抹角,你直接说晚上想和我一起睡就好了”,杜沁茹揶揄他。从薰衣草庄园回来后,他们依然保持邻居的关系,也未再有过那种最亲密的接触,杜沁茹很感动于陶诺对她的用心呵护,但也不会不明白他心底的渴望。
下一秒,她已经被陶诺抱入怀中。“我发现,你的脸皮变厚了”,他在她耳边低语。
杜沁茹挣开他的手,自顾着开门而入,陶诺跟了进来,将门关上。他换上拖鞋,脱了外套,走向沙发,整个人陷进去,舒服的伸了伸拦腰。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你喝吗?”杜沁茹问。
陶诺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杜沁茹很听话的走到她面前。陶诺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她就跌坐在他的膝上,而后很自然的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每天都在想你”,陶诺低柔的声音如夜风拂过耳畔。
“我们不是三天两头见面吗,有什么好想的?”杜沁茹明知故问。不等陶诺回答,她便岔开了话题,“你说,许彦君,是真的爱晓缃吗?”
“你真扫兴”,陶诺低哼着,“我怎么会知道,就连许彦君自己,也未必知道,他的心理严重扭曲,不是正常人。”
杜沁茹继续表达她的疑问,“如果许彦君爱的是晓缃,那他对花翎,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打住!”陶诺吻了吻她冰凉的面颊,“这种时候,别在我面前提花翎,行不行?”
杜沁茹的心脏痉挛起来,莫名其妙的不安使她浑身紧张,为了缓解这种不安的情绪,她轻轻扭动了下身子,想寻到一个舒服的坐姿。这一扭,陶诺浑身都发热了,他把头埋进了她的衣领里。
杜沁茹一阵喘不过气来,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笑着躲避,两人调笑嬉闹着,就一齐倒在了沙发上。然后,两人都不再笑了,只是深深的、深深的凝望着对方。
陶诺将杜沁茹的双手压在沙发上,她的脸离他只有一寸之遥,黑黑的眼珠浸在蒙蒙的雾里,眼神渐渐变得迷离。
他俯下头去,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眼睛对着她的眼睛。“我是彻底被你俘获了”,他叹气,“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连工作的时候都会走神。”
“我也一样”,杜沁茹很轻很柔的说。
她阖上眼睛,他凝视着她,然后他的嘴唇轻轻的落在她的睫毛上,又滑下来,停在她的唇上
清晨被闹钟铃声吵醒时,他们相拥而眠,睡得正香。
“该起床了”,杜沁茹迷迷糊糊的说。闹钟铃声响了一阵又一阵,陶诺的手臂还缠住她不肯放松。
杜沁茹费力的挪开他的手臂。“要迟到了”,她严肃提醒,“身为领导,应该以身作则。”
“上午可以不用去,我忘了改闹钟设置了”,陶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体上游走。
杜沁茹拽住他的手,“真的不用去吗?”
陶诺一个翻身,倾覆上她的身体,“真的。连续加班了好多天,可以休半天假,不然我哪敢上你这儿来。我现在可以深切体会到,什么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第192章 不能说的秘密(三)()
“你还把自己当君王了啊,没见过这么自恋的”,杜沁茹闷笑着,“你干脆弄个三宫六院得了,轮流找人侍寝。”
陶诺假意惋叹,“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对付茹妃你一人,就已经体力严重透支了。”
“去你的,给你点阳光就灿烂”,杜沁茹推他,“既然体力严重透支,还不赶紧一边凉快去。”
陶诺嘻笑着,“我决定豁出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两人一番缠绵后又沉沉睡去,直至接近晌午才起床。他们手挽手去菜市场买菜,回来自己动手做饭,陶诺炒菜,杜沁茹给他打下手。陶诺听到杜沁茹切菜的声音就紧张,不时回头叮嘱:“当心,别把手弄伤了。”
“专心炒你的菜,我没有那么差劲”,杜沁茹没好意思告诉他,上回下厨之所以把手弄得伤痕累累,其实是心不在焉所致,当时急切的盼望着他早点来,又担心做的菜不合他胃口,神思不属的,难免伤了手。当然,对付那条鱼除外,她确实不敢杀鱼,为了那条生命力太过顽强的鱼,她在他面前出了大洋相。思及往事,杜沁茹不觉唇角上扬,手里的刀差点又偏离了方向。
一桌香喷喷的家常菜,东坡肉、青椒炒肉片、西红柿炒蛋、鱼头豆腐汤杜沁茹看着,眼眶没来由的有些潮湿。幸福和忧伤像两只鼓棒,交替的捶击着她的心脏,她用手按住心脏。
“怎么啦?”陶诺关切的问。
杜沁茹夸张的皱眉,“心绞痛。”
陶诺做出一股吃惊的表情,“这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瞧瞧。”
杜沁茹白了他一眼,“逗你玩的,还当真了。”
陶诺搂住她的腰,“心绞痛是假,心病却是真的”,他怅叹,“不知有没有什么药,可以治好你的心病。”
杜沁茹闪动着睫毛,似喜还悲,“大概只有健忘药了,只要忘掉一切,就不会有烦恼了。”
“那怎么可以”,陶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忘掉一切,岂不是连我也一起忘了。”
“我不会忘了你的”,杜沁茹的眼睛柔情脉脉,“永远不会。”
陶诺的眼睛在她脸上上上下下的巡逡,声音里有种不寻常的喑哑,“别说这样的话,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你不需要忘记。”
杜沁茹把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低低的说:“吃饭吧,我饿了。”
陶诺叹息着松手,在餐桌前坐下。
杜沁茹打开电视机,她有收看午间新闻的习惯。回到餐桌前,她在陶诺对面坐了下来。
一边听新闻,一边吃饭。杜沁茹一再给陶诺添饭、布菜,嘴里呢呢哝哝的说:“这种感觉真好,有家的温馨。”
陶诺默默地望着她,低声说:“以后我们有空就自己买菜做饭,享受家的感觉。”
电视里播报的一则新闻打破了这份温馨与安宁:一位老人在郊外河边垂钓时,在河滩上的一堆塑料胶布里发现了一只手,立即报警。根据警方现场勘查,死者就是目前警方正在通缉的嫌疑犯陆奇,死因是脖子的伤口出血过多致死,尸身上还有很多其他的伤痕。尸体是被塑料胶布包裹后丢进了河里。
陶诺和杜沁茹都放下碗筷,到电视机前聚精会神地收看新闻。
“陆奇不是畏罪潜逃,而是被人杀害了”,杜沁茹感觉到一种穿透骨髓的寒冷,“这到底是为什么,先是王潇潇,然后是陆奇,这一定和那天王潇潇要告诉我的事情有关,他们两个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所以遭到灭口。”
陶诺握住她的肩,他的胳膊坚强而有力,“杀人灭口,无非是被人逮到把柄或者遭人勒索。那天你去邮局领包裹,遇见了王潇潇和陆奇,难道仅仅是偶遇吗?”
“你是说”,陶诺的话像闪电一样击醒了杜沁茹,“难道,磁盘到了王潇潇和陆奇手里,趁我摔倒的时候调包了?那花翎拿走的包裹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潇潇和陆奇怎么会知道磁盘的事情,他们要磁盘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这些谜团,只能让孙栎鑫他们去破解了”,陶诺抚摸着她的肩膀,“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的,你不用操心了,要相信警方的能力。”
“可是,如果”杜沁茹眼光恍惚的在他脸上移动,“如果犯罪的是市长,他们会秉公执法吗?”
陶诺微微的寒颤了一下,他安慰般的用手触摸她柔软的秀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应该相信这点。”
杜沁茹今天难得一整天空闲,陶诺去上班后,她决定找郑瑾婷打探消息。雨过天晴,郑瑾婷陪着李秋芸和朱晓缃在心理医院的中庭花园晒太阳,朱晓缃目前在心理医院接受治疗。
杜沁茹到中庭花园时,见她们三人一同坐在凉亭内。
“讨厌”,朱晓缃忽然说。
“你说什么?”李秋芸疑惑的望着女儿。
朱晓缃以怨愤和委屈的声调说:“我讨厌妈妈!”
“晓缃”,李秋芸尴尬的笑了笑,脸上堆着一份难以解释的沮丧。
杜沁茹正好走近她们,听到朱晓缃的话颇为惊讶。
郑瑾婷凑近她小声说:“知道自我虐待的根本原因出在家人身上,那就表示已经迈出了接受治疗康复的第一步,不过,还需要花些时间吧。”
那厢,李秋芸凄楚的摇了摇头,“妈妈其实很寂寞,爸爸都不回家,妈妈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像是被遗弃了,好害怕”,她抚摸着晓缃的头发,“一直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妈妈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晓缃的身上,对不起。”
朱晓缃本能的愣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来,脸色依旧苍白,眼睛却清亮了几分。
“晓缃”,杜沁茹捧着一个漂亮的点心盒,走到朱晓缃面前,将盒子打开。“这是魔法点心‘笑口常开’,吃了之后会笑口常开,给你带来幸福。”
“魔法点心?”朱晓缃颇感兴趣,将手伸出,却又缩了回去。
杜沁茹忙说:“婷婷姐说,这是可以吃的,不要紧。尝尝吧,很好吃哦。”
朱晓缃于是拿起一块点心,送进嘴里咬了一口。她咀嚼着,笑意渐渐涌上了嘴角,“真好吃。”
杜沁茹受到朱晓缃的感染,脸上也浮现了灿烂的笑容。
李秋芸和朱晓缃回病房去了,杜沁茹和郑瑾婷继续留在凉亭内。
“我看到新闻报道,陆奇的尸体被发现了”,杜沁茹垂下眼睛,低低的说。
“你怀疑,陆奇的被害,和磁盘有关是吗?”郑瑾婷问。
杜沁茹默然点了点头。
“我们也在调查”,郑瑾婷说,“已经有了一个发现,陆奇遇害的当天晚上,通往弃尸现场的高速公路监控摄像头拍下了所有往来车辆,经过彻底调查拍摄到的车辆车主,发现了”
杜沁茹张大眼睛望着郑瑾婷,心头掠过一阵恐慌。
“发现了其中一辆车子的车主,是市委办公室主任卢焕光”,郑瑾婷脸上的神情很严肃,“听你说了当年孤儿院发生的事情后,我就对王一彪这个人格外留意。之前8岁的小女孩妮妮遭奸杀,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公安局的压力也非常大。警方一直在调查这个案件,妮妮的尸体是被趁夜抛到海里的,那片海域附近有一片别墅区,王一彪的住宅就在其中,另外还有一套他名下的房产,经过调查,房屋实际使用人,正是卢焕光。”
“欢欢说的那个胖伯伯”,杜沁茹转动着眼珠,神思恍惚,她惊跳起来,一把拉住郑瑾婷的手臂,急促的问:“奸杀妮妮的,是卢焕光?当年孤儿院的罪犯,也是他?”
“目前还只是怀疑,没有确切证据。而且杀害妮妮与杀害陆奇的是否为同一人,也无法下结论”,郑瑾婷轻轻拉住杜沁茹的手,“你也应该去吃一块魔法点心,笑口常开。”
杜沁茹茫然的望着郑瑾婷,无助的摇头,“没有用的,我无法欺骗自己。”
郑瑾婷用温和的带点命令的语气说:“学会放下,沁茹,就像你克服性恐惧症一样,不要再让过去的事情给你留下心理阴影,任何人都无法背负着痛苦的回忆走向未来。”
“我试试看吧”,杜沁茹做梦般的低声说。
郑瑾婷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接听了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郑瑾婷脸色大变,“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通话持续了一阵子,之后郑瑾婷将手机放入挎包,急匆匆地站起身来,“我有急事,要赶回公安局。”
“出什么事了?”杜沁茹难抑好奇,虽然她知道,警方办案是需要保密的。”
“许彦君袭警越狱了”,郑瑾婷语